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二爷示意两小厮去巷口站着把风。
等人离开,闻二爷眼露厉色,捏起霜儿的下巴:“你们到底是何人?”
“我们,我们…”
霜儿还在想着措辞,就被闻二爷打断。
“别想忽悠我,我要是查,长宁县就没有我查不到的事。”
霜儿只好如实禀报。
闻二爷甩开霜儿的下巴,裴家,又是裴家。
“回去吧,今天的事情暂时别告诉你家小姐。”
霜儿颤着双腿,走出了巷子,后背早已被汗打湿。
木讷的霜儿如何去的医馆,如何回的裴家,竟然有些不记得。
“霜儿,霜儿…”冯怜心皱着眉:“大白天的魂跑哪里去了?”
“噢,小姐,你说什么?”
“你怎么了?”
“可能外面太阳大,有些晒晕了。”
“娇气!”
冯怜心一脸不满:“那你歇一会儿去厨房打听打听少爷的饮食习惯。”
“好的,奴婢先下去了。”
冯怜心嘟嘟囔囔骂了一阵。
回下房的霜儿穿过前厅时,遇到正从医馆回来的双喜。
双喜一大串药包拎在手中,额头上冒着汗珠。
霜儿正要上前帮忙,双喜撇了她一眼,快步走开了。
霜儿:……
双喜回到院中大喊:“少奶奶,奴婢回来了。”
“我在书房。”虞茵正在屋中扒拉着箱子里的物件。
“少奶奶,这是大夫开口药,说是每天沐浴用的。”
双喜把药放在榻上。
虞茵放下手中的木头,走到榻边,看着一堆药包问:“大夫怎么说?”
“每日泡一刻钟,泡半个月,每天练功,身体那时就差不多适应了。”
虞茵看着双喜的额头,倒出桌上早已晾好的茶递过去。
“谢谢少奶奶。”双喜咕嘟一口喝完了一杯。
虞茵:……
“回屋歇歇吧,这会儿也没什么事。”
双喜:“那这药?”
虞茵:“你交给厨房烧水的,吩咐着是给少爷用的,让他们仔细着点。”
双喜:“嗯!”
双喜提着药出了院子。
虞茵又开始翻箱倒柜。
终于找到一截枣木。
就记得是有的。
虞茵用木尺一量,刚好,做两个枣木锤。
又从箱子里翻出锛斧,开始砍木头。
双喜来时,虞茵已经用弧口凿旋转雕刻出球形锤头。
“少奶奶,这是做的?”
“噢,一个锤子。”
双喜不解:“做锤子?”
虞茵抿嘴笑了一下:“家里有桐油吗?”
“桐油?奴婢不清楚,奴婢去问问。”双喜眨巴着眼睛:“有的话现下就拿过来吗?”
“那倒不用。”虞茵看着手里的木头:“明日才用。”
“那没有的话,奴婢叫上厮上街买。”
虞茵点头。
裴不席回来时,虞茵还在一堆木屑中打磨这枣木锤的锤柄。
虞茵丝毫没有感觉门口站的人影。
双喜张嘴要禀报。
裴不席食指放嘴边做了个“嘘”的手势。
顺势就在门槛上坐了下来。
手掌托着脑袋,看着虞茵。
虞茵嘴唇贴近锤柄,呵出一团白雾,把锤柄举高,仔细看着柄上细微的毛刺。
还得再打磨一遍。
眼光瞟到了门口的黑影。
虞茵放下手中的木头。
“你何时回来的?”
裴不席起身笑眯眯的走过去:“刚刚,不过茵茵这是在做什么呢?”
裴不席伸手举过虞茵的头顶。
虞茵后退一步,踩在地上半截不用的枣木上,整个人往后仰。
裴不席一把将人捞进怀里。
虞茵小脸瞬间通红,一直延伸至脖颈下。
“别动,我就是给你拿掉头发上的木屑。”
裴不席低头温柔的说道:“你看,躲什么,差点摔着,我会吃人不成?”
虞茵双手抵着裴不席的胸,低头不语。
裴不席一手揽着虞茵的腰,一手慢条斯理捡着头发上的木屑。
鼻子呼出的热气喷到虞茵脸上,虞茵脸上的红一直往下,挽起衣袖的小臂都透出绯红色。
裴不席捡完头发上的木屑,另一只手也环过虞茵的腰,双手一用力,一个侧身,把虞茵抱出了木屑中。
俯身用手拍着虞茵裙摆上的木屑。
虞茵的整个人紧绷着直愣愣的站在那里,心口像打鼓似直跳。
裴不席起身,看着虞茵还愣着,咧嘴轻轻捏着虞茵发烫的小脸:“快去洗手,饭厅要开饭了。”
虞茵嘴里唔了一声,快步走到铜盆前胡乱的洗了两下手,都没擦干,小步快走的逃离院子。
裴不席在后面大喊:“茵茵,你没良心啊,我叫你吃饭,你却不等我就走了!”
虞茵听到他的声音,走得更快了。
到饭厅时,裴母看着虞茵的样子,以为她是身子不舒服,脸怎么红成这样,说着还要去请大夫。
裴不席走进来,坏笑的盯着虞茵:“不用,茵茵是在房里做木活,可能是热的。”
裴母瞪了他一眼:“一点不会心疼人!”
