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双眸像一对饱满的紫葡萄,每一次注视都会勾起焦心随心里的酸潭,但干净的眼白却好似糖霜,为深渊般的酸涩染上不可自拔的甜。
只那一眼,焦心随就知道,林沅飞是个内心强大之人。
娱乐圈的浮华十分醉人,但其中肮脏的能量在经年累月的积累后,很少有人能保持住初心,恪守演技成为一名优越的演员。
但林沅飞完全不同,她从不伪装自己,也从不刻意表现得高洁自好,哪怕她几乎没有绯闻。她就像是在草原上的一只母象,强大温柔,不被兽群的争夺所干扰,有着自己的节奏。
焦心随突然觉得自己像个笑话。
什么学历什么奖项,无非就是一个人类对外在的反应较其他人类更快一点,是社会化的产物,是群居动物外在的体现。
而林沅飞处于最动荡的圈子之一,却顺其自然得走到如今的40岁,那么她一定有着对内心的修养和执着。
焦心随的眉心有多年思考留下的痕迹,但女人的眼尾却有多年温柔轻挑的明媚。
都说女性的第六感很强,对数字电子敏感的焦心随承认,自己不可自拔的爱上了林沅飞,哪怕两人还没有怎么相处过。
但是她想到别人发现不了女人的内心,就有一股鲁莽的惭愧和冲动。
她想要把女人纯澈的内心向世人展示,但又想把女人的心私藏起来。
林沅飞太美了,以至于大多数人都去观察她的美,而没有注意她美却律己的反差,她超脱了人性,却不反抗人性。
“你好?”
女人主动开口说话了,她双唇微启,里面的白齿微露,有一种说不清意不明的性感。
焦心随愣住,在短短的一秒内也露出微笑:“你好。”
她想说好久不见,但很怕自己的自作多情麻烦到她。
“我们……见过吧?”
林沅飞微微一笑,她继续了话题,丝毫没有放过女孩的意思。
如柔水般的双眸里倒映着自己的影子,并没有勾引或者挑逗的感觉,而是一种诱导。
诱导女孩说出明显的话,诱导焦心随承认自己还记得她,诱导女孩对自己继续关注下去。
于是焦心随跳进去了。
“对呀,在水乡。”
林沅飞扑哧一声,笑起来的幅度更大了,她很快稳住了自己的情绪,边抿嘴边回味刚才女孩的傻样。
而这一切发生在短短两三秒内。
焦心随看不到女人低垂的视线,她只是觉得房间里的温度刚刚好,以及女人放大的脸庞带给自己的冲击感。
连带着女人垂下的发丝,都让焦心随魂不守舍。
林沅飞,好好听的名字……她有树木的稳静,也有一股远飞的叛逆。
“不好意思,我只是觉得…你刚才回答有点好玩。”
我吗?我让你高兴了吗?
等回过神后,焦心随才发现自己的心跳声已经震得自己胸膛回鸣了。还有脖子和脸蛋的滚热,原来她脸红这么久了?
怪不得林沅飞要笑,一个女孩红着脸像个机器一样回答,换谁不笑?
“你们在聊啥?”
男人被这边的动静吸引了注意,他转过身子直接面对林沅飞,一双桃花眼来来回回扫两人,几百个眼神中有几十个都在偷瞄林沅飞的**部位。
焦心随皱眉。
“这是我技术顾问。”
林沅飞无视了男人无礼的视线,礼貌微笑但隐形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技术顾问?
好像是说的自己。
女孩连忙点头,她并不是回应男人好奇的眼神,而是不想让林沅飞的话题掉在地上:“对的。”
“哦?你是什么专业的?一个小姑娘当技术顾问吗?”
袁天浩是微笑着说的,语气温柔眼神也很温柔,但焦心随还是听出了其中的火药味。
小姑娘?
这是在暗暗贬低她吗?
女孩的眉毛微皱,她眼神有些忐忑,双唇微启但半天也没有说出什么话来。
按照焦心随以往的性格就是能怼就怼了,但现在她不一样,她想要顾虑林沅飞的感受。这个男人是她的同事,如果自己无礼的话,不仅林沅飞会对自己失望,那么别人也会趁机嘲笑林沅飞。
哪怕这根本与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女孩的心里乱成了麻,她第一次感觉到牵挂的滋味。
“是的,是别人介绍我来的。”
这句话就扯请自己和林沅飞的直接关系了,两人只是通过某个中介达成了合作,
仅此而已。
男人笑了笑,然后转回身的时候瞥了一眼林沅飞的神色,最后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又和别人谈笑风生起来。
而余光中林沅飞还是保持侧坐的那个姿态,但是焦心随不敢抬头看她的表情,心中在弥漫一股陌生的感觉。
该死的窒息……
“等下加个联系方式吧。”
很亲昵的内容,但林沅飞的语气又有些平淡。
直到女人转回身去和别人闲聊时,焦心随还是没有回过神来。
她又说错做错了什么吗?
