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缅多山脉相连,巍峨的高原上阔叶林绿的浓郁,茂密的树冠浑圆如波,在风中摇曳起伏。
山脚下的河流清澈见底,向东延伸千米后南北分流。
北方的支流途径幽深的丛林,在中途被拦截下来。
一只纤细的手臂提起灌满溪水的木桶,放在地上缓了会儿,才再次提起迈步离开。
他走远后,河对岸的树上突然发出一阵响动,树叶哗啦啦的响了一阵,然后咚的一声,有东西掉落下来。
树干后面的影子微微挪动了几下,传来一声闷哼,紧接着一个清晰地轮廓显现出来。
男人抬头瞥了眼挂在树顶的弹射座椅,又看仔细检查了下手臂上侧的枪伤,暂时放弃拿下来的想法。
河流很宽,溪水流的急,但是好在中堆积着长了好几块浓密的青苔绿植,留了落脚的地方。
男人站起来,白色的披风环扣一松,掉落下来。
他随手捞起,放在臂弯里,向前走了两步。
他身量极高,一双与之相配的长腿包裹在白色的军装裤里,两步就到了岸边。
他目测了一下植被块之间的距离,快速抬腿,身形急速移动,三两步就迈过了湿滑的石块,稳稳地站在了河对岸。
尽管刚刚从一场规模庞大的激烈战斗中死里逃生,也丝毫不见他疲惫的神态,他身姿挺拔的超前走着,林中细碎的阳光洒在他雪白的背影上,泛着奇异的温柔。
很快眼前就出现了一个木屋。
木屋不大,看着甚至有些落魄,因为周围杂草丛生,甚至很多藤蔓蜿蜒缠绕,有的爬上了屋顶蔓延,有的甚至已经钻进了屋子内部。
有人住的概率极小。男人想。
所以他打量片刻后,上前伸手推开了木屋虚掩得的门。
下一秒,他僵在原地。
屋子中央站着一个**的男孩。
澄净的地板上有一点水渍,一双莹白如玉的脚沾在上面,再往上是笔直修长的双腿,挺翘的臀,略显瘦削的腰身,薄弱的肩颈,和一张清冷寂静的漂亮面容。
男孩看过来时,湛蓝色的眸子中透着几丝惊慌。
他的指尖还挂着没来得及放下的衣物,看样子是准备要洗个澡。
男人一向沉静的目光出现了几分诧异,他呆了几秒,连忙低头退出去:“抱歉,无意冒犯。”
屋里窸窸窣窣几声后,轻微的脚步声传来,看来对方放弃了洗澡。
屋门被打开,穿好衣服的男孩打量着外面的陌生男人,眼神干净又好奇,深处隐隐有几分看不清楚的期待。
“你是谁?”男孩看起来十七八岁,好奇的打量着眼前突然出现的男人。
“我叫顷遥。”
顷遥微笑着,和煦的阳光洒在他如玉的脸上,是容易令人放下戒心的温柔。
男孩歪了歪头:“你认识我?”
“不认识。”
男孩不太满意:“那你为什么到这来?还闯我屋子。”
“抱歉,我不知道里面有人。”
男孩没说话。
顷遥叹了口气,解释道:“我迷路了,我被人追击到了这里。”
男孩这才看见男人胳膊上的血红色,那颜色嵌在雪白的衣袖上格外刺目。
“那你进来吧。”
顷遥进屋后发现一个奇异的事情,男孩的身上似乎泛着一层淡淡的蓝色光晕,开始他以为是外面光照的原因形成的,进了屋后才发现好像并不是,这光晕是真实从男孩的身上散发出来的,就像他湛蓝色的眼睛一样浑然天成。
“你中毒了?”顷遥忽然问。
男孩正把木桶提到门边,听见他这么问竟然生出了一丝紧张。
他小声的说道:“我…我没有毒。”
不是毒?
也是,毒药能使肤色变色,但是不会出现这种异像,顷遥为自己的想法感到可笑。
他又看了眼男孩。
对方看着不像是地球人,是哪个星球上的居民来度假的吗?
“我这里,也没有药。”但是男孩说完紧接着又想到什么,说道:“但是可以用草药。”
他为自己的想法感到开心:“你要用草药吗?我可以帮你找。”
顷遥反应过来,对方在担心自己的伤势,他看着男孩莫名的兴奋,温柔的笑了笑:“那麻烦了,能帮我找一些止血杀菌的草药吗?”
