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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紫桔梗之恋

吾名白殇,白是九尾狐族正统的姓,殇是因着我诞生的那一年是国殇之年,是正式宣告六长老死去的那一年。

从出生起我便成了名义上的狐王,但是狐王之位另有其人,我只需暂时替代她的位置,等她回来,王位自会交还于她。

每一位妖都听过狐王的名号,在她之前的不算,在她之后的更不算,唯一被妖界公认的狐王,从始至终,只有她一个。

我还记得,第一次见到她是在狐历三百九十八年冬天的一个晚上,那一年我三百三十五岁,是玉狐城历史上最年轻的狐王。

那时的玉狐城并不是四季如春,冬天的时候会下雪,还下得很大,层层堆叠,足以淹没人类三岁大的孩童。

那晚我对一道妖术的使用感到困惑,便偷偷从练功房里跑出,来到后山的悬崖边上,同往常一样,去找那颗陪着我长大的梨树……

夜色昏暗,只有天边挂着一轮孤月,白殇踏着积雪来到后山悬崖,她以往都是白日来的,今日还是她同一次在夜间前来。

每当白殇心情郁闷时便会来这里散心,悬崖边上种着一颗不会结果的老梨树,上面交织盘旋在一起的粗枝似摇篮的形状,是她平日里用来休息与思考的地方。

长老们曾经说过,夜里不许到这边来,但是今夜她着实想不明白那道妖术究竟如何使出,便依着性子来到这里,希望在这里能够想出解决之法。

还没靠近梨树,远远的就瞧见一白衣女子弯身站在崖边,正勾着玉指褪去白靴。

白殇眉头一皱,这个人她不认识,而且这个地方不允许外人过来。

她刚要上去唤她,却猝不及防的看着白衣女子跳了下去。

那悬崖下的海域设了禁令,掉下去会受伤的!

这一刻,身体速度快过了大脑,还没反应过来,白殇的身体已经瞬移趴在崖边,双手紧拉着那女子冷白透着寒气的手。

她不会眼睁睁看着有人在她面前受伤,况且她还没询问这名女子的来历呢。

女子没有料到会被人拉住,眉头轻蹙,受惊似的抬头望去,直直撞进白殇的视野。

精致的面容、好看的眉眼一下闯入白殇的眼里,那一双动人的眼眸比繁星还要璀璨,时间好似在这一刻暂停,连同她的呼吸也停滞了。

好漂亮的人呐!

女人见她一直拉着自己的手却没有半点动静,望了眼身下崖边又抬头看了她一眼,见白殇仍是呆着,便脚尖一点,凌空而起,翩若惊鸿。

丝制的衣袖从白殇眼前飘走,丝绸掠起的寒香从鼻尖溜过,只一瞬。

女子的手松开,身体拐了个弯飞上崖边,她弯腰捡起白靴,赤脚走在雪上,一时竟分不清雪与赤足谁更白。

踏雪无痕,白影无踪,那道寂寥的身影很快便消失在夜色之中。

天上的孤月是如此惨白,撒下的月光是如此迷离,随着她的消失,一切都暗淡了不少。

白殇从地上爬起,拍了拍粘在衣上的白雪,眼睛定定望着女子离去的方向,直到寒风将眼睛吹得干涩,脸上刮起痛意,她才恍惚的醒来,再看眼脚下的积雪,除开自己的脚印,再无其他痕迹。

这晚的经历就像一场梦,可是如果是梦,为何自己会将她的容貌记得清清楚楚?

