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以克制的生理性冲动及对亲密接触的长久渴望,让她们在这个吻上体会到了爱情的热烈,即使动作有些杂乱无章。双方毛毛躁躁地互相配合,慢慢地找回青春的味道。
一吻结束,钟浅晴拉开距离,看上去嘴有点肿。她快速小口的呼吸了几下,想起刚才未完的话题。“所以……周桐姐姐约你什么了?”
“我逗你玩呢,谁让你不老实交代荧屏初恋的事。”
“真讨厌。好吧……我说还不行,第二部有吻戏,第三部……嗯……”
“你别告诉我有更过分的啊!你才多大,导演不做人了是吧。”
“嗯?”钟浅晴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你‘嗯’什么?”
“你说我‘嗯’什么?”
“呃。”
“你‘呃’什么?”
“那不一样……”路行云有点难为情,将钟浅晴又拉回怀里抱着,“咱俩是要在一起的。”
“哈哈哈,强词夺理。算啦,告诉你吧,第二部的男主在第三部开头就死了,所以不会有更过分的恋爱剧情了。”
“逗我呢是吧。”
“哈哈,我可没有。”
“而且你剧透了!”
“是你让我说的呀。”钟浅晴在路行云怀里笑个不停,“再说了,你都知道多少剧情了。”
“那不一样!”
“哈哈哈。”
“还笑……”路行云挑了挑眉毛,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表情。她起身开电脑,点开音乐播放软件,选择了一个播放频次低于十的歌单,上面的备注是——重金属。
她调高音量。“钟浅晴。”她知道钟浅晴从小到大最怕的是什么。
“诶?你干嘛!干爸干妈还在呢!”
“那又如何?”
“别!停,别咯吱我,哈哈,诶?痒痒,哈哈哈,你真烦!”
“你最近有点造反。”
“我没有,啊——哈哈哈,不就逗你一下嘛!”
“还顶嘴。”
“这是家里不能胡来,法治社会——唔——”
“放心,我有分寸。”
“别,轻点轻点。唔——我错了。”
“还敢逗我嘛?”
“不敢了,错了,姐姐。”
“家里谁是老大?”
“你是老大,姐姐是老大。”
被叫姐姐是挺不错的啊,与以往的感觉不同呢。路行云将钟浅晴拽起来,天色已晚,她该回家了。
钟浅晴的头发像被电击了一样,肆意妄为的支棱着,嘴有点肿,眼角处还有清晰的泪痕。路行云真讨厌,不就是个子高点、力气大点嘛,走着瞧。她不服气,叛逆的小火苗正在内心深处热烈的燃烧。
她稍稍整理了衣服,心怀怨念地走出卧室。“干爸干妈,我回家啦。”王雪和路知远就在客厅喝茶。
“好,快回去吧,让小行送你。”王雪看向钟浅晴,“你的嘴怎么肿了?”
“她对梨过敏。”路行云一边笑一边将钟浅晴向外推,“下次别给她吃了。我不过敏,给我吃就行。”
“小浅对梨过敏?你知道吗?”王雪露出一个诧异的眼神,看向翻看学术周刊的路知远。
“不知道。但是你知道吧,咱们很多人小时候……过敏原……所以,小浅现在忽然出现过敏现象也不足为奇。明白吗?”
见没人回应,路知远抬起头,哪还有什么王雪。书房的灯不知道什么时候打开了,王雪慢条斯理地戴上眼睛,桌面放着学生的论文。堂堂大学教授还用得着你路知远教了,她心想,简直是笑话。
路行云将钟浅晴送到了家门口。“回家吧。等我搬完家,以后每个周末都来找你,给你辅导数学。”
“好。”
翌日清晨,钟浅晴去上学,路行云在家收拾房间里的各种宝贝,也就是王雪口中的“破烂儿”。要搬家了,她今天要先将这些宝贝装进箱子里。
墙上挂着几张海报,是她喜欢的篮球动漫。她看着那几张海报,想起小学时和路知远的一段对话。
“爸爸、爸爸,你看,我的房间里有六个人。”
“哪来的六个人,不就你一个人吗?”
“我,还有他们。你说,是不是六个人?”小行云指着墙上的海报,“他们每天都在家里陪我。”
路知远的眼圈当时就红了。他望着女儿天真的模样,内心感到酸楚。独生子女——这是他体会不到的孤独,在他们那个年代,谁家里不生个两三个。
“确实是六个人。”他对女儿说,“等有机会,爸爸和妈妈再给你生个弟弟妹妹,如何?”
