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酒精
“嗯，我知道，我爱你”
死亡倒计时——五个月。
第三次化疗结束后，回到家，我在网上给自己挑了一个骨灰盒，最朴实无华的那种。大概是因为我不想死的太花里胡哨的。
骨灰盒快递上门之后，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想的，脑子一抽，往上面贴了个二维码。
是祁阳的微信。
反应过来后，我有些不争气的笑了。
这是要宣誓主权吗？
大概是的。
其实算算，我有差不多一个多月没见祁阳了。
最近萧宿也不知道怎么了，跟变了个人一样，高二的期末考试也没让我去。
我有点好奇夏瑜和萧宿说了什么了。哎，还得是我夏姐。
一个月没见，也不知道祁阳想我了没。
反正我是想他了。
我随手掏出手机，想看看有没有消息，顺便看一眼时间。
3月20日，今天是春分。下午4点50分。
等等？
三月二十？
我靠，今天是祁阳生日啊！怎么偏偏今天做化疗啊？我竟然忘了……
完了完了，现在买礼物还来得及吗？
蛋糕店肯定是关门了，那买点别的？可祁阳又不喜欢那些东西啊……
总不能……把我自己送给他？
好像……也不是不行……
事到如今，也只能这样了。
祁阳想要就要，不要的话……大不了我再把自己退回来。
很好，就这么办。
于是我下楼，在路上随手拦下一辆出租车。
结果很巧了，又是那位师傅。
师傅看到我的那一刻，又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像是想问我：
“你怎么还活着。”
嘿嘿嘿，死还是要死的，不过不是现在。
我还要给我的爱人过生日呢。
最终，师傅也只是问了我一句：“去哪？”
我将祁阳家的地址报给了他。
-
下午五点二十分，我准时敲响了祁阳家的门。
……也不知道祁阳欢不欢迎我。
半晌，门被人打开了。
门刚开，一股酒味就扑面而来。
祁阳正在低头打游戏，头也不抬，只是很不耐烦的问了一句，带着点醉意：
“谁啊。”
看到他这副摸样时，我一愣，这好像不是我认识的祁阳。
有些长的头发乱糟糟的，有些大的衣领歪斜着，露出明显的锁骨，身上是大大小小的伤，到处贴着创口贴。
“你……打架了？”我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闻言，祁阳猛地抬头，看到是我的那一刻，他也愣住了，眼中带着一些朦胧和不可置信。
确认真的是我后，最重要的游戏他也不管了，直接将手机屏幕摁熄，塞进了口袋里。
-
屋子里，到处是空酒瓶，空气中弥漫着酒精味。
我坐在沙发上，祁阳躺在我的腿上，脸有些发红。我吻了吻他的额头，就像他吻我那样，
“你怎么来了？”他这时才想起来问我。
“怎么？我不能来？”我轻轻的笑了，这个对话有点熟悉，“亲爱的，今天是你的生日……”
“嗯，没有不欢迎你……”他往我怀里蹭了蹭，声音闷闷的。
我还是第一次见他这种样子。
“喝了多少？”我问他。
他却答非所问：
“我没醉！”他撅了撅嘴，看上去气鼓鼓的。
“好~没醉，”我摸了摸他的脑袋，“你说没醉就没醉。”
“哼……”他闷哼一声。
看到他现在的样子，我突然想到了我的胃癌。
好希望时间永远停留在这一刻。
不知道我走之后……他会怎么样？
“祁阳，我问你个问题。”我低头看着他。
“嗯。”他闷声答应。
“如果哪一天……你突然找不到我了，你会怎么办？”我尽量的将话说得含蓄一点。
“不会找不到。爱的人我愿意为之付出一切。”他的声音很轻，像是怕惊扰了什么，“对了，哪一天你如果死了……想让我葬你什么？”
我一愣，突然反应过来他说的可能是胃癌。
他这又是怎么知道的？
祁阳真的很奇怪，明明看上去什么都不在乎，却又好像什么都知道……
或许又不知道，只是想问一下吧。
我知道，他这句话听上去，比起关心，更像诅咒。
可我还是说：
“一颗糖可以吗？……谢谢。”
“当然，你要的我都给你。”他点点头，蹭的我的大腿有点痒。
他忽然坐起，双手勾住我的脖子，带点强制性的吻上我的唇。
“唔？！”
我一愣，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我不会换气啊！
我尝试着推了推祁阳，但无疑没有效果。
别说，这人虽然喝醉了，但力气还不小……
于是我妥协了。
我们彼此的气息混杂着酒精和暧昧纠缠到一起。
半晌后，他将我松开，我率先开口：
“我喜欢你。”
这是我唯一一次敢鼓起勇气和他表白，可如果祁阳不是个同……
“嗯。”他用他那双有些雾的眼睛看着我，好像并不惊讶，他只是点点头，“我知道，”他顿了顿，还是将话补充了完整，
“我爱你。”
我还是头一次听祁阳说这三个字。
祁阳，这可是你亲口说的。
“而且……”他又开口，笑了，“慕晨，我成年了，你知道我想干什么吗？”
“什……什么？”我摇摇头。
他忽然站起身，将我抱起，完全不像喝醉了的样子。径直向他房间走去……
……
那天晚上，像梦一样。
祁阳，你像梦一样。
不过还好，都是真的。
我们，真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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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酒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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