经此一遭,白殇想练习妖术的心思也打消了,慌忙跑了回去,强迫自己入睡,只当这是一场偏怪离奇的美梦。

第二日,白殇按耐不住那点异样的心思,再次来到梨树边,她分不清那是梦还是现实,想一探究竟,也想再见一见那不知名的女子。

雪花从天上飘落,在地面又形成了新的积雪,她等了许久也没有见到生人。

“现在还是白日,我是在夜里见到她的,晚点再来吧。”白殇小声嘀咕,自我安慰般找了个借口。

她留恋的望了一眼崖边,久久的慢吞吞的才赶回去练功房修炼,今日是三长老看管她修炼。

三长老是最严厉的长老,见她不在状态,心思不知道飘向了何处,硬生生将她守到后半夜,见她修炼出成效才肯放她离开。

等白殇出来的时候已经半夜三更,天色如墨,时间比昨夜还晚,她运起妖术慌忙赶到崖边,怕自己去晚了又怕自己去早了。

隔着梨树,白殇小跑了几步又慢下步子,她望着白色的寂影,便落了心,悄声走上前,垂在腿侧的手指有些紧张的蜷起。

夜里是那么的寂静,静到她只能听见自己一人的呼吸声,崖边上坐着一个白色倩影,不是梦,亦不是幻觉。

白殇慢慢的朝她靠近,心里想着说辞。太直接万一把对方跑怎么办,也不能太粗鲁,这样对自己形象不好,于是白殇试探性问到:“你需要帮忙吗?”

那女子闻声回过头来,白殇再次看清了她的脸,不是正常的白,而是一种病态的苍白,唇也跟着褪了颜色,只抹一点粉红,她的眉轻蹙,眼里的伤情满到似乎要溢了出来,月光为她披了层银光,这种悲情病弱融进了银光,又跟着散开,融进白殇的心里,让她也跟着有了一两丝伤情。

“如果你想帮忙的话。”

女子的声音柔和清雅,最后的音像是往上勾了一下,勾得叫人心软,让人无端生出“无论是什么忙我都可以帮!”的好心肠。

女子伸手指着崖下,白殇够着身子朝下看,崖间缝隙里冒出些紫青藤蔓缠在一起。

“看见藤蔓上那一点白色了吗,那是我的丝帕,得捡回来。”女子看着崖下,眼底的情绪又浓了些,还带了些许的惆怅。

白殇没有注意到她的情绪变化,她盯着那一点白,心里诽谤着:一块帕子用得着费这么大的力气吗,还以为她要跳崖呢,原来只是捡帕子。

“我帮你捡!”说完白殇运起妖力,飞了下去,在藤蔓上手指一抓,拿着帕子又飞了回来。

她将丝绸方帕递给女子,女子伸出一只手接过,手指修长白皙,指甲不像其他女子那样爱留长爱染色,反而往最短的修剪,圆润还泛着粉红。

这样的手肯定没有做过重活,而且得日日精心保养才行,她的衣着也是上好的料子,绣的暗纹比大长老衣袍上的暗纹还要多还要繁华与细致。

她估计是位有着尊位的女子,白殇见过的人地位都不低,就是没有这位女子的印象。

“多谢。”女子收回手帕,将它攥在手中,指尖摩挲着绣有兰花的位置,答谢一声,便转身准备离开。

白殇见她要走,连忙询问:“等等,这里是玉狐宫的禁地,外人不能进来。”

女子脸色没有波澜,语调也是平缓冷淡,说到:“外人不能进来,你不就是外人吗。”

白殇天天来这儿也没见有人拦,况且她还是狐王,玉狐宫她哪儿不能去,她怎么可能是外人!

“我怎么会是外人,我天天来这儿,昨夜还是头一次见到你呢!”白殇就站在女子身侧,生怕她跟昨日一样,一声不吭就走了。

这意思是女子才是外人。

“是吗?”

女子回头看了看天边的一弯明月,“天色不早了,回去歇息吧。”说着便继续离开。

白殇也不好阻拦她,急忙说到:“我叫白殇,你叫什么?”

女子并未回头,只传来她冷泉融着冰雪的声音。

“我没有名姓,你愿意叫我什么就叫什么。”

白殇看了眼积雪,仍是没有留下那人走过的痕迹,她怨念的踹了脚旁边的雪,不知是气别的还是气自己。

“什么叫没有名姓,哼,我又不是小孩子,用这种鬼话来糊弄我!”

