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学铃一响，张明就一脚踹开椅子，书包甩在肩上，冲着后排大喊："万彦！邱泽他们已经在操场占好场子了，再晚就没位置了！"
万彦正趴在桌上，手指飞快地划着手机屏幕，头也不抬：
"不去，今天有事。"
"你能有啥事？”
张明凑过来，瞥见他的手机屏幕上是和文辰的聊天界面，顿时夸张地"哦"了一声，拖长音调："懂了懂了，又打算约你的学霸小跟班啊？"
"滚蛋！"万彦笑骂着踹他一脚，"人家有名字的好不好？"
胡然旭从前排转过身，推了推眼镜，一脸八卦：
"文辰？就是那个从来不参加班级活动的？"
他压低声音，"我听说他家里管得特严，上次唐曦问他参不参加英语演讲，他直接摇头，连个理由都不给。"
"关你屁事。"万彦收起手机，语气突然硬了几分。
张明赶紧打圆场："行了行了，人家爱干嘛干嘛。"
教室里很快空了下来。万彦看了眼时间，文辰应该还在图书馆。他抓起书包正要出门，却迎面撞上了抱着一摞作业本的唐曦。
"哎哟！"唐曦差点被撞倒，作业本哗啦啦散了一地。万彦赶紧蹲下来帮她捡，嘴里连连道歉。
唐曦叹了口气："你急什么啊？"
"约了人。"万彦把最后一本递给她，突然想到什么，"对了，下个月的英语演讲，文辰他真不打算参加？"
唐曦摇头："他拒绝得特别干脆。"她顿了顿，压低声音，"其实陈老师挺看好他的，但他好像...就...挺怕这种场合的。"
万彦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在校外的图书馆中，文辰坐在角落，面前摊着一本物理习题集，笔尖在草稿纸上划出细密的公式。他的眉头微微皱着，似乎遇到了难题。
"这么用功啊学霸？"万彦拉开对面的椅子，一屁股坐下，声音压得很低，但还是引来旁边几个学生的侧目。
文辰抬头看了他一眼，又低头继续写："你怎么来了？"
"不是说好一起走吗？"万彦从书包里掏出一盒牛奶，推过去，"喏，给你带的。"
文辰盯着牛奶看了两秒，默默接过："谢谢。"
万彦凑近看了看他的习题："这题不会？"
"嗯。"文辰轻轻应了一声，笔尖停在纸上，洇出一小团墨迹。
"我看看。"万彦把本子拉过来，扫了几眼，"这题老李上周讲过啊，你当时没听？"
文辰抿了抿嘴："听了，但..."
"但啥？"
"但没听懂。"文辰的声音更低了。
万彦愣了一下，突然笑起来："学霸也有不会的题？"
文辰耳尖微微发红，伸手想把本子拿回来
（啊啊啊，学霸人设崩塌了...）
万彦却按住纸页："别急，我教你。"
（他...他也会吗？）
他抓过笔，在草稿纸上画了个歪歪扭扭的示意图："你看啊，这里力的方向要分解..."他的讲解乱七八糟，时不时蹦出几句
"反正就是这样"
"你懂了吧"
但文辰却听得很认真，偶尔点点头。
讲完后，万彦得意地往后一靠："怎么样，哥厉害吧？"
文辰轻轻"嗯"了一声，嘴角微微上扬："还行。"
走出图书馆时，天已经暗了下来。秋风卷着落叶擦过地面，发出沙沙的响声。万彦伸了个懒腰："饿死了，去吃关东煮不？"
文辰摇头
（也不能天天都吃关东煮呀）
“今天真的不想，我得早点回去。"
"又回去学习？"万彦撇嘴，"你家里管得也太严了吧。"
文辰没接话，只是把书包带往上提了提。
两人沉默地走了一段。路过一家店时，万彦突然停下："等等，我买个东西。"
他冲进去，不一会儿拿着两串丸子跑出来，塞给文辰一串："凑合吃吧，总比饿着强。"
文辰接过，小声道了谢。热乎乎的丸子散发着香气，他咬了一口，酱汁沾在嘴角。万彦瞥见，突然伸手用拇指擦了一下："沾到了。"
文辰僵在原地，耳根瞬间红透。
（他到底要干嘛！！！）
万彦却像没事人一样，继续啃着自己的丸子："对了，下周班级秋游，你去不？"
"不去。"文辰低头盯着地面。
"为啥？"
"没意思。"
万彦叹了口气："你就不能试着合群一点吗？"
文辰停下脚步，声音很轻："我不擅长。"
万彦转头看他，路灯的光落在文辰的侧脸上，勾勒出柔和的轮廓。他突然想起唐曦的话——"他好像挺怕这种场合的。"
"那...内个..."万彦抓了抓头发，"要不咱俩单独去？我知道有个地方，人少，风景还不错。"
文辰抬头，眼里闪过一丝犹豫："……什么地方？"
"秘密。"万彦咧嘴一笑，"去了你就知道了。"
第二天早自习，张明一进教室就扑到万彦桌前："昨天干嘛去了？邱泽说你放他鸽子！"
万彦正抄着文辰的英语作业，头也不抬："有事。"
"又是文辰？"张明挑眉，啧了一声，"你俩最近走得挺近啊。"
