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边走边聊,慢吞吞的到了议事厅门口。宋风亦上前敲门,里面传来声音:“进来。”两人推门进去。宋风亦拉着池长安进了门,向主位上二人行礼。
“宗主,宗主夫人。”“父亲,宗主夫人。”
池长安才说完,便被主位上一人瞪了一眼,呵斥道:“池愿!给你说了多少遍了?让你叫娘亲,就是不叫!叫一声能掉你一块肉吗?”说完便将手边的茶盏砸向池长安,宋风亦心中一惊,身边没有多余的空间拉池长安了,宋风亦只得挡在池长安身前,将人护在自己怀中却被茶盏砸了个正着,屋内原本还有人窃窃私语,经这一砸屋内瞬间鸦雀无声。
“宋羽,谁允许你给他挡的!他犯了错就该罚!”
宋风亦将池长安护在身后,转过身面对着池君,语气不卑不亢:“宗主,长安还小,不懂事,您要罚便罚我吧。”池长安想站出来,却被宋风亦按住。池长安抿了抿唇,最后还是乖乖站在原地没动。
周月看着这一幕,出声道:“宗主,不过就是一个称呼罢了,没事的,您别动气。”池君叹了口气,道:“罢了,先说正事。”
池长安站在原地,心里十分不是滋味。
又是这样——打了骂了后又装做无事发生,每次都是这样。今日若不是宋风亦在场,恐怕池长安已经与池君打起来了。要不池长安就直接摔门走了。
上方的池君还在继续说着什么,可池长安一点听的意愿都没有,早就神游天外了。
不知过了多久,池长安感觉眼前晃了晃,这才回过神来。
“长安,发什么呆呢?走了。”
“哦,没什么,走吧。”
出了议事厅的大门,池长安开口问道:“你刚才拦着我做什么?让我说不行吗?就算为了他那个宝贝女儿,他也不会拿我怎么样。”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池长安扯了扯嘴角:“可我心里不痛快,凭什么顺着他?我就是当着他的面骂周月祖宗十八代她周月也该受着,知三当三恶不恶心?大不了就是跪祀堂,我还能与我娘说说话呢。周月要真那么好心劝,会等茶盏砸过来后再劝?他妈的!她茶言茶语地在那装什么呢?”
宋风亦好气又好笑地看池长安,等着他说完:“满口脏话,跟谁学的?都跟你说了少出去跟那些人混,非不听,现在学坏了吧。”池长安闻言气鼓鼓的偏过头不理宋风亦了。宋风亦见状捧着池长安的脸把他的脑袋掰回来,强迫池长安看着自己:“还不理我,真是把你惯的无法无天了。”池长安气鼓鼓的看着宋风亦:“光听着我说脏话了。”宋风亦无奈地笑笑:“知道你委屈了,刚才也骂爽了吧?被生气了啊,乖。”池长安轻哼一声,宋风亦便继续带着池长安往回走。
宋风亦:“都带了十年了,怎么还是这么莽莽撞撞的,一点都不像我。”
池长安:“怎么?嫌弃我?”
宋风亦:“我哪敢啊小祖宗,我宠你还来不及呢?怎么会嫌弃你呢?”
池长安:“这还差不多,你要是敢嫌弃我,我就不理你了。”
宋风亦:“嗯?不信。”
池长安:“你!哼,你闭嘴。”
宋风亦:“好吧。”
……
池长安走了一会,又突然问:“那老登在上面说的什么?”
没有回答。
池长安停下来看着宋风亦:“怎么不说话?”宋风亦无辜眨眼:“不是你让我闭嘴的吗?”池长安:“我又想让你说话了。”宋风亦逗他:“我又不想说话了。”池长安抬头看着宋风亦的眼睛,那双桃花眼里满满的戏谑,池长安开口道:“阿羽……”宋风亦挑眉:“嗯?我在呢。”池长安委屈道:“我不开心了,你哄哄我。”宋风亦将池长安抱到怀中,轻拍池长安的背:“好好,我不该逗你,别不开心啦。”池长安抱着宋风亦的腰:“嗯。回答我的问题。”
“下个月在凡间(地名(后添))寒泉山举办和宴,他让我们在宴会期间尽量不要与人发生冲突,与人斗殴更是大忌,若有事尽和平解决。池长安道:“哦,这样啊——”池长安拖长尾音,“我偏不听,气死他个老不死的。”宋风亦笑出声,问道:“谁教你的?骂这么顺口指定是熟人吧。”池长安冲宋风亦做了个鬼脸,道:“小爷我自学成才,哪需要谁教。”宋风亦笑着看他:“自学成才?在哪学的?”池长安语塞:“呃……哼,不告诉你。”宋风亦挑眉:“你不告诉我我也能查出来,毕竟你身边除了我能有几个亲近的?”
