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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5

沈老当年进宫教人是有两个选择的:一是注定要未来继承吴月大统的李元枝,二是刚回宫认贵妃没多久的长公主。

俩个人他其实都是不想要教的状态,他不想跟那些天天自以为是凌驾于平民百姓的皇室扯上一丁点关系的。

不过那是注定不可能的事,他得给未来的自已留条可以后退的后路。沈老犹豫在三是想选太子的,那孩子吗?挺乖,为人和善,就是有点假,见人时嘴是笑的,但眼是冷的。

贵妃没少找沈老卖人情,他不想选李楠月,那孩子的性格怪的很,回宫很久都没跟一个人讲过话。

要不是,接送李楠回宫的那些人里说,国师一直向他们强调长公主是健康,就是不太认生。

不然谁都要认为李楠月是个哑巴。

她是七岁回宫的当天就被封的长公主的身份,是那快成仙的国师在暗中为她操持的。不过也的确得给她一点身份。虽是皇后的女儿,可惜皇后本人不要,没有那长公主的身份,估计贵妃也不会要。

宫里没点靠山的人,最是容易受难。

李楠月是皇上的第一个女儿,按理说,应该是被捧在手心的存在,但皇上也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这让沈老这么一个年过快半百的人百思不得其解。

那日见面:

暮春时节,暖阳倾洒,园中,白石甬道如玉带蜿蜒,两侧繁花锦簇。

年轻的皇后身着华美的宫装,云鬓高耸,珠翠摇曳。她微微弯腰,温柔地将年幼的太子抱起。

沈老来时刚好碰到这画面,上前一步要与皇后商量选学生这件事。走上前时才看到,那站着还有像个小团子似的娃,忍不住低头看了两眼。

那一看,他就再也忘不了,她看向皇后抱着太子时那满眼的羡慕。那时杷还是个虚岁七岁大底什么都不知道的孩子,她没有选择大哭大闹去引人的注意,只是望了一会儿,便主动离开。

皇后见下意识地低头,眼中流露出的是旁人难以看懂的情绪,低了一会儿,重新抬起,将怀中的太子交由一旁的待女,侍女带太子去别处。

皇后微微侧头,目光平和而专注地看着沈将军,朱唇轻启,声音温婉却不失威严:“沈将军来时,是考虑好了,是教太子,还是教长公主?”

沈将军:“长公主”

他也是个有孩子的父亲,心里引起的波澜,让他说出答案时,下意识地要去可怜李楠月。听到答案,并未发生,沈将军脑中想的恼怒的画面反而是见她:

微微颔首,嘴角泛起一丝浅笑。她轻抬轻吐出一口气,似是松了一口气:“有您教她,我就放心了…”!

挺着身,手中盘着佛珠,缓步往前走:“那孩子呀!是最懂事的,是我这颗心时时挂念的…也是我,最放心不下的…”

沈将军不知这是她为作全戏,还是真的出自一个母亲所言的真心话。

太真了!让他一个尽察言观色快一辈子的人,都看不破真假。

目光无意看到,她手中的佛珠时,不时愣了一下,一个雷厉风行,说不信这天下存在鬼神一说话的人,竟开始信了。

再次见面是在宫中的箭亭:

古柏参天,枝叶交织,似一把把墨绿大伞,为箭亭投下大片阴凉,微风拂过,古柏枝叶“沙沙”作响。一片开阔的青石板广场,历经岁月打磨,石面光滑如镜,倒映着天光云影。

李楠月站在箭亭靶场,午后的阳光洒下,为她勾勒出一圈金色轮廓。她双手稳稳握住雕花长弓。

这是六岁的她。

深吸一口气,鼓足全身力气,缓缓拉动弓弦。那弓身似在顽强抵抗,每拉开一分都艰难无比,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哪有好人教了动作,就立马让人实练呀!上的第一堂课,还是在外面晒太阳。

小额头上青筋暴起,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滚落,浸湿了领口。她紧咬下牙,嘴角微微颤抖,双眼因用力而微微眯起,却始终死死盯着远处的箭靶,眼神中透着坚韧。

双臂肌肉紧绷,微微颤抖,终于,在一番艰难挣扎后,弓弦被拉成半月状,蓄势待发。

沈老是一个耐不住无聊的老人,才刚见面就跟李楠月混了个自来熟。在靶场边的阴凉处,他斜倚在太师椅上,饶有兴致地看着李楠月拉弓。他手里拿着苹果,咬上一口,“咔嚓”一声,汁水四溢。

