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执看他这表情,便猜到落与肯定是想到那群找他要钱的大妈了。他说:“买完相机买的。”
落与一愣,他想起来了。
昨天买完相机出来后落执去了趟小超市,给他带了瓶水,敢情这家伙在那个时候还进了一箱水,真是会做准备。
落与笑了:“那你怎么不跟我说一声。”
落执说:“这不重要,就没想着说。”
“谁跟你说不重要?”
落执疑惑。
落与双手抱臂扬起脸瞧着他,煞有要教育孩子的阵势,他勾起嘴角,继续说:“这是我的钱,你知不知道在人间想要共用财产,需要满足一个条件的。”
落执:“什么条件?
落与看着殷红的自热火锅盒身,想到了某个红色小本本,一脸坏笑道:“要成为夫妻,才能共用财产,不然你这种行为是违法的。”
“……”
这个落执还真没听过,他猜估计又是落与瞎编出来的,当下也不搭理他这话,便蹲下身把矿泉水箱子的封袋撕开,拿出两瓶水,把三盒自然食品一一拆,掀,撕,最后把水倒进去,盒上盖,等待热熟。
落与食指点动嘴唇,看着落执这套行云流水般的操作,忍不住问:“你怎么知道是这么用的?以前吃过?”
落执瞥他一眼,“包装上有写。”
“哦……”落与:“诶,可你不是不认识字吗?”
落执:“……”
落执无声地长叹口气:“阴间的字和人间的字相差不了多少,像这些加着画面的还是能看懂的。”
“这样呐,”落与双手托腮,注视着落执的俊脸,“那你好聪明啊,结合图片和相似的字就得知了这自然火锅的用法,如果换做是我,我绝对学不会。”
落执知道他故意这样说,便欣然接受他的夸赞:“嗯。”
这时地上的自然火锅开始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塑料盖开始涌动,水开始从边沿点点滴滴地溢出,似要炸开。
落执皱眉看着。
落与说:“这是水加多了。”
落执说:“那还能吃吗?”
落与说:“当然,不仅能吃,还能喝。”
离他们好几米远的王三炮看着那三个红盒子不停抖动,实在是按捺不住好奇心,便走了过来,问:“这是什么东西?”
这时自热火锅已经不再咕噜叫了,落与说:“自热火锅,我们今晚的晚餐。”他递了双筷子给他,“已经好了,你尝尝看。”
王三炮没听过这玩意,但看着还不错,便把自热火锅的盖子掀开,结果就被一股刺鼻的冲味打了个能传遍方圆十里的喷嚏。
“阿——嚏——!”
他骤然大惊,只觉得这味道太恐怖了,误以为是毒气,脚一甩,三盒自热食品被他踢飞出去。
“诶!”落与倏地站起,想阻止却已晚,那三盒自热食品已被他甩到前边的草丛处了,他愤懑道:“你干嘛呢这是?不想吃你就说嘛,这样浪费粮食做什么?”
王三炮两根食指捅进鼻孔,似是要把刚才吸入的气给捅出来,他也愤懑道:“我只知道我还想活着,刚那到底是什么毒物,你们是不是想把我毒晕后把我炖了?”
“去捡回来。”落执突然说。
落与一愣,摇头说:“还是算了吧,他刚才甩得那么用力,肯定洒成一地了,而且捡完也不能吃了。”
落执没听,继续对王三炮说:“你没听到?”
王三炮不敢违抗他的话,一万个不情愿的钻进黑黢黢的草丛里,慢慢捡起那被他的无敌霹雳腿甩得东一块西一块的叫火锅的玩意。
落执再次掏出两盒自然火锅,重新加水加热。
草丛里的王三炮捡着捡着眼角余光处瞥见什么发着微弱银光的物体。
他侧头望去,脑袋顿时嗡嗡作响,瞳孔瞪时扩大。
——聚灵匣。
阴间五百年现出一次的灵器之一,据奔奔大人所说,聚灵匣只在五百年一次的争夺灵兽之位比武当年才出现。原因无他,匣内有灵力,若得到它,则可以灵力大增,但找起来却极其困难。因为它出现的地方变幻莫测,可能出现在几座骇鬼山里,又或者就在你的脚下,这就属于走了狗屎运捡到漏了,所以在这一年里会很多鬼愿意冒风险去寻找。
而王三炮,无疑就是当了那个捡漏的鬼,他此刻的面部表情仿若被赏了黄金五千两,就差跪下磕头致谢了。
他在心中嘀咕:没想到我有生之年竟然能走这种狗屎运,肯定是聚灵匣知道我弱如蝼蚁,强如蚂蚁,要帮我一把,让我去参加灵兽比武,夺下猪灵兽的位置!哈哈哈哈,太棒了,可恶的猪鬼粉粉大人,你给我等着吧,老子要取代你的位置!