说着叫丫鬟打水来,丫鬟绞好凉帕递给虞茵。
虞茵起身:“儿媳失礼了。”
擦了两次,脸上的烫意消散了许多。
裴母:“裴儿,你爹为何没有一同回来?”
裴不席:“爹晚上有应酬,他说晚饭不用等他。”
裴母:“那我们用饭吧!”
冯怜心捏着嗓子阴阳道:“没想到表嫂还有这手艺!”
虞茵:“做些小玩意罢了。”
冯怜心瞟了瞟裴母,又看了看裴不席:“不过表嫂这手艺能帮衬上表哥打理生意吗?”
这话一出,桌上三人齐刷刷看过去。
冯怜心清了清嗓子:“姨父在外打理生意,姨妈还帮衬着,姨父还这么辛苦,往后表哥一人,无人帮衬,这可……”
裴母黑着脸放下了碗筷,正要开口。
冯怜心见状,连忙打断说着:“姨妈对怜心这么好,我也是好心提醒,姨妈,姨妈要是因为怜心多嘴不快,就当怜心没有说过。”
裴母不由得多看了冯怜心两眼。
裴不席看着身侧黑着脸的人,又凌厉的盯着冯怜心:“表妹这么能说,怎么不去当说书先生,还能赚两个银子糊口,在我家白吃白喝白住不够,还要来指点一二?”
冯怜心听他这么一说,脸上顿时挂不住,“啪”的一下放下碗筷,“噌”地起身,用手指着裴不席:“表哥!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是好心!!”
说着拿着手帕抽抽搭搭哭泣起来,侧身望着裴母:“姨妈,姨妈也嫌弃怜心吗?”
裴母看着冯怜心这样便打着圆场:“裴儿的话是有些重了,你不要放心上,吃饭,吃饭。”
裴不席看着冯怜心这样火更大,咬着牙齿:“表妹还要留下来吃饭吗,我还有更难听的话没说。”
冯怜心不敢相信,瞪着裴不席。
裴不席拿着筷子悠悠说道:“要是不想听,以后吃饭表妹还是在自己院子里吃的好。”
裴母没再开口。
一旁低头垂眸不言语的虞茵,突然抬起头来道:“表小姐是想做妾?”
冯怜心将手帕从脸上拿下来:“表嫂,你,你别胡说,我,我没有。”
“噢?那,是,想,做,正,头,娘,子?”
虞茵盯着她眼睛,一字一字的说道。
冯怜心目瞪口呆,万万没有想到虞茵会这样说,一时语塞。
裴不席立即侧身,拉着虞茵的手臂:“茵茵,你在说些什么啊,我只要你一个娘子,只有你一个娘子,更是不会有妾的事。”
裴母不语,盯着三人。
虞茵盯着冯怜心:“你表哥不同意呢。”
虞茵又转向裴母:“娘的意思呢?”
裴母打量着虞茵,这个平时看着柔柔弱弱的小白兔,遇到事了,兔子急了也会咬人哪,挺好,之前自己还一直担心。
“茵茵说的什么话,你看裴儿爹就知道了,裴家家风可不是这样。”
裴不席盯着虞茵侧脸,重重点头附和着。
虞茵看向冯怜心,挑了一下眉,没在说话。
冯怜心一跺脚,嘤嘤的跑出了饭厅。
真是小看了这个表嫂。
虞茵身侧捏紧的拳头松了松,掌心泛着疼痛,起身行了个礼:“儿媳失礼了。”
裴母:“没有,没有,茵茵做的好!”
虞茵:“啊?”
裴母:“是为娘考虑不周,切不可因为这个外人,你们小两口伤了和气啊。”
裴不席立即附和:“茵茵做的好!”
虞茵眨巴着眼睛,被裴不席拉着坐下:“吃饭,我们吃饭。”
虞茵抬手拿筷,一点胃口也没有,气都气饱了,什么人哪。
筷子在碗里扒拉着,裴不席看在了眼里,没有出声。
饭后三人都没心思喝茶,裴母叫裴不席带虞茵直接回院子。
虞茵黑着脸,低着脑袋,径直快步往前走,裴不席在她左右来回穿梭,不停解释着,虞茵还是不搭理他。
裴不席索性快步停在虞茵面前,手臂一揽,便将虞茵整个人从地上抄起,横抱在怀里,虞茵下意识攥紧他的衣襟:“裴不席,你干什么!”
“茵茵,你听我说,别生气了,好吗?”
“你放我下来!”
“你说你要怎么才能消气?”
虞茵不语,脸红着垂眸。
“嗯?茵茵,你说?”裴不席垂头看向怀里的人。
……
虞茵小声道:“我没生你的气。”
裴不席目光一动:“真的?”
虞茵点头:“是,是表小姐太气人了。”
裴不席立即附和:“就是,我也气得不行,当时我差点就要跳起来打她了。”
虞茵抬眸,眼光波动,嘴角勾了一下,随即正色:“打人,打人是不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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