第二日白殇憋着气在练功房修炼,宫倾心在一旁拿着画册观看,在感受到妖气强烈波动后,歪着头问到:“咦,白殇,你今日修炼得很快嘛。”

白殇闭眼打坐修炼,眼没睁只张嘴回到:“是吗,可能是我今天感悟得比较好。”

宫倾心身为二长老却从不修炼,也不会像其他长老一样指导白殇,轮到她守白殇修炼时,不是在一旁看书就是自己找些趣子来打发时间,偶尔还会坐到一半就先行离开,有时甚至会无聊得在一旁熟睡,但是没有人敢指责她,连地位最高的大长老也奈何不了她。

说起来,一直有很多人质疑二长老是怎么坐到这个位置的,但是她的地位从来没有人敢动摇,大长老有时也会对其他来访的妖王笑脸相迎,二长老却是随心所欲,心情不好还会甩脸色,其他妖王面面相觑,全是敢怒不敢言。

白殇总结了一个道理,二长老是绝对不能忤逆的,哪怕她的外表看着比自己还年幼。

宫倾心关了书,看着白殇突然问到:“你晚上是不是去了崖边那里?”

白殇的修炼乱了一茬,很快便调整过来没敢让宫倾心发现端倪,说到:“我只去过两次。”

宫倾心放下书,认真扫视了她一遍,然后说到:“白日里可以去,晚上就不要去了。”

“是。”

白殇不明所以,只能照做,她怀疑,夜里不能去恐怕是与那名女子有关。

可是,为什么呢?

夜里,白殇辗转反侧,不能安睡。

二长老下了令她便不能在夜间去那里,如此,只能等到白日,可是白日里她从未见过她。

一连几天,长老们似乎都有心事,每个人都将她守在练功房,直至夜幕降临才放她离开。

夜里,她依旧辗转难眠。

不能晚上去,白日也没有时间,白殇觉得自己都快忘了那女子的模样,可,闭眼的时候,那女子的面容又完完整整的展现在自己眼前。

白殇可耻的想着,她究竟为什么神伤,如果自己能让她展颜欢笑该有多好。

九个长老轮了一遍,今日又到了二长老来守她,可是她没有来,白殇并不多想,二长老很随性,想怎样就怎样,就像个任性的孩子。

趁着这个机会,白殇再次前往崖边,心里却没有期待会与那人见面,她知道,那人只在夜间才会出现。

当她赶到崖边脚步一顿,也许是惊喜太重,她有些担心这是幻象,多走一步,幻象就没了。

今日没有下雪,但是梨树的花瓣飘落,跟下雪似的。梨树下挖了个坑,坑旁摆了许多带泥的酒坛,旁边放了桌和椅,桌子上放着酒壶与温酒器……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那女子就在这里。

两个瓷酒杯,一个放在一侧,一个被女子拿在手中,用手指在杯口摩挲。

那人眼神飘忽的看着虚无,梨花落在肩上、发丝上、身上也不甚在意。

白殇走上前,低眼一溜,酒杯是空的,温酒器里没有酒,那些刚挖出来的酒坛也没有拆封过,想来酒壶也是空的。

女子眼睛忽然眨了一下,回过神来看向白殇。她的指尖停了动作,开口到:“你又到此处来了。”

她主动跟白殇说话,这让白殇心里很是高兴,认为她们之间算是相熟了,虽然她们一共才见了三次。

“我每日都会来这里练功。”白殇是故意这么说的,她有些期待的等她回答。

她想着这人白日也会出现,万一她以前也曾见过自己呢,或者她这几日有来过却没有见到自己,会不会多问一句呢,又或者她白日也会来,那自己是不是错过了很多机会呢。

那女子却没有像她想的方向回话,只是看了周边的酒器,跟自己的桌椅,说到:“这些会打扰到你修炼吗?”

“不会,当然不会!”白殇急忙摆手说到,她怕这人收拾东西就走了,更怕她往后都不会来了。

话已出口,白殇只得继续修炼,她新学的招式是分身,将自己的力量复制多份,实现短时间的妖力上涨,这个妖术修炼到顶级时可以分裂灵魂,只要还有一个灵魂存在,就可以做到不死或者重生,但这只是一个传说,没有人能够修炼到顶级,最多也只是短暂的复制自己的妖力和让分身分担伤害,不过能做这种程度已经够难的了。

白殇的修炼天赋之高可不是外界虚传,从古至今,在三百多岁年纪就能修炼到这种级别妖术的人,只有她一个,哪怕是后来天赋极高的白千雪,也是到了四百多岁才堪堪修炼到这种程度。

这种妖术需要同时控制十份跟自己一样的妖力,能单独控制好自己妖力就不错了,更何况是十份,现在的白殇至多能控制六份,也就是六个分身,经过这几日长老们的严加看管,她快练出第七个分身了。