“不要。”小行云拒绝的很干脆,“我有妹妹,小浅就是我的妹妹。”
“可她不是你的亲生妹妹,不能和你天天在一起。”
“不要,新的妹妹会缠着我。”小行云拼命地摇脑袋,“妹妹放学该找不到我了。”见爸爸不说话,她又说,“妹妹来了就是七个人了,我的房间装不下别人了。”爸爸还是不说话,她着急了,“我有别的弟弟妹妹,妹妹就没人陪了。不要!她会哭的!”
……
小浅长大了,都知道气姐姐了。路行云想着那张调皮的脸,摘下海报,卷起来放进箱子。然后,她开始收拾书。书柜的最下面是儿童科学丛书,由于常年不看,早已落上一层厚厚的灰。王雪曾建议她卖掉,但她舍不得。曾几何时,年少的她将这些书翻了一遍又一遍。同时与她看书的,还有倒霉的钟浅晴。
路行云拿起一本未解之谜,扑哧一笑,想起那年的事。
王雪刚生路行云那会儿,没法去学校上课。她怕讲课技能生疏了,就在家里备了一块小黑板,对着还是婴儿的路行云讲课。后来,路行云长大了,就隔三岔五的胁迫钟浅晴坐在小马扎上听她上课,哪怕当天是对方生日也不例外。
“请这位同学翻开第六页。”小老师路行云一本正经地对着她唯一的学生说道。
“好哒,老师。”小浅晴还在上幼儿园,声音奶了奶气的。
“我们继续讲上堂课的内容。”小行云一边讲一边学着妈妈的口气,“法老墓在被科学家发现后,发生了一连串离奇诡异的事件……”
“姐、姐。”没多会儿,马扎传来一声哭腔。小浅晴噘着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不停地吸着鼻子。“姐、姐。”
“请叫我老师。”
“老、师。”
她的老师正在黑板上画木乃伊。“这位同学有什么问题?”
“我害怕,不要听鬼故事。”
小行云停下手中的动作,回头看见妹妹正捂着耳朵,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一样,眼泪随时要掉下来。
“鬼故事好可怕,不要听。”
小行云慌忙解释:“这不是鬼故事,这是真实发生的。”
真实发生的?小浅晴睁着大眼睛,嘴角抽动了两下,向下一撇,“哇”的一声,当场大哭。
“别哭,别哭,我不说了。”
“哇——会、会做不好的梦,哇——”
“不哭,是老师不好。”
小行云见妹妹哭个不停,从床上拿起一个毛绒玩具,那是小行云长这么大唯一的毛绒玩具——一只酣睡的小白熊。
她有些不舍,这只小白熊从她有意识开始,一直陪她到现在。她咬了咬嘴唇,用脸蹭蹭并亲了亲小白熊。
“妹妹,你喜欢这个不?”她将小白熊抱到小浅晴面前。
“这是、这是什么……”小浅晴吸溜着鼻涕,仍在抽泣。
“这是我的小熊,送给你。有它陪你睡觉,你就不会做不好的梦了。”
“真、真的吗?”
“真的,你替我照顾好它,好不好?”
“好、好哒,谢谢姐姐!”小浅晴的脸上多云转晴。她止住泪水,紧紧地抱住小白熊,亲了亲。
小行云转过身,面对黑板抹了抹眼睛。“好,那我们继续上课,先跳过这章……”她没听到动静,转头发现小浅晴又举手了。“怎么了,同学?”
小浅晴眨了眨大眼睛,看向黑板的木乃伊。她一字一句,认真地问:“老师,你画的是蚕宝宝吗?”
