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脸色齐齐一变。知县厉声打断:“休得胡言。”
李作尘冷嗤:“这世上哪有鬼怪。”
“就、就是……”张泼皮磕磕巴巴说着什么。
“死因是窒息……”陈茯苓见李作尘眉头狠狠蹙起,似是对这个结果保持疑惑。
仵作小心的将脸上的白灰小心抖下,脸上露出发青的皮肤。
知县额跳了跳,突然一拍惊堂木,打断他们。“张三,赵武你们可认罪?”
“我认罪,我认罪,姑奶奶放过我吧。”
最后案子结案。
“她当时还没有死,你和杀人犯有什么区别。”
庄寡妇因未能及时得到医治,最后窒息而亡,赵三为主要凶手,张泼皮为二次伤害,一并压入大牢,听候审问。
众人回到酒楼,雨也停了,准备出发。
“可算把案子结了。”雨荷高兴地说。
但是李作尘却蹙眉,一脸不耐烦的表情。
“案子不是查明了?”雨荷托腮,为什么感觉小姐和陈大人还是心事重重的样子。
此案必定有蹊跷,只是不知道知县到底是为了隐瞒什么。
“小姐,您在看什么?”
李作尘指了指绳子下面,按照常理,应会留下脚印,但是完全没有,说明尸体是一早就在这的。
而如果有人从这下去,早上发现尸体是时凶手刚逃走,那时雨已经停了,到底是怎么做到毫无痕迹的呢?
“你认为轻功可以做到雁过不留痕吗?”李作尘问陈茯苓。
陈茯苓点点头:“我可以。”
“哪个刺客呢?”
“他不行,他武功太差了。”
要不是陈茯苓的表情一如既往的冷淡,大家真的认为她是发自内心的嘲讽。
但这怎么看来,他只是在陈述一件客官的事情,怎么都能让人觉得这么欠打呢?
既然如此,无论是口供东厢房的灯光人影,都证明那人还活着,那就是之前是凶手假扮,那么尸体又是怎么运上来的呢?
总不会是尸体放绳子下去,让刺客爬上来吧。
想不通,就不想了。
在此已耽搁数日,还是快快启程,没药耽误了时机。
因为提前一月出发,一路快马加鞭,在金州城,还有三日。
反正已经认罪了,既然这个神秘人是冲着他们来的,不如先行出发。
即使现在不清楚他的目的,之后也一定会继续找上来。
行李都在婢女们身上,光是公主的衣服就有整整两箱,虽然在躲避追兵的途中,丢了一些首饰,但还是剩下很多。
故陈茯苓只需要收拾自己的衣物,她总共就一个小包袱,拎包就走了。
而李作尘站在楼下,竟换了身男装。虽然同样是黑衣,但是他的衣服绣着暗金色的鱼纹,腰间系着一条虒皮腰带,垂下几枚玉佩,行走间环铃清脆,倒是很有威严感。
“客官,结账。”张三搓了搓手,笑着看陈茯苓。
陈茯苓摸了摸口袋,尴尬地发现之前在路上已经把钱花完了。
李作尘翻了个白眼,从怀中掏出一袋银子丢在她手上,她连忙将酒钱结了,收回来一大把铜钱。
她准备递给李作尘,李作尘冷哼一声,迈脚走开。
“你个呆子。”雨荷啐了他一声。
“我们小、咳,公子这么英俊帅气,你怎么夸都不知道夸一句。”
陈茯苓默默低头走开,准备牵马。
原本她们南下时,公主做的是马车,现在早就不知道丢在哪了。
换成男装最好,她还能自己骑马,只不过不知道公主的骑艺如何。
李作尘挑眉,还未开口。
你就让我做这个?
婢女却连忙说:“大小姐,稍等,我这就去。”
然后她又哭:“大小姐委屈了,只能坐这等腌臜马车。”
她正准备上马带着李作尘一起同乘,却被雨荷面色难看的拦下。
“大胆狂徒,你竟想沾染小姐!”
