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钟声响彻赫利斯学院。
谢云野离开档案楼,他思考了几分钟菲尔特和牧又生有什么过节,但所有已知条件都指向他们没有一点联系。
奇怪。
虽然人类本来就是一种奇怪的生物。
谢云野思索着,拿出光脑给巫潜发消息,试图求助玄学的力量:“……事情就是这样,你能帮我占卜一下吗?我想听听星象怎么说。”
巫潜秒回:【……】
谢云野不解:【?】
巫潜:【我是占星师,不是八卦师。】
【不过我确实知道,你想听真话吗?】
谢云野:【想听0.0】
机器人也喜欢听八卦!
巫潜:【他们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弟。牧又生是私生子,所以菲尔特讨厌他。】
懂了。
这算家务事,不过应该也算校园霸凌,其他同学又不知道他们的关系。
吃完晚饭,谢云野放心不下,去南区一年级的宿舍看看牧又生的处境。
风渐渐停了,天边挂着蓝紫色的晚霞,树林神秘悠远,夕阳透过窗户撒满屋子。牧又生回到宿舍的时候,桌子上被放了一只死老鼠。
腥臭的、肮脏的、腐烂的老鼠尸体。
还有不加掩饰的室友的嘲笑声,牧又生向外看,有几只小鸟在窗台上跳来跳去。
他表情平静地把死老鼠扔进垃圾桶,但更糟糕的还在后面,所有课本的侧面都被胶水粘住了。
宿舍都是双人间,是谁做的不言而喻。他拿起课本,正准备给室友的脑壳来上两下的时候,门被敲三下。
哒、哒、哒。
室友看牧又生没动,颐指气使道:“你不去开门难道让我去?”
真可惜杀人犯法,牧又生想着,伸手把宿舍门打开。门外居然是谢云野,他们上午见过。
牧又生想起那时靠近他时候,闻到淡淡的玫瑰香。
心跳在那一瞬间停止。
然后疯狂跳动,不能自拔。
但法兰出现后,巨大的恐慌将喜悦淹没。这个人会被他连累,这个人可能还会因此讨厌他。
牧又生不想这样。
谢云野笑着冲他挥挥手,手里还提着一碗打包好的粥,打断牧又生的沉思:“我室友说很好吃,路过宿舍的时候就给你带了一碗上来。”
牧又生抬眼,看见对方关心的神情。
很帅。
单是站在那里,就足够引人瞩目。谢云野很爱笑,笑起来甜甜的,但那双黑眸深邃又神秘。
仿佛能看透人心。
“谢谢你,我刚好还没吃晚饭。”牧又生说完这句话,羽睫微垂,葱白的手指紧紧抓着衣摆。
他的目光不想从对方身上挪开。
“又生,我晚上约了人先走了!”室友看见谢云野和牧又生亲近的表现,掂量着对方A 级的武力值,立马开溜。
牧又生没给他眼神,把谢云野拉到宿舍里,接了杯热水递过去,随后不自在地坐在一旁。
“上午的时候,你当时为什么会过来帮我?”
隔着朦胧的热气,牧又生悄悄打量他。
第一眼看到谢云野,牧又生只注意到那双漆黑深邃的眼睛,然后是精致的五官。他的黑发和他的制服一样刻板规整,与之相同的是温和亲近的声音。
但却意外地会照顾人。
“因为你当时看起来就需要帮忙啊!”谢云野这样说。
牧又生想,是个面热心热的好人。
在赫利斯学院,好人是活不长的,明哲保身才是‘正道’。
良心发作的牧又生试图劝他:“如果你要帮助每一个受欺负的特招生,那你会活的很辛苦的。而且,你保护他们,他们也不一定会感激你。”
“这所学校的规则就是这样,是由贵族决定的。”
谢云野安静地听。
“所有学生的态度都是F4的态度的投影,他们4个人我们招惹不起。”牧又生苦笑道:“你是不是听说了菲尔特给我发的红牌才过来。”
谢云野点头:“是啊!我已经听说了!”
不光听说,现在还亲眼看见了。桌子上的死老鼠、课本上侮辱性的涂鸦和侧面的胶水……
这才几天?
这群人也太过分了!
