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他们本身是恶鬼降世的容器,本就没有灵魂这种东西,那一切,都说得通了。
这是一个可怕的猜测,这意味着会彻底颠覆三大家族。
原本三大家族是呈保护姿态,守护着不夜城,高高在上,天生便比别人尊贵一等。
按这个猜测,偌大的不夜城,根本并非镇守祂的祥地,而是祂手底的玩物。
文清炼清冷的目光骤冷,眼中也浮现出一片血红。
就在这时,电话响了。
白昼沉默地看着手机,文清炼没有接,在最关键的时刻,他的“最佳盟友”掉了链子。
去还是不去,这是一个问题。
他有了宋煦阳的电话,再行使总裁的权力,可以轻易定位到他的地点。
或许,他应该冒冒险。
天空乌鸦乱飞,叫声凄凉,为墓地扑上一层悲凉又恐怖的色彩。
白昼立于墓园前方,四周无闲人,他瞧着前方,突然就呆住了,牙齿紧咬,手握成拳。
他一眼就看到了宋煦阳,这可怜的俊美青年,他身上盖着一层单薄的杯子,孤身一人躺在泥泞的墓园之上。
昨夜下过雨,墓园的青草地上,还留有水露,含着能让人患病的湿气
这一下,白昼知道,宋煦阳究竟是怎么生的病了。
他就是这么照顾自己的?
离开了他的公司之后,流落在外,没人收留,无奈之下,就随意找了一个地方睡下?
他难道不知道,这个墓园是不夜城的禁地吗?
莫名的怒意涌上,白昼差点气疯了。
“真是不让人省心。”他气得咬牙切齿,迅速跑了过去。
走近之后,宋煦阳的可怜样儿立刻映入眼帘。
眼前的青年昔日饱满的脸蛋儿变得苍白如纸,双目难受地紧闭,眉宇间泛着病色,只有那张唇,一如既往地艳,甚至比之前更甚。
就好似经常被人疼爱过一般。
白昼心里涌上一种不好的感觉,宋煦阳,不会是被别人……
当日,他被文清炼强迫之后,一个人冲出去,回来拿了行李之后,便再也没回来。
白昼气得牙痒痒,他粗鲁地扯开宋煦阳的衣服,发现上面布满了欢爱的痕迹,让人触目惊心。
他俯下身,用力地嗅着,闻到了他身上一股属于另一个男人的味道。
幸运的是,只有一个男人。
“宋煦阳,你当真是自己作践自己。”白昼恨铁不成钢。
纵然如此,他也无法残忍地将他丢下。
事实上,白昼并不算是一个好心肠的人,但是在面对宋煦阳的时候,其底线一步步降低,他却对此一无所知。
“宋煦阳,你醒醒。”
轻柔地拍着人的脸蛋,可怀中的睡美人眉头都没皱一下。
白昼当机立断,将人公主抱回了车内,开车,启动。
豪华的黑车拖着一片飞扬的尘埃,以一个史无前例的速度朝前奔去。
等宋煦阳再次醒来,却发现自己并不在家里。
这里是哪里?
房间很大,华丽的水晶灯掉在上方,白日晨星,璀璨醉人,周围家具摆放对称,似乎是主人有强迫症般,整个装修风格简约低奢,彰显出主人的复古品味,庄严沉稳。
“你醒了?”
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宋煦阳一怔,连忙从床上起来,却发现自己头脑晕晕乎乎的,身上也根本没力气。
“白……总……昼。”他现在已经不是他的员工了,他不必再尊称他一声“白总”。
宋煦阳现在只觉得尴尬与难堪。
他没忘记,白昼是怎么面无表情、忽视他的求救,冷漠地看着他被文清炼锁在身下,只能像个提线木偶般,随着别人的动作而动。
“你还在发烧。”白昼眼中闪过一声关切,随后又别扭地回归了冷漠。
“我……我怎么在这里?”
“你给我打了电话,说你生病了。”白昼拿出手机,给宋煦阳看了看上面的已接来电。
宋煦阳半信半疑,想从自己身上摸手机,却发现自己身上什么都没有。
“我的手机呢?”他慌了。
“你的手机在我这里。”白昼眼神微闪,“你是病人,现在不宜使用手机。”
能被恶鬼锁定的手机,是一个危险的东西,白昼怎会让自己处于危险的境地。
“给我。”
“不行。”白昼讥讽地笑了一声,“宋煦阳,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还沉迷手机,只一时半刻都等不了?”
就算是好脾气的宋煦阳也怒了,生着病的他,鼻音很浓,听起来像是在朝着人撒娇。
“怎么,白昼,是我眼瞎,按错了电话号码,我道歉。不过,你怎么还管起我来了,你若是真的有这么好心,那天怎么会在一旁看笑话?”
