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一树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他梦到自己变成了一只漂亮的小鸟,有着华丽的羽毛和清脆的歌喉,在一处陌生且阴暗的森林里飞来飞去。他遇到了一朵薄荷色的小花,和她分享了自己雨后刚采的美味蘑菇,然后——他们就双双倒在了蘑菇的残骸旁,双双睡得不省人事。
梦中不知为何,他听到一个人的声音,在黑暗中喃喃自语般的说道:“我曾三度遭到背叛,因而懂得世间万物,不过是欺瞒的幌子。我的愤怒,绝不平息!”
这个声音愤怒的诉说了自己的经历:身为创作者的“母亲”被力量所惑,将他抛弃,随后结交的、如同家人一般的朋友,却因为恐惧而视他为憎恶之物,最后是他收养的、承载着他全部期望的幼童,最终却因为寿限所控,违背了昔日陪伴他的约定。
“人,绝不可信;神,亦令我憎恨!”
伴随着这样的话语,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是一只被雷光包裹的凶恶小猫,它的背后连接着数条奇怪的管道,朝着小鸟和小花龇着牙,凶恶的“喵嗷”了一声。
小鸟目瞪口呆,完全不知道该做出什么样的反应,小花却立刻拜倒在小猫面前,声称他是真的神灵,虔诚的向他祷告。随后,在一只戴着花的小兔子和一只会飞的茄子的帮助下,小鸟和小花从梦中醒了过来,小兔子告诉小鸟,这片森林的主人草神被怪物抓住,关了起来,所以森林才会终日不见阳光,也没有鲜花绽放,连鸟儿的歌声都比以前少了,他们必须救出草神,才能拯救这片森林!
小鸟很高兴自己能帮上她们的忙,于是告别了小花,选择了和她们同行。他们在森林深处,遇到了伤害神明的怪物,对方披着厚厚的皮毛,却长着尖利的鸟喙,全然看不出真实的样貌。他用晦暗的目光长久的注视着小鸟,终于对他说道:“原来如此,我终于明白,你对我的厌恶是从何而来了。”
他用锋利的爪牙刺穿了小鸟的心口,幸亏小鸟拥有自愈的力量,很快就从重伤中恢复过来,召来无数树木化作木龙,将怪物杀死。随后,小兔子集结了森林里的其他小动物,大家一起爬上森林中最高的山坡,见到了被禁锢在这里的,仿佛白萝卜一样外形的草神,他们解开了她的囚笼,陪伴着她,一同走进森林的黑夜,见到了正在拼命啃咬月亮的小猫。
对着他们,小猫露出了锋利的爪牙,他朝着草神扑过来,想要夺走她身体里的那颗心,却反被草神抓住,抢走了他手里原本持有的雷神之心。链接着他和黑夜的管道一根根断裂,他从高空中掉下来,心软的小鸟扑扇着翅膀,试图飞上去接住他,却带着他一起掉入了一个突然出现的黑洞里……
“啊——”一树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散兵还留在他的房间里,安静的依靠着墙站着,只是斜了他一眼,似乎并不怎么想搭理他。倒是带土像人类一样从屋外打开房门,探进头来打量了他几眼:“怎么了?叫的那么大声。昨晚不是还有个人留在屋子里陪着你吗?”
“带土大人,不要说得我还是个没人陪就不敢睡着的小孩子啦!”一树捂着额头,条件反射的反驳道。他抬起头,发现带土换了一身现代装扮,身上戴满了各种首饰,打扮得仿佛随时都能去参加演唱会似的,顿时警觉的瞪圆了眼睛,反问道:“你和卡卡西大人,不会是打算抛下我不管,自己去玩吧?”