“……”
……
想到这里,路行云的嘴角微微上扬。小浅学龄前爱哭鼻子,记事起就不爱哭了,现在又爱哭了。对方的性格跟正弦函数一样,怕鬼这件事倒是没变过。
路行云想着那张脸,笑着摇摇头,把书也放到了箱子里。
书柜很快被清空,辞典后面的秘密盒子得以重见天日。盒子里有几本旧日记,还有十几张游戏盘,其中不乏没拆封的新游戏。这两年路行云改玩网游,单机游戏早已被她抛诸脑后。另外,除了她本人,只有钟浅晴知道辞典后的秘密。看样子这些盘以后是用不上了,她将游戏盘直接放进箱子里。
箱子被装满了。海报,她不会再贴了;老版的儿童科学丛书,她不会再看了;过时的单机游戏,她更不会再玩了。这是她的童年,也是她们的童年。
箱子里的东西承载着“她和她”童年最美好、最纯真的回忆,这样的回忆很宝贵,所以才不是什么“破烂”。她看着这些东西感到很幸福,这是她们的过去。
幸运的是,她们有现在,还会有未来。钟浅晴一直都在,她会和她一起,给未来的她们留下更多的回忆。
路行云给箱子拍了个照,用企鹅发给钟浅晴。
【这都是咱们的传家宝,以后留给孩子们的。】
对方很快就回消息了。
【哈哈哈,可以,但能不能你生孩子,我怕疼。】
路行云:【不能,我也怕疼,你生。】
钟浅晴:【那要不一人生一个吧,公平,大家一起疼。】
路行云:【不行,我一个都不想生,你生。我看我妈肚子上的那个刀口子,心惊肉跳的。】
钟浅晴:【路行云。】
路行云:【干嘛叫我大名。】
钟浅晴:【你就舍得让我生?让我疼?】
路行云:【呃……那我生吧,不过,你能不能把我打晕了,我再去生。】
钟浅晴:【哈哈,有病。】
“钟浅晴?”老师朝她露出一个犀利的目光,“给大家分享分享笑什么呢,这么开心。”
班里传来一阵哄笑声,个别平时害羞不敢看她的男生女生,趁机扭头,多看了两眼。
讨厌的路行云,又害她被点起来了,多少次了。钟浅晴收住笑容,熟练地露出一副忏悔的模样,“老师,对不起,我错了。下次不这样了。”
“还有下次?”
“没有了,对不起。”
“马上就期末考试了,要沉下心来,坐吧。”
钟浅晴红着脸坐下了,没有再玩手机。下课时,她看到了满屏的留言。
【有病就不能生了,你最好盼我没病。】
【怎么不说话了?】
【哈哈哈,是不是被老师说了?】
【我说什么来着,上课好好听讲,别老玩手机。】
【姐姐的话,得听。】
“怎么了,浅晴。”同桌见她一副似笑非笑、咬牙切齿的样子,关切地问道。
“没事儿,我家驴该换嚼子了。”
“什么?”同桌的下巴差点掉地上,钟浅晴家里养驴。
“昂,我家有只蹦高儿驴。不仅该换嚼子了,马掌儿也得换,不然打滑。”她向后捋了捋鬓角两侧细碎的头发,朝同桌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然后拿起手机。
【姐姐说得对,以后上学再也不带手机了。】
对方秒回。
【姐姐手滑,刚刚那些是不小心发出去的。】
钟浅晴:【哈哈哈。】
路行云:【你好好上课,下课再发。我要收拾衣服了。等有空了,你把你不穿的旧衣服也收拾收拾。Mua!】
钟浅晴:【好哒,听你的。Mua!】
路行云放下手机,打开衣柜,本来就没几件衣服,很快就收拾好了。陈年旧衣被她打包了,王雪会帮她洗好,拿给附近需要它的人。
这个习惯来自某一年的春节。
那年,路行云和家人在外边吃饭。她透过窗户看到有位拾荒老人缩在不远处的墙角,躲避刺骨的寒风。那一刻,她忽然哭了出来,给她的妈妈吓一跳。
她哭着问妈妈,为什么这个老奶奶不能回家过年,为什么不能进来和她们一起吃饭。王雪也不好解释。这背后的原因可能有很多,路行云还小,说多了也理解不了,她哪懂得社会的残酷。
不过从那以后,路行云会拉上钟浅晴一起,定期清理不穿的衣服,打包交给王雪,再由王雪转交给需要的人。这个习惯一直坚持到现在,所以她的衣柜里并没有很多衣服。
夜幕降临,路行云基本收拾的差不多了,王雪和路知远也回来了。
她看着房间里空荡荡的衣橱和柜子,内心五味杂陈。“妈,我自己的东西已经收拾好啦,你们需要我帮忙吗?”她嘴角上扬,佯装高兴地问道。
“不用,周六搬家。”
“好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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