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本溪并没有给傅辰生解释的机会,拉开被子蒙着头便开始睡,床头的灯微弱地亮着。
傅辰生收拾好东西,简单洗漱了下,便轻轻揭开被子的一角,小心翼翼地躺在了李本溪的旁边。他是背对着自己睡的,蜷缩成了一团,能听到轻微而平稳的呼吸声。
傅辰生本就是不大能睡着的,更何况旁边还睡了个大活人,还是男人。
正当傅辰生闭上眼睛,努力平复心绪的时候,却从李本溪那边传来淡淡的沐浴后的清香,让他不由轻轻往少年的身边靠了靠,还借着微弱的床头灯探出个脑袋,想把对方再瞧得仔细些。
只是不过慌乱一眼,便顿时觉得有一团火从脖颈烧上了脸颊,傅辰生立刻像做了坏事的孩子一样赶紧把头缩了回来,努力压制着心里的情绪,闭上眼睛不去想他。
第二天的演讲会上,协会负责人当着参赛者和记者们的面,宣布了对傅辰生的误判,并致以诚挚的歉意,重新恢复了傅辰生的声誉。此外,还对幕后操作诬陷的相关人员剥夺了评选资格和限制处置,名单也被公布在官网上。
至此,牵连傅辰生的抄袭风波又重新刷上了学校论坛。
——当然,这次是实打实的应援声,而不是李本溪刷上来的。齐瑞阳甚至在学校组织了一场直播庆功宴,虽然主角并没有参与。
“今天我们相聚在直播间,为的就是庆祝傅教授重振名誉——”
“还有以本溪为首的我们,始终坚定地支持着傅教授!”
“我们本溪还专程去了现场为傅教授正名,这是多么真挚的师生情!多么值得歌颂!”
“两位现在正在现场参与演讲会,虽然我们无法到现场为他们撑场子,但也不可否认直播的支持力度!”
“等傅教授和我们本溪回来,就办线下庆功宴!班费请客!”
……
齐瑞阳举着手机在教室里滔滔不绝,周围的同学也听得乐呵,完全没注意到叶崇徽进来。
“齐瑞阳,你在干什么?”叶崇徽双臂环在胸前,面露不悦,“本来这件事就已经对学校造成了不小的影响,你现在又在网络上直播宣扬!”
“叶导!”齐瑞阳完全没察觉叶崇徽的情绪,只是开心道,“您还没看到新闻和论坛吧!傅教授是清白的,我们本溪昨天连夜赶过去,肯定帮了不少忙!”
叶崇徽顿了顿没有说话,昨天他一看到新闻就着急地给傅辰生打电话,但始终无人应答,到最后干脆就关机了。但这种事他又无能为力,只能拜托父亲拖一些媒体界的朋友帮忙压一压事件。虽然他几乎彻夜难眠,但他从没想过直接杀去傅辰生入住的酒店,总担心这是一种打扰。
那李本溪……他是怎么得知傅辰生的颁奖会地点和酒店的?又凭什么有这样的自信自己不会成为傅辰生的麻烦。
齐瑞阳见叶崇徽没回应,便直接忽略掉他,继续投入到直播的热闹宣传中。而叶崇徽依旧一副不知所措的面容,下意识拨通傅辰生的电话。
“您好,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拨……”
居然,响了一声便直接被挂断了。
叶崇徽只是呆呆地翻看那些抄袭相关的新闻,想象着此刻傅辰生和李本溪正在一起享受沉冤得雪的喜悦。突然,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立即拨通了另一个人的电话。
“崇徽啊?有什么事吗?我这边正在忙。”
“移安哥,你……你有看新闻吗?”叶崇徽有些不敢相信,却还是问出了口,“关于,生哥论文抄袭的那件事。”
