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对洛锦程说谢谢,他便不知所措地摆摆手:“其实……我没有帮上什么忙。”他说得很轻,话音刚落又觉得自己的反应不够从容,抿了抿嘴,他低着头与你错开目光,不好意思地弯起嘴角。
洛锦程真诚得一目了然。
你看着他的表情感到些许放松,心下郁气散了不少,你说:“无论如何,我觉得帮上忙了。”
“我弟弟今天浪费了你不少时间还对你出言不逊,真的很抱歉,他说的话请你不要在心上。”你说完顿了顿,今天的事情对洛锦程而言本就是无妄之灾,你却要他别介意,于情于理都有种打着“我家孩子不懂事”旗号和稀泥的嫌疑,尽管说出这句话时你只是真切地希望洛锦程能不在意这件事,能有个好一点的心情。
你眨了一下眼睛,没想到找补的话,于是又眨了一下眼睛,最终只能暗自祈祷洛锦程不会多想。
梅露露在角落偷偷看你们,闻言无奈地捂住脸,随后还嫌不够似的,翅膀也包裹住脑袋。
洛锦程说:“没关系的——”后半句“我已经习惯了”即将脱口而出却被他硬生生止住,换成了“你今天也很累了吧。”
“欸……”有一瞬间的失神和空白在你脸上一闪而过,先是一愣,随后莞然失笑,你顺水推舟应道,“是啊,有点累,不过只是一点点。”
洛锦程的视线在你身后停滞,你偏过头,顺着他的视线望去——是一台摆在便利店前的娃娃机。
他对你说:“请稍等。”说罢匆匆向娃娃机奔去。
扫码、投币、启动捉夹,再到一只玩偶掉出洞口不到两分钟。
他蹲下身子从出货口拿玩偶。
你离洛锦程不算远,能清楚地看到白衬衫紧贴在他的后背,扎好的长发自脖颈垂落胸前,身子弯着便显得卷缩。你分明看不到他的表情,却无端觉得可怜。
要到许久以后,你们呆在两面透风的屋子里,看着同样的身影,那时你才陡然醒悟是怜爱心在作祟,那时你看着他,便会感觉回到了左成黎还小的时候。
你静静凝着这么一个孤零零的人,他不安地牵着你,即便你令他从泥潭脱身也会紧巴巴追着你,他尽力舒展着表情和肢体,一副只要是你怎样都好,随你摆弄的姿态。
“好可怜”、“好可怜”。
——这样的字句便不断在你心头涌现。
只是此时一切的心情都还找不到一个明确的词语为其打上标签,你摇了摇脑袋把洛锦程的背影从脑海里甩出去。
他已经站起来了,奔你而来。
“请收下这个吧。”洛锦程的手心托着个粉色兔子样式的玩偶吊坠。
梅露露好奇地凑过来看。那是个兔团子,粉紫相渐,头顶缠着一圈小行星。
他说:“如果以后你想起这一天,想到的不是那些争吵而是这只兔子就好了。”
梅露露便“哇哇哇”的叫起来,扭着身子,魔法棒一挥,凭空现出块写着“100”的牌子,吵闹的独角兽举着牌子:“一百分!一百分!”
你无视了晃来晃去的梅露露,接过吊坠点点头,在洛锦程眼睛变得亮晶晶的时候说道:“谢谢教授。”隐隐拉开距离。
梅露露用爪子擦去牌子上的“1”,垂头丧气嘀咕道:“我想看的才不是这个啦——!”
一辆车在你们身边停下,推开车门走近你的男人,穿着衬衫马甲黑西裤,水色的水母头很有辨识度——是文殊。
银灰色马甲收紧了他的腰线,白衬衫袖口被卷至肘部,左上臂的黑色圆环是臂箍,白色手套则严谨地包裹至腕骨。这一身是工作服,可见是他从江家宅邸赶来找你。
在和左成黎对簿公堂前你便给他发了消息,让他带上给洛锦程的歉礼来找你。
“小姐,”文殊先是递给你一台手持风扇才看向洛锦程,“洛教授好。”文殊不明缘由地失礼了,你疑惑地向他投去目光,文殊视若无睹。
他递上一个黑丝绒包装的方盒子与一封信纸袋:“小少爷给您添了不少麻烦,夫人说无论如何还请您收下这份道歉。”纸袋里是你让文殊带的会员卡,方盒子里有些什么你就不清楚了,可以肯定的是价值不菲。
你知道左瑛夹在你和亲儿子之间确实难做。
想起左成黎你又不免得心下叹息,左瑛亦是如此。
洛锦程还有些犹豫,你接过东西直接搭在他手上:“拿着就好,礼物的钱应该会从我弟弟零花钱里扣,他总要吃点教训。”你暗示他收下这些根本不需要有心理负担。
你没给洛锦程拒绝的机会截开话题:“没有别的事情我和文殊先走咯。”
你说着文殊便打开了车后座的车门,你顺势坐进去,洛锦程抱着礼物弯下腰透过车窗对你说:“开学见——”
你挥了挥手上的挂件,也乐呵呵地应答:“开学见。”
洛锦程并没有转身离开,他伫立原地望着车辆离去。
夏季的阳光很是灿烂,柏油路面蒸腾起微微晃动的热气,烈日高悬照得洛锦程头脑发烫。
路边绿化带的叶片被晒得泛出银白的光边,与离去的车身上顶那道反光颇为相似,两者一样晃眼。他感到眼睛也被晒得发烫。
直至走到公交亭下,有了阴蔽,大脑终于凉快了一些。
洛锦程并不喜欢烈日,他更偏爱月亮——但他的喜恶无足轻重。
喜欢也好,讨厌也罢,惶恐更亦如是。
当痛苦来临,无法回避的便非自愿地安静地承受,遇见无法触及的幸福则要时时抬头仰望,甚至于站在未来时也禁不住地回望。
他的思绪飘飘摇摇,初朦又淡。
洛锦程四下追随,月亮并没有离他近上几分,但只要还能看到,便让他生出一种错觉的满足,这又怎么不算是一种叫人成瘾的宽慰呢?
