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我们才出来不久,陪明羲在那边吃饼,是我第一个看到你的!”
阿招开心地跑过去,迎住那位年轻公子。
明羲和如意也跟过去。
年轻公子负手立于街边,淡淡笑着,看到明羲走近,微微向她点了点头,并未说话。
向年轻公子走近的过程中,明羲不动声色仔细观察了一番。
确实是早上在玉清山顶神庙前见到的那位少年。
可明羲不太明白,为何他要摆出一副从未见过她的神情?
如意见状,抬手指明羲,道:“公子,这位是明羲......道长,”又对明羲道:“这位便是我们公子。”
明羲看着年轻公子,笑道:“原来你叫沈君啊,我们今日早些时候见过的,你还记得吗,沈公子?”
说到“沈公子”三个字时,明羲特意加重语气。
沈君微不可察地轻一挑眉,顿了顿,随即淡淡笑道:“道长一提醒,沈某想起来了,道长这是......怎么了?”
注意到他从上而下扫视的目光,明羲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
只是换了身半旧粗布青道袍,头上多了条青布发带,身上多背了个白布袋,她不觉得自己的模样和早些时候会有多大区别。
明羲抬头:“沈公子指的什么?”
沈君淡淡笑道:“没什么,沈某正欲前往抱月楼吃晚饭,道长可愿同去?”
闻言,明羲还未回答,原本安静呆在沈君身边的阿招忽然疑惑开口:“可是公子,你不是说我们”
如意忙拽阿招袖子,打断他的话,又对沈君道:“公子,那我们呢?”
沈君道:“如意阿招,你们二人先回去,帮柴叔处理宅中诸事,我带羲......道长,吃过餐饭便回去。”
如意和阿招齐声答“是!”,向沈君微一颔首,转身离去。
沈君一抬手,对明羲说了声:“道长请随我来。”也不管明羲愿不愿意,兀自抬腿走了。
明羲跟在他身后左侧,一边继续大口吃掉手中的糖饼,一边心中暗想:
“这几位很可能不是凡人,虽然似乎对我并无恶意,但总感觉有古怪!而且我分明没答应同他一起吃饭,凭什么他说让我跟他走,我就要跟他走?!”
明羲一口吃完手中最后一块饼,对始终走在她前方距离一臂远的青衫公子道:“沈公子,我吃饱了,你自己去吧,我要走了。”
闻言,沈君停下脚步,疑惑地回头。
明羲笑道:“多谢你的好意!也请代我向如意和阿招致谢,谢谢他们救了我,还给我买东西吃!”
沈君看着明羲,嘴角动了动,似乎在犹豫该说什么。
这时,在他身后两丈远的街道上,忽然从旁边巷子跑出来一位身体宽胖的老头。
老头虽然须发花白,身型也几乎胖成一个圆滚滚的球形,但行动十分迅速,他从巷口跑出来后,一个急刹车,转身向着沈君的方向,大笑着横冲直撞跑过来。
胖老头眼看着便要撞上来,但沈君依然定定看着明羲,似乎并未察觉身后的危险。
明羲一伸手,一把将他拉过来,又向街边移动两步。
沈君似乎始料未及,一只手臂被明羲一拉,身体随着移动的同时,另一只手臂向空中甩出一个自然的弧度。
身后的胖老头几乎贴着沈君的身侧跑过来,碰巧被他甩起的大袖贴面扇了一记,立刻像一个人形陀螺般原地呼呼转起圈来。
“唉哟哟~哈哈哈~”
胖老头双手抱头,难自控地原地打着转,边叫边笑。
明羲拉着沈君站定,闻声转脸一看那胖老头滑稽的样子,也禁不住拍腿哈哈大笑起来。
“唉哟爹!这究竟是怎么了,该怎么办才好啊?!”
一位四十岁上下,富商模样的男人喘着粗气跑过来,一边愁眉苦脸地叫唤,一边伸手去扶胖老头。
随即富商身后七八个家仆模样的男子一起涌上来,七手八脚制服住不停大笑着挣扎的胖老头。
明羲这才发现这位胖老头似乎精神不正常,忙收敛笑容。
街边有好事的小摊贩见状,对那富商模样的男子道:“崔老板,老爷子怎么也和小公子一样了?”
崔老板看着自己状似癫狂的老爹,叹口气,似是回答那小摊贩,也似是在自言自语:“看来还得再请和尚道士来做法,去去晦气!”
崔老板说着,便指挥七八个家仆将自家老爹架起来往回拖。
一直未说话的沈君忽然跟上去,对崔老板道:“听闻贵府欲请道士做法,可否听沈某一言?”
崔老板闻言,停下脚步,将沈君上下打量一番,见他虽只有十七八岁模样,但通身气派,贵不可言,便犹疑道:“你想说什么?”
