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 云月房间
早些云月来时,就有郭老在相关部门任职的学生前来通气。裴砚卿此行通知了多家国际重量媒体前来。
目的是什么,不言而喻!
云月站在穿衣镜前打量着自己这身衣服:
竹绿色的半袖旗袍上绣了两支兰花,又怕冷似的加了件寒泉色的中式外套。墨发低绾,上面点了支白底青雕的竹节簪。
“师父!”云月走到客厅,发现来接她的主办方工作人员已经到场,郭老对她点点头,示意可以走了。
签约仪式现场。
看着现场媒体的长枪短炮,听着主办方略带冗长的赞颂词。看着裴砚卿自走进会场那一副势在必得的嘴脸。
签约现场的重头戏是裴砚卿此番巨额投资的基础科研领域的代表。对于过惯“苦日子”的他们来说,简直就是意外之喜。
云月在这群历来严谨的科学们身上看到了一种,名叫“喜极而泣”的莫名喜感。
本以为这件事情就会这样平和而愉快的结束,没想到,或者说是低估了裴砚卿的恶趣味,或者是有意的报复!
“接着这样的场合,裴某也为云月女士准备了一份特殊的合同!”主持人邀请裴砚卿上台做总结发言,在那乏善可陈的感谢和期待后,就是这样一句让人措手不及的话……
裴砚卿期盼已久的场景开启了……
当谛听国际律师团首席律师里奇将一份《顾问聘用合同》放在云月眼前时,裴砚卿的眼里闪过一丝兴味。
电子大屏打出了合同的内容:
聘请云月博士为谛听国际首席顾问,参与集团发展所有事物,聘用期为三年,月薪五十万欧元……
媒体和主办方都有些哗然,这!有些过了。甚至,一些不好的声音从人群中传了出来。
云月抬头目光同裴砚卿对视,她不意外从那个人眼里看到的是一种“大仇得报的快意”还有“你只能接受的从容”。
云月在心中暗笑,这个人。报复心里真的很强,一个月五十万欧元,一年就是六百万,三年……正好是她上月卖了裴砚卿送给她礼物,捐赠给国际红十字会的善款总和……
如今要用这种方式逼她收下么?私下不行就公开化,好手段。只是……
云月从容起身,走向主席台,裴砚卿所在地。
“多谢裴总抬爱。”云月接过裴砚卿手里的话筒,对着投资方表达着自己的感谢。
“这样的机遇,不论是对国家基础科学研究的建设还是我个人的能力提升,都是不可多得的机遇。”裴砚卿听着感觉不大对劲。
“裴总作为海外爱国商人,尚且都在自身功成名就后,反哺国家科技建设,作为土生土长的Z国人,我自愧不如……”这一顿吹捧让在场多数人都想明白了云月接下去要做的事情。
“裴总为我开出的五十万欧元月薪,是对我个人能力的肯定,为此我表示感谢!同样在签约仪式结束后,我会和税务部门协商,将这每月薪资的70%上交国家。借花献佛,也是对国家基础科学研究略尽的一份绵力……”低头签下自己的名字。
“我想……”云月拿起合同转身看向裴砚卿,笑容可掬。“裴总应当不会怪我的吧!”
“……当然。”裴砚卿的眼底闪过一丝愠怒,又瞬间被得体的笑容所取代。他大步向前和云月一同举起那份签了两人名字的聘用合同,接受媒体闪光灯的洗礼。
藏在合同背后相握的手上,裴砚卿一直以来把控到得体的力道出现了裂痕,握得云月生疼。
云月用眼角的余光甚至可以看到裴砚卿不停咬紧又松开的后牙槽。
里奇看着自己老板带着一身黑雾走下来,心中对云月的看法发生了一丝转变。
毕竟,他为他的老板处理过太多各种“女人”的事情……云月,也确实是个例外。
“先生,要不要……”里奇低声询问裴砚卿。
“不必!”裴砚卿平复了一下心绪。“我们的目的达到了不是,她签字了!等她来了Y国,来日方长!”
裴砚卿虽然被当众下了面子,可眼中露出的并非是被忤逆的愤怒,而是对于云月这个人的新一层评估。
片刻后,裴砚卿对里奇轻声说道。“告诉鲁索,把库里前段时间新拍下来的,路易十四时期的家具,放到给云月准备的房间里。”
里奇愣了一下,转身出去打起了电话。
“月丫头!”云月走下主席台,一旁紧张许久的老宋便走上前来,低声询问着。“这个裴砚卿他要做什么?”