当第七个分身成功出现的时候,白殇已经头冒虚汗,只坚持了五分钟,所有的分身就因妖力断开而消失。

白殇擦了擦汗,明明是冬日,她却感觉身处夏日酷暑之时。

女子一直坐在旁边观看,白殇又开始第二次凝聚分身了,这次,分身出现的速度更快,只是这个妖术消耗极强,她之前已经用过一次,刚休息一会儿又接着用第二次,时间撑不到前面的那么长,才三分钟就坚持不住了。

“不愧是玉狐城天赋最高的妖,不止是玉狐城,整个妖界都找不到天赋比你更高的了。”女子淡淡开口到,从身侧的食盒里拿出一盘糕点,又拿出一个新的杯子,往里面添了点水。

“过来休息一下。”

白殇为她的夸赞感到羞愧与高兴,她并不觉得自己天赋很高,甚至觉得自己的修炼还不够,但是听见女子夸赞自己,心里难免感到欢喜。

少女年岁还小,虽然从小作为狐王来培养,比其他人克制稳重不少,但终究还是一个孩子,在听到自己被邀请的时候,脸上更是藏不住的喜悦,眼睛亮亮的。

糕点的种类有很多,每一种都只有一个,女子不吃,只有白殇一个人吃。

白殇一个人吃着糕点,周边很安静,对方也是静静的看着飘落在桌面的花瓣,这让她有些尴尬,迫切地想找点话题来谈。

“这糕点是你做的吗?很好吃。”

“不是,是有人送来的。”女子的神色不变,似乎什么都不能让她的情绪产生一点波动。

白殇继续嚼了两口,看着剩下的糕点,越吃越觉得,这不就是玉狐宫厨房里的糕点吗,二长老平时无聊时吃的糕点就是这个,连摆盘都一样。

这女子跟玉狐宫一定有很大的关系,且她的地位很高,或者她跟某一位长老相识,白殇很想知道跟她有关的一切,又怕打扰到她,郁闷的喝了口水,准备接着修炼。

这次她控制妖力更稳了,不仅成功凝出了第七个分身,还坚持了七分钟,她的进步是肉眼可见的,或许以后她会成为玉狐城实力最强的妖。

女子细细观察了她的修炼方式,发现她练起来跟原版的招式不太一样,原版是从外界吸取妖力以达成复制的目的,但是吸取的妖力与自身的妖力会有差距,比较难以控制。

白殇换了种方式,她吸取的妖力是经过炼化且能够为她所用的妖力,然后分身就能被她更好的控制。

当分身消失的时候,那些被她炼化的妖力又会回到她的体内为她所用。这算是种变态的修炼方式了,炼化妖力虽然简单,但是想要在短的时间里完成会有很大的风险,容易反噬受伤。

她太急了,从被冠与狐王称号的那一刻,城里与城外的压力,还有长老们给她的压力,都让她不得不以这种疯狂的方式修炼,也是亏了她天赋高,不然不用别人出手,她光是修炼就能害死自己。

“你过来。”女子朝她招了招手,白殇将妖气收回,乖巧的跑来在她对面坐下,笑着道:“怎么了?”

“把手放在桌上,手掌朝上。”

白殇照做,女子拿起装有水的杯子在她手掌上方,倾斜杯口,水珠一滴一滴的落了下来。

杯口离她的手掌有一只手掌立起来的高度,水珠掉落的途中变成了一小片雪花,下坠的速度减缓,又从雪花变成了一粒冰球,砸在了她的掌中,被她手掌的温度融化成水滴,水滴又似雾气一样散开。

整个过程由一种深厚的妖力支撑着,这种妖力源远流长,是由时间和实践细细打磨雕琢出来的,还带着那人独有的温和却不容抗拒的力量,让水珠随着她的心意产生变化。

这一过程白殇甚至感觉不到有妖力的存在,还是对方为了让她明白才特意释放得明显些。

显然,她对妖力的掌握竟到了如斯地步,就像这世间的妖力皆由她掌握,她想要怎样,那妖力就怎样运作。

水珠如此反复滴了几次,那人开口问到:“这就是妖力的炼化,明白了吗?”

