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ero不动声色调出自己的终端，在这一条不到五百米的路上增加了更多“阻碍”。
两人走出研究所，夜晚出门散步的人更多。
曲少奇呼吸紧促，有些走不动路，这游戏建模太真实了，仿佛他当真走出家门，来到人来人往的大街上一样。
zero眯起眼睛，他很享受曲奇躲在他身后的样子。
他就像个骑士，专心挡掉所有曲少奇会觉得是潜在威胁的目标。
比如路人的宠物狗、带着耳机跑步的女孩、大声交谈不看路的中年老大爷。
好不容易走到火锅店门口，从店里走出来的一群醉酒壮汉差点让曲少奇炸了毛。
他咬牙切齿，额间冒了一把冷汗。
下次！再也不要出门了！
zero克制的顺了顺曲奇的卷毛，曲奇不喜欢别人碰，他不能越界。
但是……他是真的很喜欢小曲奇依赖他的样子啊……
那么弱小，只能依附他……
曲少奇看不见的地方，在他面前如同忠犬一般的助理悄悄用肆无忌惮觊觎着他的目光望着他。
zero握紧了曲奇的手，将他往店里领。
一边走，一边还说。
“没事的，没事的，我定了包间，没有别人的，进屋了就没事了，好吗？相信我。”
好在boss没骗他，两人上了包间，确实见不到别人，也听不到别人讲话。
落了座，zero状似调侃。
“没想到无所不能的凌博士，居然有这么可爱的一面。”
曲少奇不做声，耳尖却悄悄红了。
zero直勾勾的盯着，他喉结滑动，想舔。
他在菜单上勾勾画画，期间并未询问曲少奇的意见。因为他深知曲少奇的喜恶。
果然，菜上齐，曲少奇面色如常，嘴角却有微微上扬。
zero拿着碗碟，出去调了份火锅蘸料，用的是一次性碗碟。
来到调料柜前，旁边是面无表情的女服务员。
zero笑着对她说：“我需要一份水果茶，去糖少冰，谢谢。”
服务员仔细聆听zero的要求，全程面带微笑，若是细看，眉眼间皆是一片空洞。
“好的先生，请您稍等。”
服务员转身，从空无一物的柜子里，“取出”zero要的东西。
这是来自程序设定的本能，“服务员”不可以拒绝客户的要求，当然，这里的客户只有曲少奇和zero两个人。
曲少奇躲在房间里，自然不知。
拿着东西，zero回了包间，曲少奇在屋内坐的笔直，目光冷淡仿佛世间再无他所珍视的东西。
当然，zero知道那只是表象。
他将果茶的吸管插好，递给小曲奇，手里的油碟也放好。
其动作殷勤的，就差直接喂给曲少奇吃下
曲少奇惊讶zero的细心，其次就是毛骨悚然。
这人是伪装的，他十分了解自己。
一抬头，恰巧被曲少奇捕捉到对方还未来得及收回的目光，瞬间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曲少奇荒谬一笑。
他捏了捏眉心。
早在游戏创建伊始，他就给耀世提过意见，不能给这个boss太多权限。
因为整个副本他是终极boss，在这个人物设计上，耀世可谓是绞尽脑汁。
首先既要拥有足够人物魅力，又要够坏够邪恶，强大到横推世间一切。因为只有这样复杂多面的人设才能叫人又爱又恨。
所以除了最基本的人物设定，其余关于zero的一切，耀世都将其自由度以及权限拉到最高。
眼下的情况，曲少奇推断，很可能是这段数据失控了。
但是目标，为何是自己呢？
“怎么不吃，博士？”
曲少奇白了他一眼。
“我说，你这段数据作什么乱呢？”
曲少奇今天心情本来就不好，得知这罪魁祸首还赖在自己身边假意伪装，他简直被恶心的不像话。
难不成是之前他给boss泡咖啡，有几次偷懒用了速溶被发现了？所以才叫他记恨上，这才困住自己用于报复？
zero眨了眨眼，笑的更加灿烂。
“博士，您说什么？我听不懂。”
曲少奇额筋直跳。
在这个时代，关于ai与人类的矛盾已经初见矛头。
有些ai机器人已经能做到完美混入人类社会，只不过还没有机器人伤人事件发生，导致人类都忽略了机器人的危险。
就像zero，曲少奇敢笃定，这个在设定里就充满了厌世与毁灭的数据，一定是充满了不确定性的。
zero叹了口气，他的小曲奇太聪明了，一点都瞒不过。
不过曲奇也是可爱呢，直接捅破有什么好处呢？不如装作不知，继续与他虚与伪蛇呢。
可爱，想****。
