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父收回思绪,问:“你今日找为父是什么事情?”
姜玉壁清丽的脸庞扬起,对着父亲说:“最近姨娘婶子越来越重,我想帮姨娘管理府里庶务,免得姨娘那么劳累。”
姜父自从发妻郦氏去世后只纳了柳姨娘这么一个妾室,所以府里的庶务多由她处理,至于外面的事情则交给了王管家管理。
“你有这个心,为父甚为欣慰,明日我就跟她说。”姜父心里还是愿意的,他倒不是嫌弃柳姨娘没办法笼络在随州官员女眷们的关系。
他自认为自己为官清正,自己在官场做事的能力有目共睹,这些琐事可有可无。
不然他也不会让柳姨娘管家这么多年。
如今大女儿懂事要分担庶务,而且想到女儿嫁人之后难免要管家这时正好让她多历练历练。
姜玉壁得了姜父的首肯,就又和姜父寒暄了一会儿就出了青松院。
几人回去的路上,瓶儿忍不住开心:“老爷同意了,这事就定下了吧。”
盏儿则带有不同意见说:“这事毕竟还要问过柳姨娘,要是她强撑着要管,就还有的掰扯,小姐咱们还是得多留个心眼看着观棠院的动静。”
姜玉壁听着两人的话,说:“是不能掉以轻心,咱们这些让日子和玉簪的事情闹的沸沸扬扬,可柳姨娘借着怀着身孕并没有怎么出面。”
姜玉壁知道,论起心机自己这个柳姨娘应该要高很多。
连玉簪这样一个鲁莽不知轻重的小丫头,都能被她调教的和自己演姐妹情深的戏码。
所以这次自己先找姜父先得了许诺,毕竟自己是嫡女,以前年龄小不管事没什么,可现在年纪大了,管家里的大小事务名正言顺。
再加上师出有名是希望减轻柳姨娘的负担,让她安心待产所以自己才想帮帮她,怎么说姜父同意的机会也是很大的。
“这些日子我让雀儿多留意那边的动静。”几人边走边讨论下,眼见就到了陇翠院的门口,盏儿对着姜玉壁说。
姜玉壁自然点头。
说起雀儿,她原本恼怒当初她和娘仗着自己心慈手软,故意想退脱了花园看管不力那件事情的责任。
后来给了她们机会摆了妹妹一道。
不止她娘的免了罪名更把她提为二等丫鬟补了院里的缺,才知道这个丫头人如其名,喜欢跑来跑去和人聊天有点坐不住。
许是因为她是新来的,自己觉得亲近地位比不过瓶儿和盏儿,勤快麻利又不如杏儿,所以特别想讨好自己。
总是把府里的事情翻来和自己说,姜玉壁因此知道了好多府里的家长里短。
雀儿得了这个吩咐,忙说:“盏儿姐姐你就放心好了,全包我身上。”
雀儿得了这个差事美的很。
她原先只是大小姐陇翠院里的粗使丫头,索性大小姐的院子管的不严,自己总是可以偷懒和人插科打诨。
后来因为二小姐弄死了花,自己拉着娘自作聪明求惹怒了大小姐,本来以为自己会被调走,没想到峰回路转。
自己摇身一变成了大小姐的二等丫鬟。
只是同为二等丫鬟的杏儿勤快能干又早就伺候大小姐,自己担心被排挤下去。
没想到大小姐安排自己去和人聊天打听消息,真的是打瞌睡就有人送枕头。
至于杏儿她对于盏儿的事情也不恼。
雀儿以前也在她手底下呆过,她什么样自己心里有数,以前大小姐善心没什么规矩要求,导致自己也管不住底下那些丫鬟。
自从大小姐发话后,只要她们不是不想在陇翠院呆,都开始好好干活了。
至于杏儿不怎么干活,没事就出去溜达。自己以前不也是一个人干嘛,加上底下人干事勤快了些,其实她要做的实际是减少了。
而且雀儿不管院子里的事情,底下人依旧是以自己为主导。
这样的状态自然是姜玉壁乐于见到的。
此时此刻,姜父陪着柳姨娘用了晚膳。
柳姨娘跟姜父聊起了白天腹中孩子的动静,又说起姜玉簪身边两个贴身大丫鬟要嫁人的事情。
半是埋怨半是娇嗔地倚在姜父怀里说:“老爷怎么也不和我打声招呼一下子把丫鬟都许出去了。我又怀着孩子顾及不到玉簪,我怕她们照顾不得力玉簪不适应。”
柳姨娘本来就长的艳如桃李,就算怀了身孕身子丰腴了些也没有折损风姿,反而颇有几分杨贵妃的姿态。
姜父早年一见柳氏就一见倾心,自己当年因为身份不高,所以不敢高攀。
本来娶了郦氏之后,她长相清丽脱俗又知书达理,自己与她也算恩爱夫妻。
早就歇了当年那些情愫,但后面机缘巧合之间又纳了柳氏,如何不欣喜若狂。
看着怀里这样一个美人,当即就心猿意马。
可听到柳姨娘娇气的埋怨,他一时有些尴尬。
他忙解释,说:“那天恰逢中秋,正是花好月圆之时,黄嬷嬷来开口说起桐儿和杉儿的事情,我想着成人之美才应了。”
柳姨娘她以为府里的事情基本都在她的掌控之中,但是那两个丫鬟的事情自己则是后知后觉心里不满。
虽然从莲心那里知道知道前因后果。
但是心里对莲心有了不满,有点后悔提了莲心做贴身大丫鬟。
要是青葙还在,结亲这样的事情应该会先禀了自己,罢了终究是矮子里提了将军。
柳姨娘一撇嘴,装作生气地说:“老爷是成人之美了,可连女儿都不管了,要是我这孩子生下来,老爷也是如此……”
姜父说:“你误会了,我怎么不关心孩子了。”
见柳姨娘不应,反而起身离去。
姜父也站起身子追到柳姨娘,从身后抱住她。
柳姨娘捻起帕子擦了擦眼角的泪,哼了一声,又说:“我还不如不生了!”
