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着笔挺黑燕尾服、白衬衫和精致领结,高马尾随性摆动,双手随意却稳当地端着托盘。上头高脚杯里的酒液在暖光下晃荡。
走到桌前,侧身。一手自然伸出,修长手指夹起杯茎,行云流水般放好酒杯。
放好后随意一瞥,便让酒杯整齐排列。
放完最后一只酒杯,“她”手臂一抬,将托盘轻巧搁,在堆满装有酒的高脚杯的小推车上。
握住把手,推着车稳步走向电梯。到电梯前按下按钮,门开后侧身将车推进去 。
电递里有一人,是同样穿着燕尾服的服务员。
仅看了一眼白禾,就觉得挪不开眼。
精心雕琢的妆容,让“她”的面容美得雌雄难辨。
“她”的面容,是一种让人挪不开眼的艳丽,像盛放至极的红玫瑰,雌雄莫辨,美得摄人心魄。
在电递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微光。
眉毛纤细高挑,眉尾微微上扬,透着几分凌厉与妩媚。
眼睛是最勾人的存在,每一次眨动都似蝴蝶扇动翅膀,带出一片风情。
将艳丽与诱惑展现得淋漓尽致 ,叫人看一眼便深陷其中。
见人进来,推着小推车到旁边,他下意识地轻“咳”一声,来掩饰内心的躁动。
“你也是在这里工作的吗?”
他尽可能地压住心中的那股躁动的热火,装作平静的样子讲话。
“是”
他在记忆里疯狂找着那人的存在,这么漂亮的人,他怎么可能一点印象都没有。
“那个…我记性差,不记得…你,抱歉”
听着旁边人的话语,白禾微微一怔,旋即轻笑一声。
那笑声清浅,如银铃轻晃,尾音微微上扬,透着几分漫不经心的戏谑。
“…该说抱歉的人是我,是我没有讲清楚,我今天来的,给人顶半天的班”
“…顶班呀!…你工作服好像穿错了,应该是裙子,男生才是燕尾服…”
“我不太习惯穿裙子”
“…抱歉!”
“才刚见面,你就跟我说了两次抱歉,我很吓人吗?”
白禾扭头看向那人,动作流畅自然,目光流转,双眸如星般明亮,带着探究与好奇。
那微微上挑的眼角,此刻更显妩媚。
让人不禁见了,沉醉于其中。
“没…没有,只是太紧张了,你穿燕尾服也好看”!
“谢谢”
到了白禾要去的楼层,白禾推着小推车出去。
人出去后,电递门被关上的时候,他才想起来,应该去问人的名字和联系方式的。
推着小推车,往里走,印入眼前的是:
酒店的水晶吊灯毫无保留地倾洒出璀璨光芒,将整个宴会厅装点得富丽堂皇,每一寸空气都仿佛弥漫着金钱的味道。
洁白如雪的桌布平整地覆盖在餐桌上,精致的银质餐具整齐排列,反射出清冷的光。
四周墙壁上,一幅幅名家画作高悬,画中人物的目光仿佛在无声地审视着这场闹剧。
宴会厅的角落里,一架通体锃亮的钢琴静静伫立,优雅的旋律从乐师灵动的指尖流淌而出,在空气中悠悠回荡,与周围的热闹氛围交织在一起。
巨型落地窗外,城市的灯火辉煌尽收眼底,车水马龙的街道上,行人匆匆,却不知这奢华宴会内正在上演的荒诞戏码。
这还是白禾,第一次进入这种正式的场合。
然而,就在这看似完美的时刻。
许父在外迎那些他的“合作伙伴”,许母带着许佑安在迎亲人。
身为这场生日宴的“主角”,许安被无人管的晾在角落。
许安双手稳稳地握住轮椅的轮子,推动着自己朝着巨大的蛋糕前行。
她的眼神平静,没有任何的喜色,甚至透着几分冷漠,仿佛周遭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动作被手机的“叮叮咚!”打断。
许安下意识地皱了皱眉,偏过头,目光落在轮椅扶手置物袋里的手机上。
白皙纤细的手指伸进去,稳稳拿出手机。
看到打来的人,刚刚紧皱眉头得以舒缓。
轻点屏幕回拨过去,电话接通的瞬间,她微微调整坐姿。
不等她先开口讲话,就听着电话那头的人开始报怨:“许安!你为什么不邀我?为什么不邀我?为什么不邀我?”