王三炮越想越激动,他走过去,弯下身抖着手把聚灵匣拿起,打量了一番,确定无误后小心翼翼地收进自己口袋里。
这是秘密,他可不能让任何鬼知道,不然绝对会引来杀身之祸。
而不仅如此,在同一年,阴间还会长出一种花,名为:濡沫。
传说濡沫花可以修复破碎的鬼魂魄,也是五百年一次的争夺灵兽之位比武那年它才会开出一朵。
而这两样东西的出现除了五百年之外还有个附加条件,便是这一年需要腥风血雨,今年争夺灵兽之位的比武莫名的提前了两年,却是符合它们出现的条件。虽说时间未到,但这两样东西本就是为这场比武而现,所以都会在今年现出。
王三炮贪心不足,脑中已冒出了再走一次狗屎运,他连濡沫花也想得到。
火锅他不捡了,开始在周围巡视起来。
巡视了一大圈后,豪无收获,据奔奔大人所说,濡沫花长得极其显眼,一般这两样东西出现在同一块区域的几率特别大,但王三炮现在连朵普通小花都没看到,更别提这个了。
想到这,他觉得还是算了,有聚灵匣已经也够了,现在得赶紧回去,以免被他们产生怀疑。
刚转身,眼前的路就被挡住,他心猛地一跳,抬眼,开始皮笑肉不笑。
落与的脸挂着笑:“在找什么呢?这么神秘,竟然还不让我们知道。”
落执则一直打量着他。
王三炮脑中闪过那条蛇,刚还一直怀恨在心,现在却对它感激起来了,他说:“我看到那条咬我的蛇了,在找它呢。”
落与看向落执,眼神询问:这能信吗?
落执见王三炮身上并无异常之处,便点点头。
落与说:“那别找了,火锅也别捡了,现在回去休息吧,我们明天还要走山路呢。”
王三炮见糊弄过去了,当下无声呼出口气,端正姿势笑嘻嘻地说:“好的,现在我立马回去休息!养足精神应备明天的战斗!”
落与疑惑:“你怎么知道明天要有战斗?”
王三炮一噎,刚那话是他嘴一飘不经脑中思索随口吐出的,但关于魑山的传闻刚也从落执口中听到一些,指不定明天还真会遇到什么,不过,他也不怕,毕竟他现在有聚灵匣!
王三炮说:“魑山是什么地方啊,阴间的骇鬼山之一!谁要是能安然无恙地度过那座山,老子跟他姓!”
落与指指落执:“放心,我们有大名鼎鼎的鬼少爷在,不用怕。”
王三炮的眼睫像只灵动的蝴蝶不停地扑扇,他结结巴巴地指着落执:“他他他,是鬼少爷?鬼府的那个鬼少爷?!”
落与心说你这简直比2G网还慢,都相处了这么长时间才知道。
想到这,他又忍不住想要戏弄一番,落与逼近他:“对啊。怕不怕?紧不紧张?抖不抖?哈……诶诶……”
落执把他拎回自己身边,说:“你别被他传染了。”
落与拍开他抓着自己肩膀的手,说:“不会的,我就是学学而已。”
落执:“那是智障行为,别学。”
王三炮:“…………”
回歇息处的路上落与都是在大笑,王三炮听着听着也忍不住跟着一起大笑起来,跟神经被抽了似的。
只有落执一路安安静静,不时按按太阳穴,摇摇头,心中的叹气声一遍接一遍地回荡。
到了歇息处后,落与伸了个懒腰,就要往地上躺。
“别躺。”落执出声阻止。
落与一顿,做了个仰卧起坐,他看看地上,一堆杂草外,没有其他东西,问:“怎么了?”
落执咳了一声,难得的做了个摸鼻子的动作,他说:“我把你家床搬来了。”
落与头顶冒出三个:???