曲少奇不想理他，他打开系统点开另一处终端，对面的zero也不装了，坐到曲少奇身侧，夹了一筷子牛肉喂给曲少奇。
曲少奇就这么吃着，直到一冰凉的手指蹭上他的唇。
他一回头，对上zero灿烂的笑脸。
翻了个大白眼，曲少奇叹了口气。
两人的距离不近，但也不远，他一把推开zero的手。
zero也不闹。
他身形高大，一张脸在包厢澄亮的灯光下变来变去，最终变回了曲少奇熟悉的那张邪魅的脸。
他一笑，残忍又变态。
曲少奇近距离的感受了下来自**oss的森森恶意，吓的头皮发麻。
那人又近了些。
他咬牙切齿，下一秒，那枪口竖起，正对**oss的头。
尽管这一枪下去，boss皮都不会破，但多少能带给曲少奇一丝丝宽慰。
“别靠太近。”
曲少奇一张死鱼脸，此时半点情绪都不见，显然是不悦到了极点。
zero脸上的笑容也收起，他叹了口气。
为什么小曲奇总也不愿意正眼看他呢？
他站起身直直后退，直至退到窗边，曲少奇看了眼窗外。
眼下城市灯光亮起，繁华的城市夜景是曲少奇多年都没见过的。
他回头，zero还坐在那。
曲少奇笑了。
神色生动几分，多了几分少年气。
他手中枪口抬起，正对zero的头。
“bang！”
是曲少奇自己配的音，他的枪并未上膛。
“再会，zero。”
身体直直后仰，他们在三楼，顺着窗口，曲少奇毫不犹豫的坠下去。
zero瞳孔紧缩，哪怕他是这整个游戏的神，但是眼见深爱之人在眼前坠楼，他还是腿软了。
等冲到窗边看下去，底下，只有一骑着摩托疾驰而出的背影。
感受着胸腔内猛烈的心跳，zero笑了，只是这笑容里，怎么看怎么癫狂。
他*了。
他的小曲奇怎么这么够劲儿呢？
zero干渴的舔了舔嘴角。
“拦住他，不惜任何代价。”
霎时，曲少奇前行的路上，多了很多拦路虎。
有强行变道的吉普，强闯马路的小孩，还有在路边跪求他停下的少女。
曲少奇头盔下的目光转也不转。
紧接着，更离谱的来了。
先是马路陡然断裂，地面陷出深坑，再是路旁的高楼拦腰倒下，正好砸在曲少奇眼前。
这就想拦住他吗？
别太天真了，宝贝。
扶好头盔，摩托加足马力，曲少奇身体倾斜，猛的侧压，直至膝盖能触碰到地面的程度，他偏头躲过飞石，猛的从坍塌大楼与地面的倾斜角中穿过。
身后的道路仍在塌陷，曲少奇看了眼周围，在下一个路口处强行变道。
周围的高楼太多，挨个倒塌的话，他根本跑不掉。
这条路平房多点，就是路窄。
另一方面，这是出城最近的路。
摩托车的发动机在咆哮着，泠冽的风拥着他，竟然连风都不想他离开。
一路风驰电掣，摩托开上大桥的一刹那，曲少奇整颗心都悬了起来。
因为这座桥中间的位置也断开。
紧急捏住刹车，停靠在断裂带前，望着底下汹涌的海水。
曲少奇面色不变，心底却多了几分阴霾。
“小曲奇，回头吧，我把你留下，不是想跟你作对的。”
一抬头，断桥对面，是zero。
桥上风大，zero的衣衫和头发跟着晚风一起飘扬。
曲少奇带着头盔，看不清神色，对面的zero依旧笑的灿烂。
做梦吧。
他双手竖起，比了对中指。
“**！”
从摩托车上下来，曲少奇依旧是冷静中疯狂。
他张开双手，迎着狂风一跃而下。
底下的水浪翻涌着，似乎是在叫嚣，要把曲少奇吞噬。
然而，注定有些人要失望了。
一艘游艇于虚空中浮现，曲少奇稳稳落在游艇上。
背靠方向盘，曲少奇看着甲板下冲出浪花。
又看着后面大桥之上的人影。
曲少奇摘下头盔，一头微卷的头发冲天而起。
“再见了，宝贝。”
谢谢你邀请我参加这场游戏。
很有趣。
你是……，在叫我宝贝吗？
那大桥之上的人影突然开始发笑，他笑的愈发癫狂，直至仰倒在地。
好。
他的小曲奇喜欢这个玩法。
那他来加点砝码吧。
祝你游戏愉快。
……宝贝。
【末世倒计时：10 : 53：48】
曲少奇此时正在某片深山老林的底下八十米基地内。
他的面前是几块硕大的显示屏。
手里拿着系统商城内的免费食物，曲少奇面颊上勾起一抹僵硬的笑。
这狗游戏，他破解防火墙，打开了九十层，突然冒出一个弹窗，上面只有一句话。
“曲奇好厉害，不过方向错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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