姚桃窝在柔软的米色沙发里,身上穿着印有卡通图案的宽松睡衣,头发随意地扎成一个马尾,几缕碎发俏皮地垂落在脸颊两侧。
姚桃怀里紧紧抱着一只棕色的小熊玩偶,腮帮子气得鼓鼓的,像一只被惹恼的小仓鼠。
她左手拿着手机,凑近耳边,提高音量对着电话那头继续喊道:“我明明都找你把这件事都谈好了,为什么不邀我?我已经给你都准备好了礼物…”
许安尽量温和道:“抱歉呀!我这个生日不能邀请你,下次吧!下次一定!”
“…你不邀我,却邀了白禾,什么意思呀!那家伙!那家伙!”
“…能给你什么,他什么都没有,你指望得上他送你礼物呀!他嘴臭,你指望得上他能给你最基本的祝福吗?他比我还没用,过去,就是白吃你的蛋糕!”
说着,她还重重地拍了下小熊玩偶,像是在把心里的委屈和不满都发泄在它身上
许安无奈笑笑:“也不能在背地这么说人坏话吧…”
俩人的相处模式,真的像一对要好的朋友,一个抱怨,一个解释。
正说着,她不经意间抬眼,看向不远处的另一部电梯。
电梯门缓缓打开,人群鱼贯而出,有说有笑,领头的是许父。
许安知道他将人领了过来。
就在这一瞬间,她的表情骤变,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极度的冷漠。
原本还算得上明亮的眼睛不由地暗了暗。
“要开始了,就先不聊了……”
许安平静地挂上电话,一秒间,她眼中的锐利便迅速褪去,又恢复成那副波澜不惊的平静模样。
她轻轻眨了眨眼,眼神重新变得温和。
随意地将手机放在置物袋内。
几乎是放进去的一瞬间“叮叮咚!叮叮咚!”的电话铃声再次响声。
她的目光下意识地被吸引,淡淡地瞟向置物袋里不停闪烁的手机屏幕,来电人的名字清晰地映入眼帘。
她的眼眸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情绪。
像是对待一件无关紧要的琐事,缓缓收回了视线,动作轻缓而又坚决。
电话铃声依旧不屈不挠地响着,她却仿若未闻,没有丝毫要去接听电话的意思。
一旁路过的服务员带着礼貌的微笑,轻声提醒道:“您好,您的电话一直在响呢。”
许安立马嘴角上扬,带上和善的笑脸:“不好意思,刚刚想事,太入迷了…没注意到,谢谢提醒呀!”
她伸手从置物袋里摸索,先是触碰到放药的瓶子,瓶身的触感让她动作顿了一下。
随后继续探寻,碰到了手机,她这才将手机拿出。
服务员走后,许安立马选择将电话挂,未挂两秒。
“叮叮咚!叮叮咚!”
一直打,她看着头疼,不想接,终是败下阵来。
按下接听键。
电话那头是一片死寂,没有半点声音。
许安不耐烦开口:“你这是没事吧!我挂了……”
“……别!别……”里头终于是传来一年轻的女声。
许安压低声音,刻意克制音量,冷冷问道:“突然打电话,到底什么事?最好别是小事来烦我 ”
因压低声,让里头的人,模糊了她的年龄和身份,从而对许安现在产生了畏惧。
“你确定今天,会出现的照片里已经模糊我的样子?你确定让人看了,不会认出我?”女人声音急促又带着畏惧,语速极快地说道。
许安闲适地靠在轮椅背上,一只手随意地拿着手机听,另一只手搭在腿上,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敲。
听到女人的话,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弧度,声音里带着几分戏谑:“你——在害怕?”
电话那头,女人的声音已经开始颤抖:“对…我害怕,如果照片里出现了我的样,让人认出来了…让人知道我干了这种事,我会完的!我会被人耻笑!我会被人骂死的!”
许安轻笑一声,那笑声里满是不在意:“原来能干出这种事对人的事的人,也知道会被骂呀!也会害怕…”
女人试探性地问:“所以…我会被骂死吗?”
许安并未立马给女人解答问题:“你到底时候,都要给他结婚了,就不害怕,他们猜到,你就是那个插足…别人婚姻的第三者?”
女人的声音已经开始变的疲惫,她心态累了,有气无力道:“不一样,男人有了一个…就会有找第二个,在没有,有力的证据面前,谁都不能完全保证,他要娶的,就是第一个…”
“他们会骂…但总归是心里没底,确定不了,只要找个好的说法,在外说一下……即便是不信,那也不会让人当面难甚…
“…如果…如果,被发现…任何的解释都是可笑的,在别人面前,我就是跳梁小丑!惹人笑…会成我身上的一抹黑,永远去不掉…”
“…如果是这样,那我就完了,那我一辈子就全完了!”
