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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和宴(二)

宋风亦正思索间,前方突然出现一群妖狼,它们眼睛泛着绿光,凶狠地盯着两人。池长安兴奋地拔剑,“阿羽,看我大展身手!”说着便冲了上去。宋风亦刚想阻拦,却忍住了。他决定这次让池长安独自面对,相信他有能力解决。池长安在妖狼群中灵活穿梭,剑招凌厉,一时间竟不落下风。但妖狼数量众多,渐渐池长安有些体力不支。宋风亦在一旁紧紧盯着,手心都冒出了汗,可还是强忍着没出手。就在池长安险些被一只妖狼扑中时,他突然爆发出一股力量,施展出了从未用过的剑技,将妖狼纷纷击退。看着池长安成功解决妖狼,气喘吁吁却满脸自豪的模样,宋风亦只是无奈的笑笑,池长安还是太冲动了。

秘境的天空似乎永远笼罩着一层薄薄的暮色,光线暧昧不明,一如宋风亦此刻的心境。他看着池长安带着些许得意和疲惫走向自己,那双总是亮得惊人的眼眸里,盛满了“求表扬”的意味。宋风亦压下心头翻涌的复杂情绪,走上前,掏出手帕,细致地擦去池长安脸颊溅上的几滴兽血。

“很厉害,”他声音温和,带着不易察觉的叹息,“但下次别这么莽撞,狼群最是记仇,若引来更多,会很麻烦。”

池长安浑不在意地摆摆手,甚至就着宋风亦的手蹭了蹭脸颊,像只满足的猫:“知道啦知道啦,有你在嘛,我怕什么。”他语气里的全然的信赖像一根细针,轻轻刺痛了宋风亦。

“走吧,找个地方休息一下,你灵力消耗不小。”宋风亦揽过池长安的肩,将人半带着离开这片弥漫血腥气的战场。他需要时间理清思绪,也需要确保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池长安绝对安全。

他们找到一处隐蔽的岩洞,宋风亦在洞口布下简单的隐匿结界。池长安确实累了,靠坐在岩壁旁,没多久呼吸就变得均匀绵长,竟是睡着了。宋风亦坐在他对面,静静地看着他沉睡的侧脸,烛火般暖黄的光晕似乎还映照在那如玉的肌肤上,佛殿里那个抱胸靠在柱子上的少年模样与眼前人重叠。

“真到出事的时候,那些所谓的神怕是连自己都自顾不暇,哪还能分出时间来管祈愿的人?那时祈愿的人再诚心也没用,还不如靠自己呢。”——池长安当时的话语轻轻回响。

那自己呢?自己于他,是否也只是一份虚幻的慰藉?当真相撕开温情脉脉的面纱,这双此刻盛满信赖的眼,是否会瞬间被憎恶与绝望填满?

宋风亦闭上眼,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剑柄上的纹路。历阳宗长老们的传讯符还在储物袋中微微发烫,那是无声的催促,是血仇未雪的沉重。池绾熙的话语也清晰无比:“别陷太深了,你一旦动情,这盘棋就没有下下去的必要了。”

棋……他的人生仿佛就是一盘棋。自幼被教导的便是隐忍与谋划,接近池长安是计划,获取信任是计划,甚至那看似情不自禁的撩拨与试探,最初又何尝不是计划的一部分?是为了更牢地拴住这个心思相对简单的宗主之子,是为了更方便地探查凌云宗的秘密。

可什么时候开始,一切变了质?

是看他雨中蜷缩的背影心生怜惜?是听他委屈抱怨时只想将人护在身后?还是在他莽撞冲动时,那无法抑制的担忧?亦或是……那个草丛间猝不及防、青涩而滚烫的亲吻?

“今日我救你一次,你以身相许吧。”

当时玩笑般的话语,此刻想来,竟掺杂了多少假戏真做的情愫?而池长安那句毫不犹豫的“好好好”,又在他心湖里投下了多大的石子,激起了再也无法平息的涟漪。

他动情了。这盘棋,到了必须抉择的时刻。

是继续下下去,遵循原计划,引导历阳宗与影欢宗残存的力量(他已知晓池绾熙暗中联络了影欢宗旧部)里应外合,扳倒池君,为父报仇,也为历阳宗清除最大的障碍?届时,池长安将如何自处?他将是仇人之子,是计划的一环,甚至可能成为要挟池君的筹码。宋风亦几乎能想象到那时池长安眼中的破碎。

还是……保他?

这个念头一跳出来,就像野草般疯狂滋长。保住池长安,意味着要彻底背离历阳宗的期望,意味着要重新布局,甚至可能要与长老们为敌。他能做到吗?为了这份不该产生的感情,值得吗?

