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比迪克号上有个人所皆知的事实:
塞因——是个不折不扣的体力废。
虽然总是笑眯眯地跟在以藏身边师父前师父后,一副虚心求教的样子,但一提到上课跑得比谁都快。
来到船上这半年,塞因也算发生了不少变化:从那个只剩一口气看不出性别的瘦弱小孩,成功被养成了白白嫩嫩精力旺盛的淘气少女;从当初小心翼翼四处讨好的性格,也在大家有意地放纵下完成了到每天招猫逗狗,有恃无恐的蜕变。
唯一不变的,就是她始终连个武器都用不明白,一旦训练起来,就哭天喊地,矫情得要命。
明明训练量也不是很大吧?
以藏不理解极了。
眼前的少女身量纤细,穿着一身随意中性的T恤短裤,露出一截匀称没有肌肉的小腿,仔细观察还可以发现这双小腿正在颤抖。
乌发凌乱地在脑后扎了个马尾,刘海已经被汗水打湿,一缕一缕黏在脑门上,面目狰狞地疯狂呼吸。
在她身侧,是一对看着巨有重量的特质哑铃,歪七扭八地倒在甲板上。
“时间到了,继续。”
塞因立马哀嚎起来,不甘心地挣扎:“不要!我好像刚开始休息。”
以藏手里握着精美的怀表,头也不抬:“你已经休息三分钟了。”
塞因怒了。
一怒之下怒了一下。
可恶,她只想做个平平无奇的废物,为什么这么难?!
明明大家已经够强了,她要做的不是战斗时候自己躲好就可以吗?为什么还要天天训练,上辈子她可以是个连八百米都要拼了老命才跑及格的选手,能不能对她要求不要这么高啊!
她的金手指剧本呢?她的团宠剧本呢?
大概是哀怨的表情太过明显,蹲在不远处看热闹的哈尔塔和萨奇发出幸灾乐祸的笑声。
“噗嗤。”
他们最近的休闲活动,就是跑来看塞因训练,打赌她到底在第几分钟开始摆烂。
哈尔塔还津津有味地点评:“以藏还是太温柔,这点重量的哑铃休息什么?我看她早该加大训练量了,和个弱鸡似的。”
真是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塞因拎着哑铃的手臂都在打颤,她感觉现在自己的身体像是不眠不休做了一个月的苦役,疲惫不堪;精神则像通宵加班一个月的牛马,备感崩溃,还一肚子怨言。
她讨厌锻炼体力!她要开发果实能力,做一个挥挥手就能躺赢的无敌少女!
塞因面前的空气突然变得诡异,身子也跟着扭曲起来。像是抽象动画里的波浪号,不规则地晃动起来。
哈尔塔笑得更大声了。
果不其然,她这个像弱鸡一样毫无攻击力的能力只持续短短数秒的时间,便消失殆尽。
塞因累得嘴唇都白了。
哈尔塔毫不留情地发来嘲笑:“你那浪费体力又没用的能力就不要拿出来现了。把自己搞成抽象画风的能力到底能干嘛啊?!我都说了你的果实肯定就叫抽象果实你还不信!”
塞因大怒:“不可能!你闭嘴!”
对比他们俩个吵闹的幼稚鬼,以藏就淡定多了,眼睛都不眨一下:
“超时一分钟加五十个。”
塞因:“别!我练!我这就练!”
塞因欲哭无泪。
果然男人有权就变坏,掌管她体力训练大计的以藏就是典型!
*
等日常训练结束,太阳都挂到了西边的最角落。
哈尔塔被嘈杂的声音吵醒,从甲板上爬起来睡眼惺忪:“开饭了?”
他一言难尽地瞥了眼四仰八躺做躺尸状的某个废柴,临走前不忘拍拍顺手以藏的肩:“兄弟,难为你了。”
还是以藏镇定。看这倒霉孩子训练看得他一肚子气,搁自己估计早把她丢海里八百个来回了。
马尔科真有先见之明啊!
另一边,被念叨起来的马尔科毫无预兆打起喷嚏,第一反应就是哪个船员又给他惹了麻烦。
说到麻烦…脑海中浮现出一张熟悉的脸。
马尔科轻叹口气,不满地盯着另一个操心对象,正豪迈地倒着酒罐,一看就没剩多少。
“老爹!你差不多得了!别以为我没注意到,你今天喝太多了吧!”
白胡子完全不搭理他。
“老爹!”
马尔科倍感头疼:“你装听不到也没用!我明天就把酒给大家伙分了yoi。”
白胡子终于发出疑问:“…马尔科,是不是最近你的工作量还是太少了?”
他完全不介意再给儿子找点事做,真的越来越唠叨。
马尔科翻着死鱼眼,无精打采:“可别了老爹,你现在完全是当甩手掌柜的架势,我可受够带这帮只会闯祸的笨蛋了。”
他把文件收纳整齐归到一边,然后才随意问起:“塞因也在船上呆了半年了,老爹觉得她去哪儿合适?”
