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铁心皱着眉问道：“时间已到？参观的时间是多久？”
043号机器人看向手环：“红光亮起，时间已到，请离开。”
关兰不忿道：“那我们出去，还能进来吗？”
043号机器人回道：“不可以，一天只准进一次。”紧接着催促道：“时间已到，请离开。”
几人没有办法，几乎是被驱赶着离开藏书室。
关兰在登上机械云前，回头冲着藏书室的方向，不爽道：“你等着，我还会再回来的！”
屈铁心歪靠在机械云的护栏上，紧紧抓着她的手臂：“快进来，小心别踩空了。”
机械云停在第五十六层，几人利落地打包了一堆吃食，拎着它们径直离开云都中心。登上飞车后，才松了口气，重获了说话的自主权。
关兰安静了一路，早就憋不住了：“我在这个商场里待的浑身发毛，尤其是从藏书室里出来，总感觉那个破机器人还跟在我后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发出声音来。”
左季青笑道：“看你离开时说的话，还以为你不怕它呢。”
“嗐！输人不输阵，再说了明天我们不来吗？”关兰问道。
“来，自然要来。”屈铁心说道：“手环突然亮起红灯，明显是害怕我们再发现什么。所以其实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害怕的是它们，虚张声势的也是它们。”
关兰一听，精神头瞬间恢复了：“没错，我还怕它不成？净整这些鬼鬼祟祟、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如果明天我们不带手环，我的意思是进入藏书室后就将手环取下，可以吗？”
成玉说道：“这就是我们明天可以试验的事情了。依照目前发展来看，手环可能具有某种监视功能，我们上周在看那本《联邦历史》时，或许就是被手环监视到了，所以这一次，书还有003号机器人全都不在了。”
“那你们说，明天043号机器人还在吗？”梁镜遥不由问道。
左季青猜测：“我们没有发现什么关键线索，它的小命应该还能保住吧。”
……
果然，043号机器人的小命保住了，再次端着盛放手环的托盘前来接待他们。
关兰细细地瞅了它两眼，发现它的态度和昨天并没有任何区别，在走进藏书室后，在光脑上发问：“你们说，这个破机器人会记得我们吗？看见我们，知道我们是昨天来过的吗？”
屈铁心在下面回她：“你要是想知道，等一会儿我们离开时可以问问它。”
“好，怎么样，现在要取下手环吗？”关兰问道。
成玉有些犹豫：“是现在就取？还是找一会儿线索再取？我有些担心，现在就取下手环，会不会触发什么机制，立刻就把我们赶出去。”
屈铁心在群里写道：“或者我们可以兵分两路，两个人取手环试试看，即便是被赶出去，两个人作伴也更安全些。”
梁镜遥回道：“我同意。而且如果按照昨天的猜测，手环意味着监视，那不管我们发现什么不都会被对方知道？还不如直接一试，取下手环不被驱赶最好，如果被驱赶了，那留下来的人也必须要想其他办法了。最坏的打算也不过是所有人都被赶出去，到底是什么样的结果，还要试过才知道。”
时间不等人，几人立刻做出决定，关兰和梁镜遥取下手环，毕竟这将会面临什么，谁都不知道。交给两个武力值高的，反而会让留下的三人放心些。
屈铁心三人向藏书室深处走了几步，离关兰二人稍远些。他们站定之后，关兰接收到信息，和梁镜遥一同取下手环。
“滴！”刺耳的警铃声从藏书室的四面八方传来，站在风暴中心的关兰和梁镜遥倒还算镇定，这也算是在他们的预料之内。
043号机器人就在这时出现在他们面前。
它以不容分说的姿态对着关兰和梁镜遥：“未按要求佩戴手环，请立即随我离开。”
关兰试探着求饶：“哎呦，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注意到这个要求，再说了你之前也没有说过这个规定啊。我现在再戴上，再戴上可以吗？”
043号机器人伸出小圆手，两个手环自动被吸附到它的手中，冰冷的机械声音再次响起：“未按要求佩戴手环，请立即随我离开。”
关兰忍不住吐槽：“你好人机哦！”
站在她身侧的梁镜遥憋笑憋得脸泛红，吐槽机器人人机，真不愧是你！
“人机”043号可不管这些，仿佛是被设置好的固定程序，来来回回只会说这一句话：“未按要求佩戴手环，请立即随我离开。”
“好了好了，我真是怕了你了，跟你走跟你走。”关兰说道。
