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时辰后,正在另一个街口巡查的朱明,收到城门口传来的消息。听闻盛非尘带着美人出城的信息后,他顿时惊觉不妙。
过了关卡,盛非尘一路沉默,脸庞冷硬,心情极差。
盛麦冬没敢招惹他,只是自顾自地怒瞪着唯恐天下不乱的楚温酒。“师兄说了让你别说话,你偏要说,这下好了,我师兄都还没吭声呢……”
楚温酒细长的眉梢微挑,挑衅地看了一眼冷着脸的盛非尘,眼神中满是恶趣味。
“你不必对我使小心思。”
盛非尘冷声开口。“我说了不会让你死。”
楚温酒听到这句话,眼中的兴味消失了,眼中闪烁中明灭不定的幽光。他掩住了眼中的情绪,倒也不分辨了,脸色冷了下来,自顾自地继续打坐养伤。
暮色降临之时,楚温酒突然感觉不对劲,四肢生出寒意,心潮澎湃,丹田处的内力时聚时散。
“不好,怕是那毒发作了。”他低声呢喃。“盛非尘,停下。”
马车晃晃荡荡,楚温酒只觉自己仿若飘在浪涛中的叶片,身形发软,完全不受控制,他只觉身体愈发寒凉,渴望有个人能抱住自己。
“停……下……”
这一次,盛非尘听见了,他立刻停下马车,扶住他不住发抖的身子,触到滚烫的肌肤时指尖一颤,楚温酒身形绵软,连站都站不稳,只能虚弱地靠在盛非尘身上。
山风卷着枯叶掠过林间,盛非尘两指捏住楚温酒的手腕,自是明白,怕是那蛊毒发作了。
他冷声道:“你的内力在全身经脉中四散奔逃,毫无章法。此地距离下一个驿站还有三个时辰,你还能撑住吗?”
楚温酒已然神志不清,只觉得盛非尘的眉眼好看得让人移不开眼,想要凑上去亲吻他。
他身子柔弱,连站都站不稳,眼眸中沁着鲜妍的水色,美得近乎妖异。
盛麦冬本以为楚温酒在作妖,待瞧见他这副模样,才发觉事情有些蹊跷。“师兄,他这是怎么了?”
盛非尘没有回答,扯开自己的大氅严严实实地盖住楚温酒,让盛麦冬捡些柴火来,他抱起楚温酒往林间走去。楚温酒温热的气息扑在了他的颈间,他目光清正,表情严肃,耳朵尖却慢慢变红。
此时身处山中,夜风寒凉。好在寻了一处山洞,点燃了篝火之后,便要运功为他疗伤。
他也不管楚温酒能否听见,哑着嗓子自顾自地说:“我现在用真气引导你四散乱窜的内力回归丹田,照夜,你清醒一点,不要抗拒我。”
盛麦冬看着渐渐爬上来的月亮,百无聊赖地叼着根枯草,为两人护法。他越想越不明白,看着眼前两人,满心困惑。
半个时辰过后,盛非尘猛地喷出一口血来。盛麦冬急忙跑过去,瞧见盛非尘吐在地上的黑血,大惊失色:“师兄,你中毒了!你怎么会中毒?是谁干的?”
盛非尘并未作答,神色严肃地将昏迷的楚温酒盖好了大氅。
盛麦冬却喋喋不休:“师兄,我知道了,肯定是照夜下的毒。我这就把他弄醒,问他要解药。”
盛非尘默不作声地拦住了他,然后坐在一旁开始调息。
不知过了多久,楚温酒睁开眼睛时,便看到怒视着自己的盛麦冬。
盛麦冬应该是一晚没睡,眼中都是红血丝,他脸色涨得通红,拔出玄铁重剑,将剑刃架在楚温酒面前。
“你想干什么,盛小公子?”楚温酒脸色虚弱,看着眼前怒发冲冠的青衣少年,一脸不明所以。
盛麦冬却不像是在开玩笑,红着眼睛,怒视着楚温酒道:“昨夜我师兄为你疗伤,吐了黑血,他中毒了,你果然是个歹毒的刺客。你的命是我师兄救的,你竟还给他下毒。解药呢?快交出来!”
楚温酒这才想起昨晚盛非尘为他平息蛊毒的经过,笑了笑,可那笑容并未达眼底。
他扫了一眼颈间闪着寒光的刀刃,冷着看盛麦冬的眼睛道:“昨夜我可没让他救我。”
盛麦冬气得全身都在发抖,却还是没动手。
楚温酒虚弱地用两指移开盛麦冬的玄铁重剑,看着不远处那个熟悉的身影,然后慢慢走到盛非尘身边。
盛非尘正在打坐调息,看到来人,淡淡地看了他一眼。
楚温酒拿出一颗黑色药丸,凑到盛非尘嘴边,脸上笑意未达眼底,微笑着要给盛非尘吃下去,盛非尘蹙着眉别过脸去。
楚温酒也不恼,把那颗解药扔在盛非尘身上,说道:“这是第一颗解药。”
盛麦冬走过去,怒视着他:“第一颗?还有几颗?那其他的解药呢?”楚温酒并未作答。
他冷了下来,表情严肃地转过头,看向拿着重剑的盛麦冬,警告道:“别再拿刀刃对着我,否则,不只是我死,你师兄也得跟着我一起死。”
盛麦冬瞧他不像是在开玩笑,扫了一眼盛非尘之后快速收了剑,剑穗上的翡翠珠子清脆转动。他气鼓鼓地坐在盛非尘旁边,不再看楚温酒。
盛麦冬还未反应过来,却听见远处似有马蹄声。
盛非尘睁开了眼睛,将那黑色的药丸收进怀里然后出了山洞,他飞身而上,飞在树巅,看到远处骑行的武林盟弟子,随后吩咐盛麦冬:“看好他,武林盟追过来了,我去引开他们。”
盛麦冬还未回应,盛非尘已经没了影子。
山洞内,盛麦冬和楚温酒大眼瞪小眼。
“你师兄……用的什么香?”楚温酒突然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盛麦冬气鼓鼓地瞥了他一眼,没有多言。
“真不说?”
盛麦冬还在气头上,听到这话,双目圆睁,怒瞪着楚温酒道:“怎么?你又想干什么?我师兄可从来不用香。”
楚温酒又起了逗弄他的心思,笑着说:“你若告诉我你师兄用的什么香,我便告诉你我为何问。”
盛麦冬想了想,道:“师兄穿的料子是最好的,江南绣娘三年一匹的锦江丝,料子上熏的香自然也是最好的,是沉香,且是沉香中的极品,你问这个做什么?”
楚温酒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却不再言语。
“该你说了。”盛麦冬说道。
楚温酒却微微一笑,转身离开,悠悠地回了一句:“你师兄身上的这香实在好闻,闻之让人欲罢不能。”
盛麦冬立刻明白过来,自己又被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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