岩洞外传来细微的脚步声,很轻,但足够让警惕的宋风亦瞬间回神。他悄无声息地起身,剑已半出鞘,目光锐利地盯向洞口。

一道窈窕的身影悄然穿过结界,是池绾熙。她看到洞内情形,目光在沉睡的池长安身上停顿一瞬,又看向全身紧绷的宋风亦,挑了挑眉,用口型无声地道:“聊聊?”

宋风亦看了一眼毫无所觉的池长安,点了点头,示意池绾熙到洞外稍远些的地方。

“你怎么找来的?”宋风亦压低声音。

“秘境就这么大,你们动静也不小。”池绾熙抱臂倚着一棵树,“看你的样子,是收到消息了?长老们快按捺不住了。”

宋风亦沉默。

池绾熙嗤笑一声:“别告诉我你心软了。宋风亦,别忘了你爹是怎么死的,别忘了孟姨是怎么死的。池君那个人面兽心的东西,他连发妻和至交都能下手,他对长安那点可怜的父子情,在利益面前屁都不是。一旦他知道长安可能阻碍他,或者需要长安的心头血去救他那个‘福星’,他会毫不犹豫地下手。”

“我知道。”宋风亦声音干涩。

“那你在犹豫什么?”池绾熙逼近一步,目光如炬,“就因为长安对你那点心思?宋风亦,别天真了!若是他知道你从一开始就在骗他,接近他只是为了报仇,你猜他是会继续喜欢你,还是会恨你入骨?”

这话像一把尖刀,精准地刺中宋风亦最深的恐惧。他脸色白了白。

池绾熙放缓了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风亦,我们是一类人。仇恨埋在心里太久了,久到都快忘了自己原本的样子。但这就是我们的命。长安……他或许是无辜的,但谁又不无辜呢?我娘难道不无辜吗?你爹难道不无辜吗?”

她顿了顿,道:“和宴之后,各方势力汇聚,是动手的最佳时机。长老们的意思是,在宴会上揭露池君罪行,联合影欢宗旧部及其他对凌云宗不满的势力,当场发难。我们需要你里应外合,控制住池长安,必要时……他是最好的人质。”

控制住……人质……

宋风亦的手在袖中微微颤抖。

“让我想想。”他最终只能吐出这四个字。

池绾熙看了他半晌,叹了口气:“尽快决定。我们没有太多时间。秘境快关闭了。”她说完,转身悄然离去,身影迅速消失在密林中。

宋风亦在原地站了许久,直到夜风吹得他浑身冰凉,才转身回到岩洞。

池长安已经醒了,正揉着眼睛迷迷糊糊地看他:“阿羽?你刚才出去了?”

“嗯,查看一下周围。”宋风亦尽力让声音听起来平静无波,他走到池长安身边坐下,“睡得怎么样?”

“还好,”池长安打了个哈欠,很自然地把脑袋靠到宋风亦肩上,“就是有点冷。”

宋风亦下意识伸手将人揽入怀中,用自己体温温暖他。池长安似乎很满意这个姿势,在他怀里蹭了蹭,又闭上了眼睛,嘟囔道:“还是你身上暖和……”

感受着怀里人全然依赖的姿态,听着他逐渐平稳的呼吸,宋风亦的心像是被放在温火上慢慢炙烤,煎熬无比。

他的目光落在池长安纤细的脖颈上,那里脉搏平稳地跳动着。取心头血……池君真的会狠心至此吗?如果自己选择保护他,又能护到哪一步?与历阳宗决裂?与整个修真界为敌?

代价太大了。

可是……若放弃他,眼睁睁看着他被卷入复仇的旋涡,成为棋子甚至牺牲品……宋风亦发现自己根本无法想象那画面。

或许还有第三条路?

一个大胆的、近乎疯狂的念头逐渐在他脑中成型。

他能否……假意遵从历阳宗的计划,却在最关键的时刻倒戈?他可以在混乱中带走池长安,远走高飞,离开这是非之地。至于报仇……池君多行不义必自毙,即便没有他宋风亦,仇家也不会少。或许这样,既能全了历阳宗长老们的心愿(他们终究会动手),又能保住池长安。

但这意味着背叛所有人的期望,包括那些将他抚养长大、教他本领的历阳宗长老。这同样是一条艰难无比的路。

怀中的池长安动了一下,似乎睡得更沉了。

宋风亦低下头,极轻地、如同羽毛拂过般,吻了吻池长安的发顶。

“长安……”他几不可闻地低语,声音里充满了无尽的挣扎与一丝孤注一掷的决绝,“如果我选择你……你会不会……有一天原谅我开始的欺骗?”

回答他的,只有洞外掠过树梢的、带着山雨欲来气息的凉风。

秘境的光线开始轻微波动,这是即将关闭的征兆。

宋风亦深吸一口气,轻轻摇醒池长安:“长安,醒醒,秘境要关了。”

池长安迷茫地睁开眼:“嗯?要出去了?”

“嗯。”宋风亦帮他理了理微乱的衣襟,眼神已然沉淀下来,做出了最终的决定,“出去后,紧跟在我身边,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离开我的视线,知道吗?”