“沈某自幼修行,近日结识一位术法高深的道友,”沈君说着,看向一脸惊疑的明羲,“你若诚心相求,她定能为你消灾降福。”
明羲确实对那位貌似癫狂症发作,挣扎着被拖走的老头有些好奇,方才便想为他诊治看看。
虽然不再是医仙,身上也几乎没有灵力,可明羲认为自己的医术不会输给任何人,试一试未尝不可!
但她不明白,沈君为何要如此积极地为她招揽,甚至替她向人家保证一定能消灾降福呢?!
闻言,崔老板将明羲仔细打量一番,又看看一脸云淡风轻的沈君,拱手道:“若二位果真能使家父和舍弟恢复如常,敝宅定当重谢!”
明羲原本还在犹疑不定,但听到崔老板说‘重谢’,心念一转,微微躬身,抱拳正色道:“贫道愿意一试。”
身为凡人,若想好好活着,努力赚钱还是很重要的!
见状,崔老板点点头,抬手邀道:“二位请随我来。”
夜幕降临,漆黑的天空中繁星点点。
崔老板在前方领路,明羲与沈君并排,不紧不慢跟在他身后。
“不知二位是在何处修行?”崔老板边走边问。
明羲道:“贫道是少华山栩念真人座下大弟子。”
空气静默片刻,崔老板未听见沈君的回答,放缓脚步,走在沈君身边,又问:“沈公子呢?”
虽然穿道袍的是明羲,看起来更像道士的也是明羲,但她毕竟看着年纪小,而且是个女子,崔老板对她其实没抱多大希望,他请他们二人去自己府上,主要是看沈君气度非凡,应当有些本事。
沈君目视前方,淡淡道:“羲泽宫。”
羲泽宫?!
明羲心头微动,她之前与中天庭的仙友闲聊时,曾听对方说起过,好像财神殿泽朗神君很久以前在上天庭的居所就叫‘羲泽宫’!
她转头看向身旁的青衫少年,见他神情淡漠、目不斜视,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心中更加惊疑。
难道......身旁的这位,果真是大名鼎鼎的财神泽朗?!
明羲忽然想起阿招和如意,这样看来,他们二人便是财神殿的招财与如意两位仙官了!
堂堂财神殿的神君和仙官,为何要假装凡人接近她,在她身边晃悠呢?
难道和她在玉清山财神庙和山道上遇到的,那两个杀气腾腾的奇怪中年男子有关?
还是说,老宫主和清圆仙子已将她能练出极品九转破劫丹的消息传遍天界,财神殿的泽朗神君听说后,便想亲自考察她是否适合在人间的财神殿当差?!
想到这里,明羲感到一阵莫名的心潮澎湃,嘴角忍不住上扬,又转头看向沈君。
夜色朦胧中,三人进了巷子,明羲只顾开心,脚下一个没注意,踩进青石板上的一个小水洼。
随着水花四溅,明羲忙向身旁看不清神色的少年道歉:““哎呀抱歉抱歉!我不是故意的!没溅到你,您身上吧?”
被明羲无意间抓住手臂的少年僵了一瞬,接着却并未甩开她,任由她抓着,淡淡道:“我没关系,你注意脚下便是。”
明羲笑道:“我平时做事很靠谱的,方才只是走神了,您不怪我吧?”
少年沉默了。
只听崔老板道:“敢问二位道长,方才已见过家父,是否已有救治应对之法?”
明羲道:“方才在街上,听你和那位摊主交谈,你家中还有个兄弟也像你父亲这般发了癫狂症,他们二人是何时开始发病?发病之前是否有其他异常表现,或去过什么特殊的地方吗?”
崔老板顿了顿,叹了口气,边走边道:“实不相瞒,在下有个不成器的弟弟,自幼体弱,因此家中长辈向来十分宠爱,如今已长到二十三岁,却整日在外寻花问柳,流连于花街柳巷。”
“大概一月前,他半夜归家后,忽然大笑不止,仿佛听不懂人言,醒着时便四处乱跑乱闯乱撞,直闹到筋疲力尽昏睡过去才罢休。”
“城中所有的大夫郎中,无论是有名无名的,都请遍了,吃了不少药,可我那弟弟的病情不但丝毫未见好转,人还越来越瘦。”
“前几日我听闻他的那些狐朋狗友中有不少也和他得了同样的病,猜想可能是在花楼沾上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我便去请了几位和尚来家中念经,又请道士做法。”
明羲道:“结果如何?”
崔老板道:“果然有用,昨日我那弟弟终于不再闹了。可不知为何,今日晌午,家父却发病了。”
夜色笼罩之下,三人来到一所静悄悄的大宅门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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