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林沐遥,经过中考的激烈厮杀,成功地考入全市最好的中学——巴陵中学。今天,是学校正式开学的日子。灯光暗去,帷幕拉开,青春的乐章就这样奏响了。
开学第一天,可得有个靓丽的形象。
我偷偷拿了哥哥一件黑色Polo衫穿上,搭着黑色九分裤和帆布鞋,在镜子前晃了两下,自认为已经抓住了潮流的精髓。
不过,临近学校的恐惧感在一点点吞没那种新生活的兴奋感。巴陵中学云集了全市所有的“武林高手”,听闻大多假期都在数理化预科班里修炼,而我整个假期还在啃各门学科的第一章,心虚得很。
到教室的时候已经很热闹了,班主任邹梅老师说自由匹配同桌,我就和初中的同班同学阿俊坐在了一起。我的后桌孤零零地坐着一个皮肤黝黑而且看起来皱巴巴的男孩,他的名字叫墨涛,军训的时候走正步因为同边手惹得全班哄堂大笑。
姗姗来迟的朱晓一进门就掀起了很大的波澜,她杠铃般清脆的笑声在人群中回荡,环顾四周座位满满当当,于是她就坐在了我的后桌,她和那个黑黢黢的男生,是全班唯一一对异性同桌。
高中生活全然不像电影里那般美好,早上六点多就被激昂的运动员进行曲强制唤醒,睡眼惺忪地胡乱洗漱一番,然后火急火燎地冲到操场上扭动起来,软绵绵地敷衍过去还要被站台上打了鸡血般的主任呵斥一顿,美其名曰锻炼身体,实在不如让我多睡会儿。晚上晚自习熬到十点半,虽然十一点宿舍强制熄灯了,但隔壁宿舍那些嬉笑、聊天、半夜洗澡、放音乐的同学实在太烦人了,只有查寝的宿管阿姨来了他们才安生点,但凡阿姨的脚步消失,他们又原形毕露了。至于课程呢,难度像是跳跃了一大个台阶,进度像开火车,源源不断地接受新内容,也甭管前面的消化了没有,有时候课间看到班上几个女生密密麻麻的笔记,挺慌乱的。
我把这些感悟啰啰嗦嗦地写了下来,寄信给汪淼,那是我初中时候唯一愿意成为我朋友的人。他成绩也还不错,却因为填志愿的问题与巴陵中学失之交臂,他告诉我,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我们两个,约定要考上厦门大学,在美丽的海边重新相聚。
周三晚上那天我感觉自己的胃里翻江倒海,半夜起来吐了两次。虚脱地从厕所走回来的时候,看见窗玻璃上映着个人影,着实吓了一跳。
“我把你吵醒了吗?”我压着嗓子用气流声说话。
“碰巧醒了,你怎么了,好像很难受。”
“胃不舒服。”
“我壶里还有点开水,喝点?”
“刚开学,我宿舍还没买水杯。”我面露难色。
“那你用我的好了。”
“谢谢你,吴期。”
“学霸以后多借我抄抄作业就好。”吴期嘴角翘了起来,坏坏地笑着。
第二天早上,吴期劝我请个假,我还是强忍着各种不舒服去了操场,我向来都是个乖孩子,可不敢做这种先斩后奏的事。邹梅老师看我脸色惨白就直接带到办公室去了,还亲自去食堂刷了一份豆腐脑给我。刚开学各种不适应让我的心灵变得很脆弱,当那份白花花的豆腐脑端到我面前时有两滴眼泪滑下来了。
“林沐遥,趁热吃点,一会不舒服就带你去医院。”邹老师的脸颊笑起来有两个酒窝,很温柔。
“谢谢老师。”
“对了,我想让你当班上的物理课代表。”
“可是我以前没有当课代表的经验。”
“这个不难,就是收发作业的一些工作。”
一定是中考一百分的物理让老师相中了我。
上午去医院耽误了一节数学课,邹老师让我去找数学老师标记一下课程的重点。我们班的数学老师是个年纪比较大的男人,板着个脸,看起来怪严肃的。我觉得他肯定特信任初中老师,时不时冒出一句:这个你们初中老师讲过,我就不讲了。当年初中课堂上老师可是说以后高中老师会教的,如此盲目地相互信任,真让人伤脑筋。
我怯生生地拿着课本去找老王,他极为简要地阐述了一下交集、并集和补集等一些概念,好在我假期多少预习了点,很快就领会了。
艰涩的时光是难熬的,总算到了周六最后一节课,就算是邹老师的物理课,紧绷的神经最后也没忍住开了会小差。打点计时器,下次我再来学你。下课铃响地那一刻,内心千万匹野马呼之欲出,终于可以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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