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设黑白艾记忆还没完全互通
1
你心情沉重地走出医院大门，此刻外面艳阳高照人声鼎沸，你的心里却冷得如同穿风漏雨的破房子。
“怎么…可能……”
你手里捏着新鲜出炉的体检单，其中的一页彩超上，复杂的数字末端清晰地印着一行小字：
「检测到孕囊，三周半，孕早期」
“…………”
ゴゴゴゴゴゴ！！！
你停下脚步站在医院门口，下意识把体检单捏成了麻花。
瞳孔地震！
瞳孔爆裂地震！
“怎么这些字分开都认识合在一起就看不懂了啊啊啊！！！”你在医院门口无声呐喊抱头防蹲。
原本只是来进行公会例行体检的普通的一天，却因这行小字变得惊世骇俗。
晴天霹雳。
“三周半……”
你开始努力回忆三周半以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那段时间好像业绩不错，被莱恩拉去开过什么庆功宴……”
“……好像是喝醉过一次。”
“可是我记得那次我好好地被老大打包回家了……不对，第二天我是在老大床上醒来的！”
“但是……老大好像是说过什么都没发生……”
由于是极度尴尬的体验，那天早上的记忆你想忘都忘不掉，导致现在仍清晰地刻在你的脑海里。
那天你醒来之后头痛欲裂，宿醉的糟糕体感让你一时间分不清东南西北。
你揉了揉太阳穴，让自己稍微清醒了点，准备撑床坐起身，手却一不小心摁到了另一样柔软的东西。
……？
你停顿了几秒，才逐帧转过头去……自己正摁在老大的胸上，你甚至还下意识捏了捏，好像也不是很柔软。
“……唔…”
一声含着浓厚睡意、模糊不清的呜咽声从你身边黑发帅哥的喉咙里传出。
你：…………
还没等你缓过神，就听到老大用朦胧的声音呢喃：“……早。”
你：“……老大早。”
“……嗯？”艾尔虚着眼睛看到你诡异的神情，迷蒙地揉了揉眼睛，下意识关心：“怎么了，梵优？”
你：…………
艾尔：？
……
“等、等等……梵…优？”
你内心已然破罐子破摔，面上无悲无喜：“嗯。”
“……你怎么在我床上？”
你冷静地回望过去，“问得好老大，不如我们来拷问一下罪魁祸首？”
老大明显有些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低声开口：“……又是我另一面做的？”
你控诉：“……听听这个‘又’字。”
然后你和老大双方以友好亲切的姿态进行了充分交流。
“所以老大……你还记得我是怎么睡到你床上的吗？”
“不记得了。”
时间回到现在。
“啊啊啊他说的是‘不记得了’，而不是‘什么都没发生’啊啊啊！”
你再次抱头蹲防痛苦面具。
2
艾尔检查完出来的时候，就看到你像天桥下讨饭多日却无一毛钱进账的可悲流浪汉一样抱头蹲在医院门口的路边上。
艾尔：……
艾尔开始认真思考是否要在你的常规体检项目里加入需要付费的脑科项目。
他摇了摇头，还是向你走了过来。
“梵优，怎么了？”
“……”
你茫然地抬头看了一眼，才反应过来是老大来找你了。下一秒，你的大脑开始疯狂运转，调动着所剩不多的理智迅猛分析：
照你之前所想，如果是老大照顾你的话，肯定会在收拾好之后把你打包回你自己的房间，只有那只轻浮的白毛吸血鬼才会因为偷懒让你直接睡在他的卧室……
等等…他都说自己很轻浮了……
难道、该不会、马萨卡……
就是…那天晚上……！？
想到了某种当下唯一的可能，霎那间你的瞳孔都扩散了。
