衍天宗,池晚音结束了打坐自木屋的榻上起身,她先给一旁的瓷瓶中灿金色花朵施加灵气。
原本已有些耷拉的花朵一时又充满了生机。
如此,池晚音方才长舒一口气,继续着今日的修行。此时离她来到衍天宗已有五年之久,筑基期的术法她已学的差不多,如今对桃木剑的使用也算得心应手。
不过,饶是如此,池晚音也有些烦心事。
譬如,丹道、写符不是她所擅长,可衍天宗始终要考核这两项,待到她觉得今日修行的差不多,方才出门往听月峰而去。
衍天宗的弟子都是如此,上午修行下午听课,池晚音去的略微迟了些,好位置都没了。
正踌躇间,她看见徐云亭朝她招手,似乎示意自己可以坐在她旁边。
池晚音想了想,方才抬脚往徐云亭旁边而去。
待到坐定后,陆长老方才前来授课。
陆长老是符修大能,教他们这些初初入门的弟子自然是绰绰有余。
以她元婴修为,陆祁月自然能一眼便看见池晚音,不过虽是掌门的徒弟,她却也不打算日后考核对她网开一面,毕竟众人都知晓她是出了名的不偏私,行事公正。
讲授完课,陆祁月便走了,其余人也纷纷离开,不过池晚音并不打算离开,而一旁那好心“收留”她的徐云亭亦是如此。
徐云亭的天赋只能算中上,自从入门试炼结束后,她便拜入了叶长老的出云峰门下,不过如今她还未正式开始学习炼丹,还在修习各种基础法门。
“原本还以为你不会来上课了。”徐云亭趁着学画符的空隙对她道。
“前段时间耽搁了一阵子。”池晚音倒没想到她对自己这萍水相逢的人亦记挂着。
画符讲究一气呵成,不过徐云亭总是差一口气,一连画废三张符纸后,她忍不住叹气道:“或许,我根本就不适合修仙。”
在池晚音略微困惑的目光下,徐云亭解释道:“我生在凡域一户人家中,姐姐被仙门看上离开,我便一直以她为榜样,也想踏入仙门修习术法。”
池晚音听完却回她,“你怎么知道你不适合修仙?修仙没有规定,何况也有专精一道的丹修符修之分,你只需要找到你擅长的便是。”
徐云亭怔怔望向她,“你这样说话,倒让我想起我姐姐了,你应当与她聊得来,毕竟当时她离开前亦是如此鼓励我的。”
池晚音却不再说话,只是拿着课上每人都有的朱笔与符纸画起符来。
等她将一沓符纸都画完,吹干最后一张墨迹时,便发现徐云亭画出来的符较之前好上了一些,不过依旧有些别扭之处。
“画符不是这样的。”池晚音忍不住出声提醒道,“你要用心感受这一笔一画中的气韵。”说完,她便拿过朱笔替徐云亭做起了示范,徐云亭看见那一笔的气势,顿觉似乎确实和自己的不太一样。
“多谢你了。”徐云亭对她道谢道,想不到池晚音身为掌门的弟子也没有一点架子,毕竟之前从来没有人愿意教她这些。
池晚音也知晓修真讲究情淡,毕竟至亲关系都要斩断,面对徐云亭这等天赋平平没有修仙资质的同窗,不落井下石已是难得。
徐云亭说话间,池晚音已将一张符写完了,徐云亭仔细看着想要揣摩其中真意,不过到底是没琢磨出来什么,“要不我们先去膳堂好了?”毕竟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池晚音也觉得这是一个好主意,于是二人一拍即合,将剩下的东西收好直奔饭堂而去了。
*
纵使二人来的晚些,膳堂依旧有不少吃食,除了外门弟子,来此地的毕竟是少数。
二人打好饭菜,自然也坐在一处,不过大部分时间都是徐云亭在说话而池晚音在吃饭,池晚音饿过两辈子,于是她有种对食物近乎虔诚的感觉,想想上辈子其实她当了魔修之后的修为已不需要吃饭,却依旧喜欢搜罗各种凡间食物品尝。
用完了这一餐,池晚音要回流云峰的竹屋,而徐云亭则要回出云峰的弟子宿舍,并不同路的二人只得分道扬镳,不过临行前徐云亭与她打招呼:“明日再见。”
于是,池晚音也试着回应,“明日见。”
而一旁不远处的山崖之上,望着池晚音回去的背影,柳千鹤抱着双臂,“这下总算可以放心了吧,晚音师妹不但没受欺负反而似乎还交到了朋友。”
一旁的宋青棠面无表情,并未接她的话,柳千鹤也习惯了自顾自继续说下去,“你不会是吃醋了吧?这样在晚音师妹心中你便不是第一了?”