早知道还是直接跑算了。
回到出租屋的时候已经是十一多点了,女孩推开门的那一刻,就看到刚总和蛋姐坐在沙发上,在玩双人奇境。
热火朝天的客厅与刚才低压的酒店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失落的女孩也久违地露出了傻笑。
“打哪儿了?”
“啊?你回来了?”
趁着两人打游戏的功夫,焦心随直接去厨房热夜宵了,刚才在酒店就顾着吃青菜,这对一个大脑和体能消耗极大的研究生来说是完全不够的。
等女孩端着烤鱼和各种串出来后,两人也收拾好了客厅,播放着动画,三人准备边吃边看。
很惬意平常的生活,这对压力极大的她们来说是难得的放松机会。
“爽!”
蛋姐闷了一口冰镇果酒,长叹一声。
观察到女孩的情绪稍微缓和后,蛋姐又装作若无其事地开口:”心随,不是我要说你。“
”嗯?“
女孩抬头,湿漉漉的鹿眼盯着要高谈阔论的王淡淡。
看来几人要进行一次真正的深入谈话了,难以避免的谈话。
“你之前到底怎么回事?一会儿笑嘻嘻一会儿垮脸,认真的讲。”
好吧,果然是关于这件事。
焦心随不慌不忙地咬下一口香菇,等吞吐到胃里后,心中酝酿的话也成型了。
“就遇见一个喜欢的人,想要追她但不确定她喜不喜欢自己,就这样。”
“真的?”
“真的。”
等过激的激素褪去后,几人正常的谈话高效了许多,蛋姐也了然女孩的神情,知道她没有说谎。
三个玻璃杯撞击的声音十分清脆,仿佛摁断了所有的不满与纠结。
“好吧好吧,我就假设你喜欢的不是我家沅飞,我作为你的朋友,从现在开始帮你分析一番。”
这个假设都不成立,怎么能推出后面可靠的结论呢?
但其实,褪去林沅飞这个明星身份,她也只不过是个成熟女人而已,心中也会有可爱幼稚的想法,和别的女性没什么不同。
于是焦心随开口了,她说出了自己在水乡遇见了她,然后对她日思夜想,然后这几天巧合般的相遇,最后就是刚才酒店的交谈。
这些都用人称单词【她】代替。
客厅里顿时陷入了沉默,三人脸喝的红红的,刚总也早已趴在沙发上睡得不知天地为何物,只剩下迷迷糊糊的两个女孩,相对而坐。
背景板是播放的小马宝莉。
“你说了很多很多,但是你有没有发现自己。”
焦心随把耳朵凑近。
“发现自己……”
她要说什么?都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焦心随此时十分想要听听别人的意见。
蛋姐眉宇的严肃和身上的酒味造就了极大的冲击力,如同江湖神棍一样晃悠着脑袋。
如果刚总此时醒了就会发现,一个装神弄鬼的酒鬼要对另一个深陷爱情的酒鬼献策。然后她一定会对其加以艺术渲染,成为自己以后cosplay作品中得力的一作。
但是她人菜瘾大,沾酒就倒。此时睡在沙发上,做着光怪陆离的梦。
“你没有给联系电话!”
焦心随顿时酒醒了一大半,整个人如坠冰窖。
浴室里,一个女人松散地躺在泡沫池水里,修长的脖颈和起伏胸骨暴露在空气中,她的头磕在壁边,整个上半身如同一张拉紧的弓箭,仿佛在忍耐着什么。
不行了……
女人猛地起身,抓住台上的一杯烈酒就往嘴里灌,但因为动作的笨拙咳出了好多液体,整个人也狼狈地跌进了池水里。
那是她曾经拍戏留下的旧伤,无法痊愈,终身伴随。
每次一着凉,那块肌肉就如同被冰渣刺透了一般,无数地冷空气往里面钻,膨胀叫嚣的同时,也折磨地女人痛不欲生。
她并不耐痛,但每次旧伤复发的时候都是孤身一人,想着自己忍过去也好,但更多时候都是大汗淋漓得被抬往医院。
今晚这次的复发,是昏睡过去,还是进医院呢?
病痛缠身的女人从没那么想过陪伴和依偎的滋味,她湿着头发**地跌进了被褥里,手紧紧抓着松软的枕头,想要靠此转移疼痛。
过了许久许久,昏黄阴暗的灯光下,女人狼狈地倒在了床铺里,缓缓睡了过去。
希望她有个好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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