“你……”池长安无语。
“怎么样?你说不说?”宋风亦道。池长安看他一眼,道:“你想干嘛?”宋风亦道:“不干嘛,就问问而已,毕竟我是真的很好奇你身边除了我还能有谁。”
“白辅言。”
“白辅言?”宋风亦问道,“上个月刚进来那个?”池长安点头:“嗯,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宋风亦看了看池长安,又在脑海里想了想那人的样貌,道:“那小子看着挺乖的啊。”池长安呵呵笑道:“人不可貌相,长得乖不妨碍人家毒舌。”宋风亦看向池长安:“多毒?”池长安想了想,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形容,反正很毒就对了。”宋风亦沉默一阵,道:“你先回去我待会来找你。”池长安疑惑的看向宋风亦,问道:“你干嘛去?”
“待会你就知道了。”
宋风亦说完就跑了,池长安虽然疑惑,但还是依言自己回去了。
池长安回到自己屋子不到半刻钟时间,门突然被人一脚踹开。池长安吓了一跳,看清来人后无语的翻了个白眼,将手旁的书扔了过去,骂道:“宋风亦你有病啊,踹门干嘛?不能用手开吗?”宋风亦单手接住朝他砸来的书,扫了两眼 揶揄道:“哟,大中午搁房里看春宫啊 ~”池长安没好气道:“滚滚滚。”宋风亦进了门,身后似乎还跟了一个人,池长安侧头去看,看见后诧异道:“你把他带过来做什么?”
这位青衣少年正是白辅言,是个孤儿,上个月刚入凌云宗,因为天赋不错,所以直接入内门了。
白辅言被宋风亦提溜过来的时候还是懵的,此刻看到池长安跟看到救星似的,探出脑袋喊道:“三师兄。”结果被宋风亦照着脑袋敲了一下,又委屈地缩了回去。池长安见状问道:“他叫的没错啊,你敲他做什么?”白辅言连连点头。宋风亦作势又要敲他,白辅言又缩了回去。
“就是这小子教你的说脏话?”宋风亦问道。池长安还未回答,白辅言却先急了。他在入进宗门前就听说过关于宋风亦的传闻:凌云宗的大师兄宋风亦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传闻历阳宗的少主不知怎么得罪了池长安,第二日那人便消失了,再找到时那少主跪在地上不断磕头,整个人变得疯疯癫癫的,断了一只手,另一只手的手筋也被人挑断了,带回去后一个时辰就直接断气了。大家都理所当然的认为是池长安干的,将池长安带到历阳宗关了起来。宋风亦去要人,他们不给,历阳宗宗主的小儿子还当着宋风亦的面羞辱池长安。第二日历阳宗宗门内一眼望过去全是血,历阳宗宗主的小儿子也死了,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只是头颅不在了。历阳宗宗主带人急急忙忙的到关押池长安的柴房,不出所料,柴房里面空空如也,根本没人。
死了十余人。
后来历阳宗宗主带人去凌云宗算账,宋风亦根本不怕,把历阳宗宗主小儿子的头颅扔给他们。在双方快要打起来的时候池君出来了,对方要求将宋风亦杀了,池君死命拦着,最后还是没让对方把宋风亦带走。
宋风亦可以因为池长安的一句话不计代价去拿到池长安想要的东西。活物也好,死物也罢。可他从未动过周月母女三人,因为宋风亦动她们,池君便会报复在池长安身上。
宋风亦近不了池君的身,池君修为远在他之上。
至于池君为什么不杀宋风亦。宋风亦是池君故人的孩子,那位故人叫宋津墨,是宋风亦的父亲。两人交情甚好,是从小到大的玩伴。宋津墨临死前池君对他发了毒誓:绝对会把宋风亦当做自己的孩子照看,不会伤害宋风亦,也不会让其他任何人伤害宋风亦,若伤害宋风亦一次,或让其他任何人伤害宋风亦,天打雷劈。也因此,池君即便再怎么不喜欢宋风亦也不会动他。
“大师兄,我没教三师兄说脏话!”白辅言急道。宋风亦不理他 ,池长安看了眼拉着少年后衣领的宋风亦,道:“你先放开他吧。”宋风亦依言松开拉着白辅言后衣领的手,白辅言跑到池长安身后躲着。池长安看了看白辅言,问道:“你躲啥?”白辅言小声回道:“我怕大师兄揍我。”
宋风亦将门关上,走回来坐到桌旁的椅子上,道:“师弟,要不你给解释一下。”白辅言缩在池长安身后,弱弱的问道:“解释什么?”池长安道:“我说吧。”
三日前,宋风亦接了宗门任务便出去了,池长安觉得一个人待在房中无聊,便带着白辅言与另一名师弟去凡间玩了。刚开始一切正常,都玩的很开心,大约在午时三刻,池长安就把两人带到了一家酒楼中休息,顺便吃点东西。
白辅言和另一名吃饱后就想着要出去玩,池长安嫌外面太热,就让他们自己出去玩,他则待在酒楼中等他们。他们出去后没多久,门口进来三人,池长安原本没在意,只自顾自的吃桌上的食物,结果那三人环顾一圈后径直走到池长安身旁坐了下来,池长安皱了皱眉,但终究没说什么,毕竟人家爱坐哪是人家的自由。
