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日。
小楼背面的树果林深处，一片翠色笼罩的青草地上，一人一兽席地平躺，皆尽急促呼吸着。
“咕果？”
陪练了整整一个下午，却依旧精神奕奕的草果狸直立而起站在一旁，双爪蜷在胸前自然下垂，目光好奇的，自上而下的打量着练着练着就躺地上的一人一兽。
挠挠头，似是想到了什么，草果狸脚爪一抬，皮毛与野草互相摩擦的‘沙沙’声响起，越来越小。
恢复了些体力的方行挪开遮眼的手臂，撑着上半身坐起，看着很快跑走又以极快速度跑来的草果狸。
不同的是，这次草果狸怀中抱着许多树果。
“咕果。”
见方行不再是刚才那般奄奄一息模样的草果狸眼前一亮，松手，果子噼里啪啦得往下掉。
但它也没放在心上，只随手捞了两颗，递到方行与覆面犬面前。
“谢了。”
方行笑着抬手接下，却没有吃下的意思。
迎着草果狸着急奇怪的眼神，少年抱起覆面犬从地上爬起，嘴角的弧度有些僵硬：“今天的训练也差不多结束了，还是自然恢复比较好。”
语毕，少年目光快速扫过身下形状不一，颜色也各不相同，效果却大同小异，多有助于恢复体力的树果，不着痕迹的揉揉胀满的腹部。
实在是草果狸过于大方，体力不足，投喂树果，缺少能量，投喂树果。
一天两天的还好说，但天天如此，就叫人有些难以承受了。
好在草果狸听得进去话，理解了方行的意思后，它便甩甩粗直下垂的尾巴：“咕果？”
“嗯，今天就到此为止吧。”方行点头，笑意深了些，伸手捏捏草果狸形状半圆，手感厚实的，状若小熊的耳朵，随即越发骨节分明的手掌张开，顺势滑下，落到宠兽被厚实皮毛团团裹住的后颈，力道适中的揉捏起来，“谢谢你，草果狸。”
草果狸舒服得眯了眯眼：“咕果。”
结束每日必行的‘按摩’谢礼后，方行活动了下手腕。
就在他打算结印收起昏昏欲睡的覆面犬时，草果狸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甩甩脑袋，爪子一伸，搭在了少年的小臂上。
“嗯？”
树屋。
“这几天的训练，感觉怎么样？”
孙杏推门而入，一手摘去发绳，长发披下，被束缚了一天的头皮陡然舒适起来。
呼～
她长舒了口气，接过草果狸递来的甜滋滋奶茶，美美喝上一大口，这才坐到专属竹椅上。
方行见怪不怪的闻着空气中骤然充盈的甜腻香气，淡定答道：“相当不错，狸老师的陪练非常有效。”
“咕。”
被称呼为‘狸老师’的草果狸一呆，随即低头，有些不好意思，又有些开心。
孙杏瞅了眼面前的少年：“果子给你吃了什么？几天没见就从锯嘴葫芦进化成甜草团子了。”
甜草团子...
想到小孩最爱的，黏黏糊糊甜甜蜜蜜，五颜六色的小糕点，方行一噎，赶紧喝了口苦茶压压惊。
热茶入腹，胃部原本稍稍匀出的空间被再次填满。
好胀。
方行无声叹气，再也不想入口任何东西，干脆放下茶杯，正色道：“训练效果极佳，可惜铁头的拓展应用还是没什么特别巨大的进展。”
虽然找到了点苗头，但不知是何原因，无论怎么尝试，如何训练，都推进不下去了。
方行无意识的揉着怀中累极，正呼呼大睡的覆面犬。
说起来，这还是他们第一次遇到瓶颈。
毕竟技能练度有系统加点...
啧，他就不信没有系统帮忙，铁头这技能就拓展不开了。
捏捏覆面犬软趴趴的爪子，方行微微拧眉，咬了下唇肉。
和心情不佳的方行不同，孙杏没把这事放在心上。
毕竟短短几月就能将宠兽技能练度拉到小成的培育天才，就算是她的阅历，也没听说过几个。
更不用说挖掘技能应用的深度与广度这件事，才刚踏入御兽届的方行不清楚，她却知道，这可不是随便来个技能小成的宠兽与御兽师通力合作就能完成的事。
多得是听说困难后连尝试都不敢一试的御兽师。
相比起这个，她反而更关心方行与覆面犬本身。
这么想着，孙杏看了眼方行。
那张即使稚嫩年幼却仍能看出骨相的脸，在光与影的共同构筑下，展露出的却是明晃晃的不悦。
不是对任何人的，甚至不是对覆面犬的。
孙杏多看了眼方行揉捏宠兽的温柔手法，眼皮不由自主的跳了跳。
哦豁。
天才。
一个习惯自省，脑袋比大多数人都清醒的天才。
一个同时拥有极佳心性和天赋的天才。
只要能安稳成长起来，御兽大学毕业，不，或许御兽大在校期间，他就能声名雷动，横压同届。
甚至...
