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书赫上前一把抓住安迪的衣领。
“你知道他是谁还录用他!你故意跟我过不去!”
“少往自己脸上贴金,那天你们是拍拍屁股走人,这大叔可是缠上了我,死活让我给他介绍工作。我没办法才把他安排来学校当保洁,总不能叫他去传世传媒扫地吧。”
安迪用力拉开秦书赫的手,用余光看了看熊漆。
“人家只是想混口饭吃,你们不会又要砸人饭碗吧,做人要留一线。”
这话别说是秦书赫,就是落在陆仁娜耳朵里都特别刺耳。
她拉过秦书赫,怕他和安迪再起争执,“安迪,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讨厌秦总,但你知道熊漆对他做过的事,还这样,真不是人!”
安迪听了倒也不生气,他只是低头笑了笑,慢条斯理的回复道:“那怎么才算人呢?像传世传媒那样胡乱报道,算人吗?”
陆仁娜对安迪失望的摇摇头,拉着秦书赫离开了,秦书赫跟在她身后,一言不发。
俩人一直走到学校门口,终于在四下无人处,停了下来,她转头看了一眼秦书赫,果然脸色很差,对于他来说,今天真是没有一件好事,原本以为上午被停职已经很糟糕,没想到又遇见熊漆。
陆仁娜站在他面前,她尽量让自己保持冷静,可是一开口,声音还是隐隐发紧,“我怀疑我们公司有奸细。”
她把自己最近遇到的事,原原本本都告诉了秦书赫,包括煤气中毒和收到匿名邮件的事,而且她隐隐约约怀疑是熊漆干的。
秦书赫其实今天见到熊漆,已经没有第一次那么激动了,他沉默了一会儿,“你怎么现在才说?这么重要的事情,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我跟灿鸿说了一些,不跟你说也是因为一开始没把这当一会儿事。”
“你跟个小屁孩说有什么用!”
“我开始以为的恶作剧,没有想到邮件的定位是在学校。”
秦书赫:“其实那天我看你脸色不对,就觉得有问题,我找人查过那个快递,但没有查出什么来,也就没有问你,你要是早告诉我之前煤气中毒,我绝对不会让你住回家里。”
陆仁娜:“不是住哪儿的问题,我是想问你,知不知道熊漆具体出狱的日子?”
秦书赫:“你怀疑熊漆?”
陆仁娜坦白道:“对,原本没有往这方面想过,但刚刚在学校看到他,直觉告诉我和他有关,那张照片的定位也是学校,实在是太过巧合,但我跟他也没有过节,所以真的想不出他的动机。”
秦书赫的心情十分复杂,他真的很想把事情告诉陆仁娜。
可一想到,如果代价是让她承受巨大的打击和压力,那他宁可一辈子不说这件事。
“你别住在家里了,不安全,搬去我哪里住吧。”
陆仁娜瞪起眼睛看向对方,“这…这不行吧,我住过来这也不方便,况且灿鸿也不会同意我住去一个男人家里。”
秦书赫:“说的有道理,那我住过来,我家肯定没人反对我住去你那儿。”
陆仁娜被他说的哑口无言,他绝对是故意的,没有想到这人竟然心眼子这么多。
陆仁娜坚决不同意,“不行。”
秦书赫反驳道:“怎么不行,灿鸿要高考了,你也不希望他还要分心担心你的事吧,你那房子那么老,要是再煤气中毒怎么办?我现在甚至怀疑煤气中毒也是人为的!”
“你别吓我,哪有这么夸张。”
“其实不止你怀疑公司有内应,我跟王律也觉得视频的事情有问题,但现在没有证据!”
“你怀疑谁?”
“不好说,我让王律先去调查,等有眉目了再说。”
这个时候,一阵急乱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
回头一看。
是西蒙一路小跑而来,看着样子十分着急。
西蒙见秦书赫竟然还没有走,加快了脚上的步伐跑到他们跟前。
“秦总。”西蒙喘着粗气,“还好你没走,出事了,陈惠恩的妈妈,在送去医院的路上,死了!”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一辆汽车的喇叭声,西蒙说道:“我现在要赶去医院看看,真是晦气,她今天怎么把她妈带来学校了,秦总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西蒙是非常想让秦秦书赫跟他一起去,今天这事,主要就是秦家给闹的,绝壁没事找是干,尽给人添麻烦!
