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尸首瞧着是个二十岁左右年纪的女人,样貌清秀且精致,只不过一眼,便令人挪不开目光。
可这尸首却没有眼睛,她只有空荡荡的眼眶,里面支撑着几根骨架,没有皮肉。
这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尽管没有眼珠子,却依然令我不寒而栗。
她好像要将我的魂魄都给吸进去一样,我下意识地想要收回自己的目光。
可下一秒,我的意识却完全被剥离。
我好像掉入到一个冰冷的深渊中,而唯一有着温度的就是面前一汪清泉。这气候冷的不行,甚至有霜雪在我的眼眸上凝结。
我打了个冷颤,试探触碰那一汪清泉,感受到那温暖后直接朝下跳了进去。
泉水充斥了我的鼻腔,可没有半点的疼痛,只觉着意识逐渐地被抽离,整个人的身子也变得十分轻巧。
恍惚间,我觉着自己变成了一只蝴蝶,扇起了那青色的翅膀,卷动着这四下的风,任由着自己的身躯在天地之间飞翔。
下一瞬,这梦便被打得粉碎。
“戚戚!戚戚!”奶奶的声音遥遥传来,鼻翼间传来了一阵刺鼻的牛粪味,我陡然间醒转过来。
手上一片温热,眼眶也是疼的厉害。
我猛地掉头去看身旁的镜子,看见了镜子里的自己,满面鲜血,两只眼睛被手指快要抠出,眼眶处有显而易见的伤口,那眼睛四周的青筋也是全部凸起,瞧着像是随时都会断裂。
我怔怔地低头去看自己的双手,才是恍然惊觉刚才梦里的那一汪温暖,居然是我自己的眼睛。
我下意识地想要惊叫出声,可开口之时却发觉自己说不出话来。
我拼命地拽住奶奶的衣襟,指着自己的喉咙想要告诉她,我的嗓子说不了话,可下一瞬,我面前慈祥温和的奶奶居然露出了一丝丝诡谲的笑意来。
这笑容,瞧着跟那具女尸一模一样。
奶奶伸手便朝着我的双眼抠来,我猛地尖叫出声,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在自己的床上了。
小屋寂静一片,家里一个人都没有,只有那檐下的风铃被风给吹的叮叮当当直响。
我匆匆地打量了一番自己的身体,脸上、手上没有血,眼珠子也没有被抠下来,浑身上下没有半点受伤的痕迹。
我抬头去看那风铃,只觉着这屋子比以往要来的阴寒许多,忙起身随意地披了一件外披,预备着去找找奶奶。
我想要将刚才做的所有奇怪的梦告诉她,想要让她告诉我,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今日的村子格外寂静,村民们都不知道去了哪里,我只能够将奶奶平日里常去的地方给翻了一遍,结果却什么都没有找到。
最后,我来到了神女的屋子前。
神女的屋子,平日里不容许其他人擅自打扰。据说神女在屋子里供奉了天神,倘若冒犯了天神,整个村子都是要受罪。
可是我内心的恐惧不断地蔓延,已经无法去思考自己如果打扰了天神会是怎样的后果了。
我是遣花,天神应当不会怪罪我吧?
抱着如此的想法,我轻敲了几下木门,木门吱呀吱呀地自己打开了。
我探头张望了几眼这里面的环境,四处都是植物,屋子正中央还有棵大树贯穿房屋生长着,而最为关键的,则是这房屋里半张床都没有,也是没有半点的生活痕迹
炊灶,饭桌,床和等等所有生活必需品,都没有出现在这间木屋里。
这间木屋只有数也数不清的植物,还有一个个被纸团给密封起来的玻璃罐子。可这些罐子里到底是些什么,我却看不见。
“神女,神女你在吗?”我呼喊了几声,却听得里屋传来了支支吾吾的声音,瞧着像是什么人在挣扎着。
我忙朝着里屋跑去,可这里屋里却依然是一片绿植,半个人的痕迹都没有。
这墙壁上挂着一幅巨大的画,画上是一个眉眼清秀的男子,瞧着怪讨人喜欢。
我也不知道出于什么想法,直接伸手摸向了那画像。下一瞬,这挂着画像的墙壁瞬间向后推开,那墙壁背后的密室这才彻底地出现在我的眼前。
那密室里摆满了铁笼子,铁笼子里锁着许多人,他们一个个被铁链子给拴住,瞧着似乎是睡着了,半点反应都是没有。
可是当我踏进这间屋子的时候,他们却像是突然间醒了过来,在黑光中露出了一双双泛着红光的眼睛。
我摸索着打开了墙壁上灯,这漆黑的屋子也是瞬间变得亮堂了起来。
这时我才看清,那些铁笼子里关着的根本不是什么人。
而是尸首。
那些尸首被铁链子束缚着,脸上身上都有明显的尸斑,他们的死相不一,有的人是肚子被剖了开来,有的人是被剜去了双眼割下了舌头,还有的是活生生被撕成了几半.....
而这些人,我都是认识的。
他们原来是天颂的村民,有的是之前因为触犯了规矩而被引天雷劈死的,有的则是那些被送上山去的遣花。
那些遣花,没有一个尸首完整的。
她们一个个都不过是十岁出头的年纪,可是浑身被蹂躏的没有一块好地方,那些少女的身体全部被撕扯开裂,已经腐烂和发臭。
呕吐感瞬间漫上心头,我捂住嘴巴对那不远处的垃圾桶呕吐不止,可当我呕吐完去看这垃圾桶的时候,却觉得这呕吐感更加强烈。
这垃圾桶里丢的都是人体器官,腐烂掉的皮肉,被毁坏的双眼。
还有一颗头颅,是尚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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