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会觉得多了一个人呢。
姿势变成侧坐,徐佳微微前倾,但不致于太过贴近林青珊。
少年们思考的时间有些长,她开始努力回忆楚光豪之前说的话,看看能不能再挖出点利于她的信息。
片刻,身旁的林青珊最先开口:“因为……我感觉我一直在被注视。”
徐佳:???好潮湿,不对,窜频道了。
“刚开始只是偶尔投来的视线,后来,”她顿了顿,似乎随着脱口而出的话语一同陷入回忆,身体恐惧的轻微颤抖,“睡醒身上会多条薄毯,明明记得没关过去时却紧闭的门,熄灯后若有若无的脚步声……”
“这样的行为怎么会是正常人做出来的呢?我们中间肯定有人不对劲。”
好奇怪,那为什么不能是“有个看不见的家伙在我们身边”,而非得是“有谁多出来”呢?
徐佳继续听了一会儿,但这个疑惑始终盘旋在她脑海中。按照他们的描述,不应该第一时间怀疑外来的威胁么。
除非有一个被所有人认可的声音指明它们中有问题——朋友游戏!徐佳眼珠瞪大又快速缩小,她深深吸了口气,是了,恐怖片里哪有游戏是正常的。
“这个认知是否和朋友游戏本身有关?有关的话你们是如何得到它的?你们总共进行了几次朋友游戏,上一次朋友游戏内容是什么,以及,游戏是否可以人为终止?”
她噼里啪啦说了一大串。
“是。”李青珊突然平静下来,“前一次游戏的失败者完成考验后,我们才能开始下一次游戏。但上次游戏开始前,日记上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出现红字,有人没有完成考验,可游戏的人数没有变化。”
“这只能说明一件事,没有完成考验的那个人被顶替了。它不是我们的朋友,是多出来的家伙。”
失败者,好冷漠的形容词,徐佳感觉到些许割裂感。还有“日记”、“红色符号”,这又是什么东西?
葛悠芩:“几次游戏么,我是中途转学进来的,如果上、上次也算的话,我、我参加了三次。”
王语晴:“五次,总之,就像青珊说的那样,有人没完成考验。我们要保证游戏顺利进行的话,就得把它找出来。”
楚光豪:“上一次游戏依旧延续前一把的玩法,我们需要在晚上零点的时候,在教室里轮流出牌。游戏开始即不能发出声音,只有当前一个人出完牌拍拍肩膀才能睁眼。每个人手里都有六张牌,牌面分别是数字1-5,和一张不算数额的‘鬼’。
游戏需要走三轮,后者可以翻看前者出的牌,并且数字必须比前者大,如果没有的话就必须是剩余牌中最大的一张。啊对了,‘鬼’牌可以顶掉一个轮次。
结束后手中牌面数值和最小的需要接受考验,其余人共享胜利。但如果出的牌里‘鬼’大于等于保留的数量,那么所有人都需要接受考验。”
五个数字和“鬼”在脑子里不断组合又打散,阿巴阿巴,徐佳双眼发直,算了,她根本算不明白没有输家是什么解法。
另外,你们这么拼的吗?还有学校是怎么同意学生零点在教室打牌的啊?!
而且没人觉得不对劲吗,这游戏以“朋友”命名,可无论怎么看明里暗里都在搞离间吧?!
“至于最后一个问题,朋友游戏是朋友间的游戏,”剩下的男生慢悠悠说到,“就像我们在某次游戏中发誓的那样,我们是一辈子的好朋友。”
*
糟、糟糕,岳如意回神,不妙、大大的不妙。
葛悠芩中途参加的游戏,也被算在“朋友”的范围内。那曾经有其他人和他们一起参加过这个游戏吗?他们人呢?
以及这是不是意味着——她现在参加完这场朋友游戏后,也是朋友了?
岳如意汗流浃背了。
答对,成为朋友,不断进行朋友游戏;答错,被迫进行考验,大概率迎来死亡结局,电影观看结束……哎哎哎?
对哦,她在看电影,又不是真遇上了。
岳如意挺腰直背,那她又行了,“那么,详细描述一下那次考验吧,你们完成考验有没有人可以证明。”
楚光豪:“那天出发前我和乔兴打过招呼,他知道我去做了。”
乔兴:“我确实收到了信息,回来的时候语晴看见过我。”
……
果然恐怖故事中的角色都艺高人胆大,岳如意内心感慨。
还有朋友游戏,刚开始只需要在特定时间聚在一起,介绍自己,玩个游戏,再拿出准备好的本子用沾了血的毛笔写下自己的名字,最后喊一句我们是永远的好朋友,就成了。
跟某种邪恶的仪式一样,可她转念一想,不就是这样么。
重要道具·日记会给出下一次朋友游戏的时间、地点和游戏内容,包括游戏输了之后需要接受的考验。
这么邪门的东西他们竟然敢继续搞下去,要是换成岳如意,她听到要使用鲜血写字这一步骤就准备跑路了。
“时间还剩两分钟,我们快到家了。”昏暗中,楚光豪似乎抬了下手,“你们知道我们中谁是多出来的那个人了吗?”
按照他们说的话,五人中只有林青珊和葛悠芩全程都没有被看见过,仿佛消失一般,其他人或多或少都互相打过招呼甚至撞过面。
余光中前方昏黄的光随着车辆的晃动越来越明显。
得答啊,不答的话肯定会被强迫做那个什么考验,要是半途让她在某个一眼就十分不对劲的站下车怎么办?答对了顶多是成为朋友,可电影又不会长到哪里去,策划有没有做朋友游戏的后续都不一定呢。
二分之一的概率,冲了。
岳如意摸摸自己的胸膛,心跳得厉害,“多出来的那个人,是葛悠芩对吗?”