“宋叔叔,他想在我身上作证一下他的‘普世’论是不是可以广泛实施!”云月隐藏了核心部分,只说了无关紧要的事情。
“晚上,还有个晚宴。你先回去休息吧,下午六点,我会派人去接你的!”老宋看了一眼裴砚卿,就引着云月走出了大厅。
郭老书房。
“他还没有死心,在这个时候试探月儿,还真是……”云月刚进门,就听到自家师父这样跟蔡叔说道。
“呵呵!小月的脾气还不是您惯的。”蔡叔乐呵呵的说道。“‘无法无天’的小霸王。一天天随性惯了。哪能让人这么算计。”说完叹了口气,“这裴家小子这么折腾,不怕咱们家小月好好收拾他?他以为去了他的地盘就万事大吉了?”说完摇了摇头。“只怕请神容易送神难啊……”
“蔡叔!我那里那么坏!”云月听见蔡叔跟她师父咬耳朵说她坏话,当下就来了兴致,气呼呼的喊道。
“怎么没有。”蔡叔笑呵呵的说着。“你十九岁的时候抓隔壁李教授家的鹩哥玩儿,因为人家不跟你说话,把人欺负到自闭;二十岁一拳把人杜教授的孙子打到出鼻血……”
“好了!别说了。”云月逃也似的跑回了自己的屋里,脱了那身绷的要死的衣裳。
“老蔡,去给月儿做个天麻炖鱼头汤吧!”笑过之后,郭老一脸严肃的对老蔡说道。“裴砚卿这会上了强度,且看看明天媒体的报道吧!”
一碗天麻炖鱼头汤,米饭配糖醋里脊,云月在高速头脑风暴后,迎来了自己的“补给”。看着一嘴糖醋汁还不自知的小丫头,老蔡笑的合不拢嘴。
下午五点半,睡得一脸懵的云月被拉出了被窝,不知道是天麻吃多了需要修养还是糖醋里脊甜到了心里。
总之,她十分华丽的忘记了晚上六点,还有一个早上被她公开打脸的人,需要她给个“合理”的说法!
半个小时的兵荒马乱,云月终于在七点赶到了宴会厅。她不常参加这样的宴会,所以只找出来一件大学毕业时被迫购买礼服。
一身薄荷绿色的礼服裙,以脖颈上的珍珠项链为根本,半扎的头发上也零星点缀着珍珠。前短后长的裙型,跟白天那个在媒体跟前破局的优雅学者,判若两人。
云月一眼就看到了那个晚宴的焦点,被一群人围着的裴砚卿。
云月的眼珠子转了转,猫着腰跑去取餐台抓了两块看上去还算讨喜的小蛋糕,躲去了阳台上……
“云月小姐,六点的宴会迟到一个小时,是不是该给裴某一个交代。”就在云月准备悄咪咪的吃下第二个小蛋糕时,身后传来裴砚卿的声音。
“裴先生,能不能请你告诉我。你的皮鞋下面是安装了气垫么?”云月险些被噎到,有些生气。“一点声音都没有!”
“难道不是云月小姐心虚么?”裴砚卿没有接茬,回应道。
“都是借花献佛了,何来心虚?”云月看着裴砚卿。“若是我心虚,岂不是裴先生也要心虚?”
裴砚卿低头,眼中闪过一瞬的诧异,在抬头时,眼中以满是笑意。
“云月小姐说的对,是裴某狭隘了!”
对于裴砚卿,云月是佩服的,几次交锋了下来,不论是私下还是公开,配合还是拨他面子。这人的面具都带的很结实。
“有件事情,希望裴先生可以给我解惑!”云月出声,打断了裴砚卿的思路。
“云小姐请讲。”
“两年前,在奥莉维亚的婚礼上裴先生见到我,直到今天,过去整整三年。”云月将手搭在了围栏上。“我是否可以认为,今天这五十万欧元的顾问费,是我在裴先生心里的标价!”
“云小姐,你认为呢?”裴砚卿显然没有想过云月会这样直截了当,当即反问道。
“裴先生真有趣。我若是知道,还用问当事人么?”一贯柔和的茶色眼眸突然锐利了起来。有几分她的师父郭老的样子。
“呵!在签约之前,的确是!签约之后……”裴砚卿并没有说全。
他刚刚被云月眼中一闪而过的锋芒惊的后退了一步,他也许真的被她那副温润的外表迷惑,忘记了。她是郭老的嫡传弟子。
“云小姐与其纠结这个问题,倒不如想想,怎么帮谛听真正的转型成功吧!”裴砚卿扔给了云月一个东西,“毕竟,我的来历。云小姐还是很清楚的!”说着示意云月打开那个用蓝丝绒包裹的首饰盒。
“它是进入谛听核心楼层的钥匙,别弄丢了!”说着靠近云月,几乎贴在她的耳边说道。
“希望谛听内部真正的样子,不会让云月小姐失望。”执起云月的手,轻轻吻了上去。“Caro psicologo criminale.(我亲爱的犯罪心理学家小姐)!”
云月看着手中那枚白玉镶嵌裴家纹饰的扳指,看着裴砚卿离开时的背影,在心里轻轻的说:
真正的谋士以身入局,我们Y国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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