“明白了。”白殇感触颇深,想了想,说:“我叫你前辈,如何。”

“前辈?也可。”

天近黄昏,白殇得走了,她问:“前辈,你明日还会来吗,或者你以后还会来吗?”

女子看着天边的鸟雀飞过,答到:“有时会来,有时不来。”

这一日轮到大长老来守她修炼,但是大长老没有来,反而是二长老来了。

宫倾心揉了眉,一脸疲惫的走进练功房,往那躺椅上一坐就打算休息,又想起来自己是来做什么的,解释到:“大长老有事,其他长老也有事,所以就由我来看着你了。”

宫倾心叹了口气,歪在躺椅上闭目养神。

今日的二长老似乎有很大的烦心事,她没有看书,也没有享用糕点,更没有找些趣子打发时间,这可不符合她的一惯作风。

白殇与二长老关系还算不错,有时二长老还带她出去游玩呢,她想问一问她的烦心事,却见二长老熟睡了过去,眼底还泛着青色。

那张熟睡的脸很幼嫩,不只是看起来像,是二长老的生长时间好像跟所有人都不同,她比自己还年长,但是长相却比自己年幼许多,有些行为还带着幼稚,但是最近的二长老似乎很累,压了很多心事。

白殇还是喜欢那个爱笑,还爱干扰自己修炼的二长老。

这段时间整个玉狐宫的人都战战兢兢,做什么事都是一再小心,还会尽量避着那些面色严峻的长老。

白殇也很少有机会去往崖边。

这天,大长老发了很大的火,二长老当面与他对着干,一些长老是偏向大长老的,一些长老默不作声,还有一些在中间劝说。

玉狐城一开始是八位长老,从未增加,后来有两位长老强行加了进来,二长老就是其中一位,所以这些长老大多是向着大长老的。

玉狐宫的权位体制最为严苛,由大长老到十长老地位依次下降,狐王在他们之下,其次的是将军,其他的再往后排,位次越高在玉狐城的话语权就越大。

二长老的地位却是个谜。

白殇猜测二长老并不是玉狐城的人,她只是在这里坐个二长老的位置,但是她为什么会留在这呢?

这天,没有人守着白殇修炼,也没有人告诉她长老的动静,她打听到长老全部去了长老殿,便前去长老殿的小侧门,打算看看是怎么回事。

刚靠近门就听见大长老的吼声,他平时很顾虑形象,跟各方妖王打交道时就是面不改色的老狐狸,这种暴躁愤怒的程度,估计是跟二长老吵起来了。

“这么大的事你居然瞒着我!”

大长老在怒吼,还有其他长老让大长老冷静的声音。

“你们叫我怎么冷静,我费了这么大的功夫就为了找到他,结果他早就回来了,二长老,你可瞒得真好!”

最后一句话讲得非常气愤,大长老估计气到快把牙咬碎的程度了。

白殇不知道那个“他”是谁,只能继续听下去。

“哼,真是可笑,他可不是你们玉狐宫的私有物,你哪来的底气敢这么说,要是论关系,你跟他又有什么关系?”

二长老是个温柔又可爱的人,这种讥讽的语气简直不像是她能说出口的话。

“你,你又是哪来的底气敢这般顶撞我,这世界只有两个护着你的人,其中一个已经死了,剩下那个是属于我玉狐城的人!”

此话一出,突然传来一道雷电的声响,白芒闪过,那雷电似乎劈在眼前,可是这是错觉,雷电只劈在了玉狐宫的上空。

这声雷电让里面诡异的安静下来,谁也不敢吱声,良久才传出声音。

“只是区区一个玉狐城的长老,你又是哪来的底气敢这样跟我说话。”

白殇将耳朵贴在门上听,有些畏惧又有些好奇,这句话证实了她的猜测,二长老确实不是玉狐城的人。

里面有脚步声响了几下,二长老的声音响起。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把你那些小心思收回去,在试图惹怒我之前,最好想一想,你担得起后果吗?”