落执点点头,退后十步,手一插,他从多拉袋里拉出一根方正粗木头,粗木头越拉越大,开始有了形状。
轰一声!地上荡起层层漂浮的灰尘。
一张宽一米五,长一米八的中式桃木床正明晃晃地摆在眼前,简直让人鬼大跌眼界。
落与搓了把脸,看看床,看看落执,再看看满眼放金光的王三炮。
最后确定眼前这张床真的是家里储物室内那张他睡了快十年的床之后,他尽量控制住自己忍不住想要乱飞的五官,说:“你……怎么想的?”
这可是床啊!竟然把床都搬来了!这到底是在暗示什么啊!
落执又咳了一声:“没怎么想。”
半晌,落与确定他真的不再说点什么后,他说:“被子和枕头呢?”
竟然把床都搬来了,总不能把床上必备的两件套漏了吧。
落执自然是不会忘,他再次插袋,拿出两个枕头,一张浅蓝色奥特曼夏凉薄被。
奥特曼夏凉薄拿出那一瞬还能隐约闻到一股被阳光晒透的味道,落与立马想到了他爸妈,莫名的,心中竟有一丝难受。
这是离家的孩子才会有这种感受,而他到现在也就离开一天,不知为何,一想到自己父母,心中竟愁得慌。
落执把枕头和被子放床上,见他情绪不对,到他身边问:“怎么了?”他想了想,“这床是不能搬吗?”
落与摇头,心情低落:“不是,就是突然间想我爸妈了。”
落执愣住,犹豫几秒,说:“要不然我们回去看看?”
落与还真有这想法,但是转念一想,自己跟他们说过要去禅修一星期,而且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做。他说:“不用,就是突然间想了,待会就好了。”
过了一会,他说:“落执,我爸妈在人间应该没事吧?我之所以这么问,是我直觉很准,总……”
“不会,我向你保证,他们很安全。”落执说的很让人安心。
落与信落执,他点头:“嗯。”
落执见落与还是苦着脸,他想哄,但自己在这方面实在是笨拙,脑中一片空白,毫无头绪。
忽然间想到什么,他侧过头,看向两眼盯在床上的王三炮,对他勾勾手:“你过来。”
王三炮摸摸脑袋,不明所以,瑟瑟缩缩地踩着小碎步过来。
落执说:“聊天吧。”
王三炮:“?”
落执说:“讲点笑话出来。”
王三炮下巴要惊掉了,脑中拆解着他这这话意思,毕竟这鬼少爷之前可总是让他闭嘴的。
这时忽然一阵轻笑声传来,原来是落与在笑,他微歪头,颤肩望着这两只鬼,说:“落执,你是想让王三炮逗我开心么。”
落执也不隐瞒,他点头:“嗯,我不希望你难受。”
落与胸口暖意直窜,刚心中的忧虑霎时飘走,他说:“不用,我已经好了,,现在不晚了,我们快休息吧,明日还要进山呢。”他把床上两个枕头一左一右摆好,躺上床,盖被子,闭上眼睛,模样看着简直乖极了。
落执见他要睡了,便把王三炮丢在一旁,也跟着上床。
他上床后没有睡,而是侧着脸看着落与的睡颜,夜幕下落与的侧颜很柔和,完全看不出平日里的那股俏皮感。
他把手覆盖在落与的脸上,对他下了道催眠诀。
他们现在是在荒郊野外,难免会有小动物窸窸窣窣窜来窜去的动静,若施了道催眠诀睡的话,多大的动静都不会被吵醒。
被落执传唤过来的王三炮站在床尾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此刻真是难堪极了,站也不是,坐也不是,躺也不是。
思来想去,他决定了。
他也要睡床上,他在阴间还没见过这么高档的床,不体验一把他估计会蛋疼。
而整张床只有床尾处有空余空间,容纳一下他的半个身子问题不大,于是王三炮小心翼翼地躺了下去,两条腿撑在地上,而他的左边是落执的两条腿,右边是落与的。
幸亏落执落与没脚臭,不然他还没跨进魑山,就得先被熏死在这。
王三炮也闭上眼,开始享受着软绵绵的床,而他们盖的被子不知道喷了什么,很难闻。
这一夜度得相当漫长,虽说阴间常年昏暗,但白天和夜晚还是很容易区分的,阴间的白天有一点点昏光,而夜晚则是伸手不见五指。
落执整夜都在望天,镜片下的眼眸不停翻涌出各种情绪,他的思绪飘得很远很远……
下面开始会有5章左右的幼年时期。
“落执”这个名字是他到了阴间后才改的哦,他为人时的名字叫:冠子。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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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第 2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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