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舒迟跟着乔郁上二楼时,每踩一步木楼梯,都觉得自己在参加“极限生存挑战”。
那楼梯吱呀响得跟快散架似的,他踮着脚尖,跟踩在刀尖上似的小心翼翼,心里疯狂吐槽:这楼梯比他在国外玩过的蹦极绳还揪心,万一摔下去,他这张帅脸破了相,祁家二少的颜面往哪搁?更别说他现在连医药费都付不起。
“左边这间,”乔郁推开房门,“以前我住的,被褥晒过,不潮。”
祁舒迟探头往里瞅,房间小归小,倒收拾得干净。旧木床靠着墙,床头书桌摆着几本泛黄的高中课本,封皮上还画着歪歪扭扭的小太阳——看这画风,八成是乔郁小时候的杰作。
“谢了啊。”他挠挠头,跟个刚入学的新生似的,脚步放得极轻,生怕踩坏地板。
他刚要往里走,乔郁忽然想起什么,转身往隔壁房间走:“等会儿,你就一件外套,总不能一直穿脏的。”
没等祁舒迟反应过来,乔郁就拎着两件叠得整齐的旧衣服回来,递到他面前:“我爸以前的衣服,他个子跟你差不多,你先凑活穿。洗干净晒过的,不脏。”
祁舒迟看着手里的衣服,一件浅灰色的薄款衬衫,一条深蓝色长裤,布料是普通的棉麻,跟他平时穿的限量款完全不是一个风格。他捏着衬衫衣角,有点发愣:“这…这不太好吧,我穿你爸的衣服…”
“不然你想一直穿那件沾泥的外套?”乔郁挑眉,眼神扫过他身上的脏外套,“还是你打算光着身子?”
“我穿!我穿!”祁舒迟赶紧把衣服抱在怀里,脸有点红,“谢谢啊,我洗干净了就还你。”他心里偷偷嘀咕:虽然不是名牌,但总比没衣服换强,再说…这衣服上好像还带着点淡淡的肥皂香,跟乔郁身上的味道有点像。
乔郁挑了下眉,没多说,转身下楼:“奶奶该醒了,收拾完下来搭把手,要做晚饭了。”
“好嘞!”祁舒迟响亮地应了一声,看着乔郁的背影消失在楼梯口,才瘫坐在床上。
被褥晒得暖暖的,带着阳光的味道,他掏出手机又看了眼——还是没信号,跟块砖头没区别。他索性把手机扔书桌,开始打量房间。
书桌角落摆着个相框,里面是穿高中校服的乔郁,扎着马尾辫站在礁石上笑,眼睛弯成月牙,嘴角还挂着两个浅浅的梨涡。祁舒迟拿起相框,小声嘀咕:“原来她也会笑啊,还以为她天生没表情呢,不过…笑起来还真是可爱。”
收拾完“行李”——其实就一件外套和一部砖头手机,祁舒迟下楼时,正听见乔郁跟老太太说话。
老太太声音含糊,语速慢,乔郁耐心得像在教幼儿园小孩,一句一句重复,生怕她听不清。
“奶奶,这是苏齐,外地来的,住几天。”乔郁的声音软了些。
“谢谢奶奶,我不饿!”祁舒迟赶紧摆手,虽然肚子早咕咕叫了,但也不好意思刚进门就蹭饭。
他低头看了看身上的衬衫,总觉得有点不自在,生怕乔奶奶觉得他穿她儿子的衣服奇怪。
乔奶奶倒是没在意,反而笑着说:“这衣服…是老乔的吧?挺合身的,小苏穿着精神!”
祁舒迟愣了一下,随即嘿嘿笑:“是啊奶奶,乔郁拿给我穿的,不然我都没衣服换了。”
乔郁端着水杯走过来,递给乔奶奶:“您先喝水,”转头跟苏齐说,“呐,摘橘子,能行吗。”
“摘橘子?没问题!”祁舒迟拍胸脯保证,心里却有点发虚——他长这么大,还没亲手摘过橘子呢,不过看橘子树不高,应该不难吧?
