一月中旬的清晨，天色还暗着，教学楼里已经亮起了零星的灯光。文辰推开教室门，他搓了搓冻得发僵的手，一眼就看见万彦已经坐在位置上，面前摊着几本厚厚的习题册，正皱着眉头啃笔帽。
“来这么早？”
文辰把书包往桌上一放，拉链碰撞的轻响让万彦猛地抬起头。他顺手从书包侧袋摸出一杯热豆浆，隔着包装袋推到万彦手边，
“刚在校门口买的，还热着。”
“辰辰！”
他伸手去接，指尖刚碰到文辰的手背就缩了一下，随即皱起眉来，
“你手怎么这么冰？跟揣了块冰砖似的。”
“外面风大。”文辰把手缩进校服袖子里，低头翻找课本，
“你习题册看到哪了？”
“看是看了…”
万彦抓了抓头发，把豆浆往他那边推了推，
“你先喝两口暖暖，我这儿不着急。”
见文辰没动，他又补充道，
“真的，我妈早上给我塞了俩肉包，撑着呢。”
文辰瞥他一眼，没接豆浆，反而从抽屉里抽出一张纸，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公式和推导过程，重点处用红笔标得格外醒目：
“我昨晚整理的，你看看能不能用上。”
万彦接过纸，手指抚过那些工整的字迹，眼睛亮得更厉害了：
“辰辰，你真是——”
“闭嘴，看你的。”
文辰打断他，低头翻书时，耳根却悄悄爬上一层薄红。
万彦咧嘴一笑，也不逗他了，低头认真看了起来。教室里陆续有同学进来，早自习的铃声还没响，但整个班已经安静下来，只剩下翻书和写字的沙沙声。
文辰刚把英语单词本摊开，就听见窗外走廊上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接着是几声压低的争执。
他下意识抬头，透过玻璃窗看见三班的几个男生正围着一个人影往前走，那人低着头，校服领口歪到一边，怀里抱着的书摞得太高，摇摇欲坠的，差点掉在地上。
（…又是陈默。）
文辰的笔尖顿了一下。
“看什么呢？”万彦顺着他的视线往外瞥了一眼，眉头瞬间皱了起来，啧了一声，
“三班那几个瘟神，整天不干正事。”
文辰收回目光，指尖在单词本上轻轻敲了敲：
“你认识他们？”
“何止认识。”万彦往椅背上靠了靠，语气里带着点不耐，但眼神沉了沉，
“上回篮球赛就跟人起过冲突，仗着人多欺负人。别管他们，期末考要紧，犯不着跟这群人置气。”
文辰没再说话，但笔下的字迹比平时重了几分。
这时张明打着哈欠从外面晃进来，刚走到座位就看见万彦手里的纸，凑过去扫了一眼，啧了一声：
“哟，文辰学霸又给你开小灶呢？万大少爷真是好福气，有专属学霸辅导。”
他故意把专属两个字咬得格外重，冲文辰挤了挤眼睛。
万彦抬眼踹了他凳子一脚：
“滚蛋，早读铃没响就开始嘴贫？”
张明笑嘻嘻地躲开：
“行行行，我闭嘴。”
他放下书包时，又慢悠悠地补了一句，“不过说真的，你俩这复习氛围够浓的，不知道的还以为要共进退呢。”
文辰假装没听见，翻开课本挡住脸，耳朵却热得发烫。万彦倒是坦然，扬了扬手里的纸：
“那是，也不看是谁帮我整理的。”
张明切了一声，刚要再说点什么，早自习的铃声突然响了，他只好悻悻地闭上嘴，拿出课本假装认真起来。
教室里重新安静下来，文辰却觉得刚才那点被打断的思绪总也回不来，目光落在单词上，心里却反复闪过陈默低头的样子，还有三班男生推搡他的动作。
文辰愣了一下，转头看他时，正对上万彦安抚的眼神，像是在说别担心。他轻轻嗯了一声，收回目光，这才把注意力重新放回书本上。
天色渐渐亮了起来，光线漫进教室，落在摊开的书页上，把那些密密麻麻的字迹照得清晰可见。
午休时间，万彦几乎是拽着文辰往天台跑的，还没到楼梯口就听见唐曦在后面喊：
“你俩又偷偷摸摸去哪儿？”
万彦脚步一顿，回头看见唐曦抱着个保温杯追上来，无奈道：
“去天台晒晒太阳，你也来？”
“当然，总不能让你俩一直单独待着呗，万一干出点什么违规的事呢？”
唐曦冲文辰眨眨眼，
“再说了，我妈给我装了银耳羹，分你们点？”
天台上冷风呼呼地吹，但阳光很好，晒得人后背暖洋洋的。唐曦刚把保温杯打开，甜丝丝的香气就漫了开来，她倒了两杯递给两人：
“快喝，放了冰糖的，润润嗓子。”
文辰接过杯子，指尖触到温热的玻璃壁，刚要说谢谢，就被万彦塞过来的暖手宝烫了一下。那是个粉白相间的卡通兔子造型，绒毛摸起来软软的。
“给。”万彦自己手里也揣着一个同款蓝色的，
