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校…上校……快醒醒……”
在海军们紧张的呼唤下，斯摩格终于从昏迷中清醒过来。
待意识回拢，他立刻撑起身体，戒备望向周围，随后，目露诧异。
周围的场景他再眼熟不过，这是罗格镇的海军医务室。
他此刻正躺在病床上，周围围了一圈紧张忐忑的海军。
他居然还活着？
那个男人竟然没有杀了他们。
“情况怎么样了？”
斯摩格皱眉问，抬手捂住不知受到了什么冲击而钝痛不已的脑袋。
海军们立刻七嘴八舌地解释起来。
斯摩格的脸色却越听越是难看。
“尊敬的亚勒舰长占领了罗格镇，镇民现在正聚集在广场上排队领身份证呢！”
“是啊，上校，你醒了就好，我们都担心你会错过身份证的发放时间呢。”
“感觉怎么样，没问题的话我们现在也去广场吧？”
望着一双双恳切狂热的目光、望着一张张眼熟的面孔，斯摩格攥紧拳头，只感觉胸腔中涌起一股愤怒又怪诞的复杂情绪。
“你们投降了？”他压抑着情绪，试探问道：“身份证又是什么？”
海军们相互对视，都愧疚地低下头去。
“抱歉，上校，我们辜负了你的期望，但我保证，那个男人没有伤害镇上的任何人！”
“没错没错，他根本不是传闻里的坏人，他只是…手段强硬了点。”
“来吧，上校，你出去看看就知道了。”
斯摩格的确是想出去看看的。
他不相信那个男人，更不相信此刻看起来明显有些不对劲的同僚们的说法。
下了病床，斯摩格拒绝了旁边海军的搀扶，快步走出医务室，走出海军基地。
点了根雪茄，他坐上自己的比罗亚单车，驾驶着它朝广场赶去，将海军们呼喊的声音远远抛在身后。
无法元素化的滋味让他感觉身体好像灌了铅。
但比起自己失去的果实能力，他更在意的还是镇民们的安全以及那个男人的后续目的。
对方和传闻中的形象确实不同。
至少罗格镇没有消失，他还实实在在地航行在熟悉的街道上。
比罗亚速度很快，不过几分钟，斯摩格就来到了罗格镇广场的外围。
广场上人头攒动，好像全罗格镇的镇民都来到了这里排队。
空中漂浮着兢兢业业扫描并制作身份证的金属球们。
身穿黑色制服的警察在维持着秩序，镇民们有序向前移动，一切都显得是那么的井井有条。
斯摩格松了口气，镇民们都还活着。
这或许是自那个男人来到罗格镇后，他得到的唯一好消息。
“啊，烟鬼上校！”一名和斯摩格认识的警察开心地跑了过来。
“您也是来办身份证的吗？到这里排队吧，办理起来很快的，不会耽误您太久的时间。”
斯摩格刚松了没一会儿的气又憋了起来。
他对这个警察有印象，年轻勤奋、嫉恶如仇。
他之前还邀请过对方加入海军，但被对方拒绝了。
这个年轻的警察说自己很喜欢罗格镇警察的工作，要保护罗格镇一辈子。
“那个男人在哪？”斯摩格沉声问道。
“艾德，就算罗格镇被那个男人统治了也没关系吗？”
年轻的警察微微一愣，随即满脸紧张地左右张望了会儿，拉着斯摩格到了广场外的一处角落。
艾德苦涩一笑，“上校，你肯定也知道，没有人是那位尊敬的亚勒舰长的对手，我们打不过他，总不可能白白冲上去牺牲啊。”
这番话让斯摩格的神情稍稍缓和。
他不是不懂这个道理，他刚才的严肃和质问，很大程度上是一种试探。
他想知道镇民们是不是都被那个男人给精神控制了。
如果是最糟的那种情况，他唯一的选择就是在不相信任何人的情况下尽快逃离这座岛。
好在现在还没到最糟的情况，至少他面前的艾德还能说出顺从的理由，而不是无脑地对那个男人献上狂热的忠诚。
想了想，斯摩格又问道：“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为什么要你们办身份证，这个身份证又有什么用？”
“这个啊，我也不太清楚，反正就是一种新的身份证明。”
艾德解释道：“他说他统治了我们，不想死就乖乖听话，还派了那些金属球给我们做登记之类的，还说今天办完身份证，明天就选拔市长——对了！他还说罗格镇以后改名叫罗格市了。”
斯摩格认真地听着，却越听越糊涂，这到底是什么跟什么啊。
他见过很多统治了一座岛后作威作福的海贼，却还是第一次见这种……总之就是做了很多莫名其妙、让人无法理解的事情的海贼。
“他人在哪？”斯摩格想再见那个男人一面。
“不清楚，我们怎么可能会知道那位尊敬的亚勒舰长的去向。”
艾德想了想，诚恳地指指空中漂浮着的金属球，“或许你可以问问那些金属球，它们好像是会思考的…生物？”
