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他妈想动手啊?”俞锐身后一个戴眼镜的指着陆川连说道。
俞锐趾高气扬地打量了陆川连几秒,耍帅似的转了转手上的篮球,嗤笑出声:“新朋友?”
陆川连对他们特地拖延自己吃饭的时间的行为感到厌烦,一股子流氓地痞味更让他感到不适,他看着俞锐眯了下眼,漠然开口说:
“学校不是精神病院,别发疯了。”
此话一出,他身后的乔倚苍顿时笑出声来,气息微微拂在陆川连后颈上。
“操,关你什么事,你才是有病的那个吧……”
“你他妈的,我……”
而对面那几个一下子又不爽了,纷纷开始骂爹骂娘,俞锐脸色霎时变得很难堪,瞪着陆川连,直接把篮球朝陆川连这边扔。
陆川连早有防备,反应迅速地往后伸手带着乔倚苍往旁边躲,篮球扑了个空。
俞锐怒火中烧地看着陆川连和乔倚苍,他还想再说什么时,忽然一个篮球凭空出现猛地砸向他,他始料不及被砸得痛骂出声。
那个篮球正是他刚刚扔出去的那个。
“我说你们想干嘛呢?想以多欺少,想打架啊?”何启齐出现在战场,语气带着威胁,“打你大爷的鸡蛋啊!没看见人有腿伤啊?!”
“就是啊,干嘛不让我们苍哥去吃饭啊?刚看见老师在二号厅吃饭,再不走我叫老师了啊!”高照星紧随其后,手上端着两盆打好的饭,脸上带着烦躁。
见他们还不走,何启齐发动围观群众,开始胡诌八扯:“同学们都看好了,就这几个人不让伤员吃饭,居然还想拿篮球约架欺负伤员呢!待会要看见老师举报他们估计能加德育分呢……”
高照星则默契地配合他,像是看见了什么,往远处大喊:“老师!我举报有人要打人了!我的德育分有着落了……”
周围有不少认识乔倚苍的纷纷捧场附和。
眼见着形势落得下风,俞锐嗤笑一声,装作若无其事地捡起篮球,带领三个小弟不情不愿地往前走了。
经过乔倚苍身边时,俞锐还没死心地恶心一番乔倚苍:“先走了,乔同学。”
他们走后,何启齐高照星围上来询问乔倚苍情况,乔倚苍简单交代了下事情经过,并询问高照星拿着两盆饭干嘛。
“当然是帮你打的啊,当时我俩还以为你真来不了食堂吃不上饭,特地帮你打了饭带回教室吃,谁知道碰到俞锐了。”高照星说。
这俩货突然这么好,乔倚苍突然有点适应不了,他问:“怎么只有两盆?”
“还有一个在那放着呢。”何启齐指着不远处高及肩膀的花圃周边的平台上说。
“行,回食堂吃吧。”乔倚苍点点头,说完顺势攀上身旁陆川连的肩膀,示意得走了。陆川连接收到讯号,则扶着他的腰迈腿往前慢慢地走。
将人送至食堂座位后,陆川连热得额头冒了汗,他撸了把头发,对乔倚苍说了声走了便离开了。
“等等,你自己一个人吃吗……”乔倚苍忽然拽住了陆川连的手腕,问。
陆川连看了眼乔倚苍,回:“嗯,怎么。”
“他怕你被刚刚那几个人找上了。”何启齐在一旁插了一嘴。
陆川连的眼皮轻轻一撩,声音毫无波澜地说:“没事。”
“没事?你不担心他们找你麻烦啊,帅哥?”高照星塞了口饭在嘴里,含糊不清地说。
像是在回忆什么事情,陆川连的眼里拥有一抹复杂色彩,随即便转瞬即逝。
“怕什么,先走了。”
陆川连答非所问,随后挣脱了手腕的束缚,迈步走了。
直到陆川连消失在视线范围内,乔倚苍才收回视线,接过何启齐递过来的筷子,低头开始吃饭。
“乔倚苍,你之前跟冰山哥很熟吗?”何启齐边吃边问。
乔倚苍皱了下眉,反问:“冰山哥?”
高照星接:“就是刚刚那个帅哥。”
乔倚苍反应过来,含笑道:“挺适合的。”
“这个称号他高一就有了,据说人特高冷,在班里经常独来独往,很少见他跟别人交往。成绩就稍逊你一些,排年级第二,妥妥的高岭之花啊。”
“依他那性子居然能答应扶刚认识两小时的人到食堂,我还真想象不到。”
乔倚苍夹了块肉到嘴里,闻言淡定地回道:“你不给人家热心肠?”