“我妈非要我带两个，说你肯定怕冷。”
文辰把暖手宝捧在掌心，热度顺着指尖往四肢蔓延，他低头看着兔子的圆耳朵，小声道：
“…谢谢。”
“谢什么，她巴不得你天天来我家吃饭。”
万彦笑着往他身边凑了凑，肩膀轻轻抵着他的胳膊，
“对了，周末要不要还来我家复习？我妈说给你炖排骨汤，她说你最近瘦了。”
文辰喝了口银耳羹，甜意漫过舌尖：
“周末…可能要去书店。”
“书店哪有家里暖和。”
万彦不依不饶，
“我房间有暖气，不比书店那空调强？”
唐曦在旁边听着，忍不住插了句嘴：
“万彦你这是请文辰复习，还是请他去你家享福啊？”
万彦挑眉：“两者兼顾不行吗？”
文辰被他说得有点不好意思，低头看着杯子里晃动的银耳：
“…也行吧。”
万彦眼睛瞬间亮了，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从书包里摸出个小盒子：
“差点忘了，这个给你。”
盒子是普通的透明塑料盒，打开后里面躺着一支黑色签字笔，笔身是简单的磨砂质感，看起来平平无奇。
“我上次看你笔总断墨，写俩字就得甩半天。”
万彦挠挠头，把笔往他手里塞，
“这个我试过，挺好用的，出墨顺，也不贵，就…就想着你应该能用得上。”
文辰捏着笔，指尖能感觉到笔身微凉的触感，心里却暖烘烘的。
“谢谢。”文辰一边感谢一边把笔揣进口袋。
万彦看着他认真的样子，忍不住凑得更近了些，声音压得低低的，带着点狡黠：
“真要谢的话，亲我一下？”
文辰抬头瞪他，脸颊却红了。唐曦在旁边呕了一声：
“能不能注意点影响？这儿还有个活人呢！”
万彦转头冲她做了个鬼脸，转回来时，文辰突然飞快地在他脸颊上碰了一下，轻轻地，软软地。
“…行了。”
文辰说完就猛地别过脸，耳朵红得快要滴血。
万彦愣了一秒，随即笑得见牙不见眼，手捂着被碰到的地方，傻呵呵地乐：
“辰辰，你真是。”
“闭嘴。”
文辰把保温杯往他手里一塞，转身就往楼梯口走。
万彦拎着杯子，看着他的背影笑得更欢了，唐曦在旁边翻了个白眼：
“出息。”
“你不懂。”
万彦美滋滋地喝了口银耳羹。
放学后的教室渐渐空了下来，只剩下几个留下来自习的同学。万彦趴在桌上，头埋在胳膊里，声音闷闷的：
“辰辰，我眼睛要瞎了……”
文辰正在给他改刚写完的卷子，红笔在纸上划了个圈：
“这里错了，再看一遍题目。”
万彦长叹一口气，慢吞吞地抬起头，下巴搁在胳膊上：
“我脑子都成浆糊了，字都看不清楚了。”他往文辰那边挪了挪，肩膀几乎贴在一起，“你给我讲讲呗，我听你说话就精神。”
文辰侧头看他，发现他眼下确实有淡淡的青色，像是昨晚没睡好。他心里软了软，把卷子往他面前推了推：“哪道题不懂？”
万彦立刻来了精神，指着其中一道题开始念叨，说话时呼吸轻轻拂过文辰的耳畔。文辰听着听着，觉得耳朵有点痒，下意识往旁边偏了偏，却被万彦伸手按住了肩膀。
“别动，听我说完。”
万彦的手指轻轻捏着他的肩膀，温度透过校服布料传过来，带着点让人安心的力道。
文辰没再动，等他说完才拿起笔，在草稿纸上写写画画：
“你看，这里逻辑错了，应该先算这个…”
他说话时声音很轻，带着点专注的认真。
“…听懂了吗？”文辰讲完抬头，正好撞进他的视线里。
万彦愣了一下，赶紧点头：
“懂了懂了！辰辰老师讲得就是清楚。”
文辰知道他刚才肯定没认真听，伸手在他胳膊上轻轻拧了一下：
“专心点。”
“我够专心了。”万彦委屈巴巴地揉着胳膊，
“你看我黑眼圈，昨晚背东西背到十二点过。”
文辰看着他眼底的青色，心里更软了：
“…那今天早点回去休息，别熬太晚了。”
“不行。”万彦坐直身子，眼神突然变得很认真，
“说好陪你复习到最后的，你不走我就不走。”
文辰看着他倔强的样子，突然觉得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填满了，暖暖的。他低头继续改卷子，声音轻了几分：
“…那改完这张就回家。”
教室里很安静，灯光亮起来的时候，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投在墙上，像是依偎在一起。偶尔有同学收拾东西离开，脚步声在走廊里渐行渐远，最后只剩下他们两个。
文辰改完最后一道题，刚要叫万彦，抬头却发现他已经趴在桌上睡着了，头歪向一边，呼吸均匀，嘴角还微微翘着，像是做了什么好梦。
