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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62、

62、

轩室内,烛火静静燃着,橘红的光焰跳动间,将两人相拥的身影在素白墙壁上拉得很长,交叠着融成一片,连风穿过窗棂的声响,都似被这暖意烘得柔了几分。

不知过了多久,萧御尘才缓缓松开手臂,指尖却还恋恋地蹭着宋瑜微的后背,带着未散的不舍。他没退开半步,只抬手用指腹轻轻拭过对方眼角,那里还沾着点未干的湿意,像晨露落在花瓣上。他的声音里裹着的沙哑尚未褪去,却掺了点软:“饿了吧?”

宋瑜微被这突如其来的问句问得一怔,混沌的思绪才从方才的动容里抽离,除了午间那点斋食,他到现在几乎是滴水未进,如今被萧御尘一提,腹中空空的灼意,连带着身心的疲惫,也在这安稳的暖意里翻涌上来。

萧御尘瞧着他微怔的模样,又瞥见他苍白的唇色,不由分说地牵起他的手,引着他往轩室另一侧的矮案走。

案上的景象让宋瑜微又是一怔——不知何时,这里已摆好了一席简素却精致的膳食,没有宫廷宴席的奢华,却满是贴心的暖意。居中一碗“素烧鹅”最是惹眼,旁边则是一碟切片齐整的“素火腿”,配以一碗煨得酥软的山菌豆腐;旁边并排放着两碗白米饭,热气裹着米香袅袅升起。最末,案角温着个白瓷茶壶,掀开盖便飘出清雅的菊香,是解腻的菊花茶。

“这寺里的素荤做得很是不错,你尝尝看。”萧御尘让宋瑜微在案前坐下,含笑将竹筷递给他,眼底生出一丝期待。

宋瑜微接过竹筷,指尖触到温润的筷身,又抬手捧起那碗尚有余温的白米饭。碗的暖意顺着掌心漫上来,恰好抵过轩室里的微凉。他抬眼时,正撞见少年天子为他布菜的模样:萧御尘垂着眼,指尖捏着筷头,仔细从素烧鹅里挑出最嫩的豆腐皮,又夹了一筷素火腿,轻轻放在他碗中,侧脸在烛火下映得柔和,连平日里紧抿的唇线,都染了几分烟火气的软。

那一刻,心中最柔软的那块地方,像被温水浸过的棉絮,又被这平淡的、带着饭香的温柔细细熨帖着,连之前因遇袭、因忧虑攒下的紧绷,都一点点散了。那些“君臣有别”的规矩、“僭越本分”的顾虑,在此刻的饭香与烛火里,竟显得格外疏远。

他没再说什么,只是握着筷子的手紧了紧,低头安静地吃了起来。素烧鹅的酱汁裹着米饭,鲜得恰到好处;素火腿嚼起来有韧劲,带着黄豆的醇香;连清炒的佛手瓜,都脆嫩得能尝出草木本身的甜。每一口咽下,心口都像被填进了些什么——不是饱腹感,是被人放在心上疼惜的、踏实的暖。

他一抬眼,却见对面的萧御尘几乎没动过碗筷,面前的米饭还是满满一碗。

少年天子就那样支着下颌,手肘抵在矮案边缘,烛火在他眼底映出跳动的光。他没说话,只含着浅浅的笑,目光落在宋瑜微吃饭的模样上。

“陛下怎么不吃?”宋瑜微停下筷子,心头微动。

萧御尘摇头,声音里带着软:“不饿。你多吃些。”

宋瑜微微微垂眸,没再追问,只是重新拿起筷子,夹了一块切得方方正正的素火腿,轻轻放在萧御尘碗中:“独食难甘,陛下陪我吃些吧。”

萧御尘看着碗里的素火腿,眼底的笑意更深了些,终于拿起筷子,小口小口地吃了起来。

碗碟碰撞的轻响,混着饭菜的香气,交织成一张足以托付终生的温柔之网,又何需海誓山盟?

一餐罢了,宋瑜微指尖刚触到空碗的边缘,萧御尘已抬手将案上的素碟、白瓷碗轻轻拢到一侧,重新取出那张证词和“余料回收单”,端正地铺在矮案中央。

方才因热饭暖菜攒下的温馨和缓,像是被案上骤然铺开的字迹轻轻戳破,转瞬便散了去。

萧御尘指尖按着纸边,目光从证词的首行缓缓扫到末尾,又落在回收单那枚血红的私印上,一字一句看得极慢。

等最后目光收回来时,他方才还带着暖意的脸色,一点点沉了下去,眼底的光也冷了几分。

好一个沈家!”萧御尘的指节重重按在回收单上,力道大得几乎要掐透纸页,一声冷笑里裹着冰碴,“竟把国库当成了她中馈私藏,敢这么明目张胆地克扣,真是胆大包天!”

宋瑜微的目光也落到那回收单上,少年天子周身漫开的寒意,像细密的冰丝缠上心头,反倒让他先前的念头更显清晰。他略作沉吟,指尖轻轻点了点证词里“余珠十颗”那句,声音沉而稳:“按刘工匠的供词,那批珠子还剩十颗。若能在宫中寻到这十颗珠子,与单子上的数目、成色对上,便是铁证。届时再想抵赖,也没了余地。”

“只怕没那么容易。”萧御尘指尖在纸页边缘轻轻摩挲,一声轻叹里裹着几分沉郁,“倒是……”他眉头骤然深锁,抬眼凝向宋瑜微时,目光已添了几分格外的凝重,“那群半途杀出的人……”

宋瑜微的心猛地一沉,气息骤然一窒,血腥气似又瞬间在鼻尖弥漫开来,他瞥见萧御尘眸底翻涌的关切,忙攥了攥手心定了定神,喉结轻滚,压低声音问道:“陛下可曾查出那些人的来历?”

