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帷春深》的结局戏在正月里拍。按剧本,萧彻平定宫乱后,阿晚本该离宫,却在宫门口被萧彻拦住。
那天的宫道上铺满了残雪,姜晚穿着粗布便装,手里拎着个小包袱,刚走到朱漆宫门前,就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萧彻穿着常服,没戴凤冠,乌发仅用一根玉簪束着,快步追上来,在她身后站定。
“要走?”她的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阿晚转身,低头看着脚尖:“奴才身份低微,不敢再留……”
话没说完,就被萧彻拽进怀里。顾清歌的动作太急,带着戏外的慌张,姜晚撞在她胸口,闻到熟悉的冷梅香——那是她特意让化妆师换的香膏,说“萧彻的味道该冷一点”,此刻却暖得烫人。
“谁准你走了?”顾清歌的台词念得发紧,下巴抵着她的发顶,“这宫里,离了你,本宫……不习惯。”
姜晚埋在她怀里,忽然笑了。剧本里阿晚该哭的,可她忍不住——顾清歌的心跳得太急,隔着衣料传来,比任何台词都动人。
导演在监视器后抹了把脸,低声跟副导演说:“这段别剪,原封不动放进去。”
杀青那天,剧组在影视城的仿唐酒楼摆宴。姜晚喝了点米酒,脸颊泛红,被顾清歌半扶半抱地回房间。路过道具间时,姜晚忽然停下,指着角落里那套灰扑扑的宫女服:“我能把它带走吗?”
顾清歌顺着她的目光看去,那衣服的袖口磨出了毛边,后腰还有块淡淡的药渍——是上次她给姜晚涂药膏时蹭上的。
“当然能。”顾清歌笑着捏她的脸,“还有那支歪花荷包,都给你当嫁妆。”
姜晚的耳尖腾地红了,伸手掐她的腰:“谁要嫁了?”
“嫁我啊。”顾清歌低头,在她唇上啄了一下,声音温柔得像浸了酒,“戏里没能给阿晚名分,戏外我补给你。”
回去的路上,姜晚抱着装宫女服的箱子,忽然想起拍萧彻教阿晚写字的戏。那时顾清歌握着她的手,笔尖在宣纸上写下“平安”二字,墨汁晕开时,她在她耳边说:“这两个字,送给你。”
“在想什么?”顾清歌的声音拉回她的神思。
“在想皇后娘娘的字,比我的还丑。”姜晚笑着抬头,却撞进她温柔的眼底。
车窗外,烟花正炸开在夜空,比剧组杀青宴的烟花更亮。顾清歌忽然伸手,从包里掏出个红绸包,打开,里面是枚金步摇,流苏上坠着小小的铃铛,晃一下就发出清脆的响。
“给阿晚的。”她把步摇插在姜晚发间,指尖蹭过她的耳垂,“戏里的萧彻太穷,只能送银的,现在补个金的。”
姜晚摸着步摇上的花纹,忽然发现那花纹和巴黎相册里的合影背景——片场的雕花窗棂一模一样。
“你早就准备了?”她仰头看她。
“从拍《少女的星光》时就想了。”顾清歌笑,“那时候就觉得,你戴步摇一定好看。”
车开到公寓楼下,姜晚抱着箱子没动。顾清歌解开安全带,凑过来问:“舍不得?”
“嗯。”姜晚点头,指尖划过箱子里的宫女服,“舍不得阿晚,也舍不得萧彻。”
“她们没走。”顾清歌握住她的手,贴在自己心口,“在这儿呢,和我们一起。”
后来《凤帷春深》播出,那段宫门口的挽留戏成了名场面。观众截了无数张图,说“萧彻的手抖得像在怕什么,可抱着阿晚的力道,却像要把人揉进骨血里”。
庆功宴上,有记者问:“如果有机会重拍,最想补拍哪段?”
姜晚正给顾清歌剥虾,闻言笑:“想补拍阿晚给皇后娘娘梳头发的戏,上次梳歪了,被导演骂了。”
顾清歌抢过她手里的虾塞进嘴里,含糊道:“不用补,我记得清清楚楚——你把我的假发包扯松了,还偷偷在里面塞了颗糖。”
全场哄笑时,姜晚的耳尖红了。她想起那天收工,顾清歌从假发包里摸出那颗化了一半的糖,毫不犹豫地塞进嘴里,说“阿晚给的,再甜也吃得下”。
夜深人静时,姜晚把宫女服叠好,放进衣柜最深处,和《大唐攻略》的戏服、《少女的星光》的乐谱放在一起。顾清歌从身后抱住她,下巴搁在她肩上:“在藏什么宝贝?”
“在藏我们的故事。”姜晚转身,在她唇上亲了一下,“从巴黎的晨光,到宫里的雪,都藏着。”
顾清歌低笑,伸手关掉灯。月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落在她们交握的手上——姜晚的无名指上,那枚刻着忍冬花的银戒指,正和顾清歌的婚戒轻轻碰撞,发出细碎的声响,像极了宫门口那串步摇的铃铛声。
“以后还要藏更多。”顾清歌的声音在黑暗里响起,带着笑意,“藏到我们老了,翻出来慢慢看。”
姜晚“嗯”了一声,往她怀里缩了缩。窗外的月光很软,像戏里落在萧彻凤袍上的雪,也像巴黎清晨的阳光,更像此刻顾清歌落在她发顶的吻。
她们的故事,从来都不止于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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