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火摇曳,纱帐内一双人影纠缠在一起,如同水中摇曳的水草。
女人莹白的脊背在锦被间若隐若现,细密的汗珠顺着瓷白的肌肤滑落,没入腰间凹陷的涡旋。
范明轩的手掌烙铁般箍着她的腰肢,指尖陷入腰间的细腻,留下一抹淡绯。
他的□□地喷在她耳后,带着情动时的沙哑:“唤我...”
“公子...”她柔顺地轻唤,声音像浸了蜜的丝线,尾音却带着细微的颤。
男人喉间溢出一声餍足的喟叹,滚烫的唇沿着她汗湿的脊柱一路吻下,在腰窝处流连不去。
帐内弥漫着麝香与女子体香交织的暖昧气息。
范明轩翻过身,指尖挑起她额前湿漉漉的发丝,露出那道若隐若现的疤痕。"说过多少次了,私下叫我明轩。"他的拇指摩挲着那道伤痕,
素月垂下眼帘,睫毛在脸颊投下扇形的阴影。她太清楚这样的亲密意味着什么——既是庇护,也是枷锁。
范明轩的指尖从她的疤痕滑到唇角,突然捏住她的下巴。
"你这双眼,看人时总像隔着一层纱。"他的呼吸带着淡淡的酒气,"告诉我,你在想什么?"
素月唇角弯起恰到好处的弧度:"奴婢在想,公子昨日的策论还有三处需要修改。"
范明轩大笑,松开了手:"好个不解风情的丫头!"他翻身下床,赤脚踏在冰凉的地砖上,"拿来我看看。"
素月披上纱衣,从书案取来那篇字迹潦草的策论。范明轩就着她的手扫了几眼,突然将她拉入怀中。
"你改便是。"他的唇贴在她耳畔,"横竖父亲夸的是你,不是我。"
窗外,更漏声遥遥传来。素月数着水滴声,直到范明轩的呼吸变得绵长。
她轻轻挪开他搭在自己腰上的手臂,起身走到铜镜前。
镜中人眼角还带着未褪的红晕。她直直地盯着镜中的女人,指尖抚上额角的那道疤痕。。。她又想起了那个雪夜,
那晚。。
她在温暖的闺房中绣着那快完成的《岁寒三友图》时,御史台的缇骑踹开了沈府大门,
父亲的头被按进雪地里,伯父被反剪双臂跪在旁边,
全府上下一片混乱,哭嚎声,求饶声
哥哥护在她和母亲身前,她被吓得咬破了嘴唇
三日后,沈家成年男丁被斩首,女眷孩童被发卖。。。
从此,她再不是沈华蓁,那个才貌双全、人人艳羡的沈家五娘子
主人给她取了新名字:素月。
忽听身后床榻吱呀一响。
"怎么起来了?"范明轩睡眼惺忪地问。
"奴婢给公子倒茶。"素月迅速合上妆奁,转身时已换上温婉笑容。
范明轩盯着她看了片刻,突然从枕下摸出个锦囊扔过来:"给你的。"
素月打开锦囊,里面是一对珍珠耳坠。
"太贵重了,奴婢不敢要"
"戴着。"范明轩打断她,
"怕什么?"他轻笑,"有我在,没人能动你。"
素月低头不语。她太清楚,在这深宅大院里,公子的宠爱就像早春的薄冰,看似坚固,实则一触即碎。
晨光微熹时,孙氏端坐在正厅主位,指尖轻叩着案几。一盏已凉透的茶摆在手边。
"夫人,这是上月的账册。"周嬷嬷躬身递上簿子。
孙氏突然开口, "听说明轩昨夜又唤了素月去伺候。这月第几回了?。"
周嬷嬷忙回:“好像是第七回...”
"第七回?"孙氏眉头微蹙,"上个月不过三四回。"
周嬷嬷偷觑着主子的脸色,赔笑道:"老奴瞧着,有素月姑娘陪着,公子这些时日倒是肯用功了."
"昨儿个还写了篇策论,老爷看了直夸呢。" 周嬷嬷又小心翼翼地补充道。
孙氏冷笑一声:"一个奴婢,倒比请的西席还管用。"
她摩挲着腕上的佛珠:"到底是沈家教出来的......可惜了。”
孙氏又翻看了几页账册,突然抬眸,"给韩家的聘礼准备得如何了?"