她闭了闭眼，有些不太敢想了。
但又想到这个天才是被她挖掘，被她教导过，孙杏又有些愉悦起来。
虽然她自己算不得什么惊才绝艳的天骄，但面前这个未来的，咳，好吧，有些事过于遥远了。
嗯？李高韵？还躺在病床上的家伙也就是运气好给方行启灵过，又怎么比得上自己一（多）对一的教学。
察觉到思维有不断扩展的趋势，孙杏止住脑内想法，一口饮尽奶茶，起身，活动手指，示意方行将覆面犬放到桌上。
干活干活。
方行一边伸手递出自家宠兽，一边不着痕迹的观察着这位老师。
总感觉，她的情绪是不是过于昂扬了？
－
“可惜了，我身边暂时没有专营治疗的宠兽。”简单的检查一遍后，孙杏整理着手套喟叹，“只能做些简单的检查了。”
不，随手就能拿出一盒医用手套的老师才不简单吧。
方行摸摸耷拉着眼皮半睡不醒的覆面犬，垂眸默默吐槽。
“行了，可以把宠兽收起来了。”
做完最后一道检查工序后，孙杏利索地摘下手套，丢进垃圾桶。
“看我做什么？”她一边抽出张纸写写画画，一边随口问道。
方行结印，将覆面犬收进御兽空间休息：“老师是培育师？”
孙杏笔锋不断：“不是。”
落下最后一笔后，她将写了五六行字迹的纸推给方行：“友情客串。”
“当然，要是你有更专业的培育师渠道，不用我的方案也可以。”
方行接过，仔细查看。
内容不多，口吻也多是建议，相当符合孙杏刚才的话。
除了最后一行。
——覆面犬甲胄硬度不足，务必补充相应资源，如天然矿山秘境，食补矿物，外抹金属涂层等。
甲胄硬度不足？
方行拧眉，覆面犬每日食谱上都有如墨晶石等从论坛或御兽师之家里淘来的金属矿石，怎么会出现这种问题？
对于这个问题，孙杏似早有预料，表情坦然：“大多数职业御兽师都会学上些宠兽培育手法。”
所以不用担心我没本事瞎说。
“实话说，你的覆面犬甲胄硬度相比起同龄宠兽其实相当可以了。”
但是？
“但是，也不知道你给它喂了什么好东西，就我观察得来，覆面犬的成长曲线可要远远超出同龄兽。”
好东西？
方行因担忧而激烈鼓动的心稍稍落地。
大约是那滴月神的馈赠。
“咚咚。”
眼见面前的少年一脸沉思的模样，孙杏赶紧敲敲桌面，吸引注意。
在方行投来目光时，赶紧说完未尽的话：“简而言之，就是覆面犬按部就班增加的甲胄硬度快赶不上乘着火箭蹿升的成长速度。”
“这时候就需要外力补足。”
“放心，这是件很正常的事，不说过去，就是现在也偶有出现。”
只不过多是出现在先天不足的宠兽治疗上。
咳，这个就不用方行知道了。
良久，再次细细看了几遍孙杏书写的‘培育方案’后，方行才缓声道：“好，谢谢孙老师。”
“需要我帮你换些资源过来吗？”
方行点点A4纸：“老师能带我去长有矿山的秘境？”
孙杏一僵：“咳，除了这个。”
不是她不愿意，实在是自带矿山的秘境大多集中在遥远的西北，有心无力啊。
方行也不奇怪，问上一句不过是有水没水打上一桶罢了，最后，他看了眼金属涂层，道：“那就麻烦老师帮忙换点市面上不多见的矿石吧。”
“用学校发我的资源。”
孙杏一脸不置可否：“当然用你的资源，我可不会补贴。”
方行笑笑，没说破：“那就麻烦老师了。”
孙杏点头，随即道：“对了，明天你和覆面犬就不用过来了。”
方行面露疑惑。
怎么？
...
