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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纪秋玲6

这辆车会将他带往何方?天堂他不奢望,地狱他已去往,那便无需再彷徨。许沐风钻进车里,随着“嘭”的一声关门,车辆发动向前方驶去。

纪秋玲悄悄抬眼,后视镜里映出了许沐风倔强的侧脸,她松了口气。其实纪秋玲心中也没什么把握,这么多年没见,她着实猜不透许沐风的想法,那一派坦然的模样完全是在装模作样,还好赌对了。

“去老公司。”纪秋玲对沈园说道。

和餐厅所在的老城区相比,公司所在的新城区变化很大。直到许沐风下车后,站在那高耸入云的写字楼前,他才认出那依稀有些熟悉的轮廓。

周末的晚上,虽说写字楼里不时有人走过,却丝毫看不出来上次来时的热闹拥挤。从电梯中出来之后,楼层里更是一个人都瞧不见了。

许沐风路过了一张张办公桌,他仍能想象出那些人站在后面,向他投来的目光带着冷漠的怜悯。

但那些人现在都不见了,甚至桌子上的东西也都不见了。办公椅七扭八歪地倒在地上,桌子抽屉大敞着,里面空空如也。

整层空间都弥漫着一股死寂,比起承载着无数人生计的办公场所,倒更像是无人再拜访的遗迹。

“最近公司搬到了新的园区,所以这边没什么人了,过两天就要把权限交还给物业了。”似乎是察觉到了许沐风的疑惑,纪秋玲的声音从旁边幽幽传来。两人沉默地沿着过道向前走去,直到一堵玻璃墙挡在了两人的面前。

认出那间办公室时,许沐风心中一紧,但也仅限于此了,今晚发生的一连串事情消磨了他太多的精力,许沐风此刻已无力承担更多的情绪了。

他看着纪秋玲打开门,丝丝缕缕的血腥气从未合严的门缝中渗了出来,记忆散发着的陈年恶臭令人作呕。

许沐风站着没动,纪秋玲倒也不在意,她兀自走了进去。纪秋玲完全消失在门后时,许沐风心中莫名涌起了一股烦躁,她究竟想干什么?莫不是在拿自己寻开心?

“许沐风,抬头。”纪秋玲的声音突然在许沐风的面前响起,他下意识地听从了指令,却只在玻璃中看到了自己的身影。

“许沐风,我在看着你。”纪秋玲继续说道,她的声音在许沐风的脑海里连成一片,他不可遏制地感到一阵眩晕。

许沐风跑了起来,他扶着墙跌跌撞撞地冲向了门口,只见纪秋玲站着的地方,赫然正对着他方才所处的位置。两人之间只隔了不到一米的距离,许沐风却对纪秋玲的存在毫无所觉。

“许沐风,我没有骗你,我对我走后发生的一切毫不知情,是沈园告诉了我所有的事情。”纪秋玲看出许沐风明白了,她的语气带上了些恳切和小心翼翼。

纪秋玲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她交出了手中所有的底牌,却依然无法决定结果。如今她赤条条地站在庭上,等待着许沐风最后的审判,他会原谅自己吗?

在纪秋玲压抑着紧张情绪的目光中,许沐风却笑了起来。“哈......哈哈......”好一个单向透视玻璃,好一个美丽的误会,好一个荒谬的世界!

许沐风笑得停不下来,伴随着嘈杂的喘气,他隐隐听到了东西碎裂的声响,是长久以来包裹心脏蒙蔽双眼的那道屏障。

许沐风何尝不是被困在单向透视玻璃外的人?希望的反噬滋生出了无穷的恨意,他拒绝去理解一切异常的信号,只顾对着痛苦自怜自艾。仿佛只要把所有的过错都归结到纪秋玲身上,他就依然能充满希望地活下去。

但现在纪秋玲把许沐风构建出的幻想城堡击得粉碎,他只能直面这惨淡的现实——恶人已与他无关,痛苦却与身长存。

晕眩感越来越重,许沐风并没有慌乱,他在茫然中寻到了一丝平静。纪秋玲、金秀妮、沈园......这些都变得无足轻重,许沐风只剩下了一个疑问,失去了恨意的支撑,他该如何活下去?

