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嘛啊老板？”
“渴了。”
原来是这个。
她懂。
“我去买老板，你等我就行。”
职场领导的通病。
说完这个，沅听春头都没回，直接跑进里面，根本没注意到宋闻郁一直跟在后头。
看她手打开冰柜拿出带着寒意的矿泉水时，宋闻郁忽然出声:“早上喝水还是要喝常温的，不然容易肚子疼。”
没想到她会跟进来，听到他的声音，沅听春吓了一跳，手里的水也差点掉下去。
“老板你怎么也进来啦？”
她边问，边庆幸自己刚才没有说他坏话。
他答:“老板买水干什么要你花钱。”
态度明确，不带丝毫暗示，这是什么绝世好老板。
其他地方都是不送礼不升职，不表示心意没前途，他倒好，抢着买单，也不搞职场潜规则。
这才是人民需要的企业家。
“那个老板，你忙的话可以先回车上，我还要等一会儿。”
宋闻郁点头，结了账出去。
这次沅听春是亲眼看着他离开的。
他走后，小姑娘径直去了零食区，买了一大堆零食要吃，结果结账的时候，宋闻郁又冒出来，一声不吭把账结了。
沅听春头上飘过一串问号。
她问:“老板，你该不会是想让我当公司法人吧？”
不然对她这么好做什么？
看她惊恐的模样，知道她是真的害怕了，宋闻郁一脸认真地解释:“想什么呢？公司法人是我，我昨天说了，房间有购物卡，看你没带。”
闻言，沅听春终于松了口气，暗自感叹自己真是碰到绝世好老板了。
上了车，看她没再害怕，宋闻郁告诉她:“公司和其他公司不一样，不用想太多，你实习期工资不高，照顾好自己就行。”
沅听春说好，到公司之后就开始工作。
林山口才好会说话，被调去销售部了，只剩她自己，所以她还挺有压力的，好在陈秘书很尽心的带她。
工作上，虽然暂时还没转正，但宋闻郁多少和她还是有些接触的。
因为她年纪小，有时候思想不成熟，公司也考虑过这个原因，就想她转正以后主要负责行政和生活那块儿。
至于其他的，宋闻郁表示可以慢慢来。
他认为人不够可以再招，没必要所有东西可着一个小姑娘来。
那个他能在她身上看到年少时自己影子的小姑娘。
.
宋闻郁喜欢安静，百叶窗和门经常合的很严，一般很少有人来他办公室。
但他性格好，对人和善，能很好的控制情绪，不会因为一些小事乱发脾气，所以公司员工对他都很敬重。
又是一整天，他一个人在工位上工作一整天，没有任何人打扰。
一直到快下班时，觉得累，宋闻郁躺在沙发上休息，临睡前还给沅听春发信息让她忙完自己开车回，不用等他。
这段时间一直高强度工作，常常看文件查资料到凌晨，早上又会准时起，经常忙到忘记吃饭，所以格外累，睡的也沉。
一直到晚上十一点多的时候他才醒过来，期间还做了一个不好的梦。
他准备起来继续忙，抬头透过门的缝隙看到外边还有微弱昏暗的光溜进来。
是陈秘加班到现在？
宋闻郁打开手机，想看消息，然后看到沅听春五点半回复的那句:那你怎么回啊？老板，我还是等你一起吧，那块好像不好打车。
所以外头是她？
宋闻郁皱着眉推开门，看到是她手机上的手电筒在亮，叹了口气站在门前。
要怎么形容那时候的画面呢？
时间太久远，宋闻郁其实已经有些记不清了，他只记得——
小姑娘趴在桌上，外套垫在下头，手电筒光线不太亮，被她散落的头发遮挡了一部分，所以格外昏暗。
但光亮的中心，始终在她那里。
工位旁边的空桌上，整齐地放了一些文件，和她拆开没吃完的零食，啤酒瓶散在垃圾桶里，以及她的喃喃细语。
“池焕。”
“池焕。”
“池焕。”
她叫了很多遍的池焕。
宋闻郁看着她，看着那个脸颊泛红的女孩儿，莫名觉得他们并不熟悉。
一直以来，他都觉得她是那种特别乖巧纯真偶尔有些坏心思的小姑娘。
但他没想到她也会喝的烂醉，醉到别人叫都叫不醒，嘴里还叫着一个陌生男人的名字。
不对，她和那个男人是认识的。
“啪嗒”一声，雨点打在玻璃上，发出沉闷地声响。
宋闻郁脱了西装把她裹进去，俯身将她抱进怀里，然后去了五楼。
把人平放在整洁的大床上后，他找出新的薄被，盖到她身上又打开暖气，默默调到二十八度。
看她还亮着的手机，宋闻郁没关，找出数据线给她充电，临走时看着她散乱的头发，又伸手把它们拨回原位。
或许是已经休息过的原因，宋闻郁不仅不困了，反而精神焕发，处理工作到很晚。
雨下了一整夜，天蒙蒙亮的时候，宋闻郁终于起身，打算去外面逛一逛。
路过沅听春工位时，他又想起昨晚的场景。
那时候她身上带着淡淡的酒气，不过呼吸间闻到更多的是她衣服上残留的洗衣液味道。
她工位其实不乱，就是外套还在桌上，宋闻郁随手帮她挂在椅子上，又收了垃圾桶里的垃圾，带到楼下去丢。