你：……啊啊啊啊！！！
「我什么都不记得了啊啊！要是那晚真发生了什么我岂不是亏了一个亿！！」
你猛地转过头，给了身后正处于茫然状态的老大一个凶狠的眼刀。
「轻浮的吸血鬼，太过分了，好歹也喊醒我大家一起爽啊！」
「不对我在想什么啊啊啊……！」
为了过审，你努力止住了脑子里无边界的妄想，然后深呼吸，尽可能平息“怀孕”这个爆炸消息带来的冲击力。
你正在努力斟酌，是否要把这个爆炸消息立刻分享给孩子他爹。如果老大知道了他莫名其妙有了个孩子……啊啊完全想象不出来老大会怎么办。
你想要装鸵鸟。
还没等你理清楚中间的弯弯绕绕，艾尔早已从你诡异的行为举止中看出了问题核心，趁你没什么反应，他一把从你手里薅过了体检单。
“诶等等……”
你下意识想要阻止，但显然已经来不及了。
艾尔仔细阅读着体检报告，目光扫过最后一排小字的时候，下意识喃喃念了出来：
“……检测到孕囊，三周半…孕早…期……？”
你：“…………”
艾尔：？？？
“……老大，老大你没事儿吧老大，你别裂开啊！？啊啊啊老大你振作一点！！！”
一向冷静自持的黑发吸血鬼逐渐僵化成一尊石像，眼看着就要随风风化了，你赶紧把风化的灰灰一把薅回来拍他脸上，给了他一个轻轻的大比兜。
艾尔似是突然惊醒般，又再次确认了一遍这张体检单的名字：「梵优·依瑟希」。
下一秒，你看到他暗红的眸子逐渐浸染出鲜血的颜色来，从他身上陡然传出一阵寒冷又阴森的压迫感：
“……是谁？”
他弯腰双手抓住你的肩膀将你抓到他的面前，那双血红的眸子死死锁定着你的双眼……即便如此，他也努力在压抑着自己的情绪，但你肩膀上传来的疼痛让你明白，他现在远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镇定。
你：“？”
你：“什么是谁？”
兴许是你疑惑的表情过于真诚，艾尔顿了顿，咬着牙又解释了一遍：
“……孩子…的……”
“的……”
“父…父……”
“父……亲……”
你听着他咬牙切齿费劲巴拉地才念完这几个台词，整个人都震惊了，脑袋上的问号快具现化出来：
“老大！你打算吃干抹净不认账！？”
艾尔：“啊？”
你：“啊？”
你俩同时：“啊？”
“……等等，你的意思是……”
你：？
那瞬间你说不好老大脸上是什么表情，有种买了一辈子体彩连5块钱都没中过非洲大酋长突然知道自己中了五百万但下一秒又得知纳税就要两百万且自己正好背了三百万的高利贷一样，茫然中混杂着无措，无措中又有狂喜，狂喜中带着忧虑，忧虑中又带着茫然的神情。
你还是第一次从老大脸上看到如此丰富、具有人情味的表情变化。
然后你就看到他从发梢开始逐渐变白，白到一半又硬生生黑回去，下一秒又开始变白，又黑回去，就像只变色龙一样在你面前变来变去。
你：……？
最后，黑发的他带着两分忧虑两分无措三分喜悦再加四分茫然的神情继续喃喃出声：“……这个孩子……是我的？？”
“是我和你的？”
你：……啧。
看到老大这个反应，你突然觉得先前你在医院门口崩溃蹲防的行为也不算多丢人了。
果然丢脸就像回到老家一样亲切呢。
你心情晴朗地点点头：“嗯哪。”
这句应答仿佛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艾尔突然收起了刚刚那副天塌下来了的样子，紧紧抓住你的手飞快走到一处没人的小巷，当着你的面“唰——”地切换成白发形态，然后大吼出声：
“你别含血喷鬼！！”