许安听着,心中又不知该从哪笑起。想被包养,想有钱,干出这种事来……却还在想着能不能少沾着浑水,让人看了都要说上一句“异想天开”。
女人仅仅握着电话,再次开口寻问:“…所以,你帮我在照片…模糊我的样子吗?”
许安笑了笑。
愿意,也已经给她留下…体面。
“模糊了”
“你敢保证…绝对,一定,让人认不出来是我吗?”
在主导主在她手上的时候,许安都会习惯,眯起眼,双眸像被一层薄纱轻轻遮住。
“敢保证”
说后,将电话挂掉,丢到置物袋里,手机和置物袋里的药瓶相互碰撞,发出沉闷的“砰砰”
许父站在几位西装革履的曾经,现在,亦或者是未来的合作伙伴中间,脸上洋溢着自信且亲和的笑容。
“感谢大家,赏脸来我“宝贝”女儿的成人礼上!”
“许兄呀!让大伙都来瞧瞧今天的“主角”呀!”
许父一脸笑意:“我现在去带她来,给大伙看看”
许父从人群中出来,往四周望了一眼,见到在远处角落的许安。
许安正在另一个置物袋里掏东西,在掏半天都掏不出来的散装烟。
烟卡在缝的中央,不好掏。
掏着掏着,见有人来,下意识地抬头望去。
许父看着她的这副样子,原本嘴角挂着轻松的笑意,那一刹那,笑容瞬间消失。
神色瞬间变得冷淡,眼底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厌烦。
许父迈着大步走向许安,到跟前时,也不言语,直接伸出手,像抓着一件毫无感情的物件,粗暴地握住轮椅把手。
随着一阵轻微的机械运转声,电梯稳稳停住,紧接着“叮——”电梯门缓缓滑开。
与许父对立相反的电递里,白禾推着小推车走出来。
与这情况擦肩而过。
紧接着,他猛地发力往前推,那股蛮劲使得轮椅如脱缰的野马般冲了出去。
许安没弄清楚情况,身体由于惯性猛地向前扑去,整个人狠狠靠向轮椅前沿,发出一声闷哼。
她下意识地用手死死抓住轮椅扶手,指节都因用力而泛白,眼神中满是愤怒。
许父却对此视而不见,依旧沉着脸,用力推着轮椅直直往人群走去,仿佛刚刚那一幕从未发生。
快到时出声警告:“那些人里,你一个都得罪都不起,今天是你的生日,你最好乖些,我可不想在这多人的地方里,收拾你,你最好别给我出丑…”
“…能够给你巴结到任何一个,你就有福了,是你八辈子都修不到的福,爸爸给你机会,你要懂得好好把握住…”
许安被许父这猛地一推,身体狠狠撞向轮椅前沿,又缓缓靠回椅中。
双眼平静地直视前方,可那眼底深处,藏不住的怒意如暗流涌动。
目光扫过前面这群有钱的男人。
身形微微发福,肚子微微隆起,将定制衬衫的纽扣绷得紧紧的。
庞圆润,双下巴若隐若现,脸上带着世故的笑容。
金丝边眼镜后的眼睛透着贪婪;一头整齐的短发夹杂着银丝……
都已经是到了中年,已经有妻有子。
她双手紧紧攥着轮椅扶手,指关节泛白,骨节因用力而凸显:“福…指的是当别人小三呀!”
“这我八百年修不来的福可真好呀!我给你要不要!你要不要!”
许父心中无名火起。
他眉头一蹙,双手如钳子般死死攥紧轮椅把手,手臂上青筋暴起。
紧接着,他猛地发力,将轮椅狠狠向前推去,速度之快,让许安的身体瞬间向后猛地一仰,脑袋重重磕到轮椅靠背。
“别给我耍性子!”父亲压低声音,从牙缝中挤出这句话,语气冰冷且充满警告意味。
许安嘴硬的继续讲:“你有本事,就推!往楼递上推!把我推死…不然先接受报应的人…就是你!”
“真以为,我不敢弄死你,被你妈教的无法无天了……”
她微微张开嘴唇,声音从喉咙深处挤出,像是从幽深地底传来的寒风,带着蚀骨的寒意“我敢保证…今日你绝对不会,安然无恙地从这里出去…”
许父上了年纪,有耳背,并未听清许安说了什么。
若听清了,估计会收不住脾气地打许安一巴掌。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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