果肉的清甜在口中散开,他惬意地眯了眯眼,慢悠悠地咀嚼着。

边嚼,边含糊地说:“嘿,瞧你那费劲样儿,这弓可不好拉吧!”说罢,又咬了一大口苹果,嘴角溢出一丝果汁,他随意抬手抹了抹。

别人问问题,不回应的话,很让人觉得不礼貌。

她艰难地拉着弓,听到沈将军的话,虽未转头,却从牙缝中挤出回应:“…难…”她的声音因用力而微微发颤。

沈老将剩下的果核吃掉,从椅上起来,走到李楠月旁。

双眉微挑,眼中闪过丝锐利,他伸出修长有力的手指,轻巧搭在长弓上,手臂肌肉微微隆起,不费吹灰之力便将弓弦拉开。那动作一气呵成,仿佛弓在他手中毫无重量,弓身被拉成满月形状,发出低沉嗡鸣。

扭头看向李楠月,咧嘴一笑,露出洁白牙齿,得意道:“瞧见没,这有何难!”说罢,手指一松,箭如流星般射出,正中靶心。

李楠月不满道:“您多大,我多大…想欺负小孩,就直说”

松开弓弦,箭如离弦之矢飞射而出,沈将军目光紧随着它。可箭却斜着冲向靶场边缘,“噗”地插入草丛。

旁的沈将军先是一愣,紧接着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嘴里的苹果渣都喷了出来。

李楠月咬了咬牙,深吸一口气,缓缓蹲下身子,从筐拿起一支羽箭,用手轻轻捋顺箭尾的羽毛。站起身,再次稳稳地搭箭上弓,双脚分开与肩同宽,微微屈膝,调整好站姿。

随后,手臂发力,将弓弦一点点拉开,拉至脸颊旁时,她停住,目光如炬,紧紧盯着靶心。

沈将军抬头看了下天。

一片乌云悄然而至,恰好挡住太阳。刚刚还明亮的箭亭,瞬间暗了几分。见天变阴,连忙将古柏下的太师椅拉出来到李楠月旁躺上。

脑中不自觉想起那天园中李楠月的神情。她杏眼圆睁,眼中满是不加掩饰的羡慕,小巧的嘴巴微微张开,那眼巴巴的神态,活脱脱像个渴望糖果的孩子。

想到,就问了出口:“那日园中,殿下看着他们在想什么?”

听到身旁人发问,她像是被惊扰的小鹿,身子微微一颤,愣了好一会儿,才知道他在问什么。

回答:“我在想,我要努力变的厉害,我要…不是我去仰头,去注意他们,是变得厉害,让光芒四射,让他们去注意我…”

随着一声闷哼,她终于将弓勉强拉至极限,随即手指一松,箭带着呼啸声艰难射出。箭身因风力影响,在空中摇摆不定,歪歪斜斜地朝靶标飞去。

箭最终没有正中靶心,而是擦着靶边,“噗”地插入地面,箭尾震颤不止。

沈老已到花甲的年龄,原是想辞官带着沈希知离开的,但他身居高位已没有回头路可退。那日他是带着最后的决心去皇宫找皇上辞官,屈膝跪地,拱手于地,头缓缓至地并停留许久。

皇帝书房,书案紫檀所制,笔墨纸砚摆放整齐,一侧是奏章堆积如山,朱批醒目。

檀木香气萦绕,四壁皆为书架,墙上挂着一幅图。

画中女子似从尘嚣之外走来,身着一袭素灰锦袍,她身姿挺拔,如苍松般傲立,右手稳稳握住剑柄,剑身半出鞘,寒光微露。

一头乌发用洁白丝带束起,发带随风轻扬,眉若远黛,双眸狭长而明亮,眼神中透着与生俱来的高贵与冷冽,整个人散发着一种遗世独立的气质。

香烟的烟雾袅袅升起,在空气中缓缓弥漫开来,形成一层淡淡的薄纱,托衬出帝王那张轮廓分明的脸。他的眼神半眯着,透着一丝倦怠与随性。

他惬意地靠在椅子上,双腿随意地伸展着,一只手搭在扶手上,另一只手玩着茶杯。嘴角勾起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既未起身,也未言语,仍保持着闲散姿态,静静打量着沈将军,声音低沉醇厚:“沈将军,来找孤所谓何事?”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沈老跪在地,并没有打算让沈老起来说话。

沈将军回答:“陛下!末将自弱冠投身军旅,承蒙陛下错爱,得以追随圣驾,征战四方…”

“…今时不同往日,末将年事已高,伤病缠身,身手大不如前,谋略也渐显迟钝。每念及此,末将深感愧疚…”

“…如今朝堂之上,年轻将领如雨后春笋,他们智勇双全,锐意进取,实乃国家栋梁。相较之下,末将越发觉得自己已不合时宜…”

“…为不耽误朝廷大计,恳请陛下恩准末将辞去军职,归返家乡…”

帝王听闻将军请辞,正端着茶盏的手顿了一瞬,而后缓缓放回桌面。他抬眼看向,眸光微敛,原本温润的眼神里,似有一抹冷意悄然浮现,稍纵即逝。嘴角依旧挂着淡淡的笑意,可笑意未达眼底,藏于眼底深处的锐利,在审视着他。

随意地将放在桌上的黄色奏疏掷出,那奏疏如断了线的风筝,“啪”地一声,重重落在沈将军那。

语气平和:“打开看看吧!”

