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滴答滴答”的钟声有规律的响。
“时钟的声音扰得我睡不着。”
山竹抱着枕头坐到李榫脚边，李榫下意识缩脚，给她腾地方。
李榫微睁着眼看她，窗外的月光照在她脸上，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他的喉结动了一下，稍稍扭动头，瞥了眼地面，她没影子。
沉默，他又抬头看了看墙面的老钟，淡淡道：“钟已经坏很久了。”
“那我听到的是什么声音？”山竹直视他的眼睛，目光平静。
“不知道，或许是幻听。”李榫摇头。
山竹淡淡“哦”了一声，视线转向茶几上的水果刀，问他：“介意我破坏你的家具吗？”
“你看上哪个了？”李榫没拒绝，再次闭上眼，叹了口气：“别把电视弄坏了，我没钱修。”
“嗯。”山竹点头。
“咻——啪！”
水果刀‘嗖啦’一下刺穿老钟的玻璃罩，暗红色的液体从裂缝中流出，刺耳的“滴答”钟摆声停了。
“啊啊啊——”
尖锐刺耳的声音凭空出现，客厅里的吊灯也忽闪忽闪，跟接触不良一样。
山竹看着钟面浮现的纯白眼睛，毫不犹豫的把刀套也扔过去，砸中那双眼睛。
李榫瞬间清醒。
他坐起身，或是安抚的拍拍山竹的肩，说：“别怕，老房子的电线太旧，这种情况适应就好。”说着便站起来，凭着记忆摸黑走到电闸的位置，把总闸拉下。
“啪”，灯熄了。
这一刻，山竹忽然觉得，他在装傻。
李榫坐回沙发，没说话。
山竹也不说话，继续看着他。
半响，李榫突然出声：“我好看吗？”
“好看。”山竹点头。
“好看的人脚掌断了，那他就不好看了。”李榫接着说。
“……对不起。”山竹默默挪开脚。
“轰——咔——”
外面又打雷了，淡红色的闪电照亮了半个客厅，有个黑乎乎的人影站在老钟下面，一动不动。
“！！！”
李榫眼睛微微睁大，准备起身过去看看。
下一秒，山竹很大声的“嘤”了一声，又猝不及防的撞进他怀里，用力环抱住他的结实的后背，哼哼唧唧：“榫榫别走，我怕！！”
李榫：“……”
山竹：对不起，先让我吐一秒。呕——
山竹颤抖着手捂嘴，抬眸看向那黑影，知道黑影慢慢退回黑暗中，她才收回视线。
她的李榫，似乎过于招鬼喜欢呢！
怦怦怦怦——
他的心跳声，意外的好听。
山竹有些窃喜，不由自主的蹭了蹭他的胸口，暖呼呼的人。
不出意外，他的心跳更加强烈了。
“山竹，你能不能先放开我。”
李榫的手两边高举，他无处下手。她身上真的很冰，冰块的温度似乎都要比她的体温高一些。转念想想，如果是她的话，倒也不奇怪。
她缺个暖水袋。他想。
“我缺个暖水袋。”她说。
看着山竹泪汪汪的大眼睛，李榫喉结滚动，强行把她从自己身上拉开，起身去了厨房。
山竹维持斜靠沙发背的姿势，目光平静的跟随他的身影，锁定厨房的位置。她眼底的黑云翻滚，嘴角也渐渐拉平了。
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她生气了。
“嘶——”
很快，厨房里传来了烧水的响动。
山竹一愣，眼底黑云散去，脸颊慢慢红了。她从靠背滑倒，翻身将头埋入枕头，小拳头用力锤了一下沙发垫，“噗”的一声闷响。
李榫从厨房出来，看了沙发上的她一眼，随后进了卧室。出来的时候，他手里多了一个热水袋，又去了厨房。
山竹听着他走路发出的清响，慢慢抬头，和蹲在沙发前的女鬼对视，淡淡道：“如果我是你，就该知道有主的活人不能人惹。”
“但是他不记得你了。”女鬼笑着歪头，手托着下巴。
“我不需要他记得我，我记得他就够了。”山竹说完，倏地伸手捏住女鬼的脸，冷声道：“打扰别人谈恋爱，你真的很烦。”
“你！”女鬼眼睛慢慢瞪大，逐渐惊恐。
“啊啊啊——！！！”
“……”
厨房里。
李榫在灌热水袋，听到客厅传来的熟悉惨叫声，只是微微蹙眉表示听到，并没刻意去看。他拧紧热水袋的塑料塞子，关灯出去了。
山竹在李榫出来的前一秒就摆好了坐姿，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李榫把热水袋扔到山竹怀里，说了句“你要的热水袋有了”，便拿起沙发上自己的枕头去了卧室，“咔”一声，锁门了。
山竹：“……”
山竹抱着有些烫手的热水袋，也拿起枕头去了卧室。她直接拧开门，然后再次反锁，完全不给李榫反应的机会。
李榫这个时候已经睡在床上，打算盖被子了。
山竹把冷掉的热水袋扔到他肚子上，从另一边爬上床，跟个八爪鱼似的抱住他，无耻笑道：“热水袋凉的太快了，我不嫌你！”
不，我嫌弃你！
这句话，李榫硬是咽了回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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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五】 雨中女友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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