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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入门

擦着危险的距离,宁珂姒极限闪避,连续躲开后清理出一块空地,这才有心思去看新觉醒的技能。

【全知领域:

以自身为中心(2×2×2)的范围中所有数据在你脑海中无处遁形,范围随感知成长。

精神值消耗:80/s】

粘液触手蛰伏在不远处的黑雾中,黑雾滚动,诡异物产生的速度加快,数量越来越多,好似源源不断。

必须速战速决,不断消灭这些小怪过去推塔。

宁珂姒如有轻功般疾掠向前,没有落脚点就创造屏障,蜻蜓点水而过,全知领域一直开启,精神魔法的攻击也不断释放。

宁珂姒的魔法能量并不是一颗导弹,而是一条银蛇,从头到尾都充溢着能量,精神魔法如银蛇捕猎,极速闪出精准咬住猎物,消灭诡异物。

从身后近身的,在全知领域下无处遁形,宁珂姒不需要回头,直接向后扔一发精准命中,在身前挡路的,一束魔法至少一穿三,直接碾作灰烬,散落着模糊色彩的粒子和噪点。

宁珂姒以攻为进,将重组的触手不断打散,以碾压之势接近黑雾后的漩涡。

触手节节败退,黑雾,粘液,密密麻麻的噪点与粒子,所有粘合为一体,不再是雾而更像是霾,密不透风地充斥着汹涌着。

那漩涡如同呈扩张之势的黑洞天体一般,似要侵蚀全部空间,漫无边际的黑暗都显得逼仄起来。

宁珂姒突破风暴,终于得以见到那侵蚀的本体,是无尽的虚无。

仿佛再次回到了噩梦中。

似乎捕捉到了她一瞬的恐惧,漆黑如夜幕铺天而来,侵轧而下。

宁珂姒迅速展开防御,法杖撑着屏障如同在暴风雨中脆弱摇晃的雨伞。

粘液的压力不断增强,力气快要消耗殆尽,宁珂姒知道自己不能再退缩,如果需要用尽全力支撑,那就去支撑攻击。

在解除屏障的瞬间,宁珂姒以精神能量化刃,劈开黑幕,液态的漆黑如海水分向两边坠落。

两方暂时停止攻击对峙着。

能消灭小怪的攻击对于漩涡却是如一滴水入江海,宁珂姒检查了自己的攻击技能和精神值,尝试放手一搏。

宁珂姒率先发动攻击,命中核心。

终于再次逼出了那些触手,一瞬一齐全数出动。

核心是风暴的涡眼,扭曲的触手在边缘延伸,如同绘画的太阳,艺术化处理射出的光芒,但整个画面是反色的,那是一轮黑日。

黑日中风暴剧烈地爆发,躁动着将要喷薄而出。

双方都明白这是最后一击。

宁珂姒再次想起过往无法解决的噩梦。

终于让她找到了反抗的机会,终于让她有了反击的能力。

累积的愤怒如拉满紧绷的弓弦,宁珂姒调动的全部能量彻底地释放。

【精神值-100/1000/4000/8000/10000/12000】

助手看着计算中不断跳跃攀升的数字急忙阻止:“等等!不可以全部消耗——”

【精神值-16000】

所有的精神能量在法杖的水晶前凝聚,扭曲了周围的空间,白光特效逸动,能量的洪流,宽广如将要射日的箭矢,破空而去。

无限的能量向着无限远处,贯穿触手、贯穿黑液、贯穿漩涡,贯穿一切后撞击在金属色的封锁墙面上,墙面显现能量波动,震荡出阵阵涟漪。

精神的能量贯穿了那凝聚的涡心,在那中心如同爆炸般席卷扩散,光芒在暴涨的能量洪流中盛放,那一瞬间穿透了所有的黑暗。

漆黑的一切,扭曲的造物,暴动的漩涡,都在持续洪流中碎为齑粉,最后漫天的粒子,与发散的能量一同湮灭。

她射落了那虚无的黑日。

【故障消除完毕,区域维修中,封锁正在解除,请耐心等待。】

隔离的物质一块块移开消失,梦里的月光撒下。

宁珂姒感到有些乏力,干脆坐倒在残垣断壁的边缘之上。

“怎么样,你有没有感觉不适?”