原本她也是女子,因此她觉得由她来带着公主骑马并未有任何不妥,因此一时口快说出来。
却见到兰若满眼的不认同,她才想起来自己是男儿身,默默打算放开缰绳。
却没料到李作尘用眼神制止雨荷要说的话。“那就麻烦陈公子了。”
反正对他来说随意,于是他利落的翻身上马,动作干净帅气,就连兰若也不得不说,很专业。
在场的武功数她最高,她来护送公主确实也是最安全的。
她翻身将公主搂在怀中,却僵硬的发现忘了一件重要的事,公主太高了,即使是坐着,肩宽都能将她完全挡住视线,如果要看清前方的路,必须要将头放在公主的肩上。
她默默尝试了一下,将手从公主腰侧绕过去拉缰绳,发现公主……腰也有点粗。不是说公主跳舞很好看吗,为什么不是盈盈一握,而是丰盈一抱。
可见市井传闻不得做真。
没见李作尘眼角露出一抹笑意。
因此她只能又翻下马来,对着公主道:“公主,您做我后面吧。”
李作尘没有作妖,挑了下眉,向后挪了一个身位。
很快骑上马,过于颠簸,陈茯苓担心公主摔下马,那她的族谱得烧好几页。
虽然她也不清楚他们族谱上还有没有人,但是她还是说:“公主,你抱住我的腰,小心。”
身后的人没有回应,许久才又一双手松松的将她围住。
她感到有些异样,但是没有在意,快马向前。
行进了一会儿,却见前面大部队的人停了下来。
他马上拉紧缰绳,探头看去。
雨荷跑到他们的马边,作揖:“公子,前面是我们的马车。”
李作尘挑眉,大家步行过去,那边跪着几个衣衫褴褛的人,面黄肌瘦,仿佛几十天没有吃过饭了一样。
跪在地上不住求饶,但是因为饿的实在没有力气,声音像云一样轻飘飘的。
而马车里的金银首饰全部不翼而飞,马也跑远了,许是盗贼劫走,或是另一批人将钱拿走。
而这群乞丐他们堵在这是为了拦路讨钱,用缰绳把马拦住,有一匹马首当其冲,马上的人狠狠摔下来,栽了个跟头,幸好有功夫,不然难逃一死。
雨荷狠狠道:“这群人真该死,自己吃不上饭,先想着害人。”
“看我不好好抽他们。”
话虽如此,她也只是嘴上凶狠,腿却一动未动。
“管她们去死。”李作尘上马欲走,满眼不耐烦。
“打两顿,别打死就行”顿了顿,又说:“丢点东西给他们,不要给太多,饿不死的就行。”
“是。”
雨荷摸不着头脑的说:“为什么不给太多。”
兰若:“给太多,他们就不愿意去了,而且这样的方法害人,让他们尝到甜头,还没有后果,以后他们会经常这么干。”
雨荷明白的点点头,吩咐下面的人去做了。
他们将马车大卸八块,堆在一旁烤制衣物,许是这场暴雨,让他们流离失所,被淹了一场,只能用这样来取暖。
陈茯苓见他手轻轻颤动。
“等等。”
李作尘和陈茯苓突然一同说到。
“你先说。”李作尘道。
“……店小二不对劲。”
李作尘也点头道:“回去。”
雨荷和兰若摸不着头脑的看着他们,但是没有说话,迅速跟上,很快几人就到了儋州的客栈。
可早上还在跟他们打招呼的张三早已人去楼空。
从始至终,真的有第三人存在吗?
“当时我们刚进酒馆的时候,确实看见房间外有一个人影,门是关着的灯亮着,就在我下楼的这个瞬间,关的,人没有走远,”
东厢房到底有没有人,都是这个店小二自己说的,说不定一早的时候尸体就在里面了。
也是店小二一直在引导他们往猫妖案去查。
陈茯苓突然想到什么,跑到柜台,翻了半天,没有找到想要的东西。
——账簿,甚至连笔墨都没有。
桌面干净得像新的一样。这间客栈从始至终,就是个鬼楼,只接待过他们一批客人。
这是给他们设下的局。
雨荷愤愤道:“他们都是草包,这豆发现不了,果然地方官都是糊弄。”
李作尘看了一眼陈一,才说:“这事没这么简单,那个知县的表情显是查到了不该查到的东西,才会如此仓促结案。”
“为的就是要隐瞒某些事情,看来这次儋州之行,水比我想象中的还要深。”
李作尘默不吭声。
“你是怎么发现的。”雨荷满脸好奇的盯着陈茯苓。
陈茯苓只觉得她靠的太近了,呼吸有点说不上来的。
她默默向后退了好几步,差点撞到李作尘身上才有点缓过来,道:“之前我和刺客交手时,有一剑刺中他的左手臂。”
而刚刚他们路过乞丐时,有个乞丐左脚有伤,总是不自觉的向右偏,重心往右走,他就突然想到,店小二,说话是眼角和右手总是时不时抽动一下。
“就因为这?”雨荷不敢置信。
“你知道这么来回走要折腾多久吗?万一是你猜错了呢?”
陈茯苓嘴笨,不知道该怎么说,默默思索半晌,还是憋不出来。
“不会有错。”刚刚遇上这些人,他们穿戴雨蓑的方式还有知县穿戴雨蓑,他们是儋州人,这边常年雨水,而张三穿戴雨蓑时,习惯自上而下。
“这有何问题?”雨荷纳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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