幸福、幸福呀。
——是月亮。
一个人回家的夜路,驱散孤独的,是月亮;缓解日晒灼烧的,是月亮;你是月亮。
月亮柔和的光平等地挥洒,你……
洛锦程怔了怔。
——而你有一束光是特意投向他的。
你不是月亮,你远比月亮仁慈。
你是活生生的人,你是有着私心与偏爱的地上的人。
他常想你与他遥不可及,此刻才惊觉
于是狂喜如潮,掀起惊涛骇浪。
几声蝉鸣引来汽笛。
下一趟公交来了,他坐在最后排的车窗边。
景物被框在四方各自里,在夏天的热气中扭曲、变形,似乎一切都在缓慢地溶解、消失。这样的场景并不陌生,年年相似,他也年年念想着如果一切都消失,反倒让人安心,今年却有所不同。
——太好了,今年有所不同。
无知无觉地,洛锦程又重复了一次:“开学见。”其余的一切珍重都置于心口,保持缄默。
他知道又很多人环在你身边。
李江瑄与你门当户对,如果换做其他优秀的学生,他倒也不一定清楚对方的家世,可偏偏是李江瑄。
季骄容要比他有活力得多,也并不吝啬展示自己的美好。年轻的生命总要更吸引人些,如果他们站在一起,外人为之惊叹的一定是前者。
齐伯恩、齐伯泽似乎是通过父亲与你结识的,其中再具体的关系他便不得而知了,你对他们又是什么样的想法呢?
林辰安对你的心思摆在明面上,太过坦荡,即便是他也看得清楚。
如果自己再外向一些会更讨喜吗?再坦诚一些会更讨喜吗?像林辰安、像季骄容——像他们。
——也许自卑者沦陷爱河第一步总是质疑自己不够好,所以接踵而至的第二步便是雕琢磋磨,审视着,从灵魂修改到□□。
红灯亮起,公交骤然停下,洛锦程的额头磕在窗上,顷刻间便泛红了。
另一条路口的一辆轿车向绿灯的正前方驶去。
如果洛锦程仔细看,便会发现那是载你离去的那辆车。
你倚靠着车窗,眼看路边的绿化带树影重重,渐渐被车甩在身后。
你坐正身子问道:“你出来的时候遇到左阿姨了?”
文殊有问必答:“没有,但调车的时候遇到我姥爷了。”原来礼物和左瑛之名的道歉是文管家的主张。
你若有所思地点头:“那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左阿姨那边也不用告诉她。”虽然你觉得她多半心里也有点数。
文殊说“好”,车内陷入沉默。
水母头的预备管家向来少言寡语,从你遇见他开始他就是这样了。
教授从惭愧到现在决心靠近,一条完整的感情线终于顺完,松了一口气(n.n)
这次告别下次再刷新出来就是暑假快结束了[饭饭]
算上放假当天,现在是校畜酱暑假开始的第四天
捋了一下剧情,四天内真是发生了很多事[奶茶]
第一天,晚宴上和文殊叙旧,继弟来刷存在感,双子搅混水,当晚救下了教授还帮忙开房
第二天,和教授去水族馆偶遇(x)主席,吃晚饭被一见钟情,人渣继父突袭,去警局做笔录,把教授带回了家
第三天,爬山,路遇学长哥,主席和双子,打了并不安生的一场抽鬼牌,看星星,偶遇媚媚桑,从梅露露嘴里套话成功,开启系统商城,弄死人渣继父,顺手把害过教授的都一锅端了,和双子巫山**(喂)
第四天,和舍友们约好出去玩,阻止学弟死亡end,打断继弟霸凌教授,教育(警告)继弟,安排文殊赔礼道歉
但时已至此第四天还未结束,不过正中午而已
真是忙碌啊校畜酱[求你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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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 洛锦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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