结果刚伸手够了个枝头的橘子,没抓稳,“啪”地掉地上摔破了皮。
他蹲下身捡起来,剥了瓣塞进嘴里——酸甜多汁,比他平时吃的进口橘子还好吃。
“你是来砸橘子的?”乔郁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笑意。
祁舒迟吓得手一抖,橘子瓣差点掉地上。他转过身,看见乔郁拎着竹篮站在那,嘴角弯着:“托着橘子往上拧,不是拽。”说着伸手示范,轻轻一拧,橘子就落进了竹篮。
“原来这么简单!”祁舒迟恍然大悟,学着试了两下,总算摸准了窍门。不过十分钟,倒也摘满了一筐,就是额头上沾了不少树叶,头发也乱了,活像刚跟橘子树打了一架。
乔郁坐在旁边的小板凳上,看着他手忙脚乱的样子,嘴角就没下来过。这人看着像个娇生惯养的少爷,却没一点架子,摘个橘子都这么认真,跟只努力找骨头的小狗似的,就是有点费橘子。
乔郁看着他那副狼狈样,递过纸巾:“擦擦吧,跟个小土猴似的。”
祁舒迟接过纸巾擦脸,嘿嘿笑:“第一次干这个,挺好玩的。”
“好玩?等会儿让你体验更‘好玩’的。”乔郁挑眉,拎着橘子往厨房走,“来帮我洗菜,别站着当摆件。”
“来了!”祁舒迟赶紧跟上。
厨房很小,却收拾得井井有条。
乔郁从冰箱里拿出新鲜的虾、螃蟹和蛤蜊,还有一把青菜。“这些都是早上海边刚买的,新鲜得很。”她说着把青菜递过来,“洗干净,别把水溅地上。”
“好嘞!”祁舒迟接过青菜,走到水池边开始一片一片搓。他洗得太认真,连菜叶上的小泥点都要抠半天,结果水溅得满手都是,袖子也湿了大半。
乔郁看着他那副“给青菜做SPA”的架势,忍不住笑:“差不多就行,又不是要化验。”
“不行!洗不干净吃了会拉肚子!”祁舒迟一本正经,继续跟青菜“搏斗”。
好不容易洗完青菜,他又主动要切菜。乔郁把刀递给他,叮嘱:“小心点,别切到手。”
“放心!我手稳着呢!”祁舒迟拿起刀,学着电视里厨师的样子摆了个帅气姿势,结果刚切了一下,青菜就被切得长短不一,有的还带着菜梗,看起来跟喂兔子的草似的。
乔郁走过来瞥了一眼,扶额:“你这是剁草还是切菜?算了,我来,你去把桌子擦了——别用洗洁精,干布擦就行。”
“哦……”祁舒迟有点失落,放下刀去擦桌子。他擦得格外认真,把桌面擦得锃亮,连一点水渍都没有,跟刚打蜡似的。
晚饭很快做好了,三菜一汤:清蒸螃蟹、白灼虾、炒青菜和蛤蜊汤。都是家常菜,却香气扑鼻,勾得祁舒迟肚子直叫。
老太太坐在餐桌旁,笑得合不拢嘴,一个劲地给祁舒迟夹菜:“小苏,多吃点,不够让小郁再做!”
祁舒迟拿起筷子,夹了只虾剥壳塞进嘴里——鲜嫩多汁,比他平时吃的米其林大餐还好吃。
他眼睛一亮,含糊不清地说:“乔郁,你也太厉害了吧!这虾绝了!”
乔郁笑了笑,给乔奶奶夹了块螃蟹肉:“奶奶,您也吃。”
晚饭气氛格外温馨,乔奶奶絮絮叨叨说着小镇的事,比如哪家的渔船今天捕了大龙虾,哪家的小孩又在海边顽皮了。乔郁偶尔应和几句,祁舒迟也时不时搭话。
这是他第一次感受到这样的家庭温暖,比在祁家那栋冷冰冰的别墅里舒服百倍。
吃完饭,祁舒迟抢着洗碗。乔郁没拦着,只叮嘱:“洗洁精别挤太多,冲干净点,不然碗滑。”
“保证完成任务!”祁舒迟立正敬礼,逗得乔奶奶哈哈大笑。
进了厨房,他看着一桌子碗碟犯了难——以前从没洗过碗,只能凭着感觉来。
他挤了一大坨洗洁精,结果泡沫多到溢出来,溅得满手都是,还差点把盘子滑掉。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把碗碟洗干净,连灶台都擦得发亮。
出来时,祁舒迟看见乔郁在院子里喂鸡。
她手里拿着一把米,撒在地上,几只老母鸡围着她叽叽喳喳啄米。
月光洒在她身上,镀了层柔和的光晕,看起来格外温柔。
祁舒迟站在门口看愣了神。他长这么大,从没见过这么烟火气的场景,心里暖暖的。
“洗好了?”乔郁转过身,看见他站在那,笑着问。
“嗯!洗得比我脸还干净!”祁舒迟走过去,蹲下身看着老母鸡,好奇地问,“它们有名字吗?”
乔郁愣了一下,随即笑:“没有,就是普通的鸡。你想起也可以。”
“真的?”祁舒迟眼睛一亮,指着最胖的那只,“这只叫五花肉,爱叫的叫小喇叭,黑白的叫小花!怎么样,是不是很形象?”
乔郁看着他一本正经给鸡起名的样子,笑得直不起腰:“你这起名水平,也就跟幼儿园小孩打个平手。”
“怎么了?我觉得挺好听的!”祁舒迟不服气地噘嘴。
乔郁笑着摇头:“行了,早点休息吧。明天我带你在镇上转一圈,熟悉熟悉路,省得你出门迷路,连回我家都找不到。”
“逛小镇?太好了!”祁舒迟兴奋地跳起来,眼睛亮晶晶的,“是不是有好多卖海鲜的摊子?还有那种摆着贝壳饰品的小店?”
“差不多吧,明天你就知道了。”乔郁看着他像个期待春游的小孩,无奈地笑,“赶紧回房睡,别明天起不来。”
“知道啦!”祁舒迟应了一声,蹦蹦跳跳地回了房间,脚步轻快得像踩在棉花上。
躺在床上,祁舒迟翻来覆去睡不着。他掏出手机对着黑屏傻笑——以前在国外,每天都是吃喝玩乐,从没想过,跟人一起摘橘子、洗菜、给鸡起名,会这么有意思。
他想起乔郁刚才的笑容,心里像被灌了蜜似的甜。“明天一定要好好逛小镇!”他小声嘀咕着,带着对明天的期待,慢慢进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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