说完他看秦书赫,见对方没有反应,他又擦了擦头上的汗,迈步朝着车子的方向走去。
秦书赫和陆仁娜等西蒙走了,他们互相看了一眼对方。
陆仁娜轻声问道:“我感觉这事,我们需要去看一下,你要是不去的话,我就跟去看一眼。”
说完就向着西蒙的方向追去,秦书赫拉住她也跟着追了上去。
秦书赫:“一起去。”
在车子启动前,俩人上了车,跟着西蒙一起来到了医院。
西蒙在车上,不停的在打电话,跟电话里的人沟通,语气都显得十分无奈,也不知道电话里对方说了什么,有好多次他都不经意的邹眉,但最后都能好言好语的答应下。
挂上电话,西蒙转过身来,面露难色,“秦总,刚刚利洋董打来电话,他让我们给陈惠恩的待遇一切照旧,而且她母亲的丧葬费让学校全部承担,之后走公司账,这听起来像是要让学校负全责的意思。”
西蒙眼里带着恐慌,这不会是要自己背锅吧,等他把这些事情都做完了,该得罪的也都得罪全了,再找个理由把他给换掉。
车子开的飞快,窗外的树不停的在倒退。
秦书赫思考着他的话,没有回答,反问他,“刚刚是谁通知你陈惠恩妈妈这事的?”
“是陈惠恩给我打的电话,我一听这是大事,只给你和安迪总说了,利洋董那边也是刚刚电话里才告诉的他。”
“安迪怎么没有来。”
“打了,他没接。”
秦书赫冷哼一声,刚刚还一副自己特别牛B的模样,这会儿知道躲起来。
车子刚在第一人民医院门口停下,西蒙就给陈惠恩打电话问她人在哪儿,对方冷冷的说了太平间,就挂了电话。
秦书赫让西蒙一个人去太平间,并且嘱咐他,按照秦利洋的要求,所有费用都由学校先垫付。
西蒙无奈的只好先答应,想着尽量在处理事情的时候不要得罪人,要优先保住自己的位置,他路上调整了几次说话的语调,力图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悲伤沉痛。
陆仁娜似乎是明白了秦书赫的意思,现在人已经去世了,他们去看也帮不上忙,这种善后工作让西蒙一个人去就足够。
他们现在要做的是去找医生问清楚,陈惠恩的母亲到底是什么病。
陆仁娜拉住秦书赫的手,“之前一次,我在路上遇到陈惠恩背着她妈妈,就送她们来医院,我记得她妈妈是汞中毒。”
“汞中毒?”秦书赫挑了一下眉,确实跟聚水镇的事情都对的上,“走,去找医生问一下情况。”
护士台一开始不肯透露病人的信息,但一听是来帮忙缴费的,就让他们直接找神经内科的主任,他们去科室的时候,正好赶上门诊结束,在主任办公室门口等到了即将下班的科主任。
科主任听到他们的来意,先是上下打量了他们一番,然后推开了关上的办公室大门,他告诉俩人,这个病人虽然不是他负责的,但是在他们科室看诊,大概已经有十年了,一开始来的时候情况已经不太乐观,出现了走路不稳,手部会不自觉的颤抖,这些都是汞中毒典型的症状,而且患者情绪也极度不稳定,不配合,加大了我们治疗的难度。
“他们的检验报告里,汞含量严重超标,像就是长期接触导致的慢性中毒。”
“您有问她为什么会得这个病的原因吗?”
主任摇头,“这不是我们的职责范围。”
“今天她去世了。”
主任很惊讶,因为从就诊记录显示,前几天她还有来医院就诊的记录。
秦书赫安慰道:“不过这类病人的病情确实不稳定,我相信救治的医生已经尽力了。”
“您这里,像她这种情况的病人多吗?”
主任沉默了一会儿,透过眼镜镜片看向眼前衣着体面的俩人,犹豫再三,才开口:“当时差不多同一时间,转诊来了十六个人相同症状的病人,她是症状最轻的。”
秦书赫和陆仁娜在听到这句后,心情十分忐忑,答案似乎就在嘴边,“主任,他们是不是都来自聚水镇?”
“没错。”
“其他人呢?”
“都去世了。”
从主任办公室出来的时候,俩人都没有说话,走到门诊大厅的时候,那里已经没有什么人,偶尔几个从他们身边经过的,不是匆匆前去缴费的家属,就是值班的医护人员。
他们的思绪都还停留在刚刚医生说的话里,十年间有十六个人相继去世,这不是单独的个案,是一场集体性的汞中毒事件。
而且有人用钱捂住了镇民的嘴,让他们不能发声。
秦书赫站在那里,自己在脑海中重新复盘了一遍整件事情,但是脑海里始终有个声音,让他去现场!去现场!所有的真相都藏在聚水镇。
秦书赫很快下定了决心,他拉起陆仁娜的手,用拇指指腹在她手背上轻轻摩擦,“我想去一次聚水镇,亲自调查一下当年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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