这算**裸的威胁,直接损害了大长老的威严,如果是别人,大长老肯定会报复回去,可这是二长老,他不敢。

摔门声一响,二长老从正门离开,里面的长老什么声音都没有了。

之后,玉狐城又恢复了原样,悬在心上的石头落了下来,狐仆们又恢复了笑容。

只是大长老突然霉运缠身,吃饭时卡着鱼刺,喝水时被水呛着,走路还会莫名其妙的摔跤。

有人怀疑是二长老在恶作剧,可是没有证据。

大长老最倒霉的一次是被雷劈,大晴天的,他站在空地的高台上看士兵们操练,一道雷电莫名其妙的劈了下来,衣裳头发都劈焦了,他修养了半个月才恢复过来。

长老们不似前段时间一样严厉,白殇也有更多的时间往崖边跑去,时常能见着那女子。

白殇在一旁修炼,女子摆了两个酒杯,不倒酒也不喝酒,就在一旁默默看着白殇修炼,偶尔教一下她。

两人也相处的时间挺久,经过白殇细致的观察,她感觉前辈眼底的忧伤只增不降,她时常会发呆,眼睛无神的盯着某一个点,有时突然会看向一侧,然后难掩失落的回过头。

每到这个时候,白殇都想上前,替她抚平皱起的眉,想与她分担一点忧思,甚至想承担她所有的伤痛,让她露出笑容。

她觉得,前辈是在想人,日思夜想的念着一个人。

白殇有时会讨厌她想的那个人,到底是怎样的人才会将前辈伤成这样,让她的思恋多到溢出,她的痛苦多到无力承担,空气里都是苦涩的滋味,可是她多少又有点羡慕那个人。

到底是怎样的人才能获得前辈的芳心?

白殇不希望她活得太痛苦,那么好看的人应该多笑笑才是,于是她带了点稀奇玩意来放在女子面前。

“这是什么?”

白殇跟喜欢的人分享东西,心情很好,愉悦地说到:“这个是机关盒,需要解开九九八十一道锁才能拿到里面的东西,前辈想试试吗?”

“那你解开了吗?”女子眉一挑,看向她。

白殇脸色一红,实诚到:“没有,我试过了,解不开。”

第二日,女子没有来,解开的机关盒却摆在梨树下,里面是一只木刻的小鸟,很精致。

白殇除了拿许多新鲜的东西给她看,还带了其他地方的美食给她。白殇不能出去,这些东西都是托狐仆带来的。

前辈会看看她带来的玩意,吃的东西却从来不碰,起初白殇以为是她不喜欢,后来发现她是什么都不吃。

这次白殇又带来了一件东西,是她亲自刻的不倒翁,着了颜料,一身白衣,像极了一人。

女子看了不倒翁许久,垂眸说到:“你不必如此。”

“什么?”

“你不用总是带这么多东西来。”

有些东西或许不必多说便能意会,尤其是单恋的一方,只要对方有一个眼神,她便落寞得心里碎了一地,眼眶泛起红色,有些痛,有些喘不上气。

是自己给她带来困扰了吗?是啊,带了再多的东西来也没能让她笑一笑。

往后白殇不带东西来了,女子还是一如既往的拿着酒杯坐在梨树下。

之后有几天都没有见到女子,白殇便壮着胆子在夜间来到这里,她站在后方望向崖边,女子一身白衣站在那里,清冷如月。

风一起,她的衣袖跟着飘动,她侧身站在崖边,身后是一轮明月,天边飘着白雪,衬得她幽静出尘,冷若冰霜。

她抬手,一只蝴蝶落在她的指尖上,突然,蝴蝶连着她都碎成了荧光,向明月飞去。白殇慌忙的向前奔去,想抓住荧光,想抓住她,可惜她什么都抓不了,她不曾也无法拥有哪怕一点的荧光。

白殇失魂落魄的回去休息,这次她是真的分不清这一晚到底是梦还是现实。

第二日她拼命的修炼,练到忘我的程度,连梨树旁悄悄出现了一个人影都不知道。

等她累了,停下来休息一会儿,耳边却传来她朝思暮想的声音。

“你这么刻苦的修炼是为了什么呢?”