听到这,何启齐笑出声:“我更相信是你死皮赖脸地求人家扶你过来。”
“就是,冰山哥看起来还真不像是会多管闲事的,刚刚居然能帮你我还真不敢相信。”
高照星一旁应和。
乔倚苍扯了下嘴角:“我也没想到,可能是因为怕我死在那嫌晦气吧。”
何启齐啧了一声,似是不满:“说什么死的,别说他了吃饭吧。”
“行。”乔倚苍点了点头,接着说:“对了,这个月我喜提限定走读生体验啊,你们下午放学不用等我了。”
“这么好啊。”何启齐的筷子不小心敲到了不锈钢饭碗,发出刺耳一声。
叮——
下课铃响起,乔倚苍写完最后一个空,偏头看陆川连还没走,问:“同桌,你待会扶我走呗?”
陆川连头也没抬:“宿舍楼层太高,我不太乐意扶你。”
“我没说回宿舍,这个月我的晚自习都停了,你扶我到校门口怎么样?”
陆川连关注的重点偏离了轨道,他皱了下眉,停了笔:“也就是说,我还得扶你到国庆?”
本来就有此意的乔倚苍见陆川连一语道破,他突然有些得逞地笑了笑,极其贴心地给他解释:
“我这不是为你着想吗?我怕你被今中午那个人找上了,你跟着我至少我会知道你安不安全。万一你出了什么事,我可过意不去啊。”
陆川连勉强地苦笑了下,语气平淡地反问:“我在你身边才最危险吧?”
“你这是什么话?”乔倚苍往陆川连的方向凑近了些,“我这是担心你。”
但实际原因有很大部分原因是——乔倚苍嫌何启齐高照星这俩货扶得他浑身难受,陆川连扶得就挺舒服的。
为了留住舒服的人形拐杖和担心拐杖的人身安全,乔倚苍觉着怎么样都得把人留下。
陆川连不想跟他争辩,他随便地附和几声行行行,算是答应了。
“什么时候走?”陆川连收拾好东西,问。
乔倚苍拿走倚在墙边的拐杖:“现在。”
两人一齐走在校道上,没过多久。
“病号能不能走快点,我很热。”陆川连有点烦躁地说。
这天气又闷又热,自己一个人在外边走一会额头就已经冒汗了,更别说扶一个走不了的累赘了,简直汗如雨下。
乔倚苍吃力地夹着拐杖,空出手拿出长裤裤袋里塞的纸巾给自己擦了擦汗,同时递了几张给陆川连:“你也知道我是病号啊,别催,给你纸巾擦擦先。”
陆川连接过纸巾擦汗。
“早知道不穿长裤了,热死我了。”乔倚苍每走一步,腿上的伤口就磨过裤子布料,又痒又疼,一种难以描述的痛苦堵在了乔倚苍的喉咙里。
“你也穿长裤呢,不热吗?”
陆川连扶着乔倚苍的手臂稍稍加了点力,语气里隐隐含着威胁:“你走快点我就不热了。”
乔倚苍听出他语气里的威胁,忍痛加快了速度,他说:“行,就当我这会骑了几百公里,并且两个轮正在三百六十度托马斯回旋的自行车吧。”
陆川连看了乔倚苍一眼。
他说话的艺术特色还挺吸引读者注意,充满幽默诙谐。
陆川连嗤笑了声,没理他。
他们走到校门口,远远望见一辆白色轿车横停在校外。
“是那辆?”陆川连偏头问。
乔倚苍轻轻地嗯了声,接着说:“能扶我过去吗。”
话刚说完,车上下来一男一女,看起来四十多岁的模样,正往这边走来,嘴里喊着乔倚苍的名字,估计是乔倚苍父母。
“小乔!”
陆川连刚抬起的手顿时放下了。
那一男一女来到他们面前,乔母把自己儿子从头到尾都看了一遍后,才把视线转移到一旁的陆川连。
她嘴边缓缓浮现起笑容:“这位是小乔的同学?小乔是你帮忙扶出来的吧?还真是,阿姨谢谢你这么照顾我们小乔啊。”
陆川连出于礼貌绷着个脸喊了声阿姨叔叔好。
“好,既然已经把人带出来了,小同学你先回去吧,麻烦你了啊。”乔父说着。
乔父伸手想扶过乔倚苍,乔倚苍眼底蕴含着一片乌云,他有些抗拒地躲开了,并且说话的语气有些冰冷:
“不用了,我自己走。”
说完,乔倚苍便径自地往前走,步伐之快跟方才仿佛不像是同一个人的速度。
被拒的乔父有些尴尬地站在原地望着自己儿子远去的背影,与乔母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见这情形,在身后的陆川连嗅到了一丝微妙的气氛,他对乔父乔母简单道别后,刚要转身走时——有人在叫他。
乔倚苍拄着拐杖回头望向陆川连,举起空余的手对他挥动着,他大喊:“明天见,陆川连!”
陆川连面容有了些微小的变化,但看不出来心情如何,就像是被石子惊动的平静水面上荡起的小小涟漪。
虽然波澜很小,但被水记住了。
原来你还记得我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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