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影宫宫主突然来袭又突然离去,此举虽未对正派弟子与村庄造成实质性伤害,但还是引得人心惶惶。
村民们还未从遭袭的阴影中走出,转眼又遇到火灾,刚修建好房屋,对方又堂而皇之地上门挑衅。一时间,村民们对血影宫的恐惧可是到了极点。
不过,在那场突如其来的火灾中,不仅是村民损伤惨重,就连奉天派弟子也是不幸受伤。
那日,在秦青屋子染起熊熊大火前,曾有神秘人闯入秦青家中,试图吸引江暮生注意。
察觉到不对劲的江暮生夺门而出,试图捕捉那抹一闪而过的身影。
不料,就在江暮生追出院内时,对方又重新折回秦青家中埋伏。
当江暮生一无所获地回到房内时,那人早已埋伏在门后,抓住时机,持剑朝他狠狠刺去。
好在江暮生躲避及时,对方的剑并没有按设想刺入他的心脏,不过,他也因此左臂受伤。
慌乱中,江暮生挣扎着欲拦下对方。
可偏偏那人却无意纠缠,迅速转身逃离。
念及屋内的秦青,江暮生也无法追敌。
方才,在离开前,江暮生便将秦青安置在偏房,因此,那人埋伏在门后时,并没有发现躲在偏房的秦青。
可还没等江暮生松一口气,一股难闻的气味伴随着浓烟从房内冒出。
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的江暮生立刻带着秦青想离开屋子,可刚走出偏房,紧锁的房门便给了江暮生当头一棒。
身后是滚滚浓烟,身前是不知何时被何人紧锁的门,江暮生与秦青被困屋内束手无策。
几番挣扎后,失血过多加上浓烟吸入的江暮生很快就支撑不住,倒在了屋里的角落。
而在倒下之前,江暮生唯一能做的,只是脱下外袍,让秦青盖住口鼻。
当江暮生讲述完经历时,三派弟子皆是拳头紧握。
“血影宫实在是嚣张至极!”众人怒道,“不仅暗中偷袭,还放火烧村。”
此刻的众人已默认,意图杀害江暮生和在村里放火的皆是血影宫之人,毕竟在此之前,已有太多前车之鉴。
面对如此严峻的情形,三派很快确定了行动方向,一是稳定村民,二是追查血影宫踪迹。
进攻才是最好的防守,一味地躲避终究不是办法,敲定计划后,三派立刻执行计划。
可令人意想不到的是,不止是三派严阵以待,血影宫同样枕戈待旦。
三派不知道的是,实际上,血影宫内部也即将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与名门正派不同,血影宫向来奉行弱肉强食。血影宫宫主年纪轻轻便能坐上此位,必定是有他的能耐与手段。
可惜,刀子不落到自己身上,便不明白什么叫做疼。对于这位历代宫主中最年轻的血影宫宫主,血影宫内自然有人不服。
可在风意料之外的是,这一天居然来得如此之快。
“查,必须把那群叛徒给我揪出来,”把玩着手里的鸳鸯钺,风一脸杀意,“我会让他们知道,我凭什么站在这个位置。”
————
自从血影宫突袭一事后,江暮生是彻彻底底被当作病患“圈”了起来。
眼看着弟子们一天从早到晚来回奔波,他终于是按捺不住。不顾林月初与何月的劝阻,左肩还缠着绷带的江暮生执意要加入执行任务的队伍。
为此,林月初还郁闷过一阵。
在其他事情上,江暮生都是个十分听劝的人,唯有此事,林月初实在拗不过他。
聪明的秦青一下子看出了林月初的烦恼,当着林月初与江暮生的面,她发誓要好好学武功保护各位哥哥姐姐。
小秦青天真烂漫的模样让两人心里一暖。江暮生捏了捏秦青的小脸蛋,打趣着以后要验收她的成果。
小秦青十分自信地叉腰点头。
一旁的林月初倒是若有所思,说起成果,他似乎都快忘了答应给秦青买的绿豆糕。
“走吧秦青,”林月初拉起秦青的小手就往外走,“我们去买绿豆糕,你不是想吃吗?”
“好呀好呀,”秦青蹦蹦跳跳跟着林月初,“那暮生哥哥呢?和我们去吗?”
“他不会和我们去的,”林月初头也不回,“毕竟江暮生可是个大忙人。”
身后的江暮生:……
秦青已经很久没到镇上去了,上次来到临水镇,她还是和爹娘一起。
秦青还是很想很想爹娘,醒来时想,做梦时想,看到屋子时想,屋子被烧毁时还想……不过,她不会再告诉别人了,她还是会想爹娘,只不过,现在是偷偷地想。
或许是经过此次死里逃生,亦或是看到长睡不醒的江暮生,秦青脑子里已经对那个很远很远的地方有了个模糊的概念。
“想什么呢?不喜欢吗?”
就在秦青胡思乱想之际,不知何时,林月初已带着她走到糕点铺。
回过神的秦青这才发现林月初正手指着绿豆糕询问着她呢。
“喜欢。”秦青露出甜甜一笑。
“哎呦,妹妹真可爱,”掌柜弯下腰来与小秦青对视,“今年多大啦?”
“四岁!”秦青伸出四根白白胖胖的手指。
“哎呀,四岁就这么乖啦,那姐姐再送你四块好不好?”