你：……！？
你也是被气笑了，双臂环抱抬起下巴看他：“含没含血我不清楚，但我现在确实是真想喷鬼。”
艾尔：…………
“总之不可能！我那天晚上什么都没做！”
你皱了皱眉，问他：“亲了吗？”
艾尔：“……”
你：“…………”
所以你在沉默什么啊喂！果然是亲了吧？只有趁着别人喝醉了才敢偷亲的屑鬼！
你：“那抱了吗？”
艾尔：“……”
你：“…………”
“不是，我说你……”
还没等你喷出声，艾尔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表情逐渐从理直气壮转变为惊恐，他的视线也逐帧下移到你的肚子上，仿佛他是那正在作天作地的孙猴子，而你肚子上画着什么五指山。
他不可置信地喃喃出声：“难道血族和人类的繁衍方式竟然不一样……”
“难道血族是什么亲亲抱抱就能怀孕的种族吗！？”
你：“…………”
不是，你们血族的繁衍方式原来你不知道吗？
你也是服了，但确实你对血族要怎么造孩子也一窍不通，看样子艾尔没比你好到哪去，你俩面面相觑，最后终于慢慢消化了“血族就是这么一个亲亲就能怀孕的可怕种族”的事实。
毕竟你俩都清楚，日常上下班（学）两点一线的生活中，对方已经是自己身边唯一算得上亲密的异性了。
主要是找不出第二个犯罪嫌疑人，那么剩下的即使再不可能，那也是真相——
“恭喜你，这位艾尔吸血鬼，你要当爸爸了。”
艾尔吓得踉跄着倒退了两步。
他甩甩头，似乎是强迫让自己清醒了几分，最后摇摇晃晃地往小巷外走：
“你……梵优你，就在这儿别动……别乱动啊，我…我去开车过来接你……”
你：“…………”
这里离停车场不就几步路吗？
不过你还是乖乖点了点头，考虑到艾尔现在岌岌可危的精神状态，你选择不再打扰他。
3
翌日。
可能是胚胎还太小，你根本没有什么怀孕的实感，所以第二天早上起来你甚至没能想得起这个事儿，直到你下楼之后，看到大清早就摆在桌上的一大桌子“满汉全席”。
你：“……？”
什么情况，今天是什么艾尔帝国诞生一百天纪念日吗？
你睁大眼睛慢慢挪到饭桌旁坐下，正好老大也从厨房端着一个大大的砂锅出来。
艾尔把砂锅放在饭桌正中间，打开盖子，一股浓郁到不行的鲜香味道随着袅袅水汽扑面而来。
你：“！？好香！！”
看你这么捧场，艾尔眼里也浮现出些许笑意：“嗯，萝卜玉米虾仁海鲜粥，你尝尝。”
说着他给你盛了一碗，然后小心翼翼地放你面前。
“还很烫，放凉了再吃，先吃点别的。”
你：“……呃，谢谢老大？”
艾尔摇摇头，又张罗着一个劲儿地给你夹别的菜，直到你碗里都快堆满了，你赶紧把碗口捂住才挡住他的热情：
“可以了可以了，老大，这才是早上。”
大清早就吃这么多合适吗？
艾尔听你这么说，原本笑意盈盈的眸子顿时换上认真的神色：
“你们人类的医生说了，孕早期是最重要的，必须一日三餐荤素搭配营养丰盛。”
你：“……”
啊！对哦，我怀孕了！
你这时才突然想起来还有这档子事儿。你就说呢，虽然老大平时也下厨，但像这么夸张的，今天还是第一次。
你心情复杂地在艾尔的伺候下每样都吃了两口，最后实在是吃不下了，连忙把筷子放下说你要去学校了。
“学校？”
“是啊，再不快点出门会迟到的。”
“不会的。”
“？”
“我已经给你请好假了。”
“？？？什么假！？”
“当然是产——”
“呃啊啊你住嘴啊啊——！”
你惊恐地一个健步飞奔到室内座机旁，立刻拨通了学校的电话，随着“嘟嘟”声结束，对方接起来，你赶紧解释说你并不需要休假。