他以为柳姨娘真的生气了,姜父忙伏低做小说:“你要怎么才不生气!”
柳姨娘等的就是这句话,她冷着脸说:“以后孩子院子的人,老爷没和我商量不可以随意处置。”
“好好好,我答应就是了!”姜父忙叠声应了。
柳姨娘这才不使小性子,被姜父小心半扶着坐在塌上。
姜父为了让柳姨娘放心,想起姜玉壁的提议说:“你安心养胎便是,把府里的事情给玉壁管,她年纪也大了是可以学着管家了。”
柳姨娘刚刚从姜父得到保障的那个放松的心又提了上来。
好你个姜玉壁,原来是在这等着争管家之权呢!
姜父又说:“玉壁长大了也懂得为父母分担了,她娘去的早,基本都是你教养的。原先我以为她身体像母亲身子弱,但性子又不随她母亲柔中带刚,对她没什么期望,等到了年纪找户好人家嫁了便是。”
姜父没注意到柳姨娘脸上微弱的变化,继续说:“可这段时间看着,她确实是长大了懂事了许多,你现在怀孕正好把管家的事情交给她,也让她历练历练。”
柳姨娘不得不说话了,要是再任由姜父说下去,这件事情就铁板钉钉没得商量了。
旋即柳姨娘说:“大小姐是长大了,可惜姐姐没那个福气看到了。只是我担心大小姐身子弱,府里事务繁杂要是累着了可怎么办,夫人当初不也是因为这些事情拖累了身体吗?”
说到这里,姜父也回忆起当时的情况,府里的事情亡妻有身边的陪嫁嬷嬷帮衬不成问题,可是偏偏那个时候朝堂不稳,自己又卷了进去拖累了她。
这件事情说到底很大程度怪他。
所以一提到这个,姜父犹豫了。
柳姨娘也没有再多言语。
她可不希望自己现在怀着姜父的孩子,自己孩子的父亲在这里回忆亡妻。
还会提醒自己府里这些年虽然因为没有正室夫人,自己无形中就成了正室夫人。
可实际上自己不过是个妾室罢了。
如非必要,她是不会想提起郦氏的。
第二天一早,姜父就上值去了。
陇翠院里,雀儿禀告说:“小姐,黄嬷嬷来了,说是老爷让她给小姐带话。”
“快请黄嬷嬷进来。”姜玉壁说。
黄嬷嬷进来后依礼给姜玉壁问好。
姜玉壁热情地说:“杏儿,快给黄嬷嬷上茶。”
“大小姐老奴不用喝茶,老奴就是给老爷传句话就走。”黄嬷嬷忙推辞道。
姜玉壁说:“听说嬷嬷倒是常在姨娘院子里喝茶,难道黄嬷嬷嫌弃我这里的茶?”
“老奴哪敢啊,大小姐赐茶是老奴的福气。”黄嬷嬷听姜玉壁这样子说,哪敢再推辞。
没一会儿,杏儿就端了茶来。
杏儿用盘子托着一盏茶说:“嬷嬷请用茶。”
黄嬷嬷客气道了谢。
姜玉壁本来想让她坐下喝,但是中途盏儿的一个眼神让她变了心思。
于是黄嬷嬷就站着端起茶盏喝了起来。
眼看黄嬷嬷的茶刚入嘴里,姜玉壁就开口问:“嬷嬷,爹让你带了什么话?”
黄嬷嬷猛听到这话差点呛到,放下茶盏斟酌着用词,小心回道:“老爷让告诉小姐,小姐现在身子还是弱,管理庶务太累,暂时还是别管了。”
姜玉壁嘴角一泛起幅度,就知道柳姨娘没那么容易放权。
自己爹走了一趟观棠院就改了主意,谁不知道是她的原因。
“我知道了,有劳黄嬷嬷走这一趟了。我这茶吃的如何,要是喜欢我让人取了送嬷嬷一些。”
黄嬷嬷摸不着头脑,刚才姜玉壁说话做事,以为是大小姐和柳姨娘打擂台不满自己以往走动观棠院的日子多。
所以故意给自己下马威。
现在听了这个消息,怎么不生气还要送自己茶。
黄嬷嬷说:“大小姐的茶自然是好茶。不过奴婢就一个下人平日那用的着喝这么好的茶呀!”
姜玉壁没理她,只是叫着杏儿给她包了一些。
黄嬷嬷的脚步迈出了陇翠院的门也不知道姜玉壁在搞什么,反正自家那口子喜欢喝茶带给他也好。
于是黄嬷嬷揣着怀里的茶回了青松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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