沈将军神色沉稳,俯身捡起脚边奏疏,缓缓展开,目光专注其上,面色渐凝。

前线急报

陛下:

儒北悍然发动战事,倾巢而出进犯吴月。其先锋已迅猛突破胧月一带,锐不可当。我军浴血抵御,怎奈敌军攻势凌厉,且战术狡诈多变,致防线数处崩溃,众多将士血洒疆场,粮草兵器损失无算。

恳请陛下火速调遣精锐,筹备充足粮草军械,日夜兼程来援。另选派谋勇兼备之帅才,统领前线战事,扭转战局。

[日期:十月,六号日]

见日期就是昨日上报的事,他神色难看,知道帝王这是向他暗示什么。

帝王漫不经心地扫了眼上的人,装作一个善解人意:“孤深知你征战多年,劳苦功高,年岁已大,孤也想允你回乡…”

他慵懒地半倚榻之上,身旁金炉中檀香袅袅。他抬手取过那镶金嵌玉的烟斗。

他微微侧身,侍从赶忙趋前,小心翼翼地为他点燃烟草。帝王轻含翡翠烟嘴,缓缓吸气,烟雾在他齿间流转,而后从鼻腔中悠然逸出。

“…如今朝堂虽有后起之秀,但论行军打仗、排兵布阵,孤信不过旁人,唯有将军能让孤安心。边疆局势仍暗流涌动,还需将军坐镇,方可保我朝太平…”

话里话外都是让他去领兵。

将军盯着奏疏,心底无奈翻涌却满是沉重,他缓缓抬起头,目光坚定地与帝王对视声如洪钟:“陛下,末将接令”

这注定是场有去无回的仗。

坐在回府的马车里,沈老一直在想事。

什么家财、地位,拼死累活所打下的功名,荣誉什么的,现在他都不想在乎。他放不下,他老年得子,所得下的儿子,他还这么小。他需要托给谁来照顾,他儿子后半生的平安。

他现在是有么多悔自己年少时傲慢呀!他这人际关系,平日总以为自己厉害,什么话都敢说,什么人都敢得罪。

朝庭上顶半个天的虞丞相,是多年的宿敌关系。他那同夫异母的胞弟,临安城的大商人,多年前就断了关系,估计是下跪求,也没办法把人求过来吧!

他坐在晃晃悠悠的马车上,满心悲苦。他双手用力地抓着头发,似要将满心愤懑都借此发泄。粗重地喘息着,脸上每一道皱纹都写满了痛苦。

沈老在颠簸的马车上满心懊恼,听闻已到府邸,掀开布帘,眉头拧成死结。他探身,一只脚重重落在踏板上,手紧攥车辕,指节泛白,借着力,身躯前倾,艰难起身。

烈日当空,热气裹来,他闷哼一声,额上青筋暴起,咬着牙,猛地发力,跨下马车。双脚落地,他身形摇晃,一手撑着车身,稳住身形,眼中满是痛苦与无奈,望向府邸大门,缓缓走去。

朱红大门颜色没多鲜亮,局部漆面剥落,露出斑驳底色,门钉虽有磨损,却依旧排列整齐,两侧石狮子,一只的耳朵缺了小半。汉白玉甬道上,几块石板出现裂痕,部分地方稍有凹陷。

移步走到大厅。

正厅的房梁虽有轻微腐朽,墙面也有小块墙皮脱落,但整体架构依旧稳固。后方竹林,竹子稀疏了些,间或有几株倒伏。藏书阁的门窗油漆脱落,有些许破损,阁内部分书籍受潮,边角微微泛黄。

他疲惫地靠在椅子上,还在思考这个问题。

这时沈希知刚从府中的夫子那学完一天的课程过来。那些达官显贵挤破头都要把他们的孩子,送到宫中的那个学堂内,他们有多愿,沈老就有多不愿。

他虽是个武将,但也明白皇宫内的水有多深。

那些人呀!不过是陪着几个人,或是看着那几个人,以后如何争皇位,争那一国之主的位置。

但那个位置只有一个,谁都想要,谁都想去抢。战场的人是明着死的,宫里那些争东西的人是暗着死的,有些人到死都不明白是谁想要自己死。

他太不喜欢皇室了。

想着想着入了迷,听到一声“父亲”才回过神来,抬眼见。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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