为什么选择这个参加游戏最少的人,岳如意有自己的想法。首先,她中途加入,性格又这么沉默怯懦,待在一起的时候和影子一样,不像林青珊情绪很充足,醒来的时候她还朝自己笑。
第二,林青珊刚刚也说了,她从前便觉得自己被注视着,是一个受害者的形象。
应该是葛悠芩吧……
咚咚咚,岳如意屏息倾听,心在胸腔里跳得越来越快。
没人回答。
咦?对了吗?还是错的。
“嘎吱嘎吱——”门咿咿呀呀地开了。
冷风在噼噼啪啪的雨声里往车厢内一卷,岳如意冻的一激灵。
有种不好的预感。
青春中学的学生们站起身,林青珊拉开书包,递了东西过来。
迟疑片刻,岳如意拿起它,是一张纸。
摆在窗前,车站的光透过车窗,也让她勉强能看清纸张上的字。
“我们是永远的好朋友。”
暗红的字秀美端正。
啥意思……岳如意呆住,给她们张纸是为什么?
真没有其他字吗?左移、右移,后面突然多了几个轮廓。
等等什么时候下去的?她反应过来,拿掉纸张,车窗外昏黄的站台上,穿着校服的少年手拉手,安静地看向这边。
面颊是白凄凄的,眼瞳是黑黢黢的。
对上视线后几秒,少年们便转身朝着对面走去,消失在黑暗中。
车门嘎吱嘎吱关上。
在开启的前一刻,岳如意瞥见不远处的高空,一处突然亮了起来。
方方正正的,是某户人家的窗户,她后知后觉反应过来。
深夜,房屋的主人在开灯后,站在了窗户前。
一、二、三、四。
刚好四个人影。
岳如意抖了抖,她抱住自己。
因为她突然想起来——站台上,也只有四个人。
另外一个人呢?不是要回家吗?到了幸福家园为什么不下车?
还是说……它选择留在车上。
“啥玩意,‘在江东大桥上车’?这纸刚刚没这行字啊!”
字?!岳如意赶紧重新拿起这张纸,后排大哥们开了手机的手电筒,果然,在纸张的中间多了一行字。
正是“在江东大桥上车”这几字。
“重点不是这个吧!”带着眼镜的男人抓着身旁的大哥,“我们坐的这车什么时候会经过江东大桥了!”
大哥面色唰一下就白了。
“意思是,不仅那几人有问题,这、这这车也有问题?”
岳如意默默点头。
是的,并且她们应该都猜错了。按楚光豪所说,只有输了的人才会接受考验。“在江东大桥上车”怎么看都是要求,也就是所谓的“朋友考验”。
她没找到穿着校服的人,车上的数量是正确的。或许只有在考验的时候它才会显现出来?岳如意注意力重新回到这张纸上,既然上面写着“在江东大桥上车”,那公交车肯定会经过这里。
地点有了,只剩下“上车”这个行为。
那她下去再上来不就好了!刚好兜里还剩一个币。
又过了两个站,才到江东大桥。
车上人迅速增多。
车速再次减慢。
岳如意已经站了起来,盯着窗外越来越近的站台。
车辆一停,她便拨开人群,噔噔蹬踩着阶梯跳下来,雨滴落在她脸上、肩膀……很快打湿衣裳,冷意渗入身体。
下一步,回到车上。
她转头,怔住。
小小的车站,竟然排起了队伍。
“就知道没那么容易,见鬼,哪来这么多人?!”大哥低低骂了一声,很快越过她挤进人群。
岳如意咽了咽口水,赶紧跟上去。
“咔哒。”
车门毫不留情地合上,不管有没有人要继续上。
完蛋了,先不说她压根没有看见其他车辆,无法完成考验。电影主人格就是为了寻找哥哥才上公交车的啊,不上去肯定脱离主线了,也就意味着……
思考间,背上一重。
突如其来的重量差点令岳如意摔倒在地,但她很快发现自己的担忧是多余的。
因为她无法再控制自己行动。
可以看见,可以感受,岳如意眼睁睁看着自己离开车站,在冰冷的雨夜中往大桥走去。
直直走到中间的位置。
手从背后伸出,轻轻地抱住她。
她的脖子好像贴上了一块冰,对方轻轻地摩挲着她。
“她”抬腿爬上栏杆。
双腿在空中晃呀晃,触不到实地。
眼前飞快闪过其他场景,同学的嘲笑、桌子里的垃圾……以及,女生站在高高的天台上。
啊这个她懂,触发鬼怪“回忆”了嘛!
四周一片漆黑,只剩下雨声。
“我们不是一辈子的好朋友吗?”
它轻轻地说到。
视角腾空,岳如意飞速下坠。
这时候又能动了。
她转头,对上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
为什么指认我呢?它说。
我们是一辈子的好朋友呀。
“噗通!”
这辈子都没体验过落水,岳如意拼命扑腾,身上的“好朋友”死死抱住她。
当然,岳如意不是为了求生,电影中都走死亡结局了怎么可能给她逃走,她只是为了看全这只鬼的脸。
给我看——
啊?她缓缓瞪大眼睛,如遭雷劈,怎么会是她?!
怎么会这么卡(跪地哭泣)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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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 一百二十、一辈子的好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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