他犹豫了一下，伸手轻轻碰了碰万彦的头发，轻轻地，软软地。教室里有点冷，他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轻轻盖在万彦身上，动作轻得像怕惊醒他。
做完这一切，他才重新坐回椅子上，拿起那支万彦送的签字笔，在草稿纸上写了两个字：万彦。
笔尖划过纸页，果然很顺滑，墨色均匀，像是能把心里那些说不出口的话，都顺顺利利地写出来。
不知过了多久，万彦迷迷糊糊地醒了，睁眼就看见身上的外套，还有文辰低头写字的侧脸。他愣了一下，随即嘴角就扬了起来，伸手抓住文辰的手腕：
“辰辰…”
文辰被他抓得一怔，转头看他：
“…醒了？回家了。”
万彦没松手，反而把他的手往自己这边拉了拉，手指穿过他的指缝，轻轻握住：
“再陪我坐会儿。”他的声音还有点刚睡醒的沙哑，带着点撒娇的意味。
文辰的心跳漏了一拍，想抽回手，却被他握得更紧了。他看着万彦眼里的自己，突然就没了力气，任由他握着，耳尖红得厉害。
“手怎么还是这么冰？”万彦皱了皱眉，把他的手往自己口袋里塞，
“我兜里暖和。”
“不用…”文辰想拒绝，却被他按住了。万彦的口袋里果然很暖和，带着他身上的温度，把他的手包裹得严严实实。
两人就这么坐着，谁也没说话，教室里只有窗外偶尔传来的风声，还有彼此清晰的心跳声。
过了好一会儿，万彦才慢悠悠地说：
“辰辰，等考完试，我们去其他地方玩儿好不好？”
文辰低头看着被他握在口袋里的手，轻轻嗯了一声。
“还要去吃上次那家麻辣烫，多加麻多加辣。”
“嗯。”
“还要去公园散步，就我们俩。”
文辰的指尖动了动，轻轻回握了他一下：
“…嗯，好。”
万彦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
收拾好书包走出教学楼时，夜风格外凉，吹得人脖子后面发僵。万彦把围巾解下来，不由分说地绕在文辰脖子上，一圈又一圈，直到把他半张脸都埋进毛茸茸的毛线里。
“戴着，别感冒了。”
他拍了拍文辰的头顶。
文辰被裹得有点喘不过气，伸手扯了扯围巾：
“这样太厚了点吧…”
“厚点才暖和。”
万彦按住他的手，“
你体质差，冻感冒了怎么考试？”他凑近了些，声音透过围巾传过去，带着点温热的气息，“而且…你戴着比我戴着好看。”
文辰的脸在围巾里烧了起来，伸手轻轻推了他一下：“…走了。”
两人并肩往校门口走，路灯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又在脚下重叠在一起。刚走到路口，就看见张明从后面追上来：
“等等我！你们俩走这么快，赶着去约会啊？”
万彦回头瞪他：
“你怎么也这么晚才走？”
“别提了，被老李叫去谈话，说我最近上课老走神。”张明叹了口气，
“说起来，你们俩复习得怎么样了？我感觉我这次要完，物理最后几道大题完全没头绪。”
“你但凡上课少看点漫画，多听点课，就不会没头绪了。”
张明嘿嘿一笑，凑到两人中间，挤眉弄眼地看了看文辰脖子上的围巾，又看了看万彦光溜溜的脖子，啧了一声：
“万大少爷这是把自己的围巾给文辰了？够贴心啊。”
文辰往旁边躲了躲，想把围巾摘下来，却被万彦按住了手。
“要你管。”万彦揽住文辰的肩膀，把他往自己这边带了带，
“你赶紧回家，别在这儿当电灯泡。”
“切，谁稀得看啊。”张明摆摆手，转身往另一个方向走，走了两步又回头喊，“对了，陈默那事你们知道吗？”
文辰脚步一顿：“怎么了？”
“听说他今天跟三班那几个打起来了，好像是被堵在楼梯间了，幸好被巡逻的老师看见了。”
张明的声音在夜里显得格外清晰，“不过他也够倔的，被打了也不吱声，就盯着人家看，看得那几个都发怵。”
万彦皱了皱眉：“老师怎么处理的？”
“还能怎么处理，叫家长呗。不过听说三班那几个被主任盯上了，估计得记过。”
张明打了个哈欠，“行了，我先走了，你们也早点回家，别聊太晚，明天还得早起呢。”
说完他就摆摆手，身影很快消失在巷口。
路口只剩下他和万彦两个人，风比刚才更冷了。文辰低头踢着脚下的石子，心里有点闷闷的。
“别想了。”万彦捏了捏他的手，
“陈默自己心里有数，再说老师都处理了，不会有事的。”
文辰轻轻嗯了一声，却还是忍不住想起陈默低着头的样子，还有他怀里那摞差点掉下来的书。