“许沐风!”他听到纪秋玲骤然提高了音调,他看到黑暗在吞噬视野,他闻到自己身上散发出的腥甜血味。

倒下去前,许沐风瞥见纪秋玲在朝他跑来,世界像是一台坏掉的收音机,“滋啦滋啦”地发出毫无意义的电流噪响。

好累......好吵......许沐风垂下了眼,都安静一些吧,他在思考。浓浓的困意袭来,许沐风再也无法控制住自己的身体,他坠落在地。

纪秋玲察觉到许沐风的异常时已经来不及了,她眼睁睁地看着许沐风笑出了粉色的血沫。他嘴角的颜色逐渐加深,直到最后鲜血涌出,在许沐风的衣服上挂出一道长长的痕迹。

纪秋玲知道许沐风的病,她每个月都会向医院支付一笔高额的费用,但纪秋玲也只是知道而已。

当这个孩子上一秒还能好端端地站在那里,下一秒却开始流血时,果决凌厉如纪秋玲,也不可避免地陷入了恐慌之中。

许沐风最后的注视猛然将纪秋玲从束手无策的绝望中唤醒,仿佛有黑雾笼罩在许沐风的双眼之上,他的目光毫无情绪,在那如黑洞般的虚无面前,纪秋玲出了一身的冷汗。

许沐风身体开始坍塌的瞬间,纪秋玲奋力向他奔去。她跑得慌慌张张,高跟鞋并不适合这种剧烈运动,纪秋玲没跑两步便被散落的杂物绊倒在地。

她顾不上去看自己是否崴了脚,手臂一撑就跳了起来。但纪秋玲还是晚了一步,她只来得及从冰冷的地板上捞起许沐风滚烫的躯体。纪秋玲颤抖着手,在联系人的置顶里找到了范乾英的电话:“喂,许沐风出事了!”

从餐厅出来之后,秦轩和陈明成以最快的速度打车赶到了医院,两人焦急地在病房里等待着。

他们过了许久都没收到消息,陈明成渐渐放松了警惕:“会不会是我们紧张过头了,许沐风身边毕竟有纪秋玲跟着,她也不算粗心,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秦轩却没有回应陈明成,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内心的不安愈演愈烈。秦轩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我去问下范医生。”

然而秦轩还没走到门口,外面就传来一阵慌乱的脚步声。他的心瞬间便提到了嗓子眼,秦轩飞快地拉开门,朝路过的护士问道:“出什么事了?!”

护士一下就听出了秦轩的声音,便头也不回地说道:“许沐风来了,你在屋里等一下吧!”

不安的预感应验了,秦轩怎么可能还坐得住?他跟着护士一起下了楼,电梯门刚打开,秦轩就看见纪秋玲火急火燎地踹开后排的车门,双手抱着许沐风跑了出来。

范乾英早已带着人候在了门口,他们直接从纪秋玲的手中接过了许沐风,放上病床便推进检查室。

范乾英看着检查科的医生往许沐风身上缠满管子,她不由在白大褂下握紧了双拳,只有这样才能勉强抑制住身体的颤抖。她是许沐风的主治医生,在现在这种紧要关头,所有人都可以慌乱,唯独自己不行!

范乾英能看出许沐风的状态很不好,她恍惚回到了刚刚接手许沐风的时候。那天也是如此,许沐风无声无息地躺在那里,了无生机。

范乾英咬了咬牙,好气,如果纪秋玲不是许沐风的养母,她早就开骂了。她花那么多心思养好的小花,怎么一到纪秋玲手里就蔫了呢?