谢云野想的很简单,既然帮助不了所有受到伤害的学生,那就解决校园暴力的源头。
牧又生犹豫了一会,眼眶微红,不好意思地问:“我听说你是A 级,那你能帮帮我吗?”
法兰哥哥已经得到这么多东西,这个人就让给他吧。
“当然啦!”
谢云野向第一个给他发出委托的人类保证:“我去找菲尔特,最多明天,肯定让他给你一个交代!”
对执行机器人来说,赫利斯学院是一段‘运行代码’,F4是‘病毒’。
‘病毒’还会感染其它正常程序。
遵守规则是本能,维持秩序是天性。
于是谢云野起身告辞。
外面天光已暗,风声怒吼。
夜晚将万物的影子编织成诱人下落的深渊,路过黑暗的松树林,树叶在风中颤抖。月光将赫利斯学院染成银色,勉强照亮前路。
制服口袋里放着一张红色描金的邀请函,里面是‘红牌’。一张用红色水晶做的半透明卡牌,在阳光下反射出七彩的颜色。
对人类而言的‘美丽噩梦’。
菲尔特在北区做实验课。
赫利斯学院的北区位于巨大的湖心岛,湖是天鹅湖,早些年没有名字,一位不知名贵族给学院捐赠了几千只天鹅而得名。
北区的天气系统是由帝国研究院研发。湖心岛常年落雪,光是每年人工降雪的费用都令人瞠目结舌。
谢云野乘坐自动巡航船踏上湖心岛,地面上覆盖着一层厚厚的雪,柔软洁白。岸边燃起篝火,抬头看,白色火焰般的银河挂在灰蓝的天空。
坐观光电梯来到7楼,谢云野在教室外等到下课。下课铃声响起,他出现在门口,神色冷漠。
“我找菲尔特。”
“你来找我了。”菲尔特冷淡的脸上露出一点兴味。
谢云野看向他。
菲尔特还是上午的装扮,一头金色的长发,如瀑布一般垂落。他胸前带着银色十字架,搭配一些水晶和珍珠饰品,看起来精致又圣洁。
实验室里没有人起身离开。
“你给牧又生的东西,我现在替他还给你。”谢云野把红色邀请函放回菲尔特口袋。
菲尔特沉默着,执着地问:“你一定要帮他吗?”
“你不欺负他,他当然就不会请我来帮忙。”谢云野纠正他的说法。
阻止校园霸凌是成为好学生的第二步!
菲尔特直视他的双眼,坚定的说:“那你空跑一趟,牧又生就是该死。”
话毕,菲尔特被一脚踹在地上。谢云野掐着他的脖子拖到教室外,菲尔特只觉得肚子一疼,随后天旋地转,他被谢云野勒住脖子,几乎不能呼吸。
窒息的感觉越来越重。
谢云野背着光,直直的站在外墙上。菲尔特看不清他脸上的神情,求生的本能让他握住了谢云野的手腕,他的手指掐进了对方皮肉。
鲜血的味道弥漫在他们之间,菲尔特动动鼻子,他眼前发黑,但手指在对方的手臂上一道道划过。
血液滴滴嗒嗒流在外墙上。
菲尔特舔了一口自己手指上蹭的血。
很甜。
半晕半醒之间,他听见谢云野的声音。
“我在恐吓你、我在威胁你,你要看着我,记住我的名字。”
“别去找牧又生,来找我。”
随后谢云野松手。
一片死寂。
***
夜晚。
谢云野把晕过去的菲尔特扛在肩上,对方的金色长发被他用校服领带系起来。
他们出现在校医院门口,把值班护士吓一跳。谢云野左手皮开肉绽,血液滴滴答答流了一路,被扛在肩上的那个学生一动不动。
不像是来就医的,像是被恐怖分子劫持逃出来的。
虽然谢云野一再强调自己只受了皮外伤,但还是被医生按着做了全身体检。
至于菲尔特,
“家族遗传的阿拉贝拉综合症,因患者极度兴奋而产生晕厥。”值班护士一边给他包扎,一边叮嘱:“你明天记得来换药,这几天伤口最好不要碰水。”
“好的,谢谢护士姐姐。”
谢云野乖巧地点点头,丝毫看不出来刚才张牙舞爪的气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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