万彦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突然笑了：
“放心，期末考完我请…请你吃关东煮，就去学校后门那家，吃你最喜欢的鱼豆腐，暖乎乎的一碗下肚，什么烦心事都没了。”
万彦晃了晃他的手，指尖故意在他掌心挠了挠，“到时候让张明也一起来，人多热闹。”
文辰被他挠得手心发痒，忍不住回握了一下，声音闷闷的：“他也要来吗？”
“你不喜欢？”万彦低头看他，“那不让他来，就我们俩？”
文辰的耳尖在围巾里发烫，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走吧，送你到巷口。”万彦牵着他的手往前走，两人的影子被路灯拉得忽长忽短，贴在一起又分开，最后还是会慢慢靠近。
文辰踩着万彦的影子走，听着他絮絮叨叨地说期末考后的计划——要去买新出的游戏碟，要去公园的湖边喂鸽子，还要去玩密室逃脱，要去打台球打篮球。
“怎么那么多事？”
文辰忍不住打断他，嘴角却微微扬着。
“因为想跟你一起做啊。”
万彦说得理所当然，又转头看向他，
“以前觉得复习特无聊，现在有你陪着，好像也没那么难熬了。”
文辰的心跳又开始不规律，他别过脸，看着路边昏黄的路灯：
“…谁陪你了，我是自己要复习。”
“是是是，你自己要复习。”
万彦顺着他说，手却握得更紧了，“可我就想坐在你旁边，看你写字，听你翻书的声音，哪怕不说话都觉得挺好的。”
他低着头，能闻到围巾上淡淡的香味，是独属于万彦的味道，清清爽爽的，让人觉得安心。
走到巷口时，文辰停下脚步，想把围巾摘下来还给他：
“你快回去吧，天晚了。”
“戴着吧。”万彦按住他的手，指尖在他手背上轻轻摩挲，
“明天早上我再去你家楼下拿，顺便叫你一起上学。”
文辰抬头看他，夜色里万彦的眼神格外认真，带着点不容拒绝的执拗。他犹豫了一下，轻轻嗯了一声。
“那我上去了。”文辰往后退了一步，想松开手，却被万彦拽住了。
万彦往前凑了凑，鼻尖几乎要碰到他的额头，声音压得很低，带着点撒娇的意味：
“就这么走了？”
文辰的心跳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他看着万彦近在咫尺的眼睛，里面清晰地映着自己的影子。他抿了抿唇，踮起脚尖，飞快地在他唇上碰了一下。
很轻，很快…
文辰的脸瞬间烧了起来，转身就往巷子里跑，声音带着点发颤：
“…我走了！”
“慢点跑！”他对着文辰的背影喊，“明天早上，我在楼下等你！”
巷子里传来文辰闷闷的一声知道了，万彦笑着看他走远，直到文辰的背影消失在路口，才转身往家的方向走去。
路灯下，两人的影子一长一短，朝着相反的方向延伸，却又在某一刻，被灯光拉得很近，几乎重叠在一起。
（…我不行了，又是经典的影子式结局）
[墨镜][墨镜]感觉自己写完这章已经没有脑子了，我是真不懂为啥子要写当着唐曦的面来秀，虽然说吧这样写比较的爽，但我还是觉得怪怪的，不过唐曦也是比较好的人，应该是不太会在意这些的，下一章就是期末考试了，期末考试完要干什么呢[坏笑][坏笑]慢慢猜吧，感觉现在又偏离了互攻的title，所以后面文辰给我攻起来好吧，反正就是要写互攻，不能违背自己最开始的那个意愿，还有就是今天我换那个作者的头像，有点像是换了一万年还是换不来，不懂为什么换个图片搞得这么复杂，就是很爱用懒羊羊的头像，本来还有一张灰太狼的，后面想起来了就换吧，今天又想偷懒了，不过今天终于看到有人在看自己写的文了，也是稍微有那么一点点的动力了，至少没有白费这么久的努力[亲亲][亲亲]也谢谢每个看我文的人呀づ?ど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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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第 2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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