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还有些朦胧，很多人家户还没起床，但是数十年如一日寒窗苦读的学子们，已经开始温书了。所以家里有读书人的人家户都比一般人家起得早，要自己做或者去买点早食给家里的读书人。
江畔三人推着小洲摊就要到布衣巷时，已经有零星几个提着食盒的人往巷子口来了，见状，江畔把推车推到路边靠墙停下，赶紧吆喝道：“卖粥咯！刚出炉的腊八粥！又软又糯，只要五文钱嘞！”
江小爹两人突然听到江畔的吆喝声，愣了下后很快回神，手脚略忙乱地拿出推车里面的碗筷摆到台面上，跟着吆喝起来。
他们两个以前虽然没走街串巷地做过吃食买卖，但毕竟都是活了半辈子的人了，很快便调整好状态忙活起来。
提了食盒的夫郎和小哥儿们看着他们奇怪的推车，没有靠近。他们不是没见过专门在巷道里挑着扁担叫卖的货郎，但人家也没卖过粥呀，不会是江湖骗子吧？
江畔看到他们迟疑的模样，拿过一个已经摆到台面上的木碗，揭开锅盖打了一碗粥，喊上江小爹：“小爹，你陪我过去一趟吧。”
江畔粗略一扫，那几个出门买吃食的都是哥儿和夫郎，他一个汉子不方便上前说话。
江小爹快速在戴着的围裙上擦擦手，深吸一口气，跟着江畔上前。
江父留在原地看着摊子，趁客人还没来，赶紧夹了两块木炭丢到火盆里，再顺手扒拉一下火盆里的木炭。
江畔同江小爹走向离他们家的摊子最近的人——一个面容和善的胖胖的阿嬷，隔着些距离时停下，递出自己手里的粥，“阿嬷，这是我们早上熬的腊八粥，正热乎着呢！”
“哟！这是腊八粥啊！这么浓稠的呀！”那阿嬷看江畔碗里的粥又黏糊又浓稠的有些惊讶。
江小爹见这个阿嬷说话也和和气气的，心里那小小的担忧散去，“是呀阿么，这是我儿子一早起床熬的粥呢，米都提前泡了好久，这样熬出来的粥才好吃嘞！”
江畔好笑地接着说：“阿嬷，我们今儿第一次出摊，凡是在我们家买粥的，今儿就多送半勺粥外加一勺小菜......”
江畔话音未落，胖阿嬷开心地搭话：“真的呀，那我要两碗，我家有两个小汉子要吃饭嘞！今儿腊八节就应当吃腊八粥！”
他们家的粥即使量少，这么浓稠的粥那也是不亏的呀，而且人家还要送你半勺呢！胖阿嬷乐呵呵地想着。
江小爹满面笑容地领着胖阿嬷回摊子打粥，这可是他们家的第一个客人，以后还会有更多的！
江畔又冲前面的夫郎们抬高一些声音说：“今儿江家小粥摊开张，今日过来买粥的客人，买一碗粥送半勺，还送一勺小菜，先到先得，卖完就没啦！”
本来看胖阿嬷乐呵呵地往那摊子去时，他们就好奇得不行了，这下再听江畔这样一说，夫郎哥儿们哪里还站得住，提着食盒便朝江家小粥摊赶去，一会儿该没有了！是好是坏他们还不知道呢！
见着江家小粥的夫郎哥儿们都很惊讶，他们可从来没见过这样浓稠的粥，虽然比其他吃食贵一些，但这满满的一碗也够两个小孩吃饱了呀！
还有啊，眼前这满满的两锅冒着热气的腊八粥，他们光是站在旁边都能闻到米粥特有的香味了！夫郎和小哥儿都激动了，生怕打不着，争先恐后地打开食盒拿出碗递给江畔。
他们可不想再吃馒头和面条了，今儿买到这样又香又稠的粥回去，家里的汉子指定喜欢。
江畔回到摊子前，麻利地接过江父手里的木碗，装满一碗粥，然后倒进客人的碗里，见他的食盒里只有一个碗，江畔又说：“送的这半勺粥我给你装在我家的碗里，这儿离你家也不远吧，你回家去腾出来了再给我送回来就成。”
送的半勺粥打好后，江畔便递给旁边的江小爹，由他将送的小菜加好后再递给客人。
他家的粥勺和打小菜的勺子都不大，一碗粥得打两勺才能装满，而小菜的勺子不过是一个拇指长度的小勺子。这是江畔用自己的吃法估算过的，这一勺小菜正好能配着吃完一碗粥。
打粥、加小菜、收钱，江家三人一刻不停地忙活。待围在摊子前的客人都买好吃食离去时，三人这才有时间喘口气。
江畔面前的两个铁锅里的粥都卖完了，木桶里的粥倒是还有一半。和江父俩人一商量，便继续往布衣巷巷子里走去，他们现在还在巷子外面呢。
再往里走就是住宅了，江畔同身边的江父俩人说：“老爹，小爹，等一下咱就不吆喝了，到人家门前时我去一家家敲门说，明儿开始我们就在巷子口那儿卖吧。”
江父俩人爽快地点头，“我们知道的畔儿，人家在这里居住不就是为着这儿安静嘛，咱可不能耽误人家做学问。”
三人刚说完话，刚才那个和善的胖阿嬷身后跟着几个人过来了，手里都提着个食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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