莫比迪克号上向来没有久留女性的习惯,除了负责保养老爹身体的护士队外,老爹麾下所有女儿都被安排得妥善。
没有战斗力的就生活在岛上,有战斗力的视情况安排在副船上,或是像怀迪贝一样能够独挡一面,干脆自己成为船长。
塞因留下这么久完全是个意外。
一方面,马尔科捡到她时,塞因受了很严重的伤。在马尔科‘不死鸟’的加持治疗与护士们的精心呵护下,花了两个多月才将她的身体养好。
另一方面,这孩子虽然年纪不大,但大概经历了不少不好的事情。可能是雏鸟情节?对他的依赖异常严重。而且非常擅长察言观色,花了很长一段时间讨好老爹和各个队长,小心翼翼地帮他们做事,生怕把她丢下。
据护士长塔莉所说,好多次半夜被塞因的梦话吵醒,她一边哭着喊想回家,一边哽咽大家别不要她。
再加上她年纪偏小,惯会撒娇的Buff,船上这些适应她存在的队长们早就把她当家里的小妹妹一样看待,心软之下再没人提这件事。
就这么晃了半年。
平心而论,船上多养个塞因对他们来说没有任何负担。
虽然她没什么战斗能力,但聪明,不多事也不惹事,偶尔遇到打斗,就自己乖乖找个地方躲起来,不给人添麻烦。
吃不了多少食物,衣物也是穿护士们剩下的,从不挑挑拣拣。
在大家的纵容下开朗不少,会调皮开玩笑,但完全是在审时度势的基础上。偶尔谁心情不好或是遇到一些问题,她比谁都安静,勤快地端茶送水,绝不多言。
除了…嘛,这孩子的体质比一般人还要差,在以藏将近一个月的监督训练下,也只是勉强达到正常人的水平而已。
能不能自保都是个问题。
虽然在这里哪怕她是个植物人,也能让她安心躺一辈子。
但事情不是这样看的。
莫比迪克号上不留女性,这个规矩是老爹立的,几十年没有变过。即使现在老爹将大部分话语权交到他手里,他也不打算破坏规矩。
马尔科最初想的简单,好歹塞因是恶魔果实能力者,脑袋也算机敏,稍微训练一下找个负责的船长就万事大吉。
偏偏就因为这样才出了问题。塞因不知道从哪儿听来他的打算,本就不喜欢训练的心态彻底崩了——在她看来变强就意味着分别,对这件事无比抵触。
马尔科也不是没说过她,只是口吻一旦硬气一点,小姑娘就立马眼泪汪汪地看着自己,好像自己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事。
要不就像马上要被抛弃了一样低声细语:“我知道我是个累赘…我从小就没了父母,从来没感受过这样的亲情…”
马尔科并不知道这种行为叫做绿茶,只觉得隐晦传来鄙视眼神的队长们一个个脑子被驴踢了。
船上谁不是没有父母,谁不是来这里才有的亲情?!
一想到人是自己捡来的…他更头疼了。
老爹对此始终没表过态。
今天也是一样,马尔科刚起了话头,白胡子就哈哈大笑:“不是交给你决定了吗马尔科,这点小事别来问我了。”
马尔科:…
他真的会谢。
说曹操曹操到。
这个敲门节奏在船上只有一人。得到进门允许后,刚刚还在被讨论的当事人小心翼翼推开门,手里端着硕大显眼的托盘。
她大概洗了个澡,头发还湿漉漉的。塔莉的衣物对她来说有些宽松,T恤长得遮住了半个大腿,露出一截黑色的棉质短裤。
马尔科挑了挑眉。
塞因乖巧地和他们打招呼。
她一笑总是会习惯性的眯眼,脸颊处有两个不深不浅的酒窝,配上那副甜甜的神情,就像一只在撒娇的小猫。
小猫把托盘放在桌子中央,依次给老爹和自己递来西瓜,看着贴心极了,还不停叭叭:“刚刚萨奇说老爹和马尔科晚上没吃多少东西,我猜可能是天气太热没有胃口,就给你们切了点水果。”
老爹很给面子地接过去吃了点苹果,她的心花怒放毫不掩饰。
马尔科看得想笑。
他突然想做个破坏气氛的人。手指搭在桌上轻轻敲着文件,开口问道:“听说你的训练成果非常一般?”
来了!
塞因心里一个激灵,她就知道马尔科迟早会问,没想到来得这么早。
压下心底隐隐的雀跃,塞因努力装出一副苦恼的样子:“啊…果然训练对我来说还是太难了,我不是很擅长战斗的样子。把我派去其他船上大概会给别人添麻烦吧,我还是…”
“那你去岛上吧。”
塞因猛地抬头,神情有些恍惚:“什…什么?”
马尔科挑眉:“我没和你说清楚吗?没有战斗能力的话去岛上也是可以的。”
“挂有白胡子旗帜的岛上还算安全,比一直在海上航行的副船更舒服一些,你可以留在那里生活。”
“嗯…虽然大概率以后很难见面就是了。毕竟副船还是会跟着莫比迪克号航行,岛是固定的嘛。”
塞因如遇雷击,一时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下意识睁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看,甚至忘了这会儿自己应该装作委屈可怜的模样求马尔科让她留下。
马尔科抓起一个橘子,慢条斯理将它剥好,塞进塞因手里:“你可以做好准备了,下个岛屿会在五天后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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