“行哥，明天就是校队挑战赛，可千万别迟到了。”
眉宇间带着疲惫的方行点头：“好。”
路治接过皎月兔用双耳夹着递来的书本：“孙老师愿意放你出来啦？”
说着，他噔了噔满满当当的书包：“好几天了，一到下午班赛的时候就看不见你人。”
“班赛？”方行疑惑，“我们班不是早就结束了？”
他还以为这几天的御兽班再次进入了理论课炒冷饭天天做卷子的苦日子。
不然怎么同学们看他的眼神都有些怪怪的。
不知道好友在想什么的路治叹气：“别再天天喝露水啦行哥。”
收拾好书包的方行一顿，扭头，目光幽幽。
“咳。”被看得心里发毛的路治赶紧清了清嗓子解释道，“那什么，班赛也不是同时开始的嘛。”
方行这才收回目光，随即像是想起了什么：“你准备得怎么样了？”
路治顿时眉飞色舞的比了个健美的姿势：“这几天我跑去看了好几个班级的比赛，校队名额绝对有我一份。”
虽然很倒霉的输掉了和程鹏的比赛，但据他观察，明天的挑战赛还真没几个有实力要他全力出手才能赢下对战的。
想起观赛时时不时就会钻进耳朵里的酸话，路治撇嘴。
挑战赛给行哥好看？
路治恨铁不成钢，一本正经的摇头：浪费时间。
刚放完狠话，下一秒被秒杀，就有乐子看咯。
方行：“你笑什么？”
还笑得这么奇怪。
路治揉脸：“嘻，想起了高兴的事。”
方行：“哦，我还以为某人想起了‘自以为拿下胜利结果乐极生悲——’”
“啊啊啊啊。”路治鬼哭狼嚎起来，“师傅别念啦！”
谁都受不了黑历史念咒哇！
还是这么新鲜的黑历史QAQ
而且，而且这叫高手之间的对决，失之毫厘谬之千里嘛。
方行哼笑一声向外走去。
这是还是他在班级同学的对话里提取出来的，关于路治和程鹏争夺班里最后一个名额的对战详情。
很容易就从尴尬里走出的超级e人赶紧追了上去：“行哥，等我。”
说着，手臂一展，直接勾住了好友的脖颈。
一身的疲惫下，方行也懒得躲过他的勾肩搭背，就这样被半推着走出班级。
“不等程鹏了吗？”
路治：“张老师找他有事，估计会晚，就叫我们先走了。”
落日余晖。
高大的教学楼投下一片阴影，半遮半掩的挡住了学校大门。
此时距放学已过去一个多小时，因此校门口人影稀疏。
这就显得连体婴似的两人格外显眼。
附中校长办公室，拥有相当优越视野的玻璃窗前，程校长双目远眺，背手直立。
“咔。”
金属门锁滑动，厚实的木门被轻轻推开，又被关上。
程校长站在窗前，身形纹丝不动，只淡声道：“来了？”
无人回应。
程校长的眉尾几不可查的抽动了一下，包裹在西装里的胸口明显起伏后，这才转身，压着情绪的嗓音再次响起：“你——”
张枝蔓：“我？”
程校长咽下未尽之言，瞳孔微颤之余，飞快的扫过这间并不大的办公室。
然而并没有看到他想要见的人。
张枝蔓笑眯眯：“校长很失望的样子啊。”
“...”
程校长的养气功夫还是不错的，就见他面色不变的坐回办公椅：“程鹏呢？”
“时间到了，放学回家了啊。”张枝蔓淡定答道，甚至还有闲心拆了块茶饼，“今年的五校联考赛程安排怎么还没下来？”
正事一出，再次压住了程校长的火气，他冷眼看着张枝蔓把校长办公室当成自己家一般，动作自然的温杯投茶：“赛程安排刚下来，就是和以往相比有不小的变动。”
说着，程校长十指交叉：“单人赛的变动是最小的。”
“赛场也根据参赛者的主场界定。”
张枝蔓‘嗯’了一声。
这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去年也是如此。
“变动呢？”
“除场地类型需要抽选外，还额外加入了天气系统。”
也就是说，那些学会了天气招式，如晴天，暴雨，落冰招式的宠兽只要场地合适，开场就能占上个大便宜，并将这些优势滚雪球般持续到最后。
“我记得，坪山中学今年的新生首席就契约一个会晴天招式的熔盐蜗牛？”
程校长点头：“加入天气系统也是坪山中学那边提出的。”
张枝蔓拧眉：“没人提出异议？”
程校长没说话，只给了个眼神。
“...”
“团体赛呢？”
“三人制，无危秘境，抢分赛。”
“单人决赛后一月开始，全程幽灵超能宠兽监控。”
程校长分外简单的答道。
张枝蔓分茶的动作一顿。
袅袅白烟下，她有些头疼的揉揉眉心：“不是，赛程安排不是各校高层互相沟通，共同决定确认的吗？”
他们附中临近秘境的望海校区因为某些原因暂未开放，导致今年的御兽师新生们在秘境协作，团队合作方面已经慢了一拍了。
校内高层沟通的就是尽量把团队赛时间往后推推。
当下已定的赛程虽说与去年单人赛结束后立刻举行的团体赛相比，确实是后延了不少时间。
但一个月...还是紧张了些。
也绝对不是他们附中全力以赴后能够得到的最好结果——
“三人制是我提的。”程校长的手指点着桌面，发出有节奏的噔噔声。
实力不足的前提下，无论后延多少时间，意义都不是很大。
毕竟你在前进的同时，对手也获得了相应的成长空间。
将五人制转为三人制，也不是随口乱提。
相比起五人大团来说，三人小队更好培养默契，也更适合他们学校。
再加上早在去年就有中考团体考核削减人数的消息，再找几个盟友沟通换票，便自然而然的形成了当下局面。
方行，路治，程鹏。
闹闹哄哄的办了将近一周的御兽对战，作为校长，他自然尽可能的抽出时间关注着。
偏偏今年的新血真的就寥寥无几。
家里那小子也——
“...”