“抄袭?”许移安那边很是惊讶,似乎是刚刚得知的,“稍等,我看一下新闻,你先别挂。”
等待对于叶崇徽来说是煎熬的,他不愿意去怀疑许移安,但从他的角度来说,偏偏抄袭证据的初稿,只有自己和许移安看过,但他实在想不出对方这样做的理由。
“崇徽?还在吧?”许移安清了清嗓,似乎那边真的很忙,连口水都没时间喝,却在抽空解释叶崇徽对自己的质疑,“我想你是觉得这件事跟我有关系?但崇徽,我没有理由这样做啊。”
“你是不是觉得傅辰生受了委屈,所以想帮他寻找真相呢?”许移安声音还是很柔和,完全没责怪他对自己的不信任,“但是看过初稿或者改稿的人,或许不止你一个,也就是说,稿子并非只可能是从你这里泄露的,鉴于这个前提,你对自己的内疚和对我的怀疑都是不成立的……”
“崇徽,我知道你担心傅辰生,但是,不要事事都把过错归结于自己……再说我看最新消息,这件事已经解决了,也恰恰证明了我们的清白——我们与这件事情无关,只是巧合罢了。”
叶崇徽听得出那边许移安即便是有要事在身,还是耐心地回答自己的问题。他承认自己只是急于找到答案,急于确定不是自己拖了傅辰生的后腿。
听到许移安这番听上去没有什么矛盾的回复,他才让自己的心安了下来:“是这样没错,对不起移安哥,我耽误你时间了……”
许移安耐心地安慰了叶崇徽几句才挂了电话。
酒库里,几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正在商量着什么,许移安招了招手,守在门口的保镖近身取走了他的手机。
凑近的那一刻,许移安皱了皱眉,冷冰冰地责怪着:“这么点小事都处理不好,电话都打到我这里来了,废物。”
*
傅辰生生性不爱热闹,恢复了自己的清誉之后,便回避了记者的采访。周围的一切都太过嘈杂,此时此刻的他,心里只念着李本溪——那个小小的年纪却想要做他的英雄的大男孩。
但是,他放眼望去,席下却已不见李本溪的身影。
傅辰生有些烦躁,他突然很怕李本溪就这样走掉,连忙和熟识的老师、领导们打了声招呼便匆匆离开礼堂。
而此时的李本溪正悠闲地在展厅对面公园的草坪上盘着腿,一手托着腮,一手无聊得打着水漂。他对这些事情其实都不大有兴趣——他这次肯来,无非只是为了正傅辰生的清白,教训教训敢碰傅辰生的人。
他本来打算昨晚就走,但是又怕傅辰生的性子太软,虽然有证据在手,却也怕他再受欺负,才跟着来给他撑撑场面,必要时候再动动手也无妨。直到刚刚他在席下看到傅辰生已经上了完成了发言,确定之后不会再出什么岔子,便悄悄从后门溜出来了。
“要哪个?”
李本溪心中愣神,没注意傅辰生已经走到他身边,还递过来了两听饮料。
“这个。”李本溪从他手里拿来一听荔枝味的汽水,笑嘻嘻地冲着他道,“这个甜。”
看着李本溪这副孩童般的天真模样,傅辰生下意识摸了摸李本溪的头。
两人突然意识到动作有些亲昵,李本溪怕他尴尬,轻咳了一声,中指微微一敲开了饮料,灌了一口便顺嘴问了问比赛的情况。
“都挺顺利的吧?”
傅辰生点点头,顺嘴说:“怎么这么早就出来了?没等着看看我上台发言吗?”
“你有什么好看的。”李本溪说完,突然偏过头来认真地盯着他看,“不对,确实值得我仔细欣赏。”
傅辰生被盯着红了脸,李本溪这才放过他,又望向湖面,笑着道:“放心,傅教授的英姿,学生李本溪尽收眼底。”
他不理睬李本溪的打趣,想着怎么把尴尬的气氛化解掉,突然想到什么,便开口询问他:“本溪,你的电脑技术是自己学的吗?”