“没有。”宋青棠唇边挤出两字,她向来言简意赅,也就面对不懂的师妹时才愿意多说几句。
柳千鹤却收了嬉笑之色,反而正经起来,“不过,银月谷的事情还要当心,那殷雪蟾在你们二人手上吃了亏,必定不会善罢甘休。”宋青棠对她自然不会有所隐瞒,何况叶长老与银月谷也算颇有渊源。
说完,她却似又想起了什么,“对了,晚音师妹这个新朋友,你有没有觉得她有些像一个人。”
“谁?”宋青棠倒是未曾想起来,不过在柳千鹤说出徐安之三个字时,她面色反倒有些微变,徐安之是银月谷叛逃的大弟子,殷雪蟾也是银月谷中人,这一切会是巧合吗?
柳千鹤见她蹙眉,便道:“总之此事我也会继续探查下去,何况衍天宗并非徐安之轻易可以踏足的地方。”
宋青棠却叹息着,“其实,徐安之若是不叛逃银月谷,她日后恐怕便会是银月谷的掌门。”
柳千鹤心中一惊,她知晓宋青棠从不说妄语,徐安之能得她这句评价,恐怕也是个资质万里挑一的。
银月谷以擅毒与驱使蛊虫闻名,柳千鹤眸中却迸发出光彩,“真想同她较量一番。”不过徐安之如今是魔修,二人对上必然是不会留手。
二人这番对话池晚音自然不会知晓,因为交到了朋友,她的心情尚且还算不错,一回到竹屋她便又迫不及待修炼起来。
再度睁开眼眸,已是月上中天之时,除却屋外簌簌落下竹叶的声音,池晚音敏锐的捕捉到了另外一种动静。
她当即拔出桃木剑,又取出储物袋中的符纸负于身后,这才出去。
待看清来人是个提着灯笼的仙侍,池晚音方才松了一口气,不过对方却道:“大师姐寻您前去议事。”
池晚音略点了点头,又昂首示意他在前面带路,不过她并未放下桃木剑,是以那仙侍骤然朝她发难时被她以桃木剑挡了。
对方的眸中溢出黑气,说话也嘶嘶作响,“你是怎么发现的?”
池晚音不答,只一味持剑朝那仙侍攻去,仙侍不擅长战斗,很快身上便多了许多伤痕。
等他败下阵来,池晚音方才将剑横在他脖颈前问,“只是为了来试探我?”
仙侍或者说操纵仙侍的人眸中却没有惧意,“我知道你是谁,待在衍天宗只会浪费你的天赋。”
池晚音不愿再听他废话,看见仙侍四肢皆被晶莹的丝线束缚,当即斩下去,仙侍失去意识跌倒在地上。
池晚音探了探她的鼻息,好在只是暂时昏迷了过去,不过她心中已有了猜测,操纵仙侍的人是谁。
这种利用旁人自己躲在幕后暗中操纵一切的风格,实在是令她太过熟悉。
何况这种操纵人的邪术,仙盟一向列为禁术,只有魔修才能习得。
想到此处,池晚音不免想起与殷若素交谈时她所说的那段话,或许试探她的人便是徐安之?
上辈子她与徐安之的关系匪浅,不过那是她入魔之后的事情了,这辈子她不想再当魔修了,池晚音已厌恶了那种躲藏与嗜血的日子,如此一来二人便站在了对立面。
那么她试探池晚音也说得过去了,恐怕自己不知什么时候便引起了她的注意。
想到此处,她的心绪反而沉重起来,若是作为盟友徐安之或许称得上不错,可作为对手,那比殷若素还要难缠。
不过如今她也知晓自己多想无益,自己还在衍天宗的庇护之下,徐安之定然是不敢大摇大摆闯进来的,不然也不会操纵这仙侍来试探她了。
池晚音望向自己手中剑尖冒出一点青芒的桃木剑,暗自决定,她一定要变得更强,只有这样才能对抗徐安之与那些魔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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