“怎么能说是抛下你不管呢,你不是还有一个漂亮能干还什么都愿意听你的从者吗?更何况修一很乐意帮你忙啊,我已经帮你打点好了,有什么事找他就行了。”带土连忙打了个哈哈。虽然昨天一时被可爱的后辈所迷惑,但和卡卡西泡了一晚上温泉以后,他立刻就回想起了自己此行的初心——和别的英灵打架什么的,当然没有度假来的快乐啊!
“好啦,赶紧起来吃早饭了,今天圣杯战争已经正式打响了,你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呢。”他叮嘱完御主,立刻就关上门溜了,留下一树愤怒的把一个枕头砸向紧闭的房门,掀开被子从床上跳了起来。
“你之前居然没有告诉我,我们一开始是敌人。”胸中积蓄的复杂情绪没法疏解,他立刻把矛头指向了散兵。后者抱着胳膊,一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理所当然的说道:“你也没有问过我啊,怎么,现在后悔自己结识了一个做过诸多坏事的恶人了吗?”
一树:“……”
一树默默昂起了头:“并没有,我的老师目前还保留着世界第一杀手的桂冠呢。”
散兵:“……”
“这么想起来,我的师兄和师弟都是黑手党,先祖也干过人体实验啊,挑起战争啊,杀人全家啊,灭国啊,甚至平行世界我们家带土大人和鼬大人还干过把全家杀得只剩下佐助大人一个人,斑大人和带土大人还试图洗脑全世界所有人的事……”
“你别说了……”前愚人众六席不忍直视的抬手挡住了脸——虽然他早就从一树口中得知过他们家的恐怖历史,但每每听他这样理所当然的说起,还是感觉自己像是活在一个12 的游戏里。
“你会后悔自己认识一个流着这么罪恶的鲜血的人吗?也许将来有一天,我也会突然做出和他们同样的事情哦,毕竟在宇智波一族的历史上,这种事情已经发生过太多太多次了嘛!”一树笑嘻嘻的反问道。
“你是你,你的先祖是你的先祖。”散兵立刻反驳道。“即便我是被创造者亲手所做,不也一样不符合她的期望,随后被她抛弃了么?”
“……”本来试图转移话题免得戳中他的伤心事的一树。
为什么会有人说话老嘲讽自己呢?算了,他还是老实闭嘴吧。
见他跳下床准备换衣服,散兵闪身出了门。等一树洗漱完从卫生间走出来,就见他把一个装满食物的托盘放在床边的桌子上,示意自己过来吃。
“哇,你居然会做饭,好厉害啊!那我完全能明白,为什么我们会从敌人变成朋友了。”一树凑过去一看,见盘子上放着的全都是自己喜欢的点心,立刻就明白这些东西绝不是来自这间别墅的厨房——毕竟来木叶以后,他还是第一次来修一的家里拜访呢,这里的厨师应该也根本不清楚自己的喜好才对。
“但我们从你的朋友变成你唯一的朋友,靠的可不就是这个了。”散兵意有所指的说道,随后他别过头,谢绝了一脸无语的一树塞过来试图堵他嘴巴的三色团子。“别给我,我不吃,腻腻歪歪的甜东西,牙齿都要黏在一起了,你自己留着吧。”
“那你可真是不懂欣赏呢。”一树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心里暗暗腹诽道:居然不爱吃甜食,真是个没品的家伙!
……不过他手艺真的很好啊,不吃点心的人还能做出这么好吃的东西,这是合理的吗?!
