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经常被人说脑回路异于常人，楼钰有一点犹豫，可对上她期待的眼睛——
吊顶灯光映在她琥珀色的瞳仁里，亮晶晶的。
身侧的手指轻轻动了一下。
手痒，心也蠢蠢欲动。
面上依旧神色淡淡，“危险？”
付荞扮起可怜来最有一套，眼泪说掉就掉，“你知道封少晟，他……他死了吗？”
他颔首。
看来是知道了。
付荞瞄了一眼他的反应后，继续小声啜泣：“他那么厉害都出事了，而我…你也看到了，我连几瓶水都搬不动，外面还这么危险……”
“楼钰。”她第一次喊他名字，声音清甜，还拖了点音。
不入流的撒娇手段，换其他任何一个人都能看出来，可偏偏撒娇的对象是楼钰，脑回路不正常也就算了，还被家里宠得特别自我，隐隐发展出了某种特殊的癖好。
“楼钰，你刚刚才承认的喜欢我，做人要从一始终，不可以随便反悔。”
她说：“所以你帮要我嘛，我想一直待在安全的地方，有食物有资源，安全活到病毒消灭。”
这下应该暗示得够清楚了吧？
楼钰笑了，这还是她第一次见他露出笑容，乍一看，叫人眼前一亮。
他长了一张很适配校园剧男主的脸，清俊帅气，富有少年感，只是总没什么神色波动，说话还要靠猜。
付荞觉得，他可能在情感表达方面有点障碍。
所以才那么好糊弄，她问什么，他就点头。
真好。
真好，他这次没有想错。
“好。”楼钰浑身散发着愉悦的气息，“给我时间，我去准备。”
准备什么？
付荞有点没理解，但他却没有要给她解释的样子，说完后就匆匆离开了。
找他，真的靠谱么，她突然有些怀疑这一点，转念一想，又觉得都怪封少晟，真是没用，死那么早。
付荞重新回到玄关处，打算寻找丢在这的急救箱，给自己包扎一下。
地面空旷又干净，完全看不出先前发生了什么。
刚包扎好，身后传来脚步声，她回头，是下去送完尸体上来的裴戎。
“你、都处理好了？”
“是啊，要验收一下么？”他语气带着轻微讥讽。
“我……”
不待付荞拒绝，他突然一把攥住她的手腕，带着她一路走向地下室。
下楼梯时，裴戎步子太快，她还踉跄了好几下，差点摔了。
“慢一点呀你……”
他却像根本没听到，硬拽着她走进酒窖。
酒窖里，温度很低，付荞一进去，就感受到了彻骨的寒意。
往后退了一步，就直接撞上了抵住出路的裴戎的胸膛。
虽然硬，但有温度，很暖和。
“别发愣，走啊。”他毫不客气。
“可是好冷。”
“那就忍着。”
付荞在前面翻了个白眼，传到身后的声音却微微发颤：“你不冷吗？”
“不冷。”
她转过身，扯扯他衣角，眼眸弯起：“那你可以脱下来给我穿呀。”
裴戎被气笑了，不知道她怎么理直气壮说出来这种话，他一把扫开她的手，反手将人抵在酒柜上，付荞后背被撞得生疼。
他说：“你知道前面有什么吗？他倒在那里，你连看都不看一眼？”
“看了又能怎样，他已经死了啊。难道你很伤心吗？”付荞不太服气，明明他们要比她残忍得多，有什么资格来指责她？
裴戎死死盯着她，没回答。
“看吧，你也不伤心，为什么要求我伤心？”
他低头，注意到她指尖包裹了一圈的白色纱布，渗出些许红色，咬牙道：“你装的？”
她眼神无辜，“什么呀，我真的很冷，不信……你亲自感受一下。”
付荞双手缓缓环住他的腰腹，轻轻靠了上去。
她的脑袋侧靠在他的胸膛上，皮下的心脏跳动得厉害，在昭示着它的活跃与勃勃生机。
“你在做什么？”他的声音高昂而急促，却没推开付荞。
“取暖呀，感受到了吗？我明明就没装，是真的很冷。”
裴戎眼神发暗，喉结狠狠滚动了一下，眼前的画面开始扭曲，变换不停。
酒窖里阴郁的灯光打下，她一头乌黑的头发蒙上了一层荧光。
下一秒，他眼里的头发末梢疯狂生长、蠕动，铺天盖地，编织成了一道黑色的大网，从天上落下，将他捆住。
捆得越来越紧，勒进血肉，直到挤爆了心脏。
他猛地回神，剧烈喘息，窄小的过道，嗖嗖冷气侵袭着，身体里的炙热却在攀升。
好像抽点什么缓解心底得不到的蠢蠢欲动，焦躁，焦躁得想要发泄。
他的眼圈慢慢变得猩红，胸膛随着呼吸剧烈起伏着，咚咚咚——
倏地，裴戎强制提起她，付荞对上他的眼睛，愣了一下。
不是，简单撩了一下怎么就进入狂暴了？他该不会也染上什么病毒了吧？
突然有点慌，这里的人一个一个的，怎么都这么不正常。
“那什么，邵绥行还在上面等着我帮忙——”
话还没说完，就被他狠狠堵上嘴巴，湮灭在唇齿间。
比起封少晟，他的动作青涩多了，还十分粗鲁，像在啃咬。
静谧的空间里响起暧昧的声音。
付荞差点没喘过气，他太贪婪了，恨不得掠夺掉所有的东西，渐入佳境后，才放慢动作，但还是在用蛮劲，她只觉自己的身体好像快化在了他怀里。
许久后，裴戎抬起头，眼里的情.欲还未散去，目光灼灼盯着她，他好像找到了另一种能缓解的方式。
而就在他们不远处，半躺着封少晟的尸体，没人帮他合上未闭的眼睛，瞳仁黑白分明，无神地盯着一个地方，昂贵的西装染上血迹和灰尘，皱巴巴的，和它的主人一起，倒在角落里，无人问津。
再排一下雷，都是烂人，相应的，他们几个结局也会很惨，最多只会活下来一个，也可能一个都没有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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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轰趴灾变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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