范乾英甚至都通知手术室做好准备了,但许沐风的检查结果让所有人都吃了一惊。他的各项指标虽游离在正常范围之外,却比预想中的要好太多,之前随便哪次发病都比现在的情况更严重,只要好好养着肯定能恢复过来。

既然不是生理因素,那就只能是心理影响了。范乾英瞥了眼站在旁边的纪秋玲,她一脸担忧又落寞的神情。

范乾英张了张嘴,把那句“活该”给咽回了肚子里。解铃还须系铃人,范乾英就差在处方上写下“纪秋玲”三个字了,自己现在用得到纪秋玲,还是先不招惹她了。

许沐风已经被推回了病房里,范乾英对着电脑“噼里啪啦”打了一通字,让护士们备好许沐风要用的药。

范乾英的手刚一离开键盘,纪秋玲就慌着问道:“范医生,许沐风的情况怎么样?”

“哦,他快死了。”范乾英说起谎来脸不红心不跳,甚至连眼睛都没眨一下。还在昏迷中的许沐风突然觉得鼻子痒痒,如果不是身体不受掌控,他怕是要猛地坐起来打一个喷嚏。

纪秋玲的脸色“唰”的一下变得煞白,她颤抖着嘴唇,好半天才嗫嚅出声:“还有......多久?”

范乾英透过镜片冷淡地看了一眼纪秋玲,随后她埋首在了电脑前,看上去正在思考这个问题该如何回答。

但凡医生如此犹豫,肯定没有什么好事。晕眩感如潮水般一阵阵袭来,纪秋玲只觉得自己快要被即将到来的噩耗压垮。

但在纪秋玲看不到的阴影里,范乾英的脸正在变得扭曲狰狞。她笑得异常艰难,一面要留神着不被纪秋玲发现,还不能发出声音来,直将范乾英逼得眼泪都流了出来,顺着眼睫毛掉了下去。

范乾英此时心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畅快,纪秋玲,你也有今天,你终于遭报应了!

作为当年曾完整经历许沐风病情的对接人从金秀妮换到纪秋玲的人,范乾英对许沐风这段过去的了解比谢麟还要多。

她自始至终都清楚纪秋玲和金秀妮的所作所为无关,但范乾英还是打心底地讨厌纪秋玲。

就算伤害不是纪秋玲造成的,她就能真的当个只管打钱的甩手掌柜吗?许沐风住了这么多年的院,纪秋玲从未来探望过他,哪怕一通电话一则短信都没有。那可是她的孩子,她自己选的!

和范乾英不同,谢麟对纪秋玲的印象要好很多。可能是因为纪秋玲对他的工钱从不苛刻,可能是因为老人家刻在骨子里的“一家人要和和气气”,也可能是因为纪秋玲会定期向他询问许沐风的近况。

在谢麟看来,许沐风和纪秋玲不过是一对别扭至极的母子,隔开两人的那层窗户纸一捅就破,可是他们都不愿意成为先出手的那个人。

这下可把谢麟给急得不行,他甚至想自己上手直接把那窗户给扬了,但谢麟实在是人微言轻。

许沐风是一个很好照顾的小孩,只是他的病会麻烦一些,饭菜有忌口,环境要干净。

除此之外,许沐风自己的**极低,大部分时间都平静地接受了谢麟的安排,无所谓喜欢不喜欢。

但谢麟一提起纪秋玲,甚至有时候只是露出了点想要提起的苗头,许沐风就像完全变了一个人般,愤怒一瞬间便挤满他的整个大脑。

好点的时候许沐风只是冷冷警告一句,偶尔也会情绪失控,虽不至于大发雷霆,但那状态任谁都能看出许沐风十分恼火。谢麟有些担心,怕生气会让许沐风伤了身体,便不敢再轻易尝试。