萧御尘的语气沉了几分:“目前查到的,只知是些江湖草莽,身上没带任何能辨身份的信物。可偏偏选在你取证词的路上动手,时机掐得这样准,太过蹊跷。”

二人一时都沉默了下去。

谁是幕后指使,彼此心中都已有了隐约的猜测,然而兹事体大,哪能仅凭几句猜测,便可对方治罪?

宋瑜微盯着案上的证词,终于还是试探着开口:“先前玄甲卫不是留了活口吗?难道……还是什么也没问出来?”

“尚未收到上报。”萧御尘答道,语气里含着几分慎重的考量,“只是即便撬开对方的口,此人却也万万不能提来对质的——不然他透露出你曾离了队,太后那边,定是要追究的。”

听皇帝的这番话,宋瑜微心中不禁泛起一阵细密的暖意:这份藏在冷静思虑中的维护,比温言软语都更戳人心。

他轻声道:“陛下竟连这层都替臣虑到了……”话到此处,他倏然一顿,转而又道,“那些匪徒动手之前,臣曾将上回雍王所赠的玉佩相诱,但对方虽识得宝物,却依然不为所动,仍是坚持动手,如此行径,绝非为了劫财。”

抬眼看向萧御尘,宋瑜微的目光里多了几分笃定:“还有,臣受陛下所托,前去取证,本是极为机密之事。当时礼佛队伍确实兵荒马乱,臣的车驾本是在最后,与太后与诸位宫眷隔着数丈的距离,离队时行动极为迅速,走的也是偏路,按理说不该有人提前知晓……臣寻思,兴许那伙人,并不是知道臣会离队,而只是等候埋伏在那处,等着走在最后的车驾经过,便直接动手。”

宋瑜微的话音很轻,像一片沾了夜露的羽毛,慢悠悠落在死一般寂静的听雨轩里。

可萧御尘脸上的神情,却在这一刻彻底凝固了。方才因宋瑜微安然在侧而漾开的温软,从眼底到眉梢,瞬间褪得干干净净,连嘴角残留的那点烟火气,都似被寒风卷走。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如万年玄冰般的彻骨寒意,顺着他攥紧的指节,一点点漫到周身,连空气都似要被冻住。

他听懂了。哪怕宋瑜微只是点到为止——

“……你的意思是,”少年天子的声音压得极低,一字一顿,像是从牙缝里硬生生挤出来,每个字都裹着碎冰,带着令人心悸的重量,“他们从一开始,就知道——你的车驾,会被安排在最后。”

宋瑜微没有说话,只抬眸与萧御尘静静对视。他眼底的笃定未散,唇线抿成一道沉静的弧度,那份不言自明的沉默,比任何话语都更像最肯定的回答。

谁都清楚,虽说有惯例,但每次出宫仪仗的具体排布却绝非随意而定:需先由尚宫局依宫眷位份、随行规制拟出初案,再经礼部逐一审核礼制细节,最后捧着案卷递到太后宫中,待那方朱印落下,才算最终定局。这层层相扣的流程里,每一处次序都藏在宫闱文书中,从不是宫外之人能轻易探知的寻常消息。

更令人心头发沉的是,要将这定好的次序从深宫里悄无声息地递出去,再让匪徒精准堵在那条路上设伏——

“砰——!”

骤然而起的巨响猛地炸在轩室里,震得矮案都狠狠晃了晃。萧御尘的拳头重重砸在案面上,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少年天子猛地站起身,周身的寒意瞬间化作滔天怒火,眼底翻涌着惊怒与戾气,连呼吸都变得粗重。“好,好得很!”他咬牙低吼,声音里满是压抑不住的震怒,“真当朕是随意摆弄的泥人,真当这皇宫是他们随意进出的后院吗!”

他来回踱了两步,目光落在宋瑜微身上,宋瑜微已默不作声地把两份证词收起,免被洒泼而出的茶水沾湿,萧御尘微微垂眸,再开口时,怒意中已是掺了几分后怕的疼:“若不是玄甲卫赶得及时,你……”话到此处,他猛地停住,喉结滚动着,将不祥的后半句咽了回去,只重重攥紧了拳,指节咯吱作响。

“御尘,”宋瑜微也站起身来,重将纸页搁在萧御尘掌心,轻轻覆上他的手背,“若他们真把这皇宫当了自家后院,那正是天子立威之时,陛下不必为宵小发怒,而当——送他们入坟,让他们知道这宫墙之内、四海之中,谁才是真正的主子。”

他望着萧御尘眼底翻涌情绪,声音放得更柔,却带着掷地有声的坚定:“臣就在这里,好好的,没有出事,也没有那么多‘若不是’。御尘,你是要守江山、安万民的天子,万不能为我乱了分寸。”

话音落时,他忽然低头,唇边绽开一抹浅而暖的笑,随即在萧御尘紧绷的唇上,落下一个不轻不重的吻——轻得怕惊扰了什么,却又带着足够清晰的温度。

“万民的天子,”他抬眼时,眼底盛着烛火的光,亮得像揉了星子,“也是臣心中,唯一的明月。”

黑泥不用看哦^_^

(那个,是平台跟我八字不合么?感觉这个Bang还不如没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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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6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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