食堂做了早餐，宋闻郁却没胃口，只喝了一点豆浆，但走的时候还是打包了一份回办公室。
陈秘书今天来的晚，卡点打的卡，进来后就直奔老板办公室。
他跑累了，气喘吁吁地推门:“对不起老板，睡太香闹钟响完没起来，来晚了。”
宋闻郁没说什么，让他去处理工作。
他咳了声，咬着唇推眼镜:“好的老板，但是我想吃个早饭，那个账目要晚点才能交。”
“去。”
得到批准，陈秘书推门要走，又被宋闻郁叫回来。
“怎么了老板？”
“小沅昨天加班了，回去的晚，我给她批假了。”
“啊？”陈秘眨着眼挠头，“可是她已经来了，刚才还跟我打招呼呢。”
“知道了。”
“咔嚓”一声，门被合上，办公室瞬间安静下来，叹了口气，宋闻郁打开手机，看着半小时前自己发出的短信，自嘲地笑。
陈秘才走不到两分钟时间，门再次被敲响。
“进。”
不带任何情绪的一声。
“老板，是我。”沅听春小心翼翼推门进来，看着他的眼神带着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啊老板，昨天晚上麻烦你了。”
“我起来的晚，看到你发的信息了，下来时候林哥也在，我不想让人误会你，所以才没进来。”
“陈哥刚才问我怎么上班这么积极，明明老板给假了，让我该休息就休息，我才知道你做的这些，所以想进来跟你道歉。”
她说了很多，是她们认识以来一次性说的最多话，还是跟他道歉。
自始至终，宋闻郁都看着她那张稚嫩年轻的脸一言不发。
因为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他已经二十八岁了，不再意气风发，不再年轻，即便真的有什么想法也该藏起来。
何况他现在还不清自己的心。
所以给了一个特别官方的回答:“小事而已，你也是为了我的名声考虑，没什么事的话就去工作吧，不懂的问你陈哥。”
目送她出办公室后，宋闻郁打开手机，犹豫了会儿还是选择给陈秘发信息。
“吃完来办公室一趟。”
陈秘回了个OK的手势。
他吃的快，所以来的也快。
“咋了老板，有什么吩咐。”
宋闻郁清嗓，一边翻文件一边问:“小林调去销售部也几天了，情况怎么样。”
语调平平，像是在例行询问。
“还和之前一起，卡点上班，不过去那边也确实是发挥特长了，嘴皮子厉害，成绩嘛，暂时还看不出来，不过说是跟几个客户一直在联系。”
“没调之前呢？”
“耍滑的时候多一些。”
“只有耍滑吗。”
老板这是怎么回事儿，怎么忽然问这么多。
陈秘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还是如实回答:“嗯——有时候也会觉得自己有经验，觉得自己身份比较高，使唤小沅。”
能被他们看出来，那他做的就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看样子沅听春没少被他溜着走，不然也不会头天晚上大半夜的来接他们送他们去酒店。
如果不是那天晚上他喝的少，知道是谁来接他们，不然居功的就是他林山了。
他不再问，已经知道所有。
“好了，去忙吧。”
陈秘作为总秘，多少也能揣度一些宋闻郁的心思，所以直接去找业务经理谈话了。
宋闻郁几乎忙了一整天，期间陈秘和沅听春都进来过，陈秘是谈一些工作，沅听春就单纯得陈秘授意往里送水。
水喝多了有好处也有坏处，有两次沅听春敲门的时候，都赶上宋闻郁在上厕所。
不过她不知道，只按陈秘说的做。
又一次她敲门进来时，看她依旧端着水，宋闻郁叹了口气，终于忍不住发问:“敲了这么多次门手不疼吗？”
看他皱眉，沅听春多少有些会意，放下杯子说:“疼，要是不需要的话我就不送了。”
男人点头，觉得她挺上道，指着角落里那个饮水机说:“我这儿有水，不用你来回跑着送。”
小姑娘说知道了，之后就再也没进来过。
因为中午的时候午休过，宋闻郁那天没再加班，到点直接走了。
沅听春下楼比他晚，隔了大概十几分钟，像是要故意和他错开一样。
[眼镜][眼镜]伤心宋某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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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池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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