他的语气异常严肃,池长安虽然不解,但还是乖巧地点点头:“知道啦,你怎么突然这么紧张?”

宋风亦没有回答,只是深深地看着他,仿佛要将他刻进灵魂深处。

“走吧。”

他拉起池长安的手,紧紧握住,像是握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同向着秘境出口那逐渐亮起的光晕走去。

前方等待他们的,不是历练的结束,而是一场真正腥风血雨的开始。而宋风亦已然押上了自己的全部,只为赌一个或许渺茫的、能护住怀中人的未来。

秘境出口的光晕逐渐稳定,化作一道巨大的旋涡状光门。各宗弟子陆续被传送出来,有人喜获机缘,实力精进;有人带伤挂彩,神情萎靡;更有人永远留在了那片危机四伏的土地。

宋风亦紧握着池长安的手,几乎是护着他一同踏出光门。外界明亮的光线刺得人微微眯眼,寒泉山广场上的喧嚣瞬间涌入耳中。各宗长辈、同门纷纷迎上自家弟子,关切声、议论声此起彼伏。

池长安一眼就看到了凌云宗队伍前站着的池君和周月,他下意识地想甩开宋风亦的手往旁边躲,却被宋风亦更用力地攥住。

“别躲,”宋风亦的声音低沉而坚定,目光快速扫过全场,敏锐地捕捉到历阳宗几位长老看似不经意投来的视线,以及池绾熙站在稍远处那略带深意的一瞥。“跟紧我。”

池长安有些诧异地看了宋风亦一眼,觉得他今日格外紧绷,但那份不容置疑的保护姿态让他心头一暖,便乖乖任由他牵着,低声嘟囔:“知道了,牵这么紧,怕我跑了不要你啊?”

宋风亦没回答,只是牵着他走向凌云宗队伍。

“宗主,宗主夫人。”宋风亦率先行礼,姿态无可挑剔,但握着池长安的手并未松开。

池长安不情不愿地跟着叫了声:“父亲,宗主夫人。”目光瞥向别处,就是不看周月。

池君眉头微蹙,似乎对池长安的态度不满,但目光在宋风亦紧握着他的手上停留一瞬,最终没说什么,只是例行公事般问道:“秘境中可还顺利?收获如何?”

宋风亦代为回答:“回宗主,一切尚可,偶遇些麻烦,但都解决了。长安收获尚可。”他刻意模糊了细节,尤其避开了遭遇历阳宗伏击之事。

周月在一旁温柔笑道:“平安出来就好。星儿还一直念叨着哥哥和师兄呢。”她说着,目光状似无意地扫过两人交握的手,眼底深处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冷光。

池长安压根没接她的话茬。宋风亦则微微颔首,算是回应。

这时,历阳宗那位姓魏的长老笑着走了过来,对池君拱手:“池宗主,贵宗弟子真是人才辈出啊,看宋师侄和池师侄气度不凡,想必在秘境中定有大收获。”他话虽对着池君说,目光却意味深长地在宋风亦身上转了转。

宋风亦心中警铃大作,知道这是试探,亦是提醒。他面色不变,恭敬回礼:“魏长老过奖,晚辈还需勤加修炼。”

魏长老哈哈一笑,又寒暄几句便走开了。

接下来的时间,宋风亦几乎是寸步不离池长安。无论是各宗之间的交流寒暄,还是后续清点秘境收获、统计斩杀凶兽数量的环节,他都牢牢将池长安带在身边,拒绝了一切可能将他们分开的场合。池长安虽觉得宋风亦有些过度紧张,但被他这般全神贯注地护着,心里那点因为见到父亲和周月而产生的不快也消散了许多,甚至有些享受这种被独占般的感觉。

夜幕降临,寒泉山灯火通明,盛大的和宴正式开始。仙乐飘飘,灵果佳肴琳琅满目,各族各界修士表面上一团和气,推杯换盏,暗地里却波涛汹涌。

宋风亦坐在池长安身边,替他挡掉了所有敬来的酒,自己也只是浅尝辄止。他的目光始终保持着高度的警惕,观察着在场每一个人的动向,尤其是历阳宗和凌云宗高层所在的方向。池绾熙坐在稍远一些的女修席中,偶尔与宋风亦视线交汇,皆是飞快避开,彼此心照不宣。

池长安扯了扯宋风亦的袖子,小声道:“阿羽,你太紧张了,放松点嘛。这不好好的?”他趁着无人注意,飞快地夹了一块精致的糕点放到宋风亦碟中,“这个甜而不腻,你尝尝。”

宋风亦看着碟中那块小巧的糕点,又看看池长安亮晶晶带着讨好意味的眼睛,紧绷的心弦稍稍松动了一瞬。他拿起糕点,慢慢吃完,低声道:“没事,我不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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