白殇回头一看,是她来了,便擦了擦汗,认真说到:“因为我是狐王,这是我该做的事,如果我不够强大,就不能守护玉狐城。”

女子听到“狐王”的时候有些触动,转身看向玉狐宫,叹息到近乎无声:“狐王啊,多可怜的诅咒。”

白殇没有听清她说什么,疑惑的歪了歪头。

女子没有多呆,站了片刻就走,只留下一句话。

“用不了多久,你会再次见到我的。”

白殇以为是在这里相见,可是过了好几天都没有再见到她。

再过几天整个玉狐宫都忙碌起来,狐仆们将玉狐宫里里外外全部打扫干净,家具用具全部换成晶灵族独有的材料,杯具换成清雅的颜色,屏风也换成梅兰竹菊的题材。

厅内的餐桌重新布局,分成了两桌,一桌很大,够很多人坐,一桌很小,只坐两三人。

白殇随便逮了一个狐仆来问:“这是怎么了,有妖王要来拜访吗?”

狐仆摇了摇头,回到:“不知道,是长老们这么安排的,说是要迎接大人物。”说完,狐仆退下,去做自己的事情。

白殇看着她们的布置,心里更加疑惑,什么大人物要来,连玉狐宫的配饰都要换了?

这段时间二长老很开心,又恢复到之前活蹦乱跳的样子,大长老总是避着跟她见面,两人相遇时也是大长老先行避开。

这天,大长老找到白殇,让她今天不用修炼。

“白殇,你收拾准备一下,明天要见一个人!”大长老看起来挺高兴,嘴角一直扬起。

“怎么了,明天要见谁呀?”白殇疑惑的问到。

“狐王!”

轰的一声,白殇的脑子炸开一片白,脸色一下惨白,脑子像缠在一起的毛线,怎么解也解不开。

明天见狐王,也就是说,玉狐城真正的王要回来了,那她呢,她算什么?

国殇之年后又过了几年,狐王失踪,妖界对玉狐城虎视眈眈,长老们迫不得已才打算找个人来暂时顶替狐王的位置,可是找来的人没有一个能让大长老满意,后来他们发现了九尾正统血脉的孩子,且这个孩子天赋极高,未来可期。

几个长老商量一番,一锤定音,将她当做狐王来培养,在得知她的诞生之年是国殇之年后,认为一切都是命数,便为她取名为殇。

从到玉狐宫的那一刻起,白殇就注定不能成为自己,而是狐王的替代品。

狐王一直找不到,所有人就将她当做狐王来看,整个玉狐城都对她抱有期望,希望她能成为跟狐王一样强大的人,可那是唯一的狐王殿下,百战不败的殿下,万众爱戴的殿下,白殇一个新出生的小妖如何能达到那种地步,莫说是她,任何一位妖王都无法比肩狐王。

为了变成像狐王一样的人,为了不辜负子民的期待,白殇所有的时间都拿来修炼,但是还不够,她根本达不到狐王的实力,于是她只能更加拼命的修炼。

如今,狐王回来了,她不能再用狐王的身份,她该怎么办呢?

忐忑了一夜,白殇还是决定去看看,这个传说中的狐王是不是真的有那么厉害,厉害到提起狐王就只能想到她一个人,厉害到其他的狐王无论有多高的成就都只能成为她的影子。

这天,狐仆们小心翼翼的做事,不敢有半点马虎,长老们早早的就在殿内集聚,狐王已经到了,只剩白殇在殿外站着,迟迟不敢进去。

大长老走了出来,满脸严肃到:“你在等什么,狐王早就在里面了,你怎么还不进去?”

白殇没有办法逃避,只能硬着头皮跟着大长老走进殿内。

大殿朱红,长老们分两排立在两侧,身后是单独对应好的桌椅,只有二长老一人坐着。

正前方有台阶,铺着金红地毯,往前是狐王的王座,但是现在王座前有人站着,身着黑金衣袍,压有银色暗纹的腰封显得那腰支不盈一握。

白殇的眉扭成了川字,掐了掐颤抖的手指,这个身影有种莫名的熟悉感,跟她魂牵梦萦的身影一模一样。

大长老站回原位,八位长□□同行礼。

“狐王殿下,圣安!”

狐王有很多,狐王殿下只此一人。

当那女人转身,眼里没有平日里忧愁伤情,多的更是无情,神态威严,气场令人生畏,她不是崖边那个黯然神伤的女子,而是万人尊崇的狐王殿下!

