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门口围堵着热情的粉丝和没被邀请进杀青宴的记者。
裘安让司机先放她下来,她在剧组里封闭了许久,好久没有露面,不想让这些人白等。
也不管这群人里藏着多少无下限的小道记者、狗仔和代拍。
茜茜不在,司机阿姨便充当临时助理跟着下了车,和酒店的保安一起保护裘安的安全。
不知道为什么,染拢觉得阿姨比茜茜顶事多了。
染拢犹豫着不想下车,毕竟围堵的人群不是朝夕共处了几个月的剧组成员,那些人里,至少有百分之九十以上对她抱有敌意和成见。
好在裘安没想让她下车,在她耳边说了句“在楼上等我”,就关上了车门。
泊车员把车开到了停车场,染拢就从停车场直接搭电梯上了楼。
同时回味着裘安对她说的话。
在楼上等我。
所以,裘安一会儿会来自己的房间,对吗?
她们好多天都没做了,在杀青宴这最后一晚来一次,总像打什么分手炮似的。
说错了,她们又没在一起。
不知道裘安在楼下应付着媒体什么样的问题,又是不是会收来一大堆粉丝信件。
那裘安是会先回去拆信,还是先来她房间里拆她……被她拆呢?
想想还有点小刺激。
染拢坐在沙发上等了一会儿还不见裘安来,索性先去洗了个澡。等她出来吹完了头发,又等了许久,也不见裘安来。
快要一个小时了。比起裘安食言,染拢更觉得是她出事了。
有点担心,她披了件衣服开了门,却发现裘安正站在门口。
看着不像刚来的样子,也不像是要敲门的样子。
“怎么才来。”染拢让裘安进了房间,语气里有些抱怨。
“我敲过门了,你没开。”
“哦,刚好洗澡去了。”染拢见裘安妆也没卸,衣服也没换,有些怀疑,“所以你就在我门口罚站?”
“我以为你后悔了。”
“又不是第一次了,有什么好后悔的。”
裘安看着她的眼眸,平静道:“如果我很久没来找你,你也不来找我,说明你没有很想要。如果你没有很想要,那结束在上一次,也可以。不过还好你来了。”
“说什么绕口令呢!”
其实裘安说绕口令她没意见,但染拢听不得什么“很想要”这样的字眼。
这裘安看着挺斯文一人,用词可野着呢。
三两句就把她描述成了一个什么,如狼似虎欲求不满的女人。
“我还不是担心你!”
“谢谢。”
裘安一句道谢让染拢局促了起来。好像这个曾和她水乳交融你我不分的人,又忽然变得有些陌生。
好像也是,虽然以前熟悉过,但毕竟成长最多变化也最多的两三年里,她们都没有出现在彼此的生命中。
熟悉不熟悉这事,该怎么算呢?
自她们见了面,也没有好好地坐下来聊过天。
只有很偶尔才会在大汗淋漓之后,聊一些关于别人的有的没的。
比如裘安的新司机为什么长得像个凶恶的包租婆;比如茜茜到底是她个人的生活助理,还是工作室的助理秘书;比如王姐到底有没有在外面养小三;比如该怎么让侯姐变得像茜茜一样懂事聪明。
“那你有没有很想要?”
然后裘安下一句话又好像要直接把她们的距离拉成负的。
就没有安全一点、正常一点的距离吗?
染拢抓抓下巴,抓抓耳朵,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但是这种该死的问题,不回答就代表默认。染拢并不很想对这个问题表示默认。
但她既不想回答“有”,又不想回答“没有”。
能不能让裘安撤回这个问题?
“你怎么换衣服了?”
裘安也很体贴,虽然没有撤回问题,但很快换了个新的给她。
这个问题倒是她没想过的。
她选那件衣服,就是为了耍点心眼子暗示一下裘安。
既然人已经心领神会准备上床了,她自然没有继续穿着这衣服的必要。
毕竟裘安真正馋的,又不是她的身子。
“我洗过澡了,总不能再把脏衣服穿回去吧。”
“这件衣服是你选的吗?”
裘安把染拢放在沙发上的裙子拎起来看了看。的确很是大胆,可惜是昙花一现,她现在有点后悔把阿姨带来之临了。
“是啊。怎么,就许你骚,不许我骚?”
裘安被染拢的语气逗乐了。她对染拢说:“你要是想要,可以直接和我说,不必这样大费周章。”
“还不是你一直不来找我。”反正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染拢也就摊牌了。
“你也没来找我。”
“是你先没来找我的!”
染拢跟她杠上了,恍惚间,还以为是小情侣在拌嘴。
什么小情侣!不许胡思乱想了!