“没问题!”男孩更开心了,他开心的往外跑,又蓦的停下,看着屋内的男人。
“怎么了?”
“你不许出来哦,我要自己去找。”像是为了掩饰什么,欲盖弥彰的加了句,“你又不会找,会给我捣乱的。”
男人轻声笑了,很多年没听过种被人嫌弃的言论了,他倒是觉得有趣,只柔声答应着:“好。”
话音刚落,男孩就迫不及待的跑了出去,像是去见自己多时未见的老朋友一样急切。
男孩走后,顷遥在屋子里环视了一圈。
这屋子实在是简陋的很,从外面看像是落魄的,从里面看也依然没好到哪儿去,整个屋子里只有一张床,一张残破的木桌,一个小方凳,一个……树桩,可能是用来充当一个圆凳,再就是那个装着水的水桶。
除此之外再没有其他摆设。
神奇的是床上竟然有光鲜亮丽的被毯,与这灰色落魄的木屋格格不入,也不知道从哪来弄来的。
顷遥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再次环视一周后,他明白了。
没有杯碗。
房间里没有杯碗,他吃什么?
男孩回来的很快,手里抓着一大把青青绿绿的植物,伸手递到顷遥面前。
“给你。”
顷遥犹豫的看着这些植物,似乎在斟酌是否真的可用。
男孩拿出几根草叶:“这个可以止血。”
又解释另一束带茎杆的:“这个可以防止感染。”
顷遥静默看了男孩两秒,妥协,“谢谢。有碗吗?”
总得捣碎了才能用。
男孩显然被问住了。
“碗?”湛蓝眸子里的细碎亮光忽然黯淡了,又是那股茫然的神色。
他问道:“用来干什么?”
“捣碎药草,敷在伤口上。”顷遥说着脱下了白色的军装外套,又解开衬衣,露出胸膛和臂膀来。
男孩看得愣住,他没想到眼前的男人看着温柔如水,弱不禁风的模样,衣服底下的身材竟然这么结实有力,胸肌饱满,充满了力量感,上臂的肌肉线条也顺滑漂亮,只是上面一块狰狞的伤口突兀的破坏了这份美好。
顷遥看出子弹是从肌肉里面穿过去的,没伤到内里,但也刮掉了一块皮肉。
他检查完身体,发觉眼前的男孩没有动作,不由得抬起眼看过去。
男孩对上一双漆黑的眼睛才想起男人刚刚说的话,他好像刚回过神来似的低声说了句:“哦,马上。”
说着他把手里的药草一把塞进了嘴巴里,重重的嚼了几下。
顷遥怔住了。
男孩嚼完后吐在手心里,覆上了那道狰狞的伤口。
嚼碎的草药渣滓余温尚在,敷在伤口上温温热热的,男孩白皙泛着荧蓝色泽的手指不小心触碰到他的肌肤,却带来一丝凉意。
顷遥的喉结微微滑动了下。
他看着眼前靠得极近的俊颜,但从面容来讲,这是一张漂亮的过分的脸,眉目昳丽,长而卷的睫毛扇动间性感魅惑,挺直的鼻梁,玫瑰一样的嘴唇呈现清润发粉色。
明明极其艳丽的一张脸,却在一双冰蓝色的眼眸映衬下,平添了几分清冷的意味。
但此刻这双认真注视着他的伤口的幽凉眼眸,好像也温热起来。
男孩敷完,又把另一把药草嚼碎,如法炮制。
这次敷完,男孩皱着眉看了一会,才纠结而茫然的问道:“这样就可以了吗?”
没等回答他又张了张嘴,犹豫几次后还是说了句:“这样好像很丑。”
其实他想说这样好像很脏。
可那样说好像不太好。
顷遥笑着拿过自己的白色披风,随手一撕,扯下了一块布条,递到男孩手里。
“帮我缠在伤口上吧。”
男孩接过来,惊喜道:“好主意。”
他又用那泛着凉意的手指一圈一圈的为顷遥缠上布条,几次不经意触碰到那温热的手臂。
那微凉的指尖仿佛戳进了火热的心口。
他手法轻柔,成熟的男人却有些心猿意马。
乖巧漂亮的男孩子,专注而认真地为你处理伤口。
顷遥苦笑。
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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