可他仍心有不甘,不忍心看着这对母子形同陌路。老实人谢麟从不会将问题怪罪到别人身上,他只会觉得是自己嘴太笨不会说话,这才惹了许沐风不高兴。

再说了,许沐风成绩那么好智商那么高,人家不愿听你一个糟老头子说的话简直再正常不过了。

既然如此,那就找一个和许沐风一样聪明的人,于是谢麟找上了范乾英。谢麟观察了许久,他确定这个医生对许沐风很好,那她一定愿意来帮这个忙,毕竟只是随口说几句话而已,费不了什么功夫。

谁料范乾英听闻谢麟的来意后,想都不想便一口回绝了:“首先,我是许沐风的主治医生,我只管为许沐风看病。如果家庭关系都要我去调解,那医院可以直接关门改成居委会了。”

“其次,那是他们的事情。在两人做好准备之前,一切努力都是徒劳。就算许沐风能够接受纪秋玲,如果纪秋玲不愿面对许沐风,也只会徒增许沐风的伤心和烦恼。”

谢麟哑然,他承认范乾英的分析很有道理,是他考虑不周了。两人便都沉默下来,看着许沐风独自长大。

但是现在情况变了,范乾英敏锐地察觉到许沐风和范乾英之间绝对发生了什么,那层窗户纸可能已经破了。那就让她来添把火,替许沐风报仇,也替他烧出一个没有荆棘的明天!

抽张纸去擦眼泪的动作太过明显,范乾英只好抬起手,假装疲惫地按着太阳穴,衣袖却悄悄往里移动压住了眼角,布料将残留的泪液全都吸走了。

范乾英煞有介事地看着电脑,其实是在欣赏黑屏中自己的美貌。确认自己的表情恢复如初,脸上看不出丝毫异样之后,范乾英抬起了头看向纪秋玲:

“这个我不好说,医院这边会尽力治疗,但毕竟生死有命,你有什么想对病人说的话不要耽搁。”

纪秋玲盯着范乾英看了许久,久到范乾英都有些坐立不安,怀疑自己是哪里漏了馅。范乾英不知道的是,虽然泪水已经不见,眼底的红意却还没有消失,而这是她在反光中所看不到的。

纪秋玲面对着那些红血丝有些失神,范乾英哭了,许沐风的主治医生居然哭了?!她听谢麟说起过许多次,范乾英对许沐风极好,他们不仅是医生病人的关系,更是彼此的朋友。

但范乾英现在哭了,纪秋玲不敢去深想那眼泪背后的意味,她木讷地点了点头:“知道了,谢谢。”

纪秋玲转身走出了范乾英的诊室,她被这则消息冲击得分不清东南西北,跟着取药的护士一路飘回了许沐风的病房。

房门打开,秦轩正坐在病床边陪着许沐风,陈明成则站在秦轩的身后,一听到声音他就向门口看去。见是纪秋玲来了,陈明成急忙迎了上去:“范医生怎么说?”

“......”纪秋玲像是一个被声音激活的机器人,她的眼神一寸寸向上抬起,把陈明成看得一愣,他从未见过纪秋玲如此茫然的模样。

纪秋玲不知该如何回答陈明成的问题,要说实话吗?自己听到那消息时都接受不了,更何况是秦轩和陈明成?

纪秋玲最终还是瞒了下来,她心虚地避开了陈明成的目光,声音低弱到像是在自我安慰:“没事,会好的......”

陈明成虽然感觉纪秋玲的神情有些奇怪,但他也没想太多,拍拍胸口松了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纪秋玲绕过陈明成走向了病床边,许沐风嘴角的血已经被处理干净了,但苍白的脸上仍因高烧泛起两团红晕。

他还处于昏迷状态,对纪秋玲的到来没有任何反应,只在护士将针尖扎进血管时微微蹙眉。

冰冷的药液源源不断地流入许沐风的体内,秦轩将许沐风的手放在了自己合拢的掌心之中,用自己的体温帮他暖着。

身边传来一股存在感极强的复杂情绪,秦轩实在无法忽略,便头也不抬地说道:“你来干什么?”

