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温酒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密信虽已化为灰烬,可上面的内容却如烙印般刻在他心间,令他心潮翻涌,久久难以平静。
信是义父亲笔所写,绝对没有错,上述:“天元焚关乎血影楼存亡,务必将其带回,若遇人阻拦,必要时格杀勿论。”
他满心惊疑,自己分明已将任务失败、陆人贾被杀的消息传回楼内,可义父似乎还一无所知。
到底发生了什么?
隔壁房间住着盛非尘和盛麦冬,他不可以轻举妄动,这一点楚温酒再清楚不过。
他心里明白,若想带着天元焚回归血影楼,盛非尘势必会出手阻拦。问题是,他能把东西带回去吗?
他现在身中蛊毒,身后又有江湖人士追杀,莫说带着东西,活着回血影楼怕都不是一件易事。
楚温酒暗自思忖,此事还需从长计议,不可操之过急。
他打算先出门去寻那驻守在东庭城的影子,谁料刚坐起身,才迈出半步,体内要命的蛊毒便骤然发作。
刹那间,他只觉全身逐渐绵软无力,然后是热,烧灼到仿佛骨头都要被燃尽。
太难受了。
苍白而细长的手指紧握着桌角,因为太过用力倒显得青白,莫名其妙的热烧得他的皮肤呈现淡淡的粉白色,他难受得解开了衣衫。
“该死的苗疆蛊毒,该死的盛非尘。”
楚温酒满心愤恨怒骂不止,紧握的拳头重重地砸在床边,“咚” 的一声闷响,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刺耳。
他咬着牙,死死地忍着,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滚而下,浸湿了鬓角的发丝。他颤抖着从怀里摸出两粒药丸吞下,打坐调息。只觉一分一秒都如此漫长。
就这样,在无尽的痛苦中煎熬着,直到东方泛起鱼肚白,那如跗骨之蛆般的蛊毒,才稍稍收敛了些它的凶性,症状稍有缓解。
他强忍着身体的不适,闭目凝神,稍作调息,疲惫不堪的身体总算恢复些许元气。
待感觉能自由行动时,小二居然来敲门了,小声问:客官,用不用送热水来。
他心道正好,应了声,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准备前往城门口找昨日那影子。
踏入客栈大堂,他一眼便瞧见盛非尘和盛麦冬早已坐在那里。桌上摆满了热气腾腾的饭菜,可楚温酒却无心顾及。
盛麦冬馋得直咽口水,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饭菜,手中的筷子举在半空,却迟迟没有落下,还时不时幽怨地朝楚温酒的房门望去。
瞧见楚温酒现身,盛麦冬的眼睛陡然一亮,破天荒地换上一副好脾气,高声喊道:“照…… 楚兄,快来吃饭。”
而盛非尘则仿若一尊石像,头也没抬,金冠雍容,贵气逼人,自顾自地沉着手腕,轻抿着杯中的茶水。
茶香袅袅升腾,却丝毫掩盖不住他周身散发的迫人气息。
楚温酒面色依旧苍白如纸,他淡淡地扫了他们一眼,只觉莫名其妙。目光并未在盛麦冬身上过多停留,只是冷声说道:“你们吃吧,我出去买点东西。”
然而,他的脚还未踏出客栈大门,变故突生。
一群黑衣蒙面人如鬼魅迅猛地闯了进来。这些人行动间训练有素,破门而入的瞬间,便如潮水般迅速占领了整个客栈。
客栈本就没几个客人,又正值清晨,众人被这突如其来的阵仗吓得魂飞魄散,哪还有心思看热闹,纷纷作鸟兽散。
可最前面的黑衣人却如恶狼般,用明晃晃的剑将众人逼了回来,粗着嗓子喊道:“各位,别着急走啊。”
一群黑衣人立刻围了上来,冰冷的剑尖抵在众人的脖子上,令人胆寒。
“血影楼的刺客在哪,不想我们血洗此地的话,快滚出来!”
盛麦冬嘴里正塞着一个花卷,听到这话,噎得他直翻白眼,右手还在慌乱地倒茶往嘴里灌。
原本还想着兴冲冲地瞧个热闹,这下也懵了,感情这群人,又是冲着我们来的?
到底有完没完?
在领头黑衣人的指挥下,其他黑衣人纷纷对着画像扫视着客栈内的每一个人,彼此间不发一言,仅用眼神交流,扫视一圈后,他们摇了摇头,迅速变换站位,关上了门,将客栈围得水泄不通。
这是想,关门打狗?找不出人就都拉来陪葬?
楚温酒面色一寒,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目光扫向架在脖子上的剑,暗自叫苦。
一晚上的折腾,他调息都来不及,如今身体还未恢复,脸色惨白如霜,浑身绵软,毫无反抗之力。
“各位,光天化日之下,你们这是入室抢劫?” 盛麦冬扯着嗓子喊道。然而,那些黑衣人连个眼神都没留给他,迅速结成阵形,转换目标,直指盛非尘和盛麦冬二人。
“师兄!”盛麦冬哀怨的喊了一声,见他依旧稳稳地坐着,神色沉稳,自顾自地吃着早饭,一时觉得有些失了体面,摸了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也歇了火。
盛麦冬心想,师兄都如此淡定,那自己怕什么,再急也得把早饭吃完。这江湖漂泊,吃了上顿没下顿,下一顿还不知在何处呢。
就在这时,其中一个蒙面人手持长剑,走上前一步,沉声问道:“你们两个,谁是照夜?”
楚温酒听罢这句,面色骤变,他瞧着这些人身上的服饰和行事小心谨慎的模样,便知来者不善,绝非江湖正派之人。
待瞥见领头蒙面人右手手背那散发着诡异气息的火焰纹刺青时,他心中暗叫不好,幽冥教的人也掺和进来了。
此刻的他,还没从昨晚蛊毒的折腾中缓过劲来,哪有力气应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
“头,这儿有个漂亮的小白脸。”
控制住楚温酒的蒙面人看清他的样貌后,顿时喜出望外,眼中露出猥琐的笑意,凑近去嗅他的颈部。
这小白脸不仅是绝色,连身上都有一股淡淡的冷香。
楚温酒面色一寒,眼中杀意顿起,他下意识的抬起手腕,看到冰蚕丝并未射出,才立知不妙,东西还在盛非尘那里。
他眼中的暗芒未散,可转瞬之间,他迅速握住对方的剑柄,身形一转,一个下腰反踢,动作行云流水,挽出个漂亮的剑花,反手便让那人抹了脖子血溅当场。
他,千面公子照夜,怎会轻易受制于人。
领头的蒙面人见属下被杀,非但没生气,反而得意地笑了笑,抬头看向楚温酒,说道:“跟我们走一趟吧,我们左护法有请,要请千面公子到我们分坛做客。”
楚温酒看向了还在喝茶的盛非尘。
眼见蒙面人就要直接带走楚温酒,盛麦冬慌慌张张地扔掉嘴里的花卷,一把抄起身旁的玄铁重剑喊道:“师兄,他们是冲着照夜来的,再不着急,人都要被带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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