助手作为数据体都似乎带了些急切的关心,重新检测宁珂姒的身体指标。

宁珂姒摇摇头,她清醒着,只是脑袋有些发蒙。

计算结果出来的时候,助手的机械音都“卡壳”了一瞬。

最重要的指标,精神值那一栏——

精神值:16000(系统上限)

“解析失败!”助手重塑了自己的数据观,“这是远超上限,还是你恢复地太快?看来是我限制了你的发挥啊。”

反复确认数据后助手安心下来:“没事就好,但我还是要声明,精神值不可以全部使用完!”

“我这么厉害呢。”宁珂姒脑袋还有些空白,搜刮出简单的词组敷衍道,“嗯嗯,下次不会了。”

终于算是结束了,还是有些力竭,宁珂姒索性身体向后一靠倒在断墙上。

举头望明月,她感受到了“月光”,怔然地垂下头。

再低头凝视深渊,她的眼神终于聚焦,好像看到了什么。

在下方深暗的海中,有一颗巨大的眼球逐渐下沉。

宁珂姒就这么呆呆地坐着看着。

屏幕里,在少女的视角方向,海中巨物渐渐隐没。

看到这里,坐在观察厅中央的女人缓缓垂下眼,站起身。

“尽快把事故报告交给我。”女人只吩咐了这一句就转身离开了,并无责难或发作,语气甚至如她往常那样温柔。

旁边的技术部副部长低头称是,便也跟着出去了。

而后整个工作室都松了一口气,事故解决,就剩一点后续处理了。

“欢欢欢迎,来到,滋啦——”

被语音唤回神,宁珂姒看到空间在逐渐修复。随着修补,倒下的小兔子也站立起来,语音依然带着噪音和电流声。

“你的麦很炸……”宁珂姒刚听到时就想吐槽,奈何没心情,但看着故障小兔还在努力做着引导工作,感觉此时玩梗也有点不合时宜,“抱歉,你继续。”

好在小兔子越说越流畅。身体也随着修补变得完好,头顶显现出黑色字体的名称:【CLOTHO】。

兔子尽职尽责地完成它的工作,引导着介绍了梦端的梦境世界。

宽阔的道路与巨大的门扉高悬于无边的外海。梦境世界其名称的艺术字悬于门楣之上常亮——伊黎莫尔,英文是ReMorld。

很精妙的谐音梗呢。

宁珂姒确实来到了梦境入口,战损版。正在修缮的路段有兔子放置警戒牌,还有兔子挥着旗子,大门苦苦支撑着,门口是禁止通行的红叉。

门内才是真正的人造梦境世界,海上有山环绕,山内里环海,中心再是山,山中是主城,而山直达天际,更高处隐匿在云雾之中。

宣传作为“人造美梦,赛博天堂”的科技造梦世界,此时,门口如毁灭的末路废墟,门内依旧是『梦端』的无眠乐土。

终于修复好的小兔子来到宁珂姒面前鞠躬:“您好,请问还需要帮助吗?”

宁珂姒有些乐了:“谁给你切成客服形态了?”

“因为这边收到您的投诉,又是在入口引导处出现的问题,我们需要为此负责。”

虽说是客服的官方话语,但对上修好的萌兔的可怜眼神,宁珂姒还是心软了:“放心吧,应该不是你的原因呢,我只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和处理。”

小兔子再鞠躬:“好的,感谢您的理解。由于您处于意识清醒状态,为了避免对思维造成负担,建议登出,或者开启游客游览模式。”

“我知道了,我在这呆一会就退出。”

小兔子三鞠躬:“再次致以诚挚的歉意,祝您游玩愉快。”

【故障区域已修复完毕。】

助手:“确认安全离开故障区域,维修完毕,授权结束,我也要离开了。”

“嗯,合作愉快,再见。”

宁珂姒缓了一会终于休息好了,还坐在门口,看起来在发呆,其实在复盘。

首次登陆人造梦境就遇上这种bug,该不会是噩梦真缠上她了吧,不在自己做的梦里都追杀过来了。

先从意识之初看到的入场动画开始。

宁珂姒在黑暗中睁开双眼,看到了巨大的捕梦网,像梦端的制作公司的logo,也就觉得那是入场动画。

四周生成一座荒芜的花园,有废弃的蛛网困住了一只蝴蝶,泛着湛蓝光泽的翅膀,是灰败世界中唯一明亮的色彩。

颤抖稚嫩的童音发出求救,宁珂姒循着声音的源头救下了这只蝴蝶。

蝴蝶被救下之后,由于翅膀的破损很严重,似要坠落又颤动着飞起来。

宁珂姒追随着轨迹抬头,一滴水滴在眼角滑落,而后蝴蝶扑进眼睛,化作一缕湛蓝光芒融入眼中。

宁珂姒只感觉那一抹蓝仿若刻印存在,永不褪色。

接下来落入到那些漆黑与故障的地界,与自己过往的噩梦有相似的存在,在助手的辅助下第一次解决了。

宁珂姒最后凝望着深渊久久回不过神,有太多感受交织。

巨物的眼瞳凝视后,带来些许的不适;