一切都解释通了,为什么她能在崖边来去自如,为什么她会有玉狐宫厨房的糕点,为什么她的妖力如此强大,是自己太蠢,与她相处多日,叫她前辈,却不知她到底是谁。

经过琐碎的流程,狐王正式回归。

交代完一切事项,狐王说到:“无事,便退下吧。”

其他长老嘴角动了动,想说话又把话憋了回去,转身离开。大长老看了狐王一眼又看了看二长老,终究是什么也没说,低着头离开。

整个殿里只剩二长老,白殇与狐王。

宫倾心狐疑的看了一眼白殇,问到:“你怎么不走?”

白殇这才回过神来,转身,匆忙离开。

走出大殿门口,她又似不信一般,透过缝隙去看里面。

却见二长老笑着扑向狐王怀里,她比狐王矮了很多,只齐她的肩膀,这么一抱,正好将头贴在她的肩上。

狐王神色缓合下来,眼里即无奈又宠溺,一只手搂着二长老的腰,一只手贴在她的头上轻抚。

白殇第一次在她的脸上看见笑,这个笑并不是她期待的天地失色、唯此一人,她只觉得刺眼,视线开始模糊。

白殇看着这一幕,满眼通红,狼狈的转身逃走。

原来她会笑,只是没有对自己笑。

梨树那里她不敢去,殿内她更不敢去,其他的地方又没有她的容身之所,她就只能像个懦夫一样逃到练功房,用修炼来麻痹自己。

可惜只要她的脑海还会转动,她就停不下思考,往昔的记忆似波涛一样翻滚到她眼前,玉狐城的史书在她脑海里呈现,长老们和狐仆的只言片语一点点的被她翻来咀嚼。

“国殇之年诞生,又是狐王的候选人,这是命数吗?”

是大长老的叹息。

“国殇之年是怎么来的?”

“这是狐王定下的,因为六长老不知所踪,所有人都认为她死了,国殇之年就是六长老失踪的那一年!”

是狐仆的窃窃私语。

‘野史记载,狐王与长老相恋……妖界不满’后续被毁。

‘妖界正史,六长老权倾天下,为妖界所忌惮,多次派出暗杀,无一成功’

是她曾经看过的史书,等等。

白殇被心事纠缠,一时不慎,妖法反噬,气急攻心晕了过去。

昏迷时,她迷迷糊糊的听到一点声音。

“她一点也不小心,练功都能把自己练伤,你说,她是不是受刺激了,嗯?”二长老说到。

“她受何刺激?”

那是狐王的声音。

“因为你回来了,她当不了狐王,所以就受刺激了?”二长老随便猜测到。

狐王轻笑一声,接着说到:“倾心,你不了解她,怎么知道她会为了一个狐王的位置受刺激呢?”

“我又没有天天跟她相处,怎么会了解她,你很了解她吗?难道你跟她相处了,好呀,你瞒着我有了小秘密,真坏!”二长老的声音听不出一点点的嫉妒,满满的撒娇意味,又故作深沉的说到:“要我说,她就是小孩子,心里承受能力太弱,所以你一出现,她就受打击了。”

“她不是小孩,倾心,你才是小孩子。”狐王温柔又促狭的说到。

“哼,你这么向着她是为什么,你得解释清楚!”

“好,我好好解释解释。”

后面的白殇就听不清,她昏睡了过去。

等她醒来时,见到了坐在对面的狐王,她坐在软榻上,二长老斜躺着,头靠在她的腿上熟睡,身上还贴心的盖着一条薄毯。

狐王的视线一到二长老的身上就会变得温柔与无奈,这份感情是独属于二长老的,其他人无法享受这种待遇。

“你醒了?”似乎是为了不吵着二长老,狐王的声音很轻。

“嗯。”白殇躺在床上无力的答到。

“我看过,你没有什么大碍,修养一下就好,以后修炼不用太急,以你的天赋,一切都是迟早的事。”说完话,门被打开,两名狐仆进来服侍白殇,狐王先用手抬起二长老的头,随后起身将她抱起,二长老在她怀里扭了扭身子,熟练的将头贴着她的颈部,安稳的接着睡。

“你好好休息。”说完,狐王抱着二长老离开。

白殇捏紧被角,磨了磨牙齿,心里酸到冒泡。

又不是你女儿,至于这样吗!

我朋友说白殇是颜控,我不信,小白殇只是从来没有出过玉狐宫,一看见忧郁的漂亮姐姐心就丢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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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紫桔梗之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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