他并不知道散兵撑着下巴望着他,想起的却是被他遗忘的一些过往:某人曾经骄傲的扬着下巴,振振有词的对他说过,宇智波的血管里流淌的不是血液,而是蜜糖。
虽然,自己没法验证这句话的真假,但至少,自己清楚的知道,他的确拥有一根非常甜蜜的舌头呢。英灵有些心猿意马的想到。
等到宇智波修一见到一树的时候,几乎能看到他头上实质化的小花。虽然不知道他的心情是怎么由昨晚的郁闷转为今日的兴高采烈的,但修一对此提也不提,只是直截了当的进入正题:“我昨晚叫人查过了,伊莉雅丝菲尔住在城郊的城堡里,随行的只有两位人造人女仆,并没有爱因兹贝伦的族人。至于远坂和间桐两家,前者自从远坂时臣去世以后,就家道中落了,他们家的继承人此前都由此次圣杯战争的监督者言峰绮礼在照看,而且她年龄太小,没什么使用魔术的记录,后者么,他们此次派出的御主间桐慎二有点奇怪——据打探的族人回报,他的魔术回路近乎没有呢。”
魔术回路是一个魔术师的根基。
没有魔术回路,这具□□就难以容纳魔力;没有魔力,自然就没办法使用任何魔术。
“不过,间桐家的魔道早在一百年多前就落寞了,子嗣没有一个出众的,上一次圣杯战争,他家派出的御主间桐雁夜魔术回路也不怎么样,这次兴许是为了强撑面子,用了点手段召唤出英灵的吧。”修一随口说道。作为木叶建国以前就存在的、历史悠久的大家族,宇智波家委实见证了太多姓氏的兴起和落寞,是以这样的事已不足以让他侧目了。
“他还有个妹妹,本来是远坂家的女儿,也就是远坂家的御主远坂凛的妹妹。远坂时臣还活着的时候,把女儿过继给了间桐家,不知道是想让她来继承魔术刻印,还是想通过她和间桐慎二的结合,来生下魔力更强大的子嗣。”
他看一树有些不高兴的皱起眉,知道他因为被巴瑟梅罗家族逼迫一事,不太喜欢这种纯粹利益的结合,因而点到为止,转而温和的说道:“最后是卫宫士郎,他是卫宫切嗣的养子,并没有继承他的魔术刻印。根据打探的消息,他并不是出于自身意愿成为御主的,是他的身体里存有圣剑阿瓦隆的剑鞘,无意之中以此召唤了亚瑟王。”
“一共七位御主,除了御三家的三位以外,大家居然全都不是为了圣杯而来吗……”一树有些诧异于这次参与的御主集体的年幼和羸弱。要知道上一次圣杯战争,参与的还有魔术师杀手、时钟塔君主和他的高徒呢,这次倒好,他一个高三生都成了参与者中年龄最大的那个了,其余御主,似乎只有远坂凛勉强算是踏上了魔术的道路。
是因为御三家都已是血脉凋零,拿不出更有竞争力的魔术师,所以在某些方面做了限制吗?
“不过这么看来,爱因兹贝伦家果然是要放弃圣杯战争了啊。”不管伊莉雅能不能得到最终的胜利,作为小圣杯的她,在开启大圣杯之后都是必死无疑,所以即使获得最终的胜利,那个愿望也绝不属于她。爱因兹贝伦没有族人随她一起前来日本,显然是家族也并不看好她能取胜了。
“早就该放弃了吧,都说事不过三,这都已经是第五次实验了,难道前四次的圣杯战争,有哪怕一次是按照他们理想的方向进行的吗?”修一勾起嘴角,讽刺的说道:“若不是他们把太多的精力放在这种无聊的事上,昔日实现第三法的,也不会是我们家的萤大人了。”
“也不知道当年萤大人为了得到第三法,对爱因兹贝伦做了什么哦。”一树揶揄道。虽然并没有人特意告诉他,但他也隐约知道,爱因兹贝伦家族如今的落寞,和萤当年的所作所为脱不开关系,只不过对方委实打不过宇智波一族,是以不敢找上门复仇罢了。
“反正,打从七年前开始,他们家也恨死你了。”修一耸了耸肩。“那么,小圣杯和卫宫士郎由你处理,我来帮你解决远坂家和间桐家,如何?”
其实写到一树说你居然没告诉我我们以前是敌人的时候脑海中响起一阵强力的音乐:“宿敌就是宿敌啊……!”(喂)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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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第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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