所有的不满与委屈,皆在此刻宣泄了出来。
“我原本以为,你只是天生性格冷漠,对工作一丝不苟,对下属也严肃了些,没想到,你却是一个自私自利,见死不救的小人!”
控诉如利针,皆扎入白昼灵敏的耳朵之中,他神色陡然阴沉下来,整张成熟的俊脸犹如时光雕琢的冰。
“不是这样的。”白昼语气沉沉,冷酷的眉眼中,闪过一丝无奈与妥协。
他虽然天性冷漠,可与宋煦阳朝夕相处,看见他有难,不说救人,也不会在一旁看笑话。
他只是被恶鬼控制了。
要是他敢说出这种话,宋煦阳绝对会比他死得更快。
白昼猜测,祂给与宋煦阳这么多耐心与偏爱,何尝不是因为宋煦阳是个傻子,对祂深信不疑,对祂的身份更一无所知。
明明是被不夜城中人刻在基因里的二十二条法则,对于宋煦阳来说,就像摆设一样。
他从不在乎什么法则,就算招惹了祂,也只将祂当成寻常人,这对祂来说,不免多了几分新鲜感。
“我说我当时犯病了,你信吗?”
宋煦阳用一种看傻子的眼神望着他。
白昼无可奈何,继续说着白痴的借口,“我真的犯病了,宋煦阳,你不知道,我从小就有癫……痫,只要情绪波动过大,全身便无法动弹。”
宋煦阳:“……”
他模样有些傻,也不知道究竟是该信还是不信,但他能回忆起当日的场景。
那日,白昼的确像是僵在了座位之上,除了眼珠子之外,什么都没动。
“这样吗?”宋煦阳犹豫片刻,还是相信了他。
毕竟,一个正常人,看到有人被侵.犯,不说见义勇为,至少也要报警的。
“抱歉,白总,我误会你了。”
白昼:“……”
这傻子,竟然真的信了。
“呵……”白昼嗤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刻意的伤感,“宋煦阳,你一直对我有成见吧?”
宋煦阳:“……”
“白总……昼,你误会了。”
“怎么不喊我白总了?”白昼戏谑地笑了一声,“你之前见到我,不是很有礼貌吗?”
“我已经辞职了。”宋煦阳睁大了眼,一字一顿,语气笃定,“所以,我们之间是平等的关系。”
他不需要再恪守下属的礼仪,对上司毕恭毕敬。
“谁说的?”白昼挑起眉,哼笑一声,“我可没同意。”
于是,宋煦阳知道了,不夜城辞职的条件极其苛刻,若是老板不同意,下属根本无法辞职。
他现在,还是公司的员工。
“都一个月过去了,难道你都没发现,你的卡里还在打工资吗?”
宋煦阳:“……”
他倒是真的没发现。
自从搬入男朋友的别墅之后,他鲜少为钱的事情操心,影对他十分体贴,早晨和晚上,都会亲自下厨。
就算影中午不回来,也会有外卖人员上门,将影点的菜放到别墅门口,他只需要去拿就好了。
宋煦阳恍然惊觉,在不知不觉间,他是真的被影养成了一个四肢不勤、五谷不分的废人了。
他什么都不会做,只要等影回来,乖乖张开腿、任由他摆布,随后,便在别墅中茫然度日。
可是,他都做了些什么呢?
宋煦阳神色怔忪,他记得,他在别墅里看了很多书,可到底看了些什么内容,临到头,他也说不出来。
除了看书之外,他还干了些什么?
似乎什么都干了,也什么都没干。
整个是阴雨迷雾,看不透,望不穿,让人生寒。
“宋煦阳?”白昼瞧他神色不对劲,有些用力地推了推他的肩膀,“你在想什么?”
方才,他瞧见面前的青年神色脆弱、充满茫然,好似要碎了一般,他心中也很不好受。
“我……没什么。”宋煦阳艰难地露出一个虚弱的笑。
“你还好吗?”白昼仔细观察他的表情,心如明镜,或许,面前的青年已经开始发现了不对劲。
而这只是一个开始。
只要发现了一缕蛛丝马迹,迟早有一天,会拨开云雾见天光。
“我……很好。”宋煦阳红唇微颤,压下心底的茫然与慌乱。
他在这个世界犹如浮萍。
之前,他相信文医生,可文医生却猝不及防对他露出獠牙,伤害了他。现在,除了影之外,他谁都不敢再信。
何况,在他心底,白昼一直都是一个不可信的人。
“你不好。”
“……与你无关。”宋煦阳神色冷淡下来,“白总,你就别多管闲事了,把我从你的公司中开除,将我的手机给我,我回我的别墅,然后,我们井水不犯河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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