沉沉叹气，程校长起身，快步走到张枝蔓身前，一把拿起她分好的茶水。
草草吹了几口后，一仰而尽。
“你这是喝酒还是喝茶？”张枝蔓神色不渝。
“都不是。”程校长把茶杯丢了回去，“我当黄连水喝。”
压压心头的火气。
“听说这几天，方行一直在那位新招进来的孙老师手下训练？”
张枝蔓点头：“孙老师很看好他。”
“嗯...”
“明天，等路治也成了校队成员，你让孙老师出个外勤。”
张枝蔓一顿，意识到什么后，讶异抬头。
“以及——”程校长敛眸，“催一下望海那边，最多再给他们一周时间！”
宁港大附中校门口。
“行哥，明天一定要全力以赴哇！”
“？明天不一定会有人挑战我吧。”
“额...”
“说人话。”
“那什么，有些人吧，就天生柠檬成精，我们呢，又看不过去，就口头上交流沟通了一下，你懂得吧...”路治吞吞吐吐的解释道。
过于委婉的解释，方行没放在心上，只以为是拌了两句嘴的小事：“哦，那明天赢了不就行了。”
路治干咳一声：“他们——”
“程鹏？”眼角余光瞟到某个站在角落，似乎正在等人的身影，方行一怔，随后与路治一同上前，“不是说张老师有事找你？”
路治也被转移了注意力，一脸好奇的看着程鹏不太齐整的外套，脑洞大开：“不会是哪个和你有仇的用张老师的名头把你叫过去，打算阴你一把吧？”
方行满脸黑线：“怎么可——”能。
“猜对了，可惜没奖给你。”程鹏松松垮垮的靠在墙上突然开口，不止打断了方行的话，同样也叫路治微微睁大了双眼。
天知道他这就是随口胡诌的。
单肩背包的程鹏抬抬下巴，语气平静道：“我离家出走了。”
“啊？”
－
翌日，阳光灿烂。
宁港大附中格外热闹。
原本相当平静的初中部内部论坛也在短时间内便建起了栋栋高楼。
[点我就看嘿丝长腿～]
楼主：扎黑欧*正面图镇楼！
2L：神TM嘿丝长腿...还不快把标题党拖出去斩了！
3L：是！
4L：是！
....
楼主：不是，这不是引点流吗(扭捏)（对手指），毕竟今天新发这么多帖子捏～
11L：（气笑）楼主有本事发扎黑欧，怎么不干脆自己穿嘿丝。
楼主：有道理！（拇指）下次一定！
15L：好了好了，楼主引流到底想说什么？赶紧的，如果是湖绿赶紧说，别浪费我时间。
16L： 1
17L： 1
楼主：嘿，当然是为了和大家一起谈论咱们学校那位初三学长的真实实力哇，有没有愿意开个头的？
20L：初三学长？谁？两个字的还是三个字的？
21L：楼上是不是傻，和FX有关的话题都在咱们校内论坛里飘了好几天了，每天都有不知道真假的爆料出来（话说，我看过的最假的还是说FX学长其实是女扮男装这种）暗搓搓问上一句，这位F姓学长真有被人认错成女生的时候吗？（COS思想者ing）
22L：暗搓搓答上一句，有的，特别是初一的时候，不但声音软软的，还有一头棕色小卷毛，性格也是安静那挂的，除了LZ，都不怎么和别人说话，班里好多人都以为FX是女生。
23L：是的是的，不过初二下学期那会开始变声，婴儿肥也掉了，就没那么一眼女了，还挺想知道他现在长什么样的。
24L：哇哦[天哪.gif]感觉知道了天才的黑历史～
25L：LZ是谁？楼主？
26L：FX他基友。
27L：啊？不是说FX压根不是什么天才，都是吹出来的吗？因为咱们学校这几年的成绩可能不太好看，所以人工造神这样？（小声）（那什么，我也是别的帖子里看的）
28L：为什么要小声，原本我也以为是假的，但是越看越真哇。
29L：什么什么？细嗦！（放耳朵）
V后日更哈，快了快了～这个月V哦[狗头叼玫瑰]
*扎黑欧：胸以下全是腿的黑皮人形宠兽，该种族均为雄性（♂），对应的宠兽种族为蕾白美（♀）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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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第五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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