李本溪倒是没想到他突然会问自己这件事,有些纳闷地看着他。
“其实,我是想说……谢谢你,本溪。”
两个人突然陷入了沉默,这份道谢让李本溪觉得不太自在。他不习惯感谢也不习惯予人帮助,自己独来独往颇为自在,像这样特地为谁忙前忙后,实在是从未有过。他不知道这个时候应该做出什么样的表现,只好别别扭扭地岔开话题。
“小时候别人欺负我和我哥,那会瘦瘦小小的净挨揍了,但我又不是那种任由别人欺负的人,只能在游戏上黑了他们账号、给他们电脑中中病毒之类的,长长教训……”
“后来长大些能打得过了,就直接用拳头说话,顺便电脑技术也练出来了,平时也能赚赚生活费。”
李本溪顿了顿,才仿佛在自嘲一般向傅辰生开了口:“我家是不缺钱,但那不是我的钱。”
“我跟父母关系不好,从小是外婆带大的,我父亲当时给我留了一笔基金,每月会有固定的生活费打进我和我哥的账户……说实话,无比丰厚。”李本溪声音发哑,闷头喝了口汽水,“但我不想要他的钱,十八岁生日那天全都捐出去了——让李南承帮我操作的,他没事儿的时候也会去帮忙,就是那个老年小区,那之后每个月的入账都捐给他们了。”
“我小时候在那附近拆迁的小学上过学,住在那里的爷爷奶奶们对我有恩。”李本溪今日仿佛格外话多,难得跟外人讲起小时候,“我只想在大学做个透明人,虽然因为文化祭的事情不能太透明了……现在的住址太张扬,我干脆就用了那里的住址,谁知道还真有人闲得找上门去……”
傅辰生倒是之前听李南承说过几句,听他的意思,李本溪是极其不爱提及自己过去的事情,甚至平时都少言寡语。
不知道今天到底是为什么开始娓娓道来,像个小话痨。
不过也都仅限于挑些捉弄人的、打架的之类一些无关紧要的、相较之下有点乐趣的事情讲给他听,对那些难过的部分李本溪却只字不提。
他自己一个人的时候,也会很难过吧。
就在李本溪说得兴致勃勃的时候,傅辰生突然将他的头按在自己的肩膀上,许是想到他的难过,想要给他一些温暖吧。
而奇怪的是,李本溪不但没有反抗,反而很享受这种感觉。
——从来没有人敢如此接近他。
大部分人或许嫌弃、或是恐惧、或是满眼敌意,没有人愿意走近他、了解他。
大家眼里的李本溪,只活在他们的眼里罢了。
“傅教授,这样被你抱着,突然感觉很踏实。”
身旁的声音越来越小逐渐微不可闻,傅辰生顺着他的声音低望他,以为李本溪只是累得睡着了。也难怪,为了他的事情连夜赶来,又迅速了解、处理整件事情,并完美解决,确实太辛苦。
李本溪睡着的样子很安静,从傅辰生的角度可以看到他长长的睫毛,泛着些许金灿灿的阳光,像极了洒满金粉的蝴蝶扑动着翅膀。傅辰生突然心头一动,搭在李本溪脑袋上的手轻轻拨开他额头的碎发,微微侧脸吻了上去,短暂地停留一秒后,那只手又犹豫地向下滑去,直至停留在对方的肩头,将少年宽大的身躯紧紧搂入怀抱。
然而,傅辰生的手心却突然感觉有种潮湿粘腻的不适感。
傅辰生心下一惊,他茫然地将视线移向自己的手心,那里分明浸染着血腥的红色,将所有的纹路一并模糊,狰狞可怖。
推推隔壁预收文《万人迷成为继子遗产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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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门少爷柏里最想从父亲那里继承的遗产不是万贯家财,而是他的美人小妈周砚梨。
从第一眼见到舞台上闪闪发光的周砚梨时,他就动了歪心思。
平日里的周砚梨像一件易碎的瓷器,孤独忧郁、惹人怜惜,而他打鼓时却带着疯狂的专注,放纵而鲜活,耀眼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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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突如其来的车祸,父亲身故,柏里膨胀的**破土而出。
但似乎,觊觎他小妈已久的人不止他一个而已。
举止亲昵的同团队友:恭喜粥粥脱离苦海,搬回宿舍跟我钻一个被窝吧!好想念你的体温啊——
笑里藏刀的对家老板:砚梨啊,我这儿的待遇可不比柏家差。
虎视眈眈的八卦记者:周砚梨的猛料只能由我独家报道!
深陷魅力的忠实乐迷:想赖在哥哥的胸肌上蹦蹦床!想蒙在哥哥的架子鼓里捉迷藏!
连曾经看周砚梨不顺眼的情敌也:之前对你态度恶劣是我不识趣,现在我要重新定义和你的关系。
……
柏里猜不透周砚梨到底属意谁,但对方似乎很讨厌自己,像是故意回避般在葬礼后便不见人影。
直到某天深夜,坚持不懈的柏里终于在书房堵到了周砚梨,好不容易才下定决心,来了场真情流露的告白。
“你知不知道老柏那儿珍藏了多少你的影像啊?那可都是我少年时所有**的启蒙!我清楚地记得你什么表情是假装,什么表情是情不自禁……我会比我爸更加珍惜你,更加让你欲罢不能。”
周砚梨被柏里攥着手腕,脸色越听越铁青,甚至忘记了反抗。
柏里还以为周砚梨太害羞,默认接受了自己,直接一把将人抱在怀里,动情道:“你真是我爸留给我最宝贵的遗产。”
周砚梨:……浑小子居然敢拿小视频威胁我?
柏里:耶斯!求爱成功!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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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偷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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