然而听筒里传来了导师语重心长的声音：“依瑟希，看到你如此醉心于学业老师非常开心。”
你：？
导师：“但…但是……”
你感觉你甚至听到了两声抽噎声。
你：？？？
导师缓了几秒，接着说：“但是你也要照顾好你自己的身体，多出去玩一玩吧，在所剩不多的时日里……”
随后嘱咐了几句什么“要看开点”“生命不在于长短在于活得灿烂”之类的你听不太懂的小众话语，对面就哽咽着把电话挂了。
你：…………
你一格一格地转头回去瞪着还在悠闲吃早餐的某只鬼，心底有熔岩似要喷薄而出，你一字一句地蹦出问题来：
“你到底跟老 师说了些什么啊！？”
艾尔停下夹菜的手，放下筷子，把嘴里的食物咽下，还拿纸巾擦了擦嘴，才回答你：“产甲胎蛋白胃癌。”
你：？？
“我说你得了癌症，必须在家休息。”
你：？？？？
“哈！？？？”
那什么什么癌你甚至听都没听说过，“所以你为什么要编这些啊？”
“因为我查了说怀孕的前几个月你们人类似乎还得正常上班。”
“所以我判定光说怀孕还不行，得说点一定能让你被准假，而且是长期准假的东西。”
你：…………
所以你就突然在学校老师耳朵里得癌症了！？
嘶——
你突然感觉到眼前一黑，有点预见到接下来注定不会平凡的生活了。
（猎人公会小剧场）
莉莉丝正暴躁地看着手下发上来的一连串的任务汇报，她极其讨厌做这种繁重的文书工作，会让她超绝可爱的珍贵花期变短的！
“叮咚——您收到一封新的未读邮件。”
莉莉丝：？
“又是谁啊，再敢用无聊的事情来打扰莉莉丝，莉莉丝就要——产假！！？？？”
一声惊天的尖叫刺破了猎人公会大清早忙碌的白噪音。
“啊？”
“莉莉丝你又在大惊小怪什么？”
“我刚刚好像听到什么产假？”
“什么莉莉丝要请产假？”
“啊！？什么莉莉丝要生了！？”
同办公室的元老和几个正在来述职的高级猎人，都被莉莉丝一嗓子嚎得围了过去。
“你们在说什么啊！莉莉丝怎么可能会生孩子！”
“莉莉丝永远是大家的哦～(?>?）”
众人好奇地赶紧打断她：“那你刚刚在吼什么？”
“是艾尔啦，艾尔。”
莉莉丝把笔记本电脑转过来让其他人看清楚邮件内容，“是A级猎人艾尔说他要申请休一年的产假。”
莉莉丝还敲了敲最末尾的重点：“带薪。”
众人：“…………”
室内顿时陷入了长久的沉默，最后，列夫最先冷静地走开：
“哼，他终于还是厚着脸皮对产假下手了。”
路过的鲁敏也拿了资料就准备离开：
“我记得上一次他的请假理由是，要送家里失恋的猫人去上语言学校。”
莉莉丝：“……”
其他前来围观的猎人也纷纷扫兴离开：
“原来是艾尔啊。”
“艾尔啊，他就说他马上要生了我都不惊讶。”
“嘘——！你可别乌鸦嘴了，小心他来收你份子钱。”
“……！我靠不会吧！？”
“有什么不会的，那可是艾尔！”
“说得对啊，那可是艾尔。”
“不行，我得马上抢先一步把他好友删了。”
“我也，总之先拉黑一段时间吧。”
月影别墅里，艾尔发完请假邮件满足地伸了个懒腰，他也没看邮件回复是否同意，反正请假只是他用来对人类社会规定表示尊重的一种手段，不管公会那群人同不同意他这个假都是休定了。
“嗯……先去给梵优做营养早餐好了。”
艾尔心情很好地，哼着歌下了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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