*
“不用管，只要他不离开岛屿，就随便他自由活动好了，我还挺期待他之后会做些什么的。”
罗格镇的镇长办公室里，监控着好几处地方的亚勒向身边的舰载精灵下达了命令。
精灵原地转了一圈，积极回应。
“遵命，尊敬的亚勒舰长。”
亚勒嗯了一声，搭在办公桌上的脚悠闲地轻晃着。
在他面前，虚空漂浮着好几处地方的监控。
有占领的岛屿的，有世经报社的，也有关注的海军以及之前从罗格镇逃出去的那几艘船只的。
他来到罗格镇的消息早已经被海军传给了正在东海寻找哥亚王国的卡普那里。
此时卡普率领的军舰正在赶往罗格镇的路上。
但他们注定无法找到罗格镇。
经历过星际文明之间无数次战斗考验的光学隐身技术，是不可能被星球土著识破的。
经过估算，卡普的军舰会在半天后与从罗格镇逃出的海军军舰汇合。
届时他们会知道他不仅占领了罗格镇，还让革命军首领失去了能力。
至于革命军首领，虽然失去了能力，但毕竟体质还在。
这时候已经安全登陆到了罗格镇附近的一座小岛上，正在想办法联络革命军的同伴。
还有那艘羊头海贼船。
草帽路飞一伙跨越了颠倒山，成功驶入伟大航路。
此时此刻，他们正在双子岬和一个叫库洛卡斯的奇怪老头聊天。
那个叫小丑巴基的男人抱着库洛卡斯大哭特哭。
而库洛卡斯，这个老头的面部表情可以被分析为20%的无奈，20%的嫌弃，还有60%的沉思与凝重。
这是舰载精灵通过土著面部的肌肉活动分析出来的。
在亚勒无法近距离分析脑电波时，他一般会通过智能AI辅助识别智慧生物的复杂情绪。
就像他之前告诉给龙的，他不太能理解单一智慧生物对另一个智慧生物的感情。
复杂的情绪也算在其中。
依次划走所有的监控画面，亚勒调出收录的东海海图。
和卖的那种纸质地图不同，虚拟海图可以实时进行修改。
就比如他之前拖拽着合在一起的那几座岛屿，已经从之前的位置离开，在东海中拼合成了一片面积可观的陆地。
土著们的建筑效率虽然低下，文化程度也相当有限，但经过这么长时间的努力，基建工程也终于有了些许成绩。
平整开阔的道路方便了交通运输和人员流通，和谐安定的环境适合生产力的快速发展。
学校、医院等基础设施都征用了贵族的房屋。
目前建造所花费的钱财也都用了从贵族家里搜刮出的钱财。
这些钱财当然有用完的一天，但之后上交的公民税会补上这个空缺。
唯一让人遗憾的是，这些土著的各方面效率都太低下了。
哪怕使用填鸭式教育，速成一个擅长某一领域的人才也需要至少三年的时间。
唉，算了，反正这种事不急于一时。
亚勒最不缺的就是时间了，他刚才的抱怨，仅仅是被那群在学校里学习的孩子给笨到了。
那群小孩学了一个星期居然还没把字认全。
这在亚勒看来简直是不可理喻的。
“算了算了，果然不管文明发展到了何种等级，熊孩子都是让人不可理喻的存在。”
安慰了自己一句，亚勒的手指摁在罗格市的岛屿上，拖拽着它拼到海图中央那块巨大的群岛边上。
同一时间，笼罩住罗格市的主控金属球收到命令，在光芒闪烁间与极远处的另外几颗主控球体建立了特殊的强磁场连接。
此时此刻，被金属球笼罩住的罗格市就像一颗铁制的纽扣，被远处的强磁吸引，奋不顾身地挣脱了海底大地的束缚，快速驶向吸引它的岛群。
罗格镇在大海上狂飙。
意识到这个事实的斯摩格几乎要瞪出自己的眼球。
被金属球拒绝了和亚勒的面谈后，斯摩格赶往了港口。
这是他唯一能想到的和亚勒见面的可能性——如果发现他要逃跑的话，对方有可能会来和他见一面。
但没有，他跑到港口的一路上都没人拦截。
就在斯摩格感觉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脚下的大地突然轰隆隆地晃动起来。
然后，他就看到了这辈子都忘不掉的一幕——罗格镇为什么会在海上狂飙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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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监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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