前排的胡然旭转过头，神秘兮兮地插话："你们发现没，文辰最近好像没那么阴沉了。"
唐曦正好路过，闻言停下脚步："是吗？不还是那样嘛？"
"哪有？！，上次物理课他还主动帮万彦捡笔呢。"胡然旭说，"虽然还是不爱说话，但至少没那么……吓人了。"
张明夸张地抖了抖，啧了一声："你管那叫帮？明明就是万彦的笔滚到他脚边，他顺手捡起来而已。"
万彦踹了他一脚："闭嘴吧你。"
唐曦若有所思地看向文辰的座位。他正安静地看书，仿佛周围的讨论与他无关。但唐曦注意到，他的嘴角比平时放松了些。
放学后，万彦照例在图书馆门口等文辰。邱泽和胡然旭勾肩搭背地路过，冲他吹口哨："又等你的学霸啊？"
万彦挥挥手："赶紧滚。"
文辰出来时，正好看到这一幕。他犹豫了一下，走到万彦身边："他们……是不是在说我？"
"别理他们。"万彦揽过他的肩膀，"走，带你去个地方。"
文辰微微僵了一下，但没躲开，不知道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好像...还不错。两人的影子在夕阳下拉得很长，渐渐融在一起。
邱泽回头看了一眼，捅了捅胡然旭："哎，你说万彦为啥突然对文辰这么好？"
胡然旭推了推眼镜，高深莫测地笑了："谁知道呢？也许……"
"也许什么？"
"也许他发现了我们没看到的东西吧。"
万彦带着文辰穿过几条小巷，最后停在一家不起眼的甜品店前。店面很小，门口挂着风铃，推门时叮叮当当响。
"这里人少，东西还不错。"万彦拉开椅子，"老板是我表哥的朋友，经常给我打折。"
文辰环顾四周，店里确实安静，只有角落里坐着一对情侣，低声说着话。他稍稍放松下来，接过万彦递来的菜单。
"推荐芒果布丁。"
万彦凑过来，手指在菜单上点了点，
"或者抹茶蛋糕，不太甜。"
文辰点点头："那就芒果布丁吧。"
万彦去柜台点单，文辰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泛起一丝微妙的感觉。他很少和别人单独出来，哦不，几乎是从来没有过，更别说是在放学后。但好像和万彦在一起，似乎没那么紧张。
"给。"万彦回来，放下一杯热奶茶，"天冷了，喝点热的。"
文辰接过，指尖碰到杯壁，暖暖的。他低头喝了一口，甜度刚好。
"其实……"万彦突然开口，"我挺好奇的。"
"什么？"
"你为什么总是一个人？"万彦挠挠头，"我不是要打探**，上次他们问你你也没说。其实就是……我觉得你挺好的，没必要总躲着大家。"
文辰沉默了一会儿，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杯壁："……习惯了。"
"习惯什么？"
"习惯一个人。"文辰的声音很轻，"从小到大都是这样，反而不知道怎么和别人相处。" （他的眼神告诉了他在撒谎。）
万彦盯着他看了几秒，突然笑了："那现在呢？和我在一起，也觉得不自在吗？"
文辰愣了一下，摇摇头："有一点点，但应该...不会。"
"那就行了。"万彦拍拍他的肩，"慢慢来，我又不逼你。"
甜品上来了，芒果布丁金黄诱人，上面点缀着几颗蓝莓。文辰用小勺挖了一块，甜而不腻，口感细腻。
"好吃吗？"万彦问。
文辰点点头："嗯。"
万彦笑了："下次再带你来。"
文辰抬头看他，嘴角微微扬起，似乎像在对他笑
"好。"
回家的路上，街灯一盏盏亮起，在潮湿的地面上投下细碎的光斑。文辰踩着这些光点慢慢走着，书包带在肩上勒出轻微的重量。
夜风有些凉，他下意识把校服拉链往上拉了拉，指尖碰到嘴角时突然想起万彦帮他擦酱汁的动作，耳根又隐隐发热。口袋里手机震动了一下，是万彦发来的"下周见"。他盯着屏幕看了几秒，指尖悬在键盘上，最后只回了一个"嗯"。
（这样回...好冷漠....）
转过最后一个路口时，一片梧桐叶打着旋落在他肩上。文辰轻轻捏起叶片，对着路灯看了看叶脉的纹路，突然想起万彦说的那个看枫叶的公园。他把叶子放进口袋，脚步不自觉地轻快了些。
[加油][加油][加油][坏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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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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