"回夫人,老爷已经命人备齐了,只等择吉日下聘。"
孙氏露出满意的神情,轻声道:"到底是韩家嫡女,该有的体面还是得有。"
这时,一个小丫鬟捧着一盏新沏的茶,毕恭毕敬地递到孙氏面前,
孙氏接过茶盏,慢条斯理地抿了一口,这才对周嬷嬷道:"老爷的寿宴准备得如何了?"
周嬷嬷忙回道:"回夫人,都已安排妥当了。戏班子请的是沧州最有名的'庆喜班',酒席菜单也拟好了,特意请了福满楼的两位大厨来办桌;府里各处也都开始拾到起来了。"
孙氏点点头:"韩家那边可都通知到了?"
"都通知了。"周嬷嬷压低声音,"韩夫人派了身边得力的李嬷嬷来回了话,说韩小姐已经到沧州了,会一起来为老爷贺寿。"
周嬷嬷顿了顿,声音更低了,"那李嬷嬷说话时,特意提到了素月姑娘..."
孙氏端着茶盏的手微微一滞:"哦?韩夫人倒是挺关心我府上的丫鬟。"
周嬷嬷小心翼翼道:"老奴瞧着,怕是韩夫人和韩小姐听说了什么..."
孙氏将茶盏轻轻放下,指尖在杯沿缓缓摩挲:"你去告诉李嬷嬷,就说素月是我亲自调教的丫鬟,最是懂规矩,日后我也会妥善安排,不会让韩夫人和韩小姐操心。"
又对周嬷嬷道:"去把素月叫来。"
鹿鸣苑西厢房内,素月坐在临窗的湘妃榻上,手中的绣绷搁在膝头。阳光透过雕花窗棂,在她月白色的裙裾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听说她从前在京城时,连侍郎家的公子都求娶不得呢。"小丫鬟的声音从回廊飘来。
"嘘——"另一个声音压低道,"如今不过是个通房,连正经姨娘都算不上......"
素月的指尖一顿,绣花针在素绢上洇开一点殷红。
这时一个小丫鬟推门进来 ,对着素月福了一下:“素月姐姐,夫人唤你过去。”
素月指尖一顿,随即平静道:"知道了。"
放下手中的绣棚,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裳妆容,随着小丫鬟往正院取了。
正院里,孙氏正在修剪一盆兰草。剪刀"咔嚓"一声,一朵将开未开的花苞应声而落。
"听说,明轩又留你过夜了?"孙氏头也不抬地问。
素月跪在青石地上,寒意透过膝盖钻入骨髓:"奴婢知错。"
"错?"孙氏轻笑,"你把他引上正途,何错之有?"她突然放下剪刀,"抬起头来。"
素月仰起脸,正对上孙氏锐利的目光。
"好一张我见犹怜的脸。"
"可惜韩家小姐不喜欢怜人的东西。"
她居高临下地俯视着素月,"寿宴那日,韩家女眷都会来,你明白该怎么做吧."
素月的睫毛轻颤:"奴婢明白。"
孙氏俯下身,压低声音,"若是惹得韩小姐不快,坏了这门亲事......"
话未说完,外间突然传来范明轩的声音:"母亲!我有要事相商!"
孙氏直起身,瞬间换上慈爱神色:"进来吧。"
范明轩大步走入,目光扫过跪地的素月,眉头微蹙:"母亲,韩家送来的寿礼清单有问题。"
趁他们交谈,素月悄悄退出。廊下,她碰了碰袖中的耳坠,想起刚才孙氏的话——"韩家女眷都会来"。
远处传来丫鬟的窃窃私语:"听说韩小姐知道公子宠她,气得摔了最爱的琉璃盏..."
素月望向庭院里盛放的石榴花,红得像是要滴出血来。她摸了摸额角的疤痕,那里又开始隐隐作痛。
夜晚,素月倚在窗前,手中摩挲着一个紫檀木匣,望着窗外摇曳的灯笼,
她想起了离开京城那日,乳母来送她,塞了银钱给官差,才得了机会跟她说上几句话,
乳母将一个檀木小匣子偷偷塞给了她:“里面是你平时喜欢的绣样,你到了那边,用的到。”
说完乳母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她瞬间明白了盒子是母亲留给她的。
雨丝斜斜地打在窗棂上,发出细碎的声响。耳边回响着母亲临终的嘱托:
"好好活下去......找到华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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