这样的念头好像一团火,火舌蹿到她脸上,舔了她一口。
她被烫得咬起了嘴唇,表情有点凶,好像吓到裘安了。
裘安视线一垂,有些委屈地说:“可是……我找你的次数,比你找我的,多两次。”
又在说绕口令了。
即便染拢今晚喝的多是葡萄汁,但好歹也喝了几口酒,现在是微醺的状态。在这样的状态下想要捋清绕口令,不是件容易的事。吧。
裘安说什么了?她说她找她上床的次数比她找她的多?还多两次?
裘安也在数她们分别主动的次数?还数得这么精准?
染拢的备忘录写到一半就忘了写了,这种东西断了一次就再也算不清了。
所以她通常都会记着上一次是谁找的谁。如果是裘安找的她,那她这次就会找回去。
结果,裘安比她还多两次吗?
“你还记这个啊,哈哈。”思考了太久,差点暴露了,染拢可不想被裘安知道她也在记这种无聊的东西。
话说回来,裘安不要脸的吗?
“你没有记吗?”裘安突然问她。
“我!我怎么会记这么无聊的东西!”
“那你怎么不多来找我两次?是不是,没有很想要?”
怎么回事,裘安的问题鬼打墙了,她就非得听她说出“很想要”这三个字不可吗?
成年人的世界不应该是在缄默中心知肚明,然后看破不说破吗?
说真的,她想不想要有很重要吗?她再想要,也不代表裘安喜欢的人想要啊!
“不是。”染拢回答。
伟大的疑问句。至少让她不用正面回答这个问题。
哪想到裘安这次不准备放过她了:
“是很想要,还是没有很想要?”
裘安一边追问一边走近染拢,手上还拿着那条大胆的裙子。
她要收回说裘安体贴人的想法,这女人就是一个恶魔……还带点魅惑属性的那种。
“你,你拿着裙子干什么?”
“你可不可以再穿上这条裙子?”
“穿这裙子?现在?”
染拢的脑子里突兀地浮现出了那件情趣内衣,虽然这件礼服是正经的可以穿出门穿给全世界看的那种,但裘安这么一拿,好像也变得不那么正经了起来。
“嗯。再穿一次,穿给我看。”
“看,看什么啊?关了灯又看不见。”
“不关灯。”
“不关灯?不关灯你是看我还是看她?”
“看谁?”
兴许是酒精的缘故吧,裘安好像都忘了她的借口。
染拢脑袋里的一根筋突地弹响一声。不是比喻,她是真的听到了。
难道,念头突然死灰复燃,难道裘安没有把她当替身?
“袁成荫啊。”染拢不情不愿地解答。
刚说出口她就有点懊恼,她并不想在这样的夜晚提到那个扫兴的家伙。她还有一点点小心思,就是,如果裘安忘了,她也不提起,那么这个夜晚的裘安,是不是就完完整整地属于她了?
即便当炮友并没有这样的必要。
不过,人人都有点小癖好。这大概是属于她的一种心理洁癖吧。她想。
裘安皱了皱眉,好像在试图回忆。
这下好了。她想起来了,扫了自己的兴致吧。
“你穿,当然是看你。”
一句话让染拢的性致,不是,兴致又回来了。
“你真的想看?看我?”
“想看。看你。”
染拢好像长了条毛绒尾巴出来,并开始扇风了:“那那,那你等我去换个衣服。”
刚说完,她就迫不及待要往衣帽间走去。
“别走。”裘安牵住了她的手腕,停住了她的脚步。
“怎么了?你又不想看了?”尾巴尴尬扫了两下,兀地停下了。
裘安轻笑一声,一眨眼,直勾勾望向染拢的眼睛。她唇珠耸耸,连声音都好似染着酒气:“就在这里换吧。”
染拢的心跳骤停了一瞬,她好似没听懂裘安在说什么,无意识地重复:“就在这里换吧?”
“就在这里换。”
“……当着你的面?”
“当着我的面。”
“……脱给你看?”
“脱给我看。”
染拢终于从她的语气里听出了调戏意味。她又羞又恼,不想理她。
挣开了裘安的手,自顾自到衣帽间换好了衣服。
房间里的冷气也很充足,前胸背后凉飕飕的,她这时候才生出羞耻心来,在衣帽间磨蹭了一会儿才眼一闭心一横走出去。
裘安看着穿上深v露背挂脖小裙子,手脚都摆不利索的染拢很是满意,前前后后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会儿说:“很好看。”
染拢感觉自己的脚脖子都羞红了,她一直硬着头皮在等裘安的下文,结果等来一句:“今天晚上就到这里吧,我先回去了。”
“诶?等等……”给染拢整不会了,接下来不是该进入正题了吗,怎么就回去了?
“我要赶早班的飞机回北济,明天有工作。”
工作狂狂到这种程度,染拢也是很佩服:“一天假期都不给自己吗?你不放假,茜茜还要放呢?”
“我还有很多助理。”
“那……”
最后一次,不做了吗?
忐忑中,她听见裘安说:“我们都在北济。”
“意思是……”
“机会还有很多。”
我们来日方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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