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是从太守府开始烧起来的,很快,便在夜色下蔓延成了一条长龙。
爆炸四起,烟尘中,火蛇贪婪地吞噬着雕梁画栋,浓烟滚滚,遮天蔽月。
“火到底是哪里来的!!!”太守嫡子薛樟怒火中烧,一脚将家丁踹趴在地上,“爹呢?”
“这儿呢,”残月高挂,高高的房顶上,薛詹黑衣蒙面,拎着太守的头颅抡圆了使劲一丢,“乖孙,快来接爹咯!”
“爹!!!”薛樟目眦欲裂看着亲爹的头颅在树上撞成血葫芦,“阁下到底是谁?我家与你无冤无仇,为何要如此残忍!”
薛詹歪头,“乖孙,你吃猪肉,是因为和猪有仇吗?”
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两块石头似的东西,朝薛樟全力一丢,狂笑道:“接着,爷爷请你吃霹雳弹!”
“霹雳弹,”薛樟愕然,“销金暖?!”
“轰!!!”
爆炸四起,滚滚烟尘中,无数黑衣人从房顶跳下,举起弯刀向太守府涌来。
爆炸伴随着厮杀响彻天边,惨叫惊飞了夜枭,太守府的官兵根本不是这群人的对手,最终纷纷弃刀逃走。
薛詹信步而下,在薛樟的惨叫声中,一刀挥出!
与此同时,浣花城十里外,灵雨悄无声息潜伏进了营帐。
浣花城西大营的统领就是那被悍妻吓尿的冤种。
自外室被砍头后,他便不再把人带回内城,一方面害怕再被正妻弄死,另一方面也怕成了薛氏和北地学宫冲突的炮灰,所以干脆将小妾养在了军营里。
不过有些事不是靠躲就能避开的。
那些年他或多或少成了两方冲突的炮灰,谁要整对方都要先给他一巴掌,打得这小子晕头转向。
于是叶知瑾一来,他便果断投了曾经的摄政王。
但这混账东西投靠摄政王更多的是为了保全自己,所以并不怎么愿意和城内其他两方势力作对,更多的时候,他只是一个旁观的墙头草。
也因他这个德行,苍雪戎来浣花城后,刻意透露出了自己的消息,随后便让神机卫的人时刻盯着他。
一旦这小子有卖主的嫌疑,便可毫不犹豫杀了,让自己人取而代之。
好在这小子算识趣,从苍雪戎住进城南开始,便再没回过内城,三缄其口,半个字没对外人透露。
灵雨掀开营帐的时候,这人正抱着酒缸叹气,一旁的小妾泪眼朦胧,抱着琵琶嘤嘤哭泣。
“齐正堂?”灵雨亮出玄机营的牌子,“将军有令,立刻召集西大营全体将士,随我进城。”
齐正堂目瞪口呆,一口酒喷了出来,咳得惊天动地。
“末将,”他猛然起身,酒喝的太多,晕头转向,连带着酒缸一起砸在了灵雨脚边,“末将觉得,北大营也可以一起!”
他满脸通红,眼睛锃亮,舌头跟牙齿打架,含糊不清道:“北北北大营距距……距此不过二十里!不如先绕开内城,一起把北大营也拿了!”
灵雨:“……”
灵雨:“北大营有人去了,现在,立刻召集西大营全体将士!”
太守府大乱,大火蔓延开来,整条街都是救火的人。
车骑将军的府家兵见情况不对,立刻将消息禀告给了薛安。
薛安面色发沉,冲对面人拱手,“让玉公子见笑,太守府忽然出现霹雳弹,不知,可是太皇太后有其他的吩咐……”
“没有,”他话说一半便被玉苍生打断,“销金暖的任务不包括这个。”
“那便是有人浑水摸鱼,”薛安起身,立刻有侍女为他披上大氅,“不知玉公子可否与我走一趟,看看到底是谁打着销金暖的名义祸乱浣花城。”
玉苍生以扇掩面,冷笑一声,随他往外走,“那是自然的。”
“抱紧点,”苍雪戎单手抱着叶徽之,一掌击向地牢大门。
“轰!!!”
一声巨响,整个大门朝外四分五裂,家兵瞬间被惊动,蜂拥而来。
“不知死活的东西,”苍雪戎轻叹,低头问叶徽之,“头还晕不?”
叶徽之摇头。
“那你先在一边站着,”说着,他放下叶徽之,又替他将歪掉的步摇扶正,“可别趁机乱跑,外面的这些人可不像我这么温柔。”
叶徽之点头。
两人旁若无人的对话实在有些不将人放在眼里,眼看着独自进地牢的少爷没出来,被抓的商人夫妇反而若无其事,为首的家兵知道不对劲,当即下令:“留住他们,给将军发落!”