见此，043号机器人才停下语音输出，带着两人朝外面走去，关兰手背在身后比划了一个“OK”的手势，脑筋一转，又想到一招：“我都来两次了，你昨天也没给我说这项规则，算起来是你失职吧。昨天，为什么你不告诉我们所有的规则呢？”
“昨天？”043号机器人停下滑动的身体，侧过头来，像是不明白关兰在说什么。
“对啊，昨天，你不记得了吗？也是你给我发的手环？”关兰凑到前面，盯着043号机器人的眼睛。
“昨天？昨天？昨天……”043号机器人一直重复着这句话，甚至身体开始微微抖动起来。
“小心！”梁镜遥立刻大喊道，一把拉过关兰直向后退，在书架中穿梭寻找的三人听见动静也纷纷冒出头来。
“昨天？昨天……”只见043号机器人的脑袋一直保持着刚刚侧转的方向，身体抖动得越来越剧烈，覆盖心脏的铁皮处钻出缕缕白烟。
“怎么了这是？”屈铁心大惊。
几人再次聚到一处，关兰连忙说了刚才的事情。
“这么说来机器人并不会记得昨天的事情，在它的程序设定中不存在昨天，它可能每天都会进行更新。”成玉猜测道。
屈铁心低头看向安静地套在手腕上的手环：“机器人的反应已经这么剧烈了，手环却没有一丁点的动静，这两者之间的关联看起来并不密切。”
关兰却问出了一个更重要的问题：“这机器人会不会炸？我们要不要快点跑？”
“跑什么？多好的机会，可以看看来接手的人是谁。”成玉气定神闲道：“和机器人没法交流，和人可是好交流多了。”
屈铁心说道：“不用等多久，外面已经来人了。”她的耳中已经识别到外面的动静，只是……这声音怎么有些奇怪？
大概过了几十秒，在043号机器人不断重复的“昨天”中，一丝细微的滚轮滑动声清晰地钻入了屈铁心的耳中。这么清楚、明显、熟悉的声音，再没有什么好质疑的，屈铁心抽搐着嘴角，正要将这件事告诉大家。
然而滑动声陡然加速，一个高大的身影瞬间出现在几人面前，成玉回头一看，几欲仰倒。屈铁心眼疾手快伸手抓住他，心中的同情达到了顶峰——这又是一个没法交流的机器人！
高大的机器人或许是个暴力分子，毫不见对待同胞的友善，三下五除二将043号机器人的核心能源取下。可怜的043号眨巴眨巴眼睛，眼中的光渐渐熄灭了，彻底成了一堆破铜烂铁，被高大机器人抗在肩头。
高大机器人转过身来，居高临下地对着几人，微微俯下身，带着极强的压迫，说出的话更加冰冷和生硬：“藏书室发生异常事件，请各位立即离开。”
屈铁心眼尖，瞥见了高大机器人脖颈处的编号“001”，思绪转得飞快：这么靠前的编号，要么是最先制造出来的，要么就是能力最强的。
不管怎么样，此时都不是和它对上的好时机，几人对视一眼，默契十足地朝门口走去。
登上机械云，屈铁心回头看去，001号机器人依旧扛着043号机器人守在藏书室门口，目光灼灼地盯着他们，仿佛他们再不离开，它就要亲自来按下楼层按钮。
最后，直到他们从第八十层缓缓下降，都没有看见001号机器人带着043号机器人前往某一处，心中想要悄悄跟上的希望自然落空了。
忙活了两天，也没看见那本《联邦历史》的一点残影。通讯对面，听到这一消息的方知衡等人皆沉默了下来。
孟原仰躺在沙发上，仰天长叹一声：“这都是什么破事！”
关山掰着手指数成玉等人这几天的成果：“你们发现了云都中心的建造者魏晓云，还找到了她的雕像。两探藏书室，虽然没找到《联邦历史》这本书，也没再找到那些古怪图案的痕迹，但是你们发现了手环疑似具有监视功能的事情，还见到了更换后的043号机器人，以及最后出现的001号机器人！”
数着数着，他发现自己的一只手掌都不够用了，关山震惊地眼神从光幕中传出：“你们干了这么多事！和你们比起来我们的进度也太慢了。”
关兰得意地冲着关山笑，心情颇好地询问：“你们都发现了什么？”
关山继续掰着手指数：“其实和你们调查的内容大部分重合了。我们查了那本《联邦历史》，确实找不到半点公知信息，它应当就是一本未曾问世的书籍。我们便想着从藏书室着手，为什么这本书会出现在藏书室？”
卢飞白在一侧补充道：“所以我们也是调查到‘魏晓云’这位设计师，但是她留存下来的资料也太少了。而且从现有的资料来看，并不能看出藏书室是否在建造之初就存在，还是后人改造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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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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