而那渊底有什么在呼唤,腹部传来胀涩的疼痛;

还有一丝微弱的牵系萦绕心头,于枯萎寂寥中感受到汹涌的悲伤。

回忆结束,宁珂姒呼出一口气,准备登出梦境,意识逐渐淡出的时候,唯剩回荡于胸的悲伤。

虚拟的幻梦中最后的感受是一滴泪水,在醒来的现实落下。

宁珂姒坐起来,抬手触碰到眼角的泪痕。

她不太理解,那些情绪感知都随梦境一同消失了。

抓不住的梦索性不去想了,宁珂姒晃晃脑袋,做了几个深呼吸,摘下梦端设备。

从荒诞的梦中醒来,虽然不像过往噩梦那么难受,却依旧是一身虚汗。拉开窗帘看着天色还早,就先去洗了个澡。

洗完回来后,宁珂姒坐在飘窗前目空远处,从晨光熹微到天光大亮,她很喜欢这样呆坐放空,脑海里面什么都不会有。

直到饥饿唤回神智,就慢悠悠地解决早餐。她现在的时间是最多的,并不急于处理昨夜的事故。

坐到电脑桌前,宁珂姒惯性上线清理了游戏日常,她也很喜欢游戏,可以体验新奇的世界,游玩时专注内容就什么都不会想。

等到日上三竿,宁珂姒这才想起来还有事,刚登陆梦端网页,就弹出两封邮件。

第一封理所当然是致歉信,一段常见的致歉话语和可观的赔偿。差强人意吧,毕竟没出什么大问题。

第二封的内容就有意思了。

这是一封……offer。

——————

尊敬的宁珂姒女士:

您好!

在此次故障事件中,我们看到了您卓越的天赋与能力。因此,我们诚挚邀请您担任我司维修部梦境维修师一职。

(一段词藻华丽的致歉与赞美,和工作与待遇的描述。)

——梦端科技有限公司

——————

宁珂姒看完就先放下了,先处理系统自动为她生成的投诉,理解体谅后回复接受解决方案。

她一般会找最根源的问题,不会只是为了解决表象为难打工人的,喊出投诉也是没办法的办法了,毕竟她是真的不爱麻烦。

然后返回梦端首页查了一下,没有新增入场动画,原来那么早就卡bug了么……

宁珂姒合上电脑,至于offer,并没有处理,不是什么大事,先搁置了。

因为这一天是她的生日,成年的日子。

宁珂姒收拾好出门,姐姐已经在等她了,于是彻底抛开这件琐事,与姐姐一起度过了最盛大的生日和成年礼。

最快乐的一天过去,万物在梦中安睡时。

宁珂姒没有使用梦端设备入睡,打算控制变量研究,那与她过往的噩梦如此相似的故障,是梦端还是她自身的原因。

再次入梦,果然,还是那样的噩梦,自六岁以后,有记忆以来,过往的每一夜,从不曾断绝的噩梦。

只是她的噩梦没有科技造梦故障那样特色的噪点和粒子,唯有侵蚀吞噬一切的黑暗,和会造成真实伤害的虚无。

这是宁珂姒最熟悉的危境,这次她能感知到,少了一些东西,但有什么永在于此,仿佛拨开迷障,恶魔露出真正的獠牙。

于寂静的空无处响起,从混乱到完整,从无序变有序,愈发真切的,摄人心魄的,终于在某一瞬间直达心底,那来自渊底的呼唤。

直到醒来都有余音不绝的回响,与在梦端里听到的何其相似。

宁珂姒亦如从前惊醒,在激烈的心跳声和模糊的视线中,她明白了,噩梦缠身绝非偶然或者天生疾病,与梦端和深渊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杂乱如麻的噩梦,终于露出了一丝线头,她要顺着这根线头去找寻噩梦到本源,然后解决它。

宁珂姒接下了offer,瞌睡来了递枕头,任职梦境维修师,就是她调查之路的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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