苍雪戎嗤笑,闪电般席卷而过,后肘一劈,随手打翻一个铁胄小兵,抢下长刀,顺势朝外劈开,刀气过处,连泥土也掀飞在了半空中。
说到底,所谓家兵不过只是比普通士兵略强一点的普通人罢了,一盏茶时间不到,整个梅园横七竖八躺了一堆。
“不想死的就好好趴下,”苍雪戎单手抗刀,下巴略微扬起,“从现在开始,只要有一个人敢站起来,我这刀,必定会将他砍成两半。”
他说得漫不经心,但震慑力十足,话音刚落,原本还挣扎着起身的一些人顿时不再动弹。
“还有那位藏起来的兄弟,”苍雪戎眉眼弯弯,“我只数三声,再不出来,别怪我不客气。”
话音落,岳若白长剑出鞘,从树上飞射而出,发出悍然一击!
长剑过处,剑光如月莹辉,卷起一阵狂风。
“哟,嗥月剑?”苍雪戎朗笑,“岳大公子,可算是等到你了!”
两人当即战在一起。
同一时间,无数黑影从天而降。
一只手忽然从假山后探出,扯住叶徽之的腰封,将人掳了进去。
“得罪了陛下,”江放呼吸急促,拉着叶徽之的一只手,不断在假山内穿梭,激动道:“末将救驾来迟!”
“你们都受罪了,外界情况如何,你们可有受伤?”叶徽之边走边把碍事的步摇往下扯,这东西走快了就打脸,铁疙瘩一个,打起来生疼,总让他怀疑是苍雪戎故意报复他给他戴上的。
“您算无遗策,一切都在计划内,”江放压低声音,带着他藏在一处假山缝隙里,有玄机营的人路过,看样子在源源不断往苍雪戎那边赶。
忽然有人停下朝四处张望,江放浑身紧绷着,再不敢说话,半晌,等玄机营的人都走光了,才拉着叶徽之走出假山。
“可让我好等,”忽然间,一声轻笑在头顶炸开,江放脸色一变,将叶徽之护至身后。
“我那可怜的林妹妹,心心念念都是他那五师兄,可是很显然啊,”薛詹拔出长刀,残月下,笑容狰狞,“他的五师兄一直在防着他。”
“你是谁?”江放面色森寒,孟秋卫均以轻功见长,只一照面他就知道,他打不过这人。
“区区不才,薛詹,”薛詹从假山上跳下,就着车骑将军府内连廊下的灯火,将目光转到叶徽之身上,“啊,陛下。”
他笑着,漫不经心的往前走了一步,“您是自己回将军身边,还是让我杀了江放,再将你带回将军身边?”
“你们在说什么呢,”叶徽之一脸迷茫,“他不是奉了鸣旃哥哥的命令来救我的么?”
说话间,薛詹猛然拔出长刀,与此同时,江放掏出竹筒,点燃之后朝天上一放。
“轰!”一朵盛放的紫色烟花出现在漆黑的夜幕上。
“敬酒不吃吃罚酒,”薛詹提刀便砍!
两边再度战成一团,叶徽之趁机缩回假山深处。
岳若白重伤未愈,一身武功最多只能使出七成,苍雪戎伤筋动骨一百天,又赶路一个月,虽然人看着没什么大碍,但内伤一直都在。
两人本就势均力敌不分伯仲,如今一交手,便得知对方都有暗伤。
在这种情况下,兵器的加成作用便格外大。
嗥月与雪烬皆是八百年前的名匠元棠采寒铁所铸,雪烬铸成后,被赠与了羽家,之后随着羽家的隐世渐渐消失在世人面前。
直到前不久被羽戈送给了苍雪戎。
而嗥月在铸成后便一直留在岳家,自西南学宫成立后,更是成了历代学宫第一人的奖励。
岳若白一般不用嗥月,在他看来,一个人本身的能耐,不因兵器而增损。
但那是在面对苍雪戎之外,何况他现在本就重伤未愈,只求速战速决。
于是嗥月悍然一击,直接将苍雪戎的长刀砍成了两截。
“有点本事,”苍雪戎趔趄一步,缓缓擦去唇上血迹,“早知道你有嗥月,我就带上雪烬了。”
“将军接着!!”恰在此时,王玦猴子似的从房顶上翻下来,拿起雪烬往苍雪戎那边全力一抡!
岳若白双目一凝,挥剑疾驰而来。
在苍雪戎接住雪烬的一刹,猛然一劈!林牧笙恰在此时赶来,想也不想,拔剑迎向岳若白。
“铮!!”
剑与剑撞在一起,刹那间林牧笙手里的长剑断成两截。
“滚开!!”岳若白一脚踹开他。
雪烬霎时出鞘,苍雪戎将刀一振,刀气滚滚,朝着岳若白的方向奔涌而来!
“轰!!”
刀与剑悍然对撞,八方草木轰然碎成了齑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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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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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短兵相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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