他身旁那人落座后叫了酒后就开始色咪咪的打量池长安。另外两人见那人打量池长安便打趣那人是不是看上了。池长安皱起眉,那人只笑了笑没说话。
小二把酒端上桌,三人喝了几口,方才打量池长安那人道:“美人,陪哥哥们喝一个?”说着还把就往池长安面前推了推。池长安没抬头,将酒推了回去,道:“不好意思,我不会喝酒。”便继续吃自己的菜。那人又笑,另两人也笑。见池长安不抬头还以为是池长安害羞,道:“美人别扫兴呐,不会喝没关系啊,哥哥教你喝啊。”另外两人哄笑。
池长安终于抬头,眼神很冷。另两人人的笑声小了,那人的笑也似乎有些僵住了。没成想那人脸皮厚的没边,又接着开口道:“小美人挺凶啊,不过哥哥我就喜欢你这种性子烈的。在下历阳宗魏胜凡,美人是哪家的?过几日哥哥去你家提亲啊。”
周围围满了看戏的人。这三人作恶多端,三人荤素不忌,不知有多少男男女女惨遭过他们的毒手,也算是这家酒楼的常客了。而三人所在的历阳宗是凌云宗往下最大的宗门,没有谁会为了一个不认识的美人得罪大宗门的子弟。
“三师兄?”白辅言和另一名少年不知什么时候从人群中挤了上来,走到池长安身旁问道:“怎么了?”池长安看了眼两人,道:“没什么,遇到几个不怕死的流氓骚扰我。”白辅言当即看向对面三人,道:“就你们骚扰我师兄?”魏胜凡身旁的人看向白辅言和他身边的另一名少年,吹了个口哨:“又来了俩美人,咱兄弟几个今天艳福不浅啊。”魏胜凡看向白辅言,道:“他是你师兄啊,怎么,要给你师兄出头?”
白辅言上上下下扫了眼魏胜凡,直接开骂:“不是你配吗?你要不看看你自己那猪头,家里面没有镜子总有尿吧,还骚扰我师兄,你可真她妈够不要脸的。”
“你……!”魏胜凡被骂得恼羞成怒,想骂回去却被白辅言打断。
“你你你,你什么你?简直就是死变态一个,还敢骚扰我师兄,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魏胜凡气的要死,提剑就准备打架,白辅言压根不给他机会,在魏胜凡剑拔出来之前一脚踹向桌子,桌子向对面三人倒去,三人连忙向后退了好几步。
魏胜凡气急败坏:“哥几个可是历阳宗的,你们哪个宗门的敢这么狂?!”
“凌云宗池长安,你们想好怎么死了吗?”池长安幽幽道。对面三人的大脑“轰”的一声炸开,僵在原地。他们原本以为对方只是哪个小宗门的子弟,哪成想这么背,惹到了凌云宗的子弟,光这个身份就压他们历阳宗子弟一头。若仅此也就罢了,结果“池长安”三个字劈头盖脸的砸下来。当今修真界谁不知道凌云宗大师兄:宋风亦是个疯子?而宋风亦唯一护着的正是池长安。没有人愿意拿自己的性命去得罪疯子的人。
思及此,对面三人“扑通”一声跪下来,磕了几个响头:“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您大人有大量饶了我们吧。周围人早在听到“池长安”三个字时散开了,生怕惹祸上身。
白辅言看着跪地求饶的三人,讥讽道:“哟,怎么不横了?你们再起来横啊。”池长安俯身拍了拍魏胜凡的脸:“刚才不是小的挺开心的吗?怎么不笑了?是天生不爱笑吗?”魏胜凡跪在地上大气不敢喘,看着池长安凑近的脸屏住了呼吸,池长安站直身体,冷笑一声:“死性不改。”魏胜凡只觉一阵天旋地转,身体还僵在原地,脑袋却已经滚了出去,鲜血溅在池长安身上池长安皱了皱眉,另外两人身体抖得厉害,池长安看了眼他俩,掏出一袋银子抛给掌柜:“掌柜,对不住啊,把你店搞脏了。”掌柜接住抛来的银子,感受着那沉甸甸的重量,赔笑道:“不打紧,爷几个开心就好。”
“三师兄怎么不把另外两人也杀了?”白辅言问道。池长安耸耸肩,无所谓道:“那两个人只是附和着笑了几声,除此外又没有干什么,吓吓得了,没必要全杀了。”
宋风亦听完点点头,看向池长安身后的白辅言道:“我记得你今年十四,是吧?”白辅言点头。宋风亦见状道:“行啊,小小年纪,我不过3日不在,你就把我家长安给带坏了,你该当何罪?”白辅言缩在池长安身后,弱弱道:“大师兄我错了。”
“想清蒸还是油炸?说吧,你师兄我会尽量满足你的。”宋风亦道。白辅言闻言又往后缩了缩,抱着池长安的腰,道:“三师兄……”池长安轻轻拍了拍白辅言的手,对宋风亦道:“好了阿羽,别吓唬他了,没必要吓唬一个小孩子。”宋风亦这才笑出声,走上去跟池长安一起哄白辅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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