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夜莺的眼圈泛红，关切的看着余小小，“现在有没有好些了？”
余小小还是全身都很难受，说不出话来，像是□□与灵魂已然分离。
“没事、没事的……”像是宽慰自己一样，夜莺握着余小小的手，“很快就好了，很快。”
不知不觉间，太阳掉了下去，夜幕被抛了上来。
夜莺在床边趴着趴着便睡着了，余小小在半夜醒来，以为这一切是梦，但在看到夜莺身上那条淡绿色的裙子真真实实被染上血迹时，余小小心里五味杂陈。
她伸手蹭了蹭夜莺脸上的那一点血，干了……蹭不掉。
不知为何，她想起温敏怎么也擦不掉簪子上的血……
余小小就这么看着她，看着她，看着她入睡。
第二天再醒来时，余小小已经不难受了，夜莺在等着余小小，看着浑身上下干干净净的夜莺，余小小以为那果然是在做梦。
夜莺捏了捏余小小的脸：“发什么愣？幻境破了，我们走吗……？”
“啊？破了？”即便脸被捏得粉了些，余小小还是愣愣的，“怎么破的？”
“……”
夜莺显然不想回答。
这算是变相承认那个鲜血淋漓的夜莺不是梦。
“……那我们是不是该向两个小孩子道个别？”
“……”夜莺没有接话，气氛诡异得过分，但好在她默然片刻便说，“不用了。”
夜莺轻声说着：“不用了……”
“走出这个房门我们就要离开这里了。”
余小小垂眸想着：这场幻境被破除的时候没有崩塌，自己也莫名其妙……像中了蛊一样，这就是高级幻境吗？
当她们要穿过时空的门时，夜莺却忽然顿住了。
“怎么了？”余小小以为她舍不得，“我现在已经不难受了，可以陪你再待一会儿。”
“没……”夜莺看向一团空气，“你先走吧。”
“？”
余小小正不明所以，系统面板忽然在此刻冒了出来，上面血红的大字跳着──
「第四晚幻境异常，请前往幻境查看异常」。
“……幻境异常？”
夜莺挑眉，随即平静道：“是另一个被选中的人的幻境出了问题，已经影响到你了吗？”
“愿不愿意跟我一起走，你可以自己选。”
余小小轻轻拉起夜莺的手腕：“走吧。”
在前往另一场幻境的小路上，很漫长，很安静，余小小听到身旁的夜莺问：“你猜这次幻境异常的是谁。”
余小小轻轻摇了下头，表示猜不到。
夜莺抿唇笑了笑，说：“猜一猜。”
“……和你一起的那个系统？”
陈思远。
夜莺沉吟了会儿，扯长调子道：“恭喜你──”
“猜错了。”
看余小小鼓起腮帮的样子，夜莺眉眼弯弯，公布答案：“是和你一样的那个新手。”
许言卿。
居然是他……
怎么会异常呢？他和许峰住在一起，而许峰又是个看起来就很老手的老手，怎么会让他的幻境陷入异常呢？
结果周遭环境还未完全变幻，一只玻璃杯就飞来横祸砸了过来。
夜莺赶忙拉了余小小一把，才避免破相。
“当啷”一声，玻璃杯砸在墙上砸了个稀碎。
“滚！！都滚！”
伴随着杯子碎掉还有一声少年稚气的怒吼。
医生护士都被赶了出来。
护士连声叹息，在看到站在门口的夜莺和余小小时问道：“你们是……”
夜莺自然而然的接话：“我们是这间病房病人的朋友。他现在……”
护士抱着托盘，说：“他现在情绪波动很大，如果见到朋友的话或许能稳定一些，单如果他反应还是很大……你们最好还是离开，免得被病人误伤。”
夜莺朝她点了点头，握住余小小的手，问道：“跟我一起，还是──”
“一起。”
于是她们推开被医生们刚刚带上的房门。
还没靠近，坐在病床上的许言卿就吼道：“不是让你们滚蛋吗！你们──”
一抬头看见两张陌生的面孔，许言卿哑声了一瞬，警惕的问：“你们是谁？”
她们相互对视一眼，余小小无声问：他这是怎么了？不认识我们了？装的还是真的？
夜莺点了点头回应。
真的。
夜莺松开余小小的手，往许言卿的床边靠近，许言卿一直在往里缩，不住喊着：“你、你你站那！干什么？！”
一害怕就爱大呼小叫，还是这样。
夜莺蹲在床边看向他，说：“我是神仙。”
许言卿：“？”
余小小：“？？？”
你是什么？这么语出惊人的吗？
结果许言卿哆哆嗦嗦道：“你真的、真的吗？”
夜莺一本正经的点头。
“我可以为你伸张正义。”这么说着，夜莺还很中二道，“正义也许会迟到，但绝不会缺席。”
余小小无声的“wow”了一声。
岂料许言卿眼圈开始泛红，带着要哭不哭的架势说：“我是不是、又、又出现幻觉了？”
夜莺抽了张桌上的抽纸，递给许言卿，她说：“不是。可以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吗？”
许言卿：“可可以的……”
平缓了下心情，许言卿继续说：“……我的家人说我有病，要治，说我因为有精神疾病，所以我、我，可是我没有杀人，我根本就没有碰到他……是他自己，他自己唔……”
余小小不知不觉走上前替许言卿拍拍后背安抚他，说：“慢慢说，我们不着急。”
“连我父母都不相信我，不，没有人相信我……他们都认定我失手杀了人，觉得我有病……”
大概的前因后果她们从许言卿零碎的只言片语里明白了，夜莺思索一会儿，决定去许言卿的学校查一下。
“怎么查？”余小小迷茫的跟着夜莺走着，“我们可能连校门口都进不去……”
结果真到校门口，夜莺报了个身份，保安还真就让她们大摇大摆的进了。
余小小悄悄问她：“你刚刚说了什么？”
“我说我是──”
还没等夜莺说完，余小小说：“你不会又说你是神仙吧？骗骗小孩子还可以，但……大人怎么看也不会信吧？”
“……”夜莺勾手示意余小小靠过来，随即在她耳边喊，“你一天天的在想什么！”
余小小捂着耳朵，问：“那你说了什么嘛？”
“我是警察，来办案的。”
“？？？”余小小懵了 ，“你说你是他就让你进了？没带丝毫怀疑？”
“当然，”夜莺大喘气了一下，“不可能。因为我真的是警察啊。”
“啊？？”
“没看到给给局里打过电话了？然后再让保安叔和局长聊一下，问问我工作的地方和一些无关紧要的工作内容，这些还是可以说的，我是刑警队队长来着。”
余小小听醉了：“你还有这马甲啊……你、你才多大岁数啊？”
“四十五岁。”
得。
为什么要问她年龄啊？
余小小只有一句话：“您还真是不显山露水啊。”
夜莺乐了：“姐姐是在夸我保养的好么？”
“别，别叫我姐姐，担不起怕折寿……”
“噗”。
夜莺笑完，停在校长室门口，对余小小说：“我在各个时空都有停留，都不太长久，一般哪个身份方便我就用哪个。哦，还有可能遇到我未来认识的人说认识我的这个情况，那我就只能强颜欢笑。最怕的情况是有人知道我两个身份或者以上，因为我得费心思解释一番。”
“……嗯，我懂。”余小小还停留在那四十五岁的冲击中没缓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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