再送四块?秦青有些拿不定主意,抬头望向林月初,却见林月初朝她微微一笑。
“没关系,姐姐很喜欢你呢。”
“谢谢姐姐。”秦青接过掌柜姐姐手里的糕点,脸蛋红扑扑的。
“不客气,”掌柜直起身子看向林月初,笑容明媚大方,“况且这已经是第二次来光顾了。”
原来掌柜还记得,隐下心中的一丝讶异,林月初微微颔首,没有回话。
只是可惜上次的糕点谁也没尝过。
直到林月初带着秦青走出糕点铺,掌柜才在柜台发现多余的铜板。
“这……”掌柜仔细端详着那多出铜板,无奈一笑。
在回去的路上,秦青已经将糕点按人数分好,她爱吃糕点,却也很少吃,正因如此,秦青才更要大家一同来分享这香喷喷的糕点。
可当秦青回到家时,她一下子就傻了眼——怎么多了几张陌生的面孔?这样她还得重新分呀。
一见林月初与秦青回来,原本正在一旁默默无言的江暮生立刻朝林月初走来并在他耳边低语。
这一举动落在秦青眼里自然是有些怪异的,只是,她离江暮生太远,听不见的她也只能疑惑地看看江暮生,又好奇地看看那群陌生人。
“秦青!来!”一个陌生的中年男人准确地叫出秦青的名字,却吓得小秦青往林月初身后一躲。
在秦青的躲闪中,对方表情明显一僵,一旁的何月也只能上前解释,“秦青年纪小,害怕生人很正常。”
“哎呦,什么生人,”中年男人一挥手,“我是叔父啊。”
叔父?秦青眨巴着眼看向林月初。
“就是……你的亲人。”
在林月初的解释下,中年男人试图再次靠近秦青:
“你的爹娘离世了,我来接你走。”
此言一出,在场所有人皆是一惊。如此沉重的话题,在这人口中却是如羽毛般轻飘飘的。
何月也没想到对方会如此直白,毕竟这话的背后是血淋淋的,沉痛的事实。转身看向秦青,何月心一寒——之前的功夫都白费了。
“胡说,”秦青下意识反驳,“我爹娘,他们,他们只是……”
他们只是去了远方,他们只是没有办法回来。
压抑许久的情绪再也无法控制的,泪水夺眶而出。秦青拼命想止住眼泪,可任由她怎么擦拭,泪水依旧如泉涌般不止。
“秦青!秦青!”何月一把将秦青搂在怀里,感受着怀里人儿止不住的颤抖,何月同样心如刀割。
也正是这时,她才发觉,原来瞒着秦青也不是个正确的选择。
中年男人身旁的女人不满地支起胳膊,朝男人一碰,接着便径直走到秦青身后。
“秦青不哭,跟我们回家吧,你会习惯的。”
“我不要!”从何月怀里挣扎出来,秦青回头凶狠地朝女人一吼,“我就在这里,我那也不去。”
“你还小,还需要人照顾。”女人温声劝着秦青,她原也是见秦青年纪轻轻便丧失了爹娘,是念她实在可怜才来到此处。
“那也不用你照顾。”
秦青拼尽全力反驳着眼前这对夫妻,不知是因为愤怒还是恐惧,她的身体持续颤栗着,好似对方不是她的亲戚而是地下来的黑白无常。
“哎呦,你不要再给这些哥哥姐姐添乱了,”男人上来拉扯秦青,“不习惯正常,以后就习惯了。”
然而,就在男人快要碰到秦青时,一只手横空阻挡了他的动作。
林月初定定地看着他,目光似愤懑又似警告,“如此突然的消息,任谁来一时间都接受不了,还请再多给些时间。”
客气又疏远的话语让男人讪讪地收回手,“好吧,秦青,你就再和哥哥姐姐们告个别吧,他们照顾你也不容易,你也该体谅他们的不易。”
秦青将头埋在何月肩膀,长时间的抽泣已经让她有些昏昏欲睡,但男人的话却如针似的一点一点扎进她的心里。
她真的在添乱吗?秦青不清楚也不愿承认,明明大家都夸她懂事听话坚强啊,为什么会这样?
恍惚间,秦青突然看到一旁的绿豆糕。对啊,她还没吃上一块呢,哥哥姐姐们还没吃上一块呢。
何月就这样静静搂着秦青,一时间,在场的人都沉默无言。
可秦青最后还是走了,哭过闹过后,秦青又独自将眼泪擦尽,低着头主动走到那对夫妻面前。
她是那么喜欢哥哥姐姐们,但也正是因为喜欢他们,秦青才不愿成为他们的负担。
会习惯的吧?会习惯的。吸了吸鼻子,秦青拉住女人的手。
看着渐渐远离的秦青,何月伸出的手最终还是默默垂下。
这是秦青的亲人,也是秦青父母在世时的亲人,而机缘巧合与秦青相识的他们,也本不应过多干涉秦青的生活。
平日里和秦青相处最多的三人如石雕般伫立在风中,默默地目送秦青。看着秦青三步一回头,谁都知道秦青心里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乖巧听话习惯了的秦青,就连唯一的反抗也仅仅持续了片刻时间。
等秦青的身影消失在视野,林月初拾起落地的糕点后便沉默地离开。
秦青一句谢谢便结束了这段相处的时光。原来离开,也不过是一瞬间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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