他现在有些恼火,恼纪秋玲把许沐风给惹病了。但秦轩也明白,自己才是让许沐风变成这副模样的罪魁祸首,是他太想当然,以为事情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他不过是在迁怒纪秋玲而已。

秦轩说完那句话就闭上了嘴,他怕自己再说下去会控制不住情绪,便沉默地等待着纪秋玲的回答。

秦轩的声音在纪秋玲的脑海里反复回荡,谈判场上能让对方心服口服的人,此时却连一条理由都编不出来。

纪秋玲看着躺在床上的许沐风,莫名有种不真实感。是啊,她来这里干什么?许沐风怎么就进了医院?他不还好好地躺在这里吗?虽然发着高烧戴着面罩,但他不还在呼吸吗?怎么就要......死了呢?

“我......我来照顾许沐风。”纪秋玲艰涩地开口,这是她唯一能想到的答案。

秦轩一哂:“照顾许沐风?你会照顾吗?怎么照顾?”

“......”和步入社会多年的纪秋玲相比,秦轩明明只是一个还没出校园的纯情男高,纪秋玲却感觉自己的灵魂被架在了火上烤。

秦轩感到自己已经有些失控了,但他一看到许沐风躺在床上,身上的汗出了一层又一层,却仍然冷到发抖的模样,秦轩就什么都不想管了,世界毁灭也与许沐风无关。

纪秋玲的无言成为了压倒秦轩的最后一根稻草,他咄咄逼人地问道:“水输完了你知道怎么喊护士吗?冰敷的毛巾你知道多久换一次吗?许沐风清醒后会因为吸的药雾痛到想死,你知道怎么安抚他吗?”

“你什么都不懂!只是占了许沐风一个母亲的身份,就能大言不惭地说出‘我来照顾他’这种话!”

“你理解不了你对许沐风的影响有多大!就算养了只小猫小狗在家里,成天好吃好喝地供着,它们也会孤独也会寂寞,也会渴求爱,遑论许沐风是人!是人!!!”

秦轩怕打扰许沐风休息,连发火都压着嗓子,只有沙哑的声音暴露了他出离的愤怒。

秦轩一向都是个好孩子,他的突然爆发让病房里的所有人都惊呆了,空气瞬间便寂静下来,唯有氧疗仪发出工作时的低沉底噪。

过了好一会儿陈明成才反应过来,他快步走上前斥道:“秦轩!”但陈明成也只说了这么一句而已,他不愿指责秦轩,只是想提醒秦轩别太过分。

秦轩别过头,不再去看纪秋玲,他伏在床边的身体微微起伏,足以想见其中蕴含的激荡情绪。

气氛尴尬到陈明成这般迟钝的人都起了浑身的鸡皮疙瘩,秦轩和纪秋玲都倔得像头驴,陈明成只得自己当起了和事佬,两眼一睁就是和稀泥:“秋玲,秦轩他就是太着急了......”

“我该怎么做?”然而陈明成话还没说完,纪秋玲就开口打断了他。秦轩的呼吸一滞,他缓慢地抬起头,似是没有听清纪秋玲的言语。

“我该怎么做?”见秦轩仍在发愣,纪秋玲又重复了一遍,“我该怎么喊护士?我该多久换一次毛巾?我该怎么安抚许沐风?”

她的眼神无比认真,仿佛刚才发生的一切都不复存在,秦轩只是一位老师,纪秋玲虚心地向他请教。

秦轩下意识就握紧了许沐风的手,纪秋玲的目光如芒刺一样扎上他的后背,麻痒酸痛却从心口处弥漫开来。

秦轩将许沐风几根被压在毛巾下的发丝拨了出来,他的动作轻柔而虔诚。秦轩此刻无比希望许沐风能够睁开眼睛